127神秘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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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徑直往後走去,穿過回廊,庭院;終於走到鳳儀殿前,腳步也停了下來。[【^d9cn.net$】

    筆直的站著,十指卻是在微微顫抖。

    那被燒得殘缺不全的門窗被風吹得來回的搖晃,發出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驚心。

    幾下之後,外麵的風將殘破的門窗簾子一一吹開,為她露出真容;然後又關上又打開,再三的躊躇之後她走了進去,走進了二十一年前那個噩夢開始的源頭。

    ——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貼滿符咒的陰森房間,窗欞上,黑漆漆的床前,房梁上,柱子上,熏香爐上,慢慢的都是,其中哪些是火焰一樣的朱紅符咒已經有些褪色,在風中發出嘩嘩的輕響;仿若是惡鬼的低語。

    地上也是灰黑色的灰土,隻是上麵每隔一小段距離竟然是被符咒密密麻麻的貼住不見本色。

    前世她就是在這裏想要救出她的母後卻被殘害,咽下了最後的一口氣。

    “原來如此,原來都是這些符咒作祟害得我在死後被地獄之火整整焚燒了五年之久才使我大恨難消帶著前世的記憶重活一世。”

    她似自喃自語的說著,聲音清淡,然,語氣中卻是刻骨的悲憤,那深入骨髓連著血肉的都是那漫天難消的仇恨。

    那書案前還有被燒了一般,黑漆漆,殘破的筆洗,鎮紙,湖筆,宣紙之類,隻不過現在有些難辨識罷了,她輕輕的拿起角落裏被燒掉一般的宣紙,上麵還有她練字抄寫的詩詞,嘲諷道:“原來都已經變成這樣了啊,也難怪‘他們’能滿口胡言,把這裏說成是前朝的舊跡。

    下麵還有幾封燒毀的信封,是她與那人最初的一年裏少來的書信來往。

    紅葉為信,上有“執子之手”四字,墨跡宛然。

    這是他們在那桃花林裏初遇之後的第三封書信,他給的回信。

    尤其是記得在大婚的前一晚,她將這些書信都帶來了給了她母後看,隻為叫母後放心,她選的人沒有錯,她會幸福的,可是她終究是選錯了,還是大錯特錯,猶記得,那一夜,她一聲鮮紅的嫁衣,頭發淩亂,滿臉的血汙,一滴滴的往下落,身便都是宮人們逃竄的求救聲

    鳳儀宮裏,母後被人強行灌下一杯牽幾,繈褓中的幼弟被扔進火爐,活活燒死,而她的身後卻是她最熟悉的人,與她選的夫婿親密相擁,帶著勝利的微笑看著她

    再後來紅葉如此,人何以堪?

    她手緊緊的拽緊那紅葉,心中是狂怒和悲憤,手中用力,那紅葉即可化成了殘紅蝴蝶,偏偏飛散。

    抬起頭,她眼中如冰雪深淵,一字一句,輕聲道:“且都給我等著在陵墓裏的,還活著安享榮華的,一個也別想逃。既然我已經回來了,那麽老天爺縱容你們二十多年也到終點了,那就由我來給你們送一份大禮!”

    夜色逐漸深重,在這陰森的舊時宮殿中,她也漸漸的恢複了平靜。

    想起了這次來還有一個目的,她來到正殿,看著那陳舊布滿蜘蛛絲的火爐,那處準備好的小袋子,伸出手就要去捧裏麵的灰,卻是突然覺得身後一陣涼意,那是屬於不安的涼意,冥冥中,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危險在靠近,她屏神靜氣,垂眸細聽。

    呼嘯的風聲中,有兩人的腳步。其中一人腳步沉重還是一邊輕,一邊重,不知道是不良於行還是練習了怪異的武學,可是另外一個人卻是叫人驚訝的,呼吸心跳聲都快要聽不到,步伐輕盈是鬼魅,怪異的是竟然是當世的一流高手!

    到底是什麽人會來這東麵的宮群?還跟來了一名武功高手?司陵甄快速的收起小袋子並且快速的隱藏在床後麵,卻是聽見兩人直直的穿過前殿,回廊,來到了正殿門口,顯然是輕車熟路不是第一次來了。

    在這被拋棄的宮群中,又是這樣陰森詭異的宮室裏,這裏是不曾有人來過的,那麽這會子又會是什麽人,半夜三更的來這裏,圖什麽?

    ‘吱呀’一聲,那被風關上殘破的殿門再一次被推開。

    正殿裏有很多垂掉下來的殘破簾子加上光線很暗,一時間的她很難看清楚來的是什麽人,隻見得那那腳步輕重不一的人全身籠罩在黑色頭蓬裏,從殿外跨進來就一直停在正殿中央一動不動的,不知道看什麽,要幹什麽?

    “姑姑,準備開始了嗎?”

    詢問者的聲音不大,也很輕,聽上去有些空靈之感,也有這那籠罩在黑色頭蓬人的尊重。

    隻聽得‘砰’的一聲,那黑色鬥篷人將那枯瘦漆黑的手伸出來,拄著拐杖在地麵上重重的擊了一下,發出粗重又似據木頭一樣嘶啞的聲音,聽著格外的不舒服,“準備開始吧。”盡管這聲音聽著有些不舒服的壓抑,看那手的程度估計四十多歲,司陵甄心中一顫,莫名的生出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來。

    “好,姑姑在此等候,我這就去安排。”那空靈的聲音再次響起,隨即快速朝著偏殿快速的閃去。

    司陵甄躲在床後麵隔著黑色的簾子和燒黑的木頭注視那黑袍人,隻見這人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朝著行至那皇後鳳座前重重的跪下,將詭異的十指合上,微微垂著頭想要瞧見真麵目顯得越發困難,不過那叫人不舒服的粗重又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在獨自言語一般。

    夜無眠,心疲憊,借酒強歡欲買醉,憶紅塵,痛心扉,兩眼含淚,世事虛偽,悔悔悔!

    夜風吹,心靜淚,何苦作賤自受累。望明日,自在飛,雖寂無聞,事事不悲。為為為!

    司陵甄聽著,卻是辨識出這不舒服的聲音中夾著異常熟悉的音調,終於是想起來了,原來她還活著,還活著!想到這裏不由得身體一顫!

    “什麽人?!”默念完的黑袍人一聲斷喝,顯然已經察覺到了床後麵隱藏有人,便是快速的撿起地上的拐杖朝床後麵走近。

    司陵甄愣了一下,快速的竄出大床後尾,雙手一撐,往旁邊的窗欞一靠,隨即從窗戶躍了出去。

    “什麽人,站住。”黑袍人低沉的喝了一聲,將拐杖在地上一打也跳了窗戶出去。

    兩道黑影快速的竄出了鳳儀宮,往後山樹林走去。

    後麵的黑袍人不斷擊打著拐杖追著,卻見前麵的黑色身影突兀的停了下來,正站在樹下靜候著自己。

    月光透過樹枝將清涼的光強製的打了下來,像是鋪成著一層精美的水簾,高處的樹枝在呼嘯而過風中也發出嗚嗚似哭的聲響,樹幹下那瘦削的黑衣少女,恍如夜之精靈一般。

    黑色紗巾掩住了半張臉,卻是露出了那雙深邃澄亮的眼睛,極為的清澈透明,有著一種別樣的凜然之氣,叫人不敢過久的平視。

    她凝視著這跟上來的黑袍人,繼而麵上微微一笑,輕輕的說了一句:“月涼風華血衣染,桃源深處故魂歸。”

    黑袍人一愣,下一瞬間,握著拐杖的手也跟著抖了一下,頭蓬下露出來布滿皺紋的下巴變得有些激動起來,拐杖在地上拍打了一下,抓住了她:“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她並沒有回答,隻是莞爾一笑,那又乖巧又頑皮又邪魅的表情叫人看得愣住,眸光深處亦是水光閃閃,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一樣——

    “你的同伴追過來了,明晚子時,桃林見,你一個人來。”她說完就躍上附近的一顆大樹朝著黑夜而去。

    隻剩下黑袍人愣愣的又震驚的看著她遠去的方向,腦海中不斷回想起方才那句話;直到後麵追過來的人用空靈的聲音將她喚醒。

    “姑姑,你怎麽到這裏來了,已經準備好了,祭奠可以進行了,我們回去吧。”來人有些奇怪,姑姑不是好好的在那處等著她嗎?怎麽跑到後山來了。

    “無事,我們走吧。”

    ——

    司陵甄一路踩踏著房頂往郡主府方向而去,眼看著郡主府就在眼前,她卻是停下了腳步靠在一條小巷子的牆壁上,麵上的黑紗已經被她扯下來了,此刻那張平凡到頂多算是清秀的臉上卻是似笑似哭的表情。

    她突然覺得臉上有些涼涼的,抬手摸了一把,觸及的卻是一片濕痕,原來是流淚了嗎?這是第幾次了,重生以來的第三次吧,若說前兩次是悲憤絕望痛徹心扉的,那麽這一次卻是欣慰惜月的,她還或者,還活著,也曾派人秘密的去從尋找過,絲毫沒有結果,她都已經接受了最壞的結果,沒想到她還能再次的遇到,算是老天的格外恩賜嗎?

    平複好狂跳的心緒,轉著朝郡主府走去,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郡主府卻是氣氛凝重,一個個焦躁的跟熱鍋上的螞蟻有得一比。

    在花廳裏來回轉圈跟個沒頭蒼蠅一樣的是紅綾,看著坐著極為臉上凝重莫不開腔幾人,頓時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兩個府上的怎麽也將主子給看丟了,喝酒了,蒙圈了連個人都看不住了。現在都快到醜時了,主子還沒有回來,連知道個去向的人都沒有。”

    “紅綾,你也別捉著急,主子做什麽都有自己的道理,一定是去了什麽地方給絆住了。”妃妍也擰著眉頭說。

    “那能去哪裏呢?扶風哪裏沒有,隔壁米迦公子哪裏也沒有人更加不可能還在街上,況且花兒爺可是親眼看見顏公子護送主子回了郡主府的。”

    青衣抱著劍說道,現在已經縮小了範圍了,可是還是剩下了幾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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