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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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的飯菜到了,可要送進來。”小二站在門口敲了幾聲門後說道。
秦衍看了一眼蘇宓,手臂上的柔膩觸感還未消退,他拉起薄被,看似隨意,卻是將蘇宓一整個人蓋住了。
既是送給他的,那便是他的東西,縱然他不喜,別人又有什麽資格看。
“進來。”
秦衍話音剛落,背後又傳來一陣細弱的嬌喘呻吟。
“出去,讓馮寶送過來。”
可憐小二剛開了一個門縫,門檻還沒跨進,又退了出去。
馮寶一直在樓下堂裏候著,小二來找的時候他也一臉狐疑。直到送了菜進門,聽到若有似無的女人聲,他忽然明白了。
不過,他門鎖的好好的,鎖之前也檢查過了,那這個女子是哪來的?督主不會以為是他辦事不力吧!
往日馮寶從不多言,但這次他實在是害怕,於是等上完了菜,他顫顫地說道:
“督主,奴婢鎖門之前真的檢查了,沒有人的。”
“下去吧。”秦衍垂著眼,掠過地上的血跡,他當然知道這個女子是從哪進來的。
“是,那奴婢退下了。”馮寶的心定了,督主的意思該是不怪他了,那麽其他,他自然也不會多問。
一炷香過後,媚藥的藥性終於過了。蘇宓從被子裏探出頭來,鬢邊碎發早已沾濕,貼在兩頰,臉色因為藥力有些蒼白。
她眨掉了些眼裏的水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全身無力,隻想繼續躺著。周圍靜靜地,可她依稀記得,好像是有個男子,她好似還......
男子!
蘇宓心下一驚,手撐著床榻,手心傳來一陣刺痛感,她也隻得忍著急急向外看去。
坐在桌邊的,竟然是他。
那個官轎中出來的大官,她記得他的容貌,怎的這麼巧。不過若照著她看過的話本裏說的,這些大官大抵是不願讓人知曉身份的,蘇宓想了想,就裝不知吧,免得徒惹事端。
蘇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又想起自己將那人的手臂貼著自己的...臉上悄悄地爬上幾朵紅暈。可是縱然被人看光了身子,她還是不得不道一句謝謝。
“謝謝你。”蘇宓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但是帶著女子特有的嬌柔味道,一點都不難聽。
畢竟是她自己跑到了別人這裏,說句不矯情的話,與被李修源侮辱相比,這已經算是大幸了。
“醒了?”秦衍聞言轉過頭,對上蘇宓的眼神,他笑的寡淡:“謝我什麽?”
蘇宓一愣,自然是謝他未曾碰她,也未將她丟出去,可這話,要怎麽說。
“謝你救了我。”蘇宓低頭說道。
她一手支撐,一手五指輕掐著薄被的兩端圍裹身軀,隻露出一張明媚小臉,發髻散亂,甚是可憐。
“看都看遍了,還有什麽好遮的。”
秦衍的話輕飄飄地落進蘇宓的耳朵裏,她臉上暈紅如滴血。
“那也不能一直給你看啊。”蘇宓心裏是這麽想,竟然便說出來了,她說完恨不得再埋進被子裏去,若不是她此時體力不濟不好整理衣衫,她也不會先將就著被子裹著的呀。
那聲音雖小,秦衍卻是聽到了,嘴角揚起弧度,這個人倒還是挺有趣的。
屋內靜謐了幾息。
“是崔滿秀讓你來的麽。”
崔滿秀?那不是江陵城知府名諱麽,和她有什麽關係。
蘇宓坐直了身子,裹著被子靠在床架子上,很奇怪的是,她從心底裏似乎不怎麽怕這個人。大概是知道他是一個大官,就算不一定能愛民如子,單從他沒趁人之危來看,好像就是一個不壞的人。
她斟酌著說道,“我不認識崔知府,今日遭了歹人的暗算,被人下了藥,便從隔壁房間窗台處爬進來躲一躲。”
秦衍撚起茶蓋,壓了壓茶葉的浮沫,“我要聽實話。”
“我說的便是實話。”
蘇宓話音剛落,隔壁的嘈雜聲愈來愈大,漸漸傳到了他們這裏,聽到那兩個熟悉的聲音,蘇宓臉色一變,是李修源來了。
蘇宓不知道的,是李修源已經來過一次了,隻是那一次看到屋內沒人,就直接退了出去到外頭尋她。
李修源在外已經找了快半個時辰,初時還有耐心,但是如今是有些急躁了。蘇宓中的是媚藥,若當真逃了出去,被他人碰到了,以她的姿色,哪能逃得過那一劫。
一想到他為了別人做了嫁裳,李修源便很是不甘心。
蘇嫻此時也聞訊回來,她原本是與李修源約好,她在外逛上一圈,便帶著護衛回去與爹娘說蘇宓失蹤一事,然後待晚上再來醉霄樓順道尋一尋“找到醉酒的二人”,然後李修源順其自然地向蘇家提親。
可是,宓兒怎麽會不見了呢。
“宓兒呢?”蘇嫻急急的問道,“宓兒她昏迷了,門也鎖著了,怎麽會不見。”
“我問你,你看著她喝下去了?”李修源不好與她解釋媚藥的事,心裏一急,臉色不怎麽好看。
蘇嫻心裏又急又委屈,“妾身看著的。”
李修源算了算時間,如今媚藥也該沒效用了,她醒了自當會回去,可是那身子還清不清白,就說不清了。
李修源心裏一陣發悶,走向窗口處透透風。這一下,他才發現窗台上的血跡,還有旁邊歪斜著的矮幾。之前以為是蘇宓藥力發作推到的,現在一想...
他探出身往右邊看去,果然!這樣便能解釋的通,為何那門鎖沒壞。
蘇嫻此時的想法也與李修源重疊了幾分,“相公,不知隔壁會否有人瞧見?”
***
李修源與蘇嫻的對話聲音不低,落入了隔壁的秦衍與蘇宓耳中。
蘇宓垂著頭,一直繃緊著的情緒,使她沒有空閑去思考蘇嫻對她做的事,但此時,她聽到了蘇嫻和李修源的對話,才是真正的心寒。
秦衍卻是無所謂了許多,若當真是湊巧,事情便簡單了。
“出去。”秦衍淡淡地開口。
蘇宓心底的寒意還未消散,秦衍的話又引得她一陣驚慌。她現在依舊沒什麽力氣,若是出去,不是正好撞到李修源的手上麽!
“求求你再讓我呆一會兒,我有一支玉釵,成色不差的。”蘇宓跪坐在床榻上,她臉色焦急,慌慌張張地伸手拔下發髻上的一支成色頗為不錯的碧玉釵,衾被便從她身上滑落。
披散下來墨發垂在耳邊,幾縷不安分的青絲勾芡進胸前的那一道深壑,漆黑潤澤的發線一路往下,劃過潔白滑膩的嬌嫩.酥.胸,在她低頭哀求的那刻,垂落的領口處,竟然還似乎依稀可見那兩點茱萸。
蘇宓此時的心懸在了嗓子口,全然沒有發現自己動作使得對麵的男子看到了什麽。她身上除了這玉釵,也沒什麽其他物件了,若是他不允,她該怎麽辦?
秦衍輕瞟了她一眼,收回視線時眼神暗了暗,靠在唇邊的茶杯頓了一下,卻是沒有喝。
敲門聲便在此時響起,“鄙人李修源,定了隔壁天字號房,請問這位貴客,可見過在下方才還在房間的妻妹?”
蘇宓心下大驚,他竟然直接找上門來了。她慌忙地轉而看向秦衍,那眼神是比方才更為濃重的哀求。
她盯著秦衍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那表情似笑非笑,視線漸漸對上她,輕啟薄唇:
“可是穿著,杏黃色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