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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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說,尚書府對皇上來說還有用,如果處置了馨妃娘娘,想必尚書大人一定會對皇上失心的,這樣不僅對皇上和尚書大人兩人都沒有好處,甚至還會涼了別的大臣的心,於是,皇上才決定放馨妃一馬的。

    月娘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包括今天是個大日子,宮裏來了這麽多人,皇上不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處置馨妃娘娘,所以才會簡單的讓馨妃禁足,用來懲治馨妃,等人散了之後,再看看怎麽處置馨妃,這樣一來,老皇上的心機可真深。

    聽到皇上這麽處置馨妃娘娘,禦花園裏其他的妃嬪們都臉色各異,沒想到馨妃娘娘這次犯了這麽大的錯誤,竟然隻落得了一個禁足的下果。

    以往,將皇上惱怒了之後的結果,不是被逐出皇宮,就是直接被拖出去砍頭了,不知為何這次皇上竟然對馨妃娘娘網開了一麵,這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因此也被後宮的這些女人們陷入了沉思。

    “微臣謝皇上網開一麵。”尚書大人聞言,連忙行禮,還不忘給馨妃娘娘一個眼色,馨妃娘娘見狀,也連忙行了個禮:“臣妾多謝皇上網開一麵。”

    皇上點了點頭,馨妃娘娘深深的看了一眼皇上,便退下了,想必是回自己的宮殿裏禁足去了,可憐了這麽好的日子,不能出來玩耍,隻能在自己的宮殿裏麵壁思過了。

    想必馨妃娘娘此時心裏也是不服氣的吧,試問哪個妃嬪不是想在這麽一個場合上嶄露頭角,如果晚上被皇上翻了牌子,是最好不過的了,如果皇上不翻牌子,也能夠贏得一些好彩頭。

    但是,如今馨妃娘娘出師不利,一開始就被訂了罪,不過還好,隻是讓她禁足罷了,沒有什麽另外的懲處,說來也算是死裏逃生了,不過,馨妃娘娘此時心裏一定很是生氣,她本來為了贏得皇上的歡心,精心打扮的妝容,就這麽浪費了。

    這件事情算是就這麽過去了,皇上讓馨妃娘娘禁足,也算是給了這件事情一個交代,無非就是馨妃娘娘聽錯了罷了,隻不過,想必當時肯定有很多人都聽到了那聲喊叫,隻是馨妃愚蠢的想要去邀功,卻被反打一耙了。

    這麽多聽到的人也不蠢,自然之道皇上不喜歡聽這件事情的來由,都在心裏暗暗猜測,這會是誰的手筆,是皇上本人,還是皇上寵愛的誰誰誰?如果不是的話,皇上為什麽會這麽隱瞞事情的真相?這件事情的背後又隱藏了什麽隱情?

    想必在場的各位的心裏都盤旋著這樣的問題,但是無奈皇上在這裏,因此也沒有人敢討論,畢竟皇上都要把這件事情給壓下去,誰又敢討論呢?

    “喂,你說,父皇為什麽不讓馨妃娘娘說出真相?還有母後,我相信剛才那聲尖叫有很多人都聽見了的,為什麽母後也不說?就因為父皇生氣了,所以一起瞞著嗎?”趙明祁很是不明白。

    月娘翻了個白眼:“不是皇上不讓馨妃娘娘說出真相,而是皇上再給馨妃娘娘施壓,讓馨妃娘娘不得不說剛才是她聽錯了,如此一來,每個人都能看得出皇上剛才生氣了,皇後娘娘為了明哲保身,自然是不會說出事情的真相的,這個皇宮還是皇上最大。”

    “原來是這樣,不過,是什麽人敢如此大膽,在禦花園裏就這麽鬧騰?今天可是母後舉辦的遊園會,誰會鬧事啊?”趙明祁又問道。

    “我怎麽知道?不過你想想啊,你父皇竟然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甚至連皇後娘娘都說不知道,還有馨妃娘娘說了一句,就被皇上禁足了,這證明什麽?證明你父皇很有可能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做的,這是有心包庇罷了。”月娘一字一句的給趙明祁解釋道。

    趙明祁一聽,心裏一驚:“你……你是說……這件事情父皇知道是誰做的……那父皇……”

    月娘看了趙明祁一眼,沒有說話,這些事情別人解釋再多都是沒有用的,要自己想明白才行。

    “那父皇豈不是有心包庇這個賊人?這是為什麽啊?父皇沒有理由包庇的,畢竟這次的遊園會這麽盛大,幾乎京城裏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這麽鬧事豈不是讓這麽多人都看笑話了?”趙明祁不明白皇上這麽做是為了什麽,畢竟他出身皇宮,心思雖然多了點,但是還是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皇上包庇這個賊人,還是說……”月娘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和趙明祁說。

    畢竟趙明祁是三皇子,皇上怎麽說都是他的父親,如果事情的真相真的是月娘想象的那樣,不知道趙明祁能不能夠接受的來。

    “還是說什麽?好妹妹,你就別賣關子了,好好告訴我吧。”趙明祁央求道。

    月娘看了眼趙明祁,還是無奈的歎道:“我的意思是,既然這個人能夠讓皇上這麽維護,實在是不好說是誰,萬一……萬一是皇上本人呢?”

    月娘的話,讓趙明祁一愣,是啊,誰都不如皇上本人做這種事情做的簡單,畢竟皇宮裏有誰敢不聽皇上的命令呢?又有誰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鬧出這種動靜呢?還能讓皇上不動聲響的幫這個人將事情壓下去?

    趙明祁陷入了沉思,說到底,趙明祁還是皇上的兒子,對皇上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知道皇上為了這個皇位,為了這個江山,能夠付出的事情有很多,甚至連他的這些兒子們和公主們都能夠放棄。

    這也正是趙明祁沒有反駁月娘的意見的一條原因,因為趙明祁也是在皇宮長大的,皇上畢竟還是他的父親,他對皇上還是比較了解的,因此才會反複思量月娘說的話,確定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你是說……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父皇支使人做的?那父皇為了什麽?這麽做又有什麽好處呢?”趙明祁皺著眉頭,他是在是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月娘愣了一愣,沒有想到趙明祁竟然沒有懷疑她說的話的真假,看來在趙明祁的心裏,對這個皇上也是懷疑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還要往下接著看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不過,想來皇上最在意的就是這個江山了,如今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做了此番試探,想必也是覺得其中有人能夠威脅的到他的地位吧。”月娘雖然也不知道皇上的意圖,但是趙明祁問了,月娘還是很有耐心的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趙明祁。

    趙明祁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我們現在這些都隻是猜測罷了,還要看接下來父皇會有什麽動作,隻是,這不是母後辦的遊園會嗎?父皇為什麽會在這時候出手?這不是要讓母後的臉上不好看嗎?我還是想不明白,父皇會覺得這裏誰有機會奪他的皇位?”

    “知人知麵不知心,可能你平日裏覺得良畜無害的人,私底下是個腹黑有心計的人呢?我們誰都不能對一個人輕易下定義。”月娘看著趙明祁的眼睛。

    “沒想到你竟然比我看的還要透徹,我還以為你一直就是你平日裏表現出來的那樣呢,沒想到比我還能夠看透著一切。”趙明祁揚起了笑容,有月娘給他講解,他也明白了不少道理。

    月娘翻了個白眼:“不是都說了知人知麵不知心嗎?你看我平日裏瘋瘋癲癲,沒個樣子,其實我私底下可偉大了!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沒說兩句,月娘又開始自大了起來,趙明祁無語的望了望天,早知道還是不誇她了,看來她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想必隻是宮裏現在的局勢讓她不得不冷靜下來思考了吧。

    “你就當我沒說!”趙明祁連忙說道。

    月娘抽搐了一下嘴角:“你不能這樣!說出來的話不能收回的!難道你想當小人嗎?該誇我就誇我,我都沒不好意思呢,你難道還害羞了?”

    說完,月娘湊了過來,仔細的看著趙明祁的臉龐,呢喃到:“沒臉紅啊……”

    聽了月娘的話,趙明祁覺得有些無地自容,狠狠的瞪了一眼月娘:“誰臉紅?我一個大男人,還會臉紅不成?你以為你聲音那麽小,我就沒有聽到嗎?”

    月娘“嘿嘿嘿”的一笑,臉上盡是諂媚的表情:“我不是說說玩玩的嘛!別往心裏去啊。”

    趙明祁看到月娘這幅樣子,心裏好受了一點,臉色也好了很多,畢竟趙明祁是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女人這麽調侃,麵子上還是不好看的。

    趙明祁往禦花園中瞅了一眼,看到了皇上,皇上此時已經坐在了禦花園正中間的位置,那是皇權至上的證明。

    “我還是想不明白,這個江山就是父皇的,這個江山就是姓趙,父皇還有什麽可擔心的?”趙明祁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

    月娘感歎了一聲:“可能皇上是知道自己老了,看你們這些皇子中間有沒有什麽爭氣的,好能好好的繼承他的衣缽。”

    “嗯?這話是什麽意思?父皇已經立了太子了啊。”趙明祁不明白月娘說的話,他覺得今天月娘說的話都很深奧,他都有些聽不懂。

    月娘也不怪他:“我的意思是,太子是皇上立的,但是,如果皇上對太子的做法不滿意呢?當初立了太子,如今也能親手毀了太子,就是這個意思,明白了嗎?皇上的心裏誰都猜測不了是在想著什麽。”

    趙明祁聞言,臉色更加凝重了,他覺得月娘說的很有道理,太子是皇上立的,想要廢除太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如此看來,今天這件事情,真的很有可能是皇上做的,因為按照月娘的話來說,皇上是為了試探自己的下一任繼承人,有沒有這麽能力繼承他的千秋大業,如果太子沒有這個實力的話,就算廢了太子又如何?

    月娘瞥眼看了一眼趙明祁的反應,歎了一口氣,不知道今天自己和他說的這些事情到底是對他好還是對他不好,月娘覺得趙明祁身為三皇子,雖然沒有太子那麽重大的責任,但是說起來也是皇上的兒子,龍生九子,又豈是一句話能夠概括的?

    “其實,你也不用想那麽多,這些都隻是我自己的猜測罷了,都是沒有依據的……”月娘終究還是不忍心看到趙明祁這幅樣子,還是開口說了這麽一句話。

    趙明祁深吸了一口氣,深深的看了一眼月娘:“你不用安慰我,我都知道的,等到父皇的身體不大好的時候,等到該確定下一任繼承人的時候,等到太子什麽時候繼位的時候,想必也就是天子對我們這些皇子動手的時候了,雖然太子已經立了,但是誰能保證中間不會出意外呢?”

    當然,這個意外指的是什麽,月娘和趙明祁都明白,不過就是哪個皇子忍不住,想要逼宮,或者是出手對太子進行陷害罷了,隻要太子沒了,那麽下一任繼承人就還是未知數,還會有變故。

    皇位這個東西,所有人都喜歡要,包括皇子們,包括有逆反心理的大臣們,所以,老皇上這麽一番試探,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也不知道此時老皇帝的心裏是什麽情景,沒有試探出什麽,卻被馨妃娘娘壞了好事,想必皇上心裏也是不爽的吧。

    雖然說今天皇上也懲戒了馨妃娘娘,不過,月娘的心中還是忐忑不安,馨妃娘娘就這麽壞了皇上的大事,就僅僅被禁足這麽簡單嗎?月娘總覺得這件事情裏麵到處透漏著詭異的樣子。

    “是,我以為你想不到呢,看來是我多慮了,這些事情,你的心裏都一清二楚的,雖然不是每個皇子都像你一樣,比如大皇子,你看看大皇子娶了個沈滄倩,雖說和朝廷無關,但是沈滄倩背後的可是沈家,是有著家財萬貫的沈家,這樣的話,大皇子想做什麽,不都有經濟基礎了?例如……屯私兵什麽的,當然,這個也是我自己的猜測。”

    月娘看著趙明祁,又不動聲色的拋出一個重量炸彈,這些都是趙明祁應該知道的事情,月娘和趙明祁關係這麽好,不得不提醒一下他,雖然趙明祁無心皇位,但是說什麽都是皇上的兒子,是三皇子。

    就算他不爭,也會有人將他拉到這個位置,讓他攙和進皇位的爭奪的,這是必然的事情,因此,月娘也很擔心趙明祁會成為這場皇位爭奪中的犧牲品,因此,才會這麽和趙明祁說這些事情。

    趙明祁聞言,臉色一白:“你是說……大皇兄很有可能憑借著沈家的家財萬貫,偷偷的屯私兵?那……那父皇知不知道?這豈不是在公然挑釁父皇的威嚴嗎?”

    “皇上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是,隻要大皇子隱藏的好,也有可能能夠隱瞞住皇上的耳目,不是嗎?至少現在你是沒發現,不過,這也僅僅是我的猜測罷了,因為我很難去相信,這麽一個處心積慮的人,會甘願娶一個沒禮儀,沒規矩的沈滄倩。”

    月娘雖然知道趙明祁雖然有可能接受不來,但是,還是和趙明祁說了,私兵一事也僅僅是月娘的猜測,除了屯私兵以外,月娘想不出來大皇子娶沈滄倩還有什麽目的。

    要說大皇子是因為喜歡沈滄倩而娶她的?這種說法又有點不靠譜,如果大皇子喜歡沈滄倩的話,會讓沈滄倩在這麽重大的遊園會上說出他去望春樓的事情嗎?如果大皇子喜歡沈滄倩的話,為什麽在去望春樓的時候,沒有先和沈滄倩說明理由呢?

    導致沈滄倩都將事情鬧到了遊園會上,大皇子才勉為其難的當著皇後娘娘以及一種嬪妃的麵和沈滄倩解釋他其實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但是,月娘還細心的注意到了一點細節,就是大皇子和沈滄倩並不是在一起的,沈滄倩擠在一群女人堆裏,而大皇子始終都是站在皇後娘娘的身邊,這一點讓月娘也很是疑惑。

    不明白為什麽沈滄倩不去和大皇子站在一起,不去和皇後娘娘站在一起,畢竟沈滄倩嫁入了皇家,就是皇家的兒媳婦,也就是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兒媳婦,那為什麽幾人之間看著那麽別扭,一點都沒有親情可言的樣子?

    雖然說皇家的親情很是單薄,但是在這個這麽重要的日子,就算是沒有親情,也必須要裝著的,這是他們皇室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每個人都將這件事情藏在心裏,沒有一個人會將這件事情給說出來。

    畢竟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會去做呢?況且這裏還是皇宮,是皇權最集中的地方,他們擠破了腦袋都想進的地方,自然不會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便都在表麵功夫上下了功夫,樣子做的十分好看。

    月娘看了一眼趙明祁,他仿佛還沉浸在這麽巨大的打擊中沒有回過神來,月娘拿胳膊肘戳了一下趙明祁:“喂,你的表情可要管理的好一點,這裏到處都是有心人啊……”

    到處都是有心人,所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會落在皇上或者皇後娘娘的耳朵裏,因此,還是要謹慎一點比較好。

    趙明祁聞言,身體一僵,深深的看了一眼月娘,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說完,還謹慎的看了一眼周圍,確定沒有可疑的人,這才轉身看著月娘。

    今天給趙明祁的震撼無疑是很大的,包括月娘對當前形勢的分析的想法,包括今天沈滄倩和大皇子鬧的這一出,還有馨妃娘娘鬧的一出,這不由得讓人的心裏慌慌張張的,遊園會才剛開始,就鬧了這麽兩件事,著實讓人心裏不好受。

    “其實,你也不用這麽擔心,我都說了,我隻是覺得今天的氛圍有些奇怪罷了,可能根本沒有這些事情,隻是我想多了。”月娘低低的說著。

    趙明祁深深的看了一眼月娘:“我知道的,如果今天沒有發生這些事情,早晚都會發生的,你說的那些事情,我也都心知肚明,隻不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罷了,皇子奪嫡,天下易主,都是會發生的事情,如今你也隻是提醒我罷了。”

    聽了趙明祁說的話,月娘突然明白了,趙明祁不是不知道,隻是不願意麵對罷了,他不忍心看著這麽血腥的場麵在自己眼前發生,不允許這麽殘忍的事情在自己麵前發生罷了。

    其實,再怎麽說,趙明祁也出身皇家,對於這種事情又怎麽會一點都不知情呢?恐怕隻是不想接受罷了,他不想看見兄弟手足反目成仇,不想看見這片江上上流的都是親近的人的鮮血。

    這恐怕也是上位者最不怕的事情吧,既然想著要爭奪皇位,必然會血流成河,必然會犧牲很多無辜的人,隻是,他們沒有趙明祁這麽心軟罷了。

    由此,想想,趙明祁還很不是個當皇上的料子,心這麽軟,肯定下不去殺手,想必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他,雖然趙明祁對無辜的人下不去手,但是對傷害自己親近的人的凶手,還是很能下得去手的。

    就像上次在碧水湖遇到的那群黑衣刺客,趙明祁解決掉他們,眼睛都不帶眨的,這不禁又讓月娘感慨了一句,到底還是皇家出身的人,這要是普通老百姓,肯定會承受不住這麽巨大的打擊,而昏迷過去的。

    而趙明祁當時卻像沒事人一樣,還能冷靜的將謝白包紮好,並且送回謝家,還能冷靜的和皇上稟告這一切。

    其實,月娘也在懷疑,那批黑衣人根本就是皇上自己派去的,不然,為什麽查到了現在,什麽線索都沒有查到?隻是,月娘想不明白的是,那批黑衣刺客針對的到底是誰,是她,還是趙明祁,或者說,是謝白?

    這是月娘怎麽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想必趙明祁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不過,最簡單的解釋就是這些黑衣人是衝著趙明祁去的,畢竟趙明祁是三皇子,身份比他們都要尊貴,想來皇子裏也有看不慣趙明祁做法的人,如今想要出手了。

    這麽多的可能性,讓月娘的腦袋有些疼,月娘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就是這麽一個小動作,就讓趙銘起眼尖的發現了:“你不舒服?”

    月娘揉著太陽穴的動作頓了下,便點了點頭:“嗯,可能是想的東西太多了,腦袋有些承受不來,不過,沒關係的,我揉一揉變好了,我還沒有那麽金貴,頭疼罷了,小事兒!”

    “如果不舒服,就別逞強,去休息一下吧,想必父皇也不會怪罪你的,或者,你直接請旨出宮,去付府休息。”趙明祁看著月娘故作堅強的樣子,很是心疼。

    月娘卻蠻不在乎的揮了揮手:“不用了,我都說了,是小事兒,我還沒有那麽金貴。”

    聽到月娘這麽說,趙明祁將接下來想說的話都給吞進肚子裏去了,趙明祁本來還想說實在不行,他們就回三皇子的寢宮去休息,反正這裏是皇宮,那裏是他三皇子的寢宮,就算有人動手,也會掂量一下分量的。

    但是,在看到月娘這麽不在乎的樣子,趙明祁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月娘此時已經將目光投向了禦花園中,趙明祁也看了過去。

    沒想到是賞詩會已經開始了,就在月娘和趙明祁商量和討論的這一段時間裏,賞詩會已經進行了大半,皇後娘娘的小物件也已經送出去了不少,月娘饒有興致的看著,趙明祁也不說話,安靜的陪著月娘。

    月娘看的並不是賞詩會,而是參加賞詩會的各色的人物,有她認識的,也有她不認識的。其中,讓月娘倍感興趣的是一個小姑娘,穿著粉紅色的泡泡裙,看著性格很是活潑,小姑娘此時手裏捧著剛才皇後娘娘賞賜的金叉,看樣子很是高興。

    月娘突然有些感慨,她原本也是這麽單純善良活潑的,但是,又是什麽時候,她變得這麽老成了呢?是因為時間的流逝,還是年齡的增長?

    隻不過,小的時候有小的時候的好處,長大了也有長大了的好處,不能一棒子打死一群人,每個人對年齡的理解也都是不一樣的。

    “誒,那個小姑娘是誰?”月娘指向剛才她注意到的那個小女孩。

    趙明祁順著月娘指著的方向看去,隻見一群花紅柳綠的最外邊,站著一個看起來與世無爭的小女孩:“那是戶部侍郎家的小女兒,從出生就身體虛弱,差點沒命了,後來還是含著一片千年老參,才能得以存活的,叫劉雨沁,”

    趙明祁耐心的給月娘解釋著,他是宮裏的三皇子,自然是知道這些事情的,不過,官位小一點的話,他可能就記不住了。

    “戶部侍郎?”月娘問道:“戶部侍郎可是個讓人眼紅的位置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等著找麻煩呢,看來這個劉雨沁能長這麽大也是不容易。”

    趙明祁點點頭,很是認可月娘說的話:“戶部侍郎這個位置由於直接接觸到了刑部,對狠多犯人都有直接處置的資格和權利,因此也有人很是眼紅這個位置,當然,巴結他的人也不少。”

    兩人都很是明白戶部侍郎這個位置代表了什麽,同時,心裏也在想著劉雨沁能夠生活這麽久,還被保護的這麽好,真的能夠看得出來戶部侍郎對劉雨沁的愛護了。

    雖然在和趙明祁交流,但是月娘的眼神一直看著的都是劉雨沁這個小姑娘,發現劉雨沁一直在角落裏小心翼翼的看著場中,雖然眼神很是膽怯,但是那膽怯中又含著一些期待和期盼,看樣子很是喜歡這樣的場麵,很想要融入進去一樣。

    但是,可能是從小生病的原因,導致劉雨沁的性格比較內向,因此也沒有主動走上前去和這些個公子和小姐們玩耍,但是眼中的期待是騙不了人的,尤其是皇宮裏的這些已經成精的人們。

    就在月娘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便見劉雨沁這個小丫頭一個沒站穩,就往後跌去,這時候,有一位公子哥連忙將劉雨沁扶了扶。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公子溫柔的問道。

    劉雨沁本來以為自己要摔倒了,眉眼之間全是惶恐,生怕自己會在這麽重要的日子上出醜,不過,還好,有人接住了她。

    在看到接住自己的是這麽一個翩翩佳公子,劉雨沁的整張臉龐都紅透了:“我……我沒事,謝謝這位公子。”

    月娘正看得出神,身邊有個人用手肘戳了戳她。

    “喂,看什麽呢?給我說說。我正無聊著呢。”是趙明祁,趙明祁本來就不喜歡參加這種活動,但是由於這次是皇後娘娘親自舉辦的,皇後娘娘雖然不是三皇子趙明祁的親生母親,但是三皇子還是喚她一聲母後的,不然不給她這個麵子。

    月娘扭頭,看見是趙明祁,鬆了口氣,努了努嘴:“諾,你看那邊,正上演一部公子哥英雄救美的佳話呢。”月娘說話的時候,臉上是笑意盈盈的,但是仔細一看,卻是笑不達眼底。

    趙明祁朝著月娘看去的方向也看去,果然看見一位公子攬著劉雨沁,劉雨沁此時臉上是紅霞遍布,看上去很是嬌媚可愛。

    “你認識那個男人嗎?就是抱著劉雨沁的那個。”月娘不經意的問道。

    “他啊?當然認識了,在這個京城中想必不認識他的還不多。”趙明祁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這麽有名氣?是誰家的少爺?”月娘來了興趣,多看了這個男人幾眼。

    趙明祁狐疑的看著月娘:“我真懷疑你這幾年在京城是不是白呆的,明明你這幾年也和我們在一起,怎麽會連他都不知道?”

    月娘心裏一抖:“啊?那可能是我沒注意吧……這些年不就和你們在國子監上學的時候接觸了嗎……其餘時候就隻有宮宴的時候了……其他的時間不是被下毒就是被陷害,甚至還被刺殺,我擔心自己都來不及,哪有時間留意別人啊?”

    趙明祁想了想,覺得月娘說的也有道理:“你說的倒也是,這些年你也是挺辛苦的,那個男人事華親王府的三公子,但是華親王並不喜歡他的這個三兒子,因此對他管教也不嚴格,於是他就整日留戀於青樓,是個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

    “是這樣?那這次這個劉雨沁豈不是要倒黴了?”月娘挑眉,再次看向劉雨沁的位置,此時三公子已經將劉雨沁放了下來。

    (接268章)

    所以,謝白心裏對李大人的心思摸得透的很,所以也就在認出是他的那一刻,就想出了這麽的戰略來,先是讓李大人覺得,他謝白就和自己理解中的謝白是一模一樣的,沒有任何真才實學的紙老虎一般,這樣,李大人就會根本不把他謝白放在眼裏了,日後若是再來,言語中也不會有什麽刻意防範的意識了,因為在他的心中,已經因為謝白的這個舉動,被埋下了一個認為謝白無能的種子,這種子會隨著他自己的思維慢慢的加深,並且在心中生根,發芽,長大,根深蒂固。

    這樣一來,謝白的目的就達到了。

    兵家最忌諱的就是輕敵,驕兵必敗。這一點,謝白是十分的清楚的。

    現在第一步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就該是耐心的等待,等待幕後真凶親自找上門來,等待這些人,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來。

    謝白在牢房內躺了半日後,便又有大夫來看他們兩個了,大夫是幫著他們兩個人療傷,並給謝白帶來些水和食物,給付葭月喂一些維持生命的東西的。

    等到大夫做完這一切後,謝白輕輕喚了一聲那個大夫。

    “大夫,我這腿腳,什麽時候才能動彈啊?”謝白顯得很是傷心的樣子,問,似乎他十分的看重這一雙腿腳,可是卻對現在發生的事情十分的傷心和無奈。

    那大夫縷了縷胡須,一本正經的說著,“這位公子,你的腿腳傷可是大毛病,沒個幾個月靜養,是根本無法動彈的。”

    大夫說完,還連連歎著氣,很是難受的樣子,似乎是謝白這一雙腿腳,真的傷的特別嚴重一般。

    謝白整個人就像是情緒忽然崩潰了一般,他猛地衝著那大夫吼了一聲,“你說什麽!”

    吼完了,他一把抓住那大夫的衣擺,即使是躺在地上的,卻還是能夠用出不少力氣,再加上那大夫本身就站得比較近,謝白這一抓,當然能讓大夫無法輕易離開了。

    那大夫隻好無奈的走進了謝白,蹲下身子歎著氣說,“公子啊,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知道,斷了一條腿會有多麽難過,但我還是想勸一勸你,你別繼續難過了,沒什麽的,大不了未來你都拄著雙拐,照樣能想去哪去哪,也一樣很自在,不是嗎?”

    謝白一把甩開那大夫的雙手,就像是瘋了一般的咆哮道,“你懂什麽!本公子正值壯年,如此丟了雙腿,這等難過的情緒,你一個廢物一般的醫生怎麽了解!”

    “……”雖然眼前這人被關在了牢房中,但那四周都是再仔細照看他的人,大夫明白,還即使是眼前這個人是階下囚,也一定非比尋常,是侍郎大人十分重視的一位階下囚才是,否則侍郎李大人又何必大費周章的,讓他來給這個人治病,並且還特意吩咐要好生照看他。

    這麽想想,那醫生也是真的很識趣,他自覺地消除了內心的想要同他爭論一番的想法,畢竟這個人是李大人特別關照的人,他隻負責給他們看病就是了,其他有什麽的,一概不用多問,多問反而是一件麻煩事。

    如此想想,那醫生也隻當是吃了個悶虧,便不與謝白計較他脾氣如此暴躁的原因了。

    可那醫生都不怎麽打算計較了,謝白這邊,戲卻越演越真了,他猛地伸出手砸向地麵,吼了一聲,“你當然不懂!”

    那一下真的是使足了力氣,砸的一雙手硬生生的血肉橫飛,怕是要裏麵的骨頭都碎開了。

    然後,謝白用沾滿血漬的雙手,猛地扯住了那個醫生的素色長衣,歇斯底裏的吼著,“你如果要是懂的話,現在又怎麽會在這裏?我又怎麽會在這裏!算了算了,和你這種人沒什麽好計較的。”

    謝白,最後才放開了手,而他那血色的掌印,也就這樣留在了大夫的身上。

    大夫見自己終於被放開了,激動的連藥箱都沒怎麽蓋好,就是收拾了東西往大牢的外麵跑著去,仿佛一刻也不願意再在謝白的跟前停留了,就連那些零散的藥物,他也是直接胡亂的收了一通,就跑著離開了,也不管在他帶來的箱子裏麵,那東西拜放的有多麽的亂。

    見那大夫如此驚慌的逃走了,謝白嘴角露出了一抹笑,第二個計劃,已經實行,接下來,就是靜靜的等待了,等待他這個計劃會不會順利的施行。

    沒錯,他剛剛動了一些小小的手腳。

    他先是在那大夫的身上留下了特殊的香味,然後又留下了那個血手印,無論是哪一個,被他的人看到了,都會作為一個必須要徹查這個人的暗號傳遞出去,這樣,他很快就能和自己的手下聯絡到了,隻要老天願意幫他的話。

    那大夫出了牢房,便直接向李大人的房中去,趕著去複命。

    他將方才發生的事情都向李大人講了一遍,並說,“大人,我覺得那個牢犯此刻的心理已經不正常了,就像是收了極度的刺激和壓迫,現在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怕是情緒很快就要失控,就要爆發了。”

    那大夫說的十分戰戰兢兢,很是害怕。

    而李大人聽到這句話之後,則是追根究底的問,“你方才的話,再說詳細一點,你說那人要如何了?”

    那大夫身子明顯的顫抖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啟稟大人,小的覺得,牢房裏那個男人,多半是要瘋了……”

    大夫說個話都很是心驚膽戰,生怕說錯了一句,就會被麵前這位大人不知道如何責罰呢。而且,這位大人很是關心那個牢犯,會不會聽到他要瘋了,就會責怪他診斷不周呢?

    誰知,李大人聽完,卻笑的更加大聲了。

    “那個在權京城負有盛名的男人要被我逼瘋了?哈哈哈!我早就說過,他不過就是一個大草包,一個根本絲毫也不用畏懼的大草包罷了!哈哈哈,本大人才是京城中最該負有盛名的人!”

    那大夫聽了這些話,才猛地恍然大悟,原來這位大人根本不喜歡牢內那個人,反而是極度的討厭他呢!

    這下,大夫也方心了很多很多。

    然後,大夫拱了拱手,做了一個禮,對著李大人說,“大人,如果沒有其他事,小人先告退了,小人還要去市井上購買一些藥材,這兩人傷勢不同,卻又同樣很是嚴重,所以小人要去購一些藥材備用才行。”

    那大夫說的很有道理,李大人點了點頭,衝他擺了擺手,說,“去吧。”

    “是,大人。”大夫喜笑顏開,眼看著就要離開李大人所在的屋子,可才走了沒幾步,就被李大人猛地叫住了。

    “等等,大夫,你有沒有問道什麽奇怪的味道?”李大人一邊說,一邊狐疑的四處嗅著。可是到最終,他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大夫見李大人如此緊張,就向著李大人諂媚的鞠了一躬,行了禮,然後說,“大人,不必如此多慮,想來是小人常年與藥材打交道,身上自然也就多留了一些那些藥材的味道,隻是藥材的味道總是有些刺鼻,便能很輕鬆的在小的的身上尋出來那股淡淡的味道吧。”

    “或許就是這樣。”聽完了大夫的解釋,那李大人便不再懷疑,而是很自然的認為事情就該是大夫說的那樣,也不再深究了。

    那大夫出了門,便直直的來到了街頭最喧鬧的鬧市之上。

    可是,這個一點武功都不會,又很是愚蠢的大夫根本就沒有發現,從他到接上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被一群人給死死的叮住了。

    這群人,當然就是謝白的親信,他們聞到了那大夫身上淡淡的特殊的味道,那是謝白親自調製出來的氣味,他們這群人自然是熟悉的很,才聞了一下,他們就能確認那是和謝白有關的事情,再然後,當看到那個大夫就像是剛剛經曆過一次什麽似的,頭發稍稍有些散,而且衣衫也有些襤褸,最直接的證據就是,在他的衣擺處,有一個稍稍有些鮮紅的巨大的手掌印,那正好是謝白留下來的。

    謝白的親信看到這一幕,都紛紛暗下了決心,他們開始小心的,秘密的開始跟蹤那個大夫,他們嫉覺得,這個大夫是一定會將他們帶到謝白關押著的地方的。

    於是,就是這麽巧妙的,又充滿戲劇性的情節發生了。謝白和他手下的親信,終於在這個時候再一次聯絡上了。

    這頭守著李大人的暗衛著實有些無奈,因為從剛剛開始,李大人就一直在屋裏轉著圈,神情激動,嘴裏念念叨叨在說著一些什麽話,距離太遠不太能聽得到,不過不用猜就知道肯定再說一些狂妄自大的話。

    躲在暗處的暗衛相互對視,彼此都可以看得出對方臉上的無奈——這李大人未免有些太過神經質,這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剛好在這個時候,李大人突然開始神經質哈哈大笑,笑聲裏充滿了無比的嘚瑟,剛才當著那大夫的麵著實不好做這種有損顏麵的事,畢竟如此激動肯定會掉身份的,李大人在屋裏子轉了幾圈,越想越激動,竟然是有些忍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於是猛的推開門朝外麵走去。

    蹲在暗處的暗衛一看他這麽做,心裏頓時有些激動,這是要去看自家主子了麽?李大人確實是想去地牢裏看看那個京城裏頗負盛名的人如今淪為階下囚又變的癡癡呆呆的樣子,簡直滿足了他為官多年還並沒有多大作為的虛榮心。

    不過剛走出門就被一個前來找他的姬妾給攔住了,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恰好讓心情頗好李大人新生歡喜,哈哈大笑著接過姬妾手裏端著的精致的果盤,摟著姬妾柔軟的腰肢就重新回了房間。於是不一會兒房間裏就傳來了姬妾嬌媚的喊夫君聲音。

    簡直神煩,這種東西聽多了是要長針眼的,暗衛皺著眉頭捂著耳朵,奈何習武之人聽力極佳,那聲音簡直就好像發生在旁邊!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呦……

    不過沒過一會兒李大人就笑嗬嗬的抱著姬妾出了房間,暗衛心情有些複雜,看起來這位李大人的精力也並不是太好啊……

    李大人剛被美人伺候的舒服了,這才慢慢悠悠端足架子的往地牢走,暗衛互相看了看,暗搓搓跟了上去。

    大概李大人也並沒有想過會有人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牢,所以隻安排了一個小廝在門口守著,李大人過去的時候他剛好在打盹,於是李大人皺皺眉頭,走過去將小廝踢了踢,小廝揉了揉眼睛,終於看清來人,嚇得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哆嗦的饒命。

    李大人心情不錯,又一想,牢裏的人一個變成了傻子,另一個重傷昏迷不行,量他也翻不出什麽浪花來,於是大度的揮揮手:“去找總管給你重新安排活吧,這裏你不必守著了。”

    一旁躲著的暗衛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啊,原本還想著怎麽把這人弄暈這下完全省了這些事情了,李大人真是神助攻!看著小廝哆哆嗦嗦的退下,李大人滿意的推開了地牢的門。

    迎麵而來一股子發黴的味道,李大人皺了皺眉頭,才嫌棄的抬起腳走了進去。

    李大人走進去就看到了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躺著的謝白,後者聽到腳步聲,勉勉強強的睜開眼睛,狠厲的眼神從散亂的頭發後麵射向李大人,像是要把他撕碎一樣。

    李大人毫不在意,看他這副樣子也活不了幾日了,如今也隻是死鴨子嘴硬而已。有些嫌惡的開口:“呦,前段時間不就挺好的麽?嘖嘖嘖現在怎的變成了這副可憐的模樣?”

    囂張的聲音在空蕩的地牢裏響起來,像是錘頭一樣一下一下的砸在謝白的心上。謝白聽聞,麵目變得猙獰,突然發力,卻也還是隻能勉強的從地上爬起來,瘸著腿撲倒鐵柵欄上,試圖用手去抓在外麵站著的李大人:“你個混賬!還不快快……快快放本公子出去!當……當心本公子出去以後將你扒皮抽筋!”

    李大人隻是眯著一雙奸詐的眼睛看著他這副狼狽的模樣:“本大人還是勸謝公子不要再掙紮了,氣都喘不上來一口,當心不小心就咽了氣。”說著將目光移到了謝白瘸著腿的腿上:“就你這副不人不鬼的出去,莫說是皇上,就連普通百姓都覺得你隻是個滿口謊言的破乞丐。”

    刻意加重的“乞丐”兩個字徹底的讓謝白紅了眼,他狠狠的瞪著李大人:“你這一條整天隻跟在那個人身後的一條狗!”李大人平日裏最恨別人這樣說他,自己可是個才子,又怎麽容許別人這般亂說?!

    於是大聲的怒斥道:“混賬!你竟這般不識好歹,原本本大人還可憐謝公子這副模樣,想著為公子請醫生來保住這腿,可如今看來謝公子是完全不需要了。”

    謝白不可思議得瞪著他,良久突然神色激動的拍著鐵柵欄:“你個混賬!你不得好死……”像是魔障了似的不停的吼著,李大人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鄙夷的看著他:“京城聞名的謝公子也不過如此。”說著冷哼一聲,不再看謝白,轉身走出了地牢。

    身後還時不時的傳來謝白撕心裂肺的吼聲,李大人輕蔑的笑了笑,嫌棄的佛了佛自己的袖子,這種地方自己多呆一秒都嫌降了身份!

    感覺到李大人走遠之後,謝白才停了下來,這戲演的真累,在眾人麵前溫和慣了,還第一次做這種驕橫的公子哥,目光看向對麵牢房還在躺著的付蒹月,可能是李大人提前交代過,侍衛將她丟在牢裏的時候還給扔了一床破被子,人在昏迷的時候比較虛弱,被子是她在這個潮濕陰冷的地牢裏是需要的。

    不過這李大人膽子也太大了,謝白眼裏閃過了一絲冷光。

    正在這個時候幾個黑衣人出現在牢房門口,整齊劃一的對著謝白跪下:“主子。”謝白示意他們站起來,交代道:“先不著急出去,按照我現在的這個樣子,那李大人定然是要將事情匯報給上麵的人,切莫打草驚蛇,等到時機成熟,我自會下令,這段時間你們務必好好的跟著李大人,查查他都接觸過什麽人,一定要小心行事,莫要讓人察覺到什麽。”

    交代好之後謝白便揮揮手示意他們下去,暗衛領命,一個個都退了下去。

    這邊的八王爺已經聽到李府裏眼線的匯報,眼裏閃過了一絲冷冽的光:“哼,還以為謝白有多麽難纏,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示意身邊的侍衛給了那眼線一兩銀子,那眼線眼睛一亮,激動的道了聲謝,便下去了。

    “哼,原本以為這謝白有什麽本事,也不過是一個沒有本事的匹夫罷了。”說罷又皺了皺眉頭:“這李大人也是個沉不住氣的,待事成之後本王統一大業,這李大人堅決不能留。”旁邊的侍從與幕僚跪下來,向八王爺賀喜。

    沒過一會兒,李大人就來拜見,八王爺坐在首位,看著李大人給他匯報著關於謝白在牢裏的樣子,八王爺笑了笑:“哈哈哈,看來本王大業即成,若是本王當了這天子,定要讓李大人高枕無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李大人心裏砰砰直跳,自己一直想著的那個位子,仿佛近在眼前,觸手可及似的,咽了一口唾沫,喊了聲:“八王爺千秋萬代——”不過此時八王爺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個平日裏冷傲無比的謝公子此時此刻跌落地底的樣子,簡直是令人大快人心!

    於是他說道:“李大人,你安排一下,本王要去好好的看望看望謝公子。”李大人誠惶誠恐的跪下,應了下來。

    由於李大人心中著急,想著趕緊將此時徹底的定下來,謝白這個人還在自己府裏的地牢裏,時間一長必然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更何況還有一個身受重傷的公主,若是被人知道了,別說自己頭上的烏紗帽保不住,自己的項上人頭恐怕也得留在幾裏之外的菜市場。

    李大人著急請求八王爺將這兩個人趕緊處理掉,所以安排的極為快速,第二天的時候就親自來接八王爺了。

    “不過是政事交流又怎能勞煩李大人親自跑一趟。”八王爺看著自己府門外的轎子太陽穴突突直跳。這是擔心別人不知道兩個人之間有什麽事情麽?當京城是千裏之外天高皇帝遠的山溝溝麽?!到底是怎麽坐上現在的這個位子的?!

    看著八王子的臉色著實有些不好,李大人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一時衝動之下似乎辦了蠢事了,竟然這麽大張旗鼓的就過來了。

    “八王爺莫要如此,下官看著政事要緊,所以才一大早抬了轎攆過來,想著能與八王爺早早交談,也剛好趕上吃飯時間啊。”思緒在腦袋裏轉了好幾個彎,靈機一動就想起了了這麽個理由,八王爺的臉色這才好了一點。

    等到兩個人都上了轎子之後。八王爺涼涼的看了一眼李大人,將他懶得起了一身的冷汗:“這次算你機靈,下次可莫要再犯如此蠢事——”聲音不輕不重卻讓李大人實實在在的嚇了一跳,連忙應聲:“王爺見諒,下官不會再有下次了。”八王爺一聽,這才鬆了眉頭。靠在背後的靠背上閉目養神。

    這邊暗衛已經提前回來了,將自己所看到的事情講給了謝白聽,謝白一聽神色淡淡:“先前就有些懷疑,沒想到真的是八王爺。”又頓了頓,笑道:“這李大人也算的上是人才了。竟然這麽心急,恨不得讓人知道他和八王爺是一路人……”暗衛小心翼翼的斟酌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可要屬下將公主先行帶走?”

    謝白看著對麵牢房還在昏迷著的付蒹月,神色不明,良久才說道:“不必了,你們先下去吧,八王爺可是個會武的,你們離遠些莫要被他察覺了去,適當的時候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屬下一聽都紛紛退下。

    謝白算了一會兒時間,估摸著差不多了,又在角落隨手抓了一把灰,胡亂的抹在自己的臉上,然後將頭發又揉了揉,縮在了牢房的角落裏。

    沒過一會兒,地牢門口就有一陣嘈雜的聲音,接著就是八王爺的聲音,語氣透露著弄弄的不耐煩:“怎麽地牢門口連個侍衛都沒有?不知道謝白有武功麽?”

    李大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彎腰說道:“啟稟八王爺,這謝白已經癡傻,小的這些時候恰好遇到了一點事情實在是騰不開人手……這才……”“行了行了,本王不想聽了。”八王爺打斷了他的解釋,抬腳走進了地牢,一眼就看到了在牢房裏昏迷的付蒹月,麵色蒼白隻有出的氣沒有近得氣。

    如此一來八王爺的臉色稍微緩了緩,然後目光又看向另外一個牢房,裏麵趴著一個蓬頭垢麵的人,來人見到他之後,這才稍微的動了動,髒兮兮的頭發下麵露出了一張滿是灰塵的臉。

    “咳……你們……”那人似乎是很不可置信的樣子,驚訝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八王爺,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八王爺你……”

    若不是聽出來聲音是謝白的,八王爺絕對不會想到眼前的這個蓬頭垢麵比外麵的乞丐還不如的人竟然是昔日轟動京城的謝公子。

    於是他滿意了,走到了牢房前麵,這才勉強的動了動,但似乎使不上來勁,於是李大人這才一臉後知後覺的說道:“啟稟八王爺,謝公子的腿在打鬥之中被弄斷了,微臣著實治不好所以就……”

    話還沒說完,就被謝白大叫著打斷了:“住嘴!你這狗賊!八王爺,我實在沒有得罪於你的地方,你快快命人將我救出去,待我回到朝堂,定要講這狗賊繩之以法,再稟明皇上記你一個大功!”

    神色激動的他似乎並沒有看清八王爺臉上的詭異之色。

    謝白說完之後,見八王爺沒有說話,於是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什麽:“八王爺……你……”

    還沒說完的話被八王爺打斷,他輕蔑的看著謝白:“也不過是皇帝身邊的一條狗,讓他給本王記功?哼,本王要的是他屁股底下的那個位子。”

    謝白聞言臉色一變:“八王爺,皇上平日裏可帶你不薄啊,你怎麽能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

    八王爺臉色一冷:“哼,那又怎樣?待我坐上皇位,什麽樣的東西不是我得不到的?單憑他皇帝的賞賜?那又如何?本王不稀罕,本王稀罕的可是這萬裏江山!”

    說完又轉過身看了看尚在昏迷之中的付蒹月,笑了笑:“這公主的模樣倒挺不錯,若是本王登了王位,而她能有幸活下來,到時候再收她做個嬪也算是她的榮幸。”謝白聞言簡直要目眥盡裂,狠狠的咬著牙說道:“你休想!”沒想到這八王爺竟然會生出如此齷齪的想法來!

    八王爺並不在意他的話,在他看來謝白的話隻是死到臨頭的嘴硬而已,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謝白:“就憑你這麽一個人廢人,還能改變什麽?休要做夢了,直到現在你還以為自己是那個盛名於京城的謝公子?”

    說完鄙夷的看了一眼謝白縮著的腿上,後者察覺到他的目光,下意識的講腿遮了遮,隨後惱羞成怒道:“混賬!”八王爺冷冷一笑:“你既然已經成這樣了,本王也就可憐可憐你,若是日後沒能撐過去,也好死個明白,有幸撐過去了,本王也要你親眼看著本王登上王位。”

    謝白死死的瞪著八王爺,沒有說話,八王爺冷笑了一聲,說道:“若是強攻那必定是不行的,所以本王才命人想辦法弄來了蒹月公主,聽說她深得皇上喜愛,等到時機成熟,我再以她為餌,起兵謀反……”

    話還沒說完,謝白就紅著一雙眼睛大聲吼道:“呸!你休想!你的陰謀是絕對不可能得逞的,告訴你,你還是盡快投降,向皇上稟告罪責吧,如若不然,當心你的人頭不保!”

    八王爺的神色冰冷,居高臨下的看著謝白:“哼,不識好歹的東西,等到本王大功告成,第一件事就是要了你的狗命!”

    說完轉身就走,李大人也匆匆忙忙的跟了上去,謝白重新坐好,看了看對麵還在昏迷的付蒹月,沒想到八王爺竟然想以她為餌……當真是狼心狗肺……

    八王爺走出了地牢,神色陰鬱的給李大人說:“原本還想著這謝白雖然衝動,但有才氣又忠主,而且在京城裏頗有盛名,拉過來做一個助力也是好的,沒想到竟然這般的不識好歹,你且派人嚴加看守,本王可不想臨了臨了出了什麽差錯,謝白雖然已經成為廢人,但是也要多加小心。”

    李大人已經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趕緊讓管家安排了幾個人,一直守在門口的管家應了一聲就匆匆的下去了。

    八王爺見此,又交代道:“這些日子千萬要小心謹慎,若是你這裏出了什麽閃失,本王當有一千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李大人將腰彎的更深了,看著這八王爺如此的殘酷,全然不像當初拉攏自己的那副溫和樣子,雖然該有的福利倒是不少,但是再多的錢也得看看有沒有命花。李大人心裏早就有些隱隱後悔,但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自己和八王爺已經成了綁在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事成,享受榮華富貴;事敗,則一起人頭落地,由不得他選擇。

    八王爺滿意的走了,李大人揮揮手示意下人退下,自己則去了書房好好的想下一步該怎麽做。

    隱在暗處的暗衛將剛才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當然也看見了後來被安排在那裏的幾個和之前的瘦瘦小小的小廝完全相反的彪形大漢,於是頓時有些頭疼,之前的小廝倒還好收拾,可這幾個彪形大漢雖說不會武功,但也夠麻煩了。

    謝白在牢裏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外麵的動靜,暗衛沒有進來商議,就說明外麵已經被人看守住了,看了一眼頭頂上距離不遠的天窗,雖然自己的腿沒有那麽重的傷,但也不足以讓自己上去遞消息,剛皺了皺眉頭,就看到了天窗外麵露出了一張暗衛甲的臉:“主子——”

    謝白表情一鬆,看著他輕聲說道:“八王爺預備就在這幾日謀反,具體時間還得由你們去跟著李大人查查,另外你們今晚將我們救出去,一切小心行事。”

    付蒹月好幾日沒有醒過來,雖然他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但是也還是很擔心,擔心再這麽下去她的身體會受到什麽傷害,再加上八王爺計劃這幾日謀反,擔心在這段時間會出現什麽差池,還是先出去的好,自己這一身傷也得治治,好在八王爺謀反之日幫忙。

    暗衛領了命,就消失在了天窗外。

    暗衛剛出現,謝白就聽到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不像是習武之人發出的聲音,於是坐起身看著通道。

    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大漢,大漢狐疑的像地牢裏望了望,方才管家臨時讓幾個人來看守這裏,幾個人一時好奇就讓他進來看看,剩下的則在門口把風。

    前些日子做活的時候聽嘴快的小廝說這裏關的是京城裏頗負盛名的謝公子,他不信,早知道謝公子可是風度翩翩的人,怎麽能被抓來關在這裏?於是幾個人打賭,由他進來看看。

    大漢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牢裏一身肮髒看起來像乞丐的人,身上還占著一塊一塊的血汙,原本白色的衣服現在早都不成樣子了。

    牢裏的人正打量著他,大漢有些遲疑,覺得這個人的樣子有些像街上賣的謝公子的畫像,於是頓了好一會兒,才小聲的說:“謝公子?”謝白一愣:“你認識我?”眼前這個大漢自己一點兒都不認識,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謝白暗自皺了皺眉頭。

    大漢一聽,立刻激動的撲倒了牢房邊結結巴巴的說:“真真真是謝公子啊,前些日子他們說俺還不信……謝公子,你怎的……成了這副樣子?”

    大漢看起來非常生氣,老實憨厚的臉硬生生憋成了紅色:“你,你等著!俺給你找些藥去。”說著就跌跌撞撞的站起來要往出跑。“等等!”謝白出聲阻止了他,大漢聞言立刻停了下來,又快速走到謝白前麵單膝跪下:“謝公子有什麽事麽?”

    謝白仔仔細細的看了看他的表情,發現並沒有什麽破綻,按照他的身形來看是並沒有武功的,於是稍微鬆了口氣,問道:“你是誰?”大漢聞言下意識的挺直了脊背:“俺叫王大力,家在城西,臨時被聘過來做工的。”說完又激動的補了一句:“一家四口,尚未娶妻,家裏還有一個妹子……謝公子,俺妹子可喜歡你,甚至還偷偷的買了你的畫像,前不久被我娘知道了可是好一頓說教……”聽著大漢絮絮叨叨的說著,謝白有些無奈。

    王大力說了一半突然頓住了,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謝公子,你出了什麽事?怎麽被關在李大人家裏,還被折磨成這副模樣?”然後說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神情開始變得氣氛:“一定是李大人搞的鬼!俺就知道!這李大人不是什麽好東西!要不是娘生病了,俺才不會來這裏做工呢!謝公子你先等著。俺這就去找李大人說理去。”

    說著就要站起來往出跑,謝白對這個愣頭愣腦的王大力著實有些無奈,於是便又出言阻止:“你確定你就這樣前去不會被打一頓?而且工錢你也拿不到手的。”

    王大力一聽,頓時停下來,又回到了謝白的跟前,苦著臉說道:“那你說咋辦?我得救你出去啊,這李大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謝白一聽這話,有些好笑,打趣道:“你怎麽知道我就不是壞人?”

    王大力愣了愣,然後便一本正經的說道:“俺妹子說了,謝公子儀表堂堂,是個難得一遇的人才!謝公子,你說要怎麽才能救你出去,俺王大力能辦到的一定給公子辦!”謝白頓了頓,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說了一句:“沒什麽,你趕緊先出去吧,當心李府的人過來發現你進來了。”

    謝白的話剛說完,就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王大力站起來,發現是自己的一個朋友,那也是個膘肥體壯的大漢,臉上焦急:“大力你快些出來,李府管家已經快到了,當心他看到罰你。”

    王大力聞言著急的看向謝白,謝白趕緊道:“你先出去吧,等我來想辦法,莫要拖累了你。”王大力被大漢拉的踉踉蹌蹌:“謝……謝公子你堅持一會兒。等俺們幾個想辦法救你出去——”說完就跑了出去。前來叫他的大漢愣了一下,然後神色激動的看著謝白,之後也就跟著跑了出去。

    謝白靠在牆上,如果王大力說的是真的的話,那麽一切就可以簡單很多了。

    李府管家確實來了,他環視了一圈,發現每個人都畢恭畢敬的現在地牢門口,於是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今天的活你們到明早新的工人交接之後就可以下工了,這是你們的工錢——”說完,下巴一抬,示意小廝將工錢遞給每個人。

    王大力一聽有些著急,這謝公子還沒就出來了,自己若是明日離開了可怎麽辦?“可是——”王大力急著想要說什麽,卻被管家給打斷了:“沒有可是,你們做一天活即可,剩下的事情是你們能力範圍之外的,大可以不必管。”說完,不容拒絕的一甩袖子走了。

    剩下的人圍著一臉焦急的王大力詢問情況,王大力就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大家幾個都是城西的小村子裏出來的從小長大的弟兄,都是老老實實的農民,也聽說過謝白,況且家中的妹子多多少少都有崇敬謝白的,此時一聽這個消息,頓時就急了,圍在一起商討如何才能將謝白給救出來。

    就這麽到了晚上,一夥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摸到了地牢外麵,這個地牢四麵封閉,隻有這麽一個出口,所以隻能冒險從這裏進入。

    先前在門口守著的幾位大漢已經橫七豎八的睡在了地牢門口,暗衛知道一會兒人都是李府雇來的農民,也隻是想著小心翼翼的繞進去救人就好,按照幾個人的武功將兩個人悄無聲息的帶出來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剛剛準備穿過幾個人進地牢,旁邊就傳來了一個人的驚呼聲:“你們是來殺謝公子的?!”

    這個人就是王大力,原本是想要起夜的,卻沒想到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夥兒黑衣人暗暗接近了地牢,想起來謝公子還在地牢裏,就著急想去阻止。

    暗衛一急,一個人衝上去就想打暈他,沒想到王大力居然還會一點兒拳腳功夫,竟然繞過了暗衛,衝過去堵在了門口:“你們休想動謝公子,若是硬要闖進去,那就從俺的屍體上踩過去!”自己可是答應過要救謝公子出去的,怎麽能在這個時候出意外?

    見他這個樣子,其中一個暗衛隻好出聲道:“我們都是謝公子的手下,奉命前來接主子回去的,你若是真心想幫忙,那就幫我們帶路吧。”

    王大力狐疑的打量了一下他,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行,俺不信,萬一你們幾個要是壞人呢?”然後皺著眉頭想了想,指了指剛才想打暈自己的那個暗衛:“讓他跟俺進去,如果謝公子認識你們,你們就可以救謝公子離開,若是不認識你們,那俺就要叫人啦!”那個人的攻擊都被自己躲過去了,所以一定沒有自己的拳腳功夫好,萬一除了什麽事情自己還可以頂一陣子,王大力這樣想。

    被指的人一臉生無可戀,誰都明白王大力的意思。隻是沒想到自己會被這樣鄙視,剛才不過是覺得王大力是個普通農民,輕敵了而已……

    暗衛跟著王大力走進地牢,很快就來到了謝白的牢房前麵,謝白看見了兩個人,眉頭一挑,還沒等他說話,暗衛就苦著臉說道:“主子,屬下前來接主子回去。”謝白看著自己的下屬那副模樣,皺著眉頭道:“怎的就你一個人來了?其他人呢?”

    暗衛指了指旁邊的傻大個,極為委屈的說:“這人非要讓其他人在外麵等著,讓我一個人進來,說我們要殺您……”謝白一聽有些好笑,旁邊的王大力也發覺他們幾個人都認識了,傻乎乎的撓了撓頭:“對不住哈,俺害怕有人要殺謝公子。”

    那暗衛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王大力,轉身去叫其他人進來了,王大力並沒有在意,對謝白笑了笑,然後跟著跑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幾個大漢就帶著暗衛進來了,李府的管家沒給幾個人鑰匙,於是暗衛就劈開了鐵鏈,將謝白和付蒹月給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