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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牛常年在泥潭裏打滾，是沼澤地裏的生存專家，趟泥的本事比獨牙不知高出多少。馱著重物在泥漿裏前行，這種能把凶獸後裔大野豬累個半死的事情，對它來說就如閑庭信步一般輕鬆。

    大野豬帶著石三枚和少量物資到了岸邊時，立刻就不行了，趴在地上歇了整整半天。剩下的工作它就再沒有插手，全部都由水牛王來做，不知疲憊的在沼澤地裏來來回回的馱運人貨。

    有了水牛王的幫助，眾人一天之內連人帶物資便都渡過了漫水的沼澤，順利到達了另外一邊的樹林之中。

    看著和獨牙野豬對著頭一起吃草的牛王，激流岩對巫歸說道：“它好像跟定我們了。”

    巫歸笑道：“它無處可去，我們又救了它，便把我們當做同伴了。”

    “可是接下來路段都是茂密的叢林，還要經過一段崎嶇地形，水牛雖然能鳧水能趟泥，但是在密林和山地裏很難活動的開。帶著它會拖慢我們的速度，而且回去的路上還要翻山，更無法帶它了。”

    巫歸不在意的一揮手道：“前方隻有不到十裏路的林子，讓獨牙為它開路，帶著它走，到了濕地女神沼澤就把它留在那吧，那裏的環境應該很適合它生活。”

    激流岩一攤手道：“你的任務，你決定。不過提醒一句，它如果困在樹叢裏或者爬不上山坡，我們就得抬著它走。”說著便走開了，去和其他人一起搭建營地。

    巫歸苦笑一下，走到牛王身邊，為它清洗傷口，邊洗邊道：“最後再幫你一次，說好了，真的是最後一次。把你送到前方的女神沼澤，我們就不能再帶著你了。”

    牛王低頭吃草，沒有反應。巫歸摸著它那一對寬度近兩米的扁平大角說道：“你這對武器太礙事了，雖然打架厲害，但是很容易掛住，我真想象不出。進入密林之後，你怎麽走路。要不我幫你鋸掉吧？”

    “噗。”牛王鼻子噴了股氣，一擺頭甩開他的手，繼續吃草。

    巫歸拍拍手，見它對麵的大野豬用嘴和獠牙把土裏的草根拱出來。和牛王一起分享，便對它說道：“獨牙，後麵的一段路，這位新加入的兄弟就全靠你了。”

    獨牙聞言在牛王的身上聞了聞，扭頭看著巫歸哼哼了幾聲，巫歸讚道：“還是野豬的智商高。”

    叫來豬大腸給牛王換了藥，又把兩隻辛苦馱運人貨的功臣伺候的吃好喝好，眾人才自去吃喝休息。

    此時已近黃昏，一行人就地歇下，第二日早早起身繼續趕路。

    他們現在和濕地女神沼澤之間隻隔著一片密林。這林子裏的大樹很少。滿是低矮的灌木和兩人多高的野草。其間生長著密密麻麻的蔓草，它們細細的草蔓如無數細繩一般和其他植物糾纏在一起，把整片林子編織的異常密實。

    “……”冒險隊伍走到跟前，巫歸一看傻眼了，下意識的看向了大角張開的牛王，還有麵色不愉的激流岩。

    “呃……這個……嗬嗬。”他尷尬的笑了笑，一時不知說點什麽好。

    這種林子對他們幾個人來說算不了什麽，人類個體小，身子靈活，總會找到空當鑽過去。對於獨牙來說問題也不大。它最擅長就是豬突猛進鑽樹叢，不過就是多費點力氣撞過去而已。可是對牛王來說麻煩就大了，它那對向前彎的大角東掛西掛寸步難行。除非能為它單獨開辟出一條至少兩米寬的幹幹淨淨的路出來。

    “歸，你打算怎麽辦？”石魯問道。其他幾個人也都站在樹林邊等著巫歸下決心。

    “嘶！”巫歸煩躁的撓著光頭，痛苦的呲牙道：“我不能說話不算數啊！我這麽守信諾的人，怎麽忍心欺騙一頭憨厚水牛呢？”

    “切！”眾人聽了都翻著白眼扭過頭去。

    想了半天，光頭都撓紅了也沒想出辦法來，見到眾人都不耐煩了，隻好走到牛王身邊說道：“對不起了。不是我們不帶你，而是你過去不這裏。”

    他長歎一聲，回頭招呼其他人：“它不能跟我們走了，大夥都過來把它身上的東西卸下來。”

    幾個人一起過來，正準備動手卸牛王身上的物資，卻見牛王一個轉身，向後便跑。

    “哎，你怎麽跑了？”巫歸叫道。

    “快追！它跑了不要緊，可是馱著的東西對我們很重要。”激流岩大叫著招呼眾人追了過去。

    隻見牛王跑到一條小河邊停了下來，對著他們‘哞哞’直叫。幾個人隻顧著物資，趕到跟前，沒有理會它，都忙碌著往下卸物資。牛王沒有再動彈，任幾個人類在身上折騰，隻是對著他們叫。

    巫歸在後麵跟了過來，麵無表情的看著幾個人圍著牛王卸貨，又見牛王不停的對人類叫，心中一動，便走過去問它：“你的意思是這條河可以通過密林嗎？”

    牛王聽不懂他的話還是再叫，巫歸狐疑的走到河邊看了看，發現小河從密林邊上繞過去了，因為有樹木擋住，所以看不到它通到哪去。

    “要不要賭一下？”巫歸看著牛王，摸著下巴想著。

    “流叔，等等。”他走過去對抱著物資的激流岩道：“它好像要告訴我們這條河能通過密林。”

    “你能聽懂它的話？”激流岩笑了笑，又看著遠處陪著大野豬的石三枚說道：“阿三整日和獨牙在一起，才能勉強弄懂獨牙的意思，你和這頭牛才接觸了多長時間？而且獨牙很聰明，那牛呆頭呆腦的，能理解我們的意思嗎？”

    巫歸無語，他也這麽懷疑。

    激流岩拍拍他的肩膀道：“黑荊巫師，知道你心軟，可我們又不是害它，離開我們它照樣活得好好的。好了，趕緊走吧，爭取在天黑前穿過這裏。”

    “唉！”巫歸歎了口氣，硬起心腸不再去看它，轉身和眾人一起離開。來到林邊，讓獨牙在前麵趟開一條路，幾個人跟在後麵魚貫而行。

    巫歸走在最後麵，聽到身後還有牛叫聲，回頭一看，牛王站在林子邊上，看著他們不停的叫著。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