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曹軒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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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9章曹軒的詛咒

    曹軒自認為自己做的很隱秘,而且還有曹暉這個替死鬼在前麵擋刀,所以沒有想過自己會敗露的如此早。

    “畜生,他們到底給了你什麽許諾,你竟然能幹出弑父殺君的惡行來?”

    曹穆暴怒的咆哮把曹軒最後一絲狠厲之氣也壓了下去,此刻的曹軒隻有喪氣,那是多年謀劃最後時刻功虧一簣的不甘與無奈。

    “還重要嗎?”

    曹軒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此刻他的心如死灰,對於曹穆的質問也沒有興趣回答。

    常言道殺人誅心,作為大魏皇帝,曹穆要殺曹軒的話根本不需要自己出麵,那是極容易的一件事。他今天特意來了這座宅院就是想要知道校時衛查不到的那些東西,就是想摧毀曹軒心中的防線,那背後之人才是他真正想殺之而後快的人。

    “你可以不死的!”

    虎毒不食子,但皇帝是比老虎更毒的蒼龍,曹穆不殺曹軒不死因為父愛如山之類的狗血道理,而是因為他已經沒有幾個血脈了。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是死在隔壁的吳征,他前詛咒曹穆會如同息太子曹曜一般子嗣凋零皇位被奪,那麽曹穆自然不希望這一幕發生。

    曹軒抬頭看了看曹穆,確信他應該還是會一如既往的一言九鼎,他又重新生出了活下去的希望。隻要能不立刻死,他相信雲從虎那詭異莫測的通天繩能救他離去,到時候大不了擺明車馬直接對上一場。

    “孤王想要殺你,別人不理解,你應該是最能理解的!”

    曹軒的語氣淡漠,他的自稱和對曹穆的稱謂已經發生了變化,但曹穆沒有絲毫的不滿,也許真如曹軒說的那樣,他是這個世界上最能理解曹軒的人。

    “朕不否認把你當成坤兒的磨刀石,但你的處境比之我當年要好很多,而且坤兒也比息太子要仁慈寬厚,他日坤兒登上帝位之後你也依舊是富貴王爺,不會有性命之虞。”

    “別把我父皇和那個偽君子比較,他不配!”

    興許是被曹穆的話語所激,曹軒突然站起來高聲怒斥曹穆,同時把自己心中的最大秘密暴露出來。

    曹穆內心一凜,他沒想到曹軒會說出這番話,下一刻他的怒火滔天,他知道宮闈之亂的幕後黑手是潛龍會,或者現在可以確定是殷南天,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曹軒會是息太子曹曜的血脈。

    息太子當年是個偽君子,這一點知道的人極少,偏偏曹穆是知道的,而且是受傷最重的那個人。為了防範幾個有威脅的皇子,曹曜的生母也就是當時的皇後會不定期把幾個王府的女眷邀請來後宮,然後宴席中用酒或是藥物起到不可描述的作用。

    被曹曜淩辱的各王府女眷有些不知情,而知情的先是怕被自家王爺殺,然後又怕自家夫君被太子和皇後殺,最後又怕娘家會被尋個由頭抄家滅族,畢竟相比一個外戚,皇室的臉麵和傳承更為重要。所以曹曜的禍亂宮闈的事情一直沒有被揭露出來,知道曹穆稱帝掌權之後才在皇城禁衛的調查中發現了這一驚天秘密。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曹穆才會恨極了曹曜和殷南天,至於打下手的鬼醫門門人商河在他暴露的那一年就被老不死的殺死在月亮宮中了。

    “你是曹曜的血脈?誰告訴你的,殷南天嗎?”

    曹穆的身體早就不行了,和曹軒說了這麽久的前塵往事已然很累了,被曹軒說到心中所痛更是一口氣差點順不下去,這會兒暴怒之下更是有些氣喘,臉色的潮紅也更顯病態。

    曹軒自然把曹穆的神情動作看在眼裏,所以決定說些更加刺激的,說不定還能把這個殺父仇人直接氣死。

    “我父皇本是九五之尊的命格,偏偏你不識倫理綱常弑兄謀逆,這才逼迫先帝傳位於你,如今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報應,哈哈哈哈,報應呀!

    你以為當年毀我父皇身體又謀害他的子嗣就能滅絕他的血脈嗎?豈不說他早就安排了一支血脈逃出生天,就連你們這些王爺府上都幫著養他的子嗣,哈哈哈,他的布局又豈是你能了解的。

    那年你冊封孤為趙王,又賜下當年你潛邸時候的那座偏院,那就注定我要死的結局。好在我師父出現說明當年種種,否則孤王還不知道認賊作父這麽多年。

    你身上的毒出自我師父殷南天,無解,但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為的就是讓你看看自己變成真正的孤家寡人,子嗣斷絕的你又有誰來繼承這奪來的江山呢?”

    很多年前曹穆發現那些齷蹉的時候曾經想過很多,但他選擇相信自己的身邊人,或者說他害怕那些真相,卻不想今日被曹軒一點點揭開了傷疤。

    殺人誅心,這是曹穆最喜歡做的。可如今被誅心的換了自己,曹穆才真實感受到了心痛的滋味。

    曹穆的心是真的痛,他的左手哆嗦著指著曹軒,右手捂著心髒,本想著反駁曹軒一句,但張開口的瞬間喉頭一股腥味升起。

    曹軒的臉上滿是曹穆吐出的血,他下意識的閉眼,等他睜開的時候曹穆背後已經有數人攙扶了,一柄短刀架在曹軒的脖子上,握刀的那隻手蒼勁修長。

    “哈哈哈哈,小不死的你也想殺我嗎?可你不知道的是你的刀口應該向後邊的人,你真的以為你是流落到洛陽的災民嗎?

    當年逆賊曹穆躲避到邊疆,為了爭奪更多的軍權殺良冒功養賊為患的事他可沒有少做,而你和其餘的四十七個幼兒被我師父暗中救出,然後接著流民的身份設法送入各個王府,現如今活在世上的隻有二十三人。”

    作為老不死的親手調教出來的嫡傳弟子,小不死的不管是身手還是心性都是同輩最頂尖的,但乍然聽到如此驚天大秘還是有些錯愕,但他知道這時候稍有遲疑可能就會被身後的武宗所殺,哪怕自己喊了他們二十年的師叔也不會有任何不同。

    “打入天牢……”

    曹穆說完這句話再也沒有力氣,宅院裏隻有曹軒張狂的笑,那一樹翠綠的銀杏隨風搖擺,光點在院中斑駁起舞應和著曹軒的張狂。

    大魏的天牢雖然帶個天字,但實際情況卻是藏在地底下,而曹軒的這間更是在地底的最深處。

    懟皇帝一時爽,但進了天牢之後的曹軒卻也不免後怕起來。

    趙王府基本是沒有希望保住了,他曹軒的子嗣血脈基本沒有逃脫的可能,為今之計就隻有他自己逃出生天才能圖謀後計。

    牢房四周是堅不可摧的岩石,唯一不是石壁的一麵以成人手臂粗的精鐵鑄成柵欄,距離最近的監室在百步之外,期間有暗格機關無數。

    因為考慮到雲從虎詭異的通天繩,所以曹軒被特製的繩索綁縛起來,繩索的另一頭深入地底。負責看守曹軒的隻有一人,是個年逾七旬的邋遢老獄卒,不過曹軒卻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恐怖氣息。

    曹軒並沒有被嚴刑拷打,因為沒人敢讓他開口,或者說聽到他話的人基本就是死人了。

    老獄卒幾次三番沒有回應曹軒的話,這讓曹軒有些發怵,就在他尋思著該怎麽探聽些消息的時候,通道的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因為通道裏的光線昏暗,所以隻能看到有黑影不停的在牆上熟練的關閉機關,而正中間那道身影腳步絲毫不變走來。

    從腳步的頻率和身形曹軒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如果說自己是磨刀石,那麽現在過來的就是曹穆要磨的那把刀。

    老獄卒停止喝酒起身相迎,他的身份不低但因為不像是四大聖王那樣是曹穆的身邊人,所以還是要向曹坤行禮。

    暴怒中的曹坤顧不上向一名武宗回禮,他上來就是一腳踹在曹軒的胸口,絲毫沒有往日敦厚仁善的太子形象。他現在隻想打死這個不爭氣的兄弟,因為就是他把父皇氣到吐血昏迷。

    躺在地上的曹軒吐出一口鮮血剛要起身,曹坤的拳頭再次迎麵而來,這次正中他的鼻梁。

    一拳到皮肉,兩拳到骨,三拳之後曹軒的五髒六腑已經翻江倒海了。

    曹坤沒有停手的意思,他的重拳如同雨點般砸落而下,曹軒雖然想要還手,但無奈身手不如曹坤,很快便被打癱在地。

    眼看著太子殿下沒有絲毫停手的意思,老獄卒這才過來拉開太子,這樣重要的犯人沒有皇帝的首肯可不敢讓他死,除非曹坤已經是皇帝了。

    曹坤倒也沒有難為這位十幾年來沒出過天牢的武宗強者,隻是看向曹軒的眼神猶如看一個死人。

    曹軒卻也不懼曹坤的眼神威脅,他惡狠狠的回瞪過去,氣勢上絲毫不弱下風。

    “為什麽?”

    曹坤幾乎是咆哮著問出這三個字,而被打的麵目全非的曹軒則用戲謔的眼神看向曹坤。

    “逆賊曹穆沒有告訴你?哦,我明白了,他根本就沒醒,還是說直接被我氣死了?那些奴才自然是不敢告訴你發生了什麽,哈哈哈哈,痛快呀,痛快!

    曹坤,我要是你的話現在就回東宮召集手下死忠之士,趁著曹穆還沒醒來攻打深陽宮,否則等他醒來一切都晚了。以他剛愎自負又多疑的性格會廢了你的太子之位,畢竟後宮的那幾個才是他明確了的血脈。

    至於你,哈哈哈哈,不會比我幸運多少的,你們必定骨肉相殘直到血脈斷絕,這是我對你們父子的詛咒,你們一定不會有好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