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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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無題
良好的睡眠總是能讓人心曠神怡,但醉酒之後醒來頭總是昏昏沉沉的讓人難受。袁烜睜開眼搖晃一下頭看見窗外的梨樹上已經滿是皚皚白雪,如此美景總算是讓他好受了一些。
昨晚下雪了,這還是今年洛陽下的第一場雪,一夜的光景外邊已經白茫茫一片了。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恰是此時,恰是此景,袁烜想到這麽一句好詩,然後就輕聲的吟了出來。
“你醒啦!”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袁烜一看,正是自己的未婚妻華瑩瑩在收拾房間,順便照看著醉酒的袁烜。
袁烜的頭有些痛,他在華瑩瑩的幫助坐了起來。然後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是怎麽突然回來的,還有昨天不是和曹茜談判來著嗎,談了些什麽?
等等,曹茜……該不會大家還不知道曹茜劫持自己談判的事情吧!
“我昨晚怎麽回來的?”
說起這個華瑩瑩就嗔怪起來,昨晚要不是看袁烜醉的不省人事,她和謝道韞兩女非要問個清楚明白不可,因為袁烜身上竟然有女子的脂粉氣息。
“哼,還好意思說,你自己飲酒貪杯,在東宮馬車上喝了那麽醇的黃酒,難道不知道黃酒返醉厲害嗎?
還有呀,你喝的醉醺醺的,進了皇宮被人家宮女占了便宜都不知道吧,哼,要不是你喝醉了,又在皇宮轉了一圈就出來了,還不知道你和哪個狐媚子鬼混去了!”
袁烜聽了背脊發涼,他很確定以自己的酒量根本不可能那麽快就醉倒,一定是酒裏有問題,或者上了馬車之後自己就中招了,否則為什麽上車就看那曹茜那麽順眼呢?
很多事情都是經不起推敲的,尤其是袁烜這麽聰明的人。
“昨晚我是怎麽回來的?”
“昨晚你上了馬車之後進了一趟皇宮,然後在裏麵轉了一圈就回到商行了,怎麽了?”
“叫伏威進來,我有話要問!”
見袁烜麻利的下床且臉上的神情嚴肅,華瑩瑩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麽,所以趕緊出了房間去喚伏威。
不一會兒伏威進來了,袁烜從他一臉淡然的臉上就知道昨晚馬車裏的事情他一無所知。
“伏威,昨天我上了馬車之後到回到商行的這段時間有沒有出什麽問題?”
伏威不知道為什麽袁烜會這麽問,但他知道袁烜不會無的放矢,肯定是出了什麽狀況,這讓伏威有些後怕。
“沒有,門主你上了馬車之後就沒什麽特別的,除了馬車走得慢些別的都很正常。那六名護衛雖然是身手矯健之人,但我一直跟在馬車十丈外。
馬車大概走了小半個時辰才進了皇宮,然後我感受到武宗高手的警告,想到你要去的是東宮,所以並沒有跟進去,而是在皇宮門口等,過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馬車重新出來了,我看到門主醉酒伸頭到車窗外嘔吐,於是現了身。”
伏威本來想說些細節,但仔細想想好像沒什麽特別的細節,就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你現身後車廂裏有什麽不對勁的?”
“沒有,車廂裏的酒喝了半壇,除此之外沒有什麽異常!”
“沒有別的什麽人嗎?”
“沒有!”
“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嗎?”
見袁烜問的詳細,伏威知道事情很嚴重,所以很仔細的回憶,但他不如葛通山那麽心細,所以隻要袁烜安全其他的東西常常會有所忽略。關於昨晚那一路的行程,伏威是真的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所以他如實回答。
“也沒有!”
袁烜的額頭見汗,他的嘴唇都有些哆嗦,但強大的自製力讓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備馬!”
“門主,現在外邊在下雪,我們要去哪裏?”
“去東宮!”
伏威不明白袁烜的恐懼,還有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冒雪去東宮,難道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落在東宮了?
就在伏威轉身要出去備馬的時候,葛通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門主,東宮舍人蕭琅前來拜會!”
聽到東宮來人,而且來的還是蕭琅,袁烜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胡亂的裹了幾件衣服袁烜就出了門,葛通山何恩伏威對視一眼不明就裏,但都很默契的做著各自的出門準備。
袁烜來到中廳發現吊著一隻手的鄒任和公輸展正在招待蕭琅,但看蕭琅焦急的樣子,一點也沒有想要喝茶的意思,見袁烜從後堂出來,他立刻站起身來躬身行禮,那模樣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
“見到袁先生無恙,蕭某總算能向太子殿下交代了!”
“肖舍人不必多禮,袁某正要進宮,我們路上詳談!”
蕭琅著急,殊不知袁烜比他更著急,所以趕緊上前抓著蕭琅的手就走向府門外。
眾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還是鄒任吩咐門下安排護衛和車馬,而聞訊趕來的阿福也牽著黑魔出現在門口。
袁烜沒有騎馬,而是上了蕭琅的馬車,然後那車夫一抖韁繩就在雪中向著西北方駛去。
“東宮出了什麽事了?”
“回袁先生的話,東宮今早有內侍來報,說是在一個偏僻的宮殿裏發現了九具屍體,根據仵作判斷,九rnda約是在申時到戌時之間被殺。
而偏偏……”
說到這裏蕭琅有些心虛,看向袁烜的目光都帶著畏懼,他實在不敢想象如果袁烜有個三長兩短山門將會如何報複。
“而偏偏這九人就是昨夜護送我的六名侍衛,兩名內侍以及一名馬夫對嗎?”
蕭琅吃驚的看向袁烜,他知道袁烜昨夜醉酒,還是剛剛醒過來的,可這麽快他就能猜到這一切?
“沒錯,正是如此!”
“嗬嗬,有意思,難道昨夜陪我走了一路的九個人是鬼魂不成?”
“袁先生息怒,這件事情太子殿下也不知情,雖然昨夜的捉婿是他囑咐的,但具體安排的卻另有其人。”
“誰?”
“東宮詹事田鱗!”
……
那次皇宮baoan中,田鱗因為跟隨在太子曹坤的身邊到最後,並且活了下來,這讓他從少詹事一躍成為了東宮詹事,這個詹事雖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官職,但將來一定是“簡在帝心”的角色。
不過田鱗並沒有因此而有所得意,相反他們的日子過的如履薄冰。先是袁烜的出現,如今的袁烜和他身後的山門已經是龐然大物般的存在,他甚至覺得就連太子有時候都在刻意討好袁烜,偏偏袁烜和田家之前還有些不愉快。
如果說袁烜對待他們的態度讓田鱗放心的話,那另一個人的出現就差點讓田家連夜逃走,那就是薛檀雅。
薛檀雅現在改名叫譚雅,她曾經是田家的望門寡,還在田家備受羞辱,最後還是靠著袁烜用計才能脫身離去。隻是田家沒想到薛檀雅竟然去了清流宮,更加沒想到的是如今成了東宮的大紅人,而且據說已經被太子殿下所關注,說不定隨時都有可能成為東宮的主母之一。
在東宮的時候田鱗和薛檀雅見過兩次麵,雖然譚雅一句話未說,更沒有為難田鱗,但她看向田鱗的眼神還是讓他不寒而栗。
好在太子並沒有因為譚雅的事情為難田家,所以田鱗才能在東宮繼續任職,而且還繼續委以重任。昨天為了給袁烜一個風光,曹坤把捉婿的一應之事都交給了田鱗去做,可見太子對他們的信任。
可問題就出在這次的捉婿上,田鱗安排的九人竟然早就被殺,那出去的那九人是誰,為何會是這九人?
田鱗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身上隻能是不停的挨鞭子。
東宮有自己的監牢,負責審理的是太子本人,而負責抽鞭子和紀錄的人都是太子絕對信任的人,為了怕走漏風聲,他甚至要求田鱗不能哀嚎。
被施刑的人一聲不吭被視為硬漢,這其實是很有道理的,因為通過嚎叫可以cj大腦分泌更多的腎上腺素來抵抗疼痛,所以不讓吭聲那絕對能讓疼痛成倍增加。
“太子殿下,放過他吧,這事情和他沒有關係!”
袁烜來了之後,曹坤已經不止一次的表達了歉意,袁烜知道他是好心辦了壞事,雖然對東宮出了這麽大的紕漏感到惱怒,但人家一個太子多次道歉,袁烜哪裏還能追究下去。
田鱗隻是個小角色,他的生死本就無關緊要,但從太子這個態度來看,他是想要保田鱗的,所以袁烜就看在太子的麵子上放他一馬又如何,反正他不可能是策劃人。
“莫非袁烜你知道幕後之人是誰?”
“恩,有所猜測,不過我還需要最後確認一下。不知道太子殿下能否讓我去昨天的馬車看看。”
“自然可以!”
袁烜跟著蕭琅來到東宮的馬廄,這裏有來自各地的寶馬神駒,雖然不及阿福的黑魔,但比袁烜經常騎的那匹戰馬要好得多。
“袁先生,這輛馬車就是昨天負責接送你的馬車,自從發現那九人的屍體,這輛馬成已經被我下令不得任何人觸碰,更是派了專人守護。”
“肖舍人果然心思通達,袁某謝過了,隻是上去查驗的時候能否讓我一人上去?”
袁烜提出要一個人查驗,蕭琅雖然不明所以,但袁烜說的話他還是信服的。
“好,袁先生請便,在下就守在外邊,肖先生需要什麽盡管提出來。”
袁烜道了聲謝後就一個人跳上馬車,馬車裏空空如也,不見酒菜也沒有任何人。
袁烜閉著眼睛靜靜的思考著,這時候他似乎隱隱約約聞到這個不算大的空間裏似乎殘留著一絲香氣,和昨日夜間的味道是一樣的。
果然不是一個夢,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想到這裏袁烜的厚皮臉難得羞臊發紅。
袁烜回憶昨晚僅剩的還能記住的東西,然後模擬著自己坐的位置,然後順勢倒下,接著是預留下矮幾之後的車廂內部空間位置。
還是一無所獲的袁烜幹脆趴在車廂地板上開始仔細查探,這一次他還真的有所發現。
大紅的地毯上有一塊區域星星點點的有深色的痕跡,袁烜取出隨身攜帶的小刀把那一塊地毯割了下來,然後卷進袖子就跳下馬車。
來不及向曹坤道別袁烜就出了皇宮,回去的路上袁烜心中糾結萬分,他不知道如果真是那樣自己將如何自處,又如何向兩個未婚妻交代。
袁烜終於知道什麽叫做一個頭兩個大,終於知道什麽叫做欲哭無淚了。
回到匯通商行總部後,袁烜沒有任何停留就衝進了書房,讓葛通山送來一碗清水後就把他趕了出去,這讓華瑩瑩和剛剛多來的謝道韞格外擔心。
袁烜沒來得及理會二女的心思,他隻想要盡快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小心的剪下一小塊地毯,袁烜把它放進了那碗清水中,然後他用筆杆輕輕的在裏麵攪拌,不一會兒那原本清澈的水就帶著一絲紅色。
那是血的顏色!
袁烜重重的向後倒去,他心中的委屈不甘無處訴說,最終統統化為愧疚與畏懼。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藍色中文網”,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