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逃離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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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1章逃離洛陽

    小孩子學習知識的速度都是很快的,尤其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和探究的六七歲的孩子,如果他們能遇到名師的話,那就更是一日千裏。

    曹崇的學問最近進步神速,不僅僅是袁烜傳授他的算學和一些簡單的物理知識,就連宮中教他儒學的大學士也極為滿意,再也不擔心山門的學說會對曹崇的成長有過多的影響了。

    今天是曹崇去袁袁府就學日子,一大清早吃了早飯就有東宮的內侍駕車送他出了城,隻是等他來到袁府的時候,等待他的不是師兄和師父,而是笑臉盈盈的老衛爺爺。

    袁烜不在家,準確的說是已經去了陳郡,今天是師父大婚後的第三天,按照習俗是師娘歸寧的日子。

    華瑩瑩的家在山門,她自己又不想再去皇宮受罪,自然不需要歸寧。而謝道韞的老家陳郡是必須要去的,因為之前迎親的時候就不是到陳郡相迎,所以這次歸寧袁府上下極為重視,袁烜和謝道韞帶著許多的厚禮前往陳郡。

    袁府的另一位女主人華瑩瑩也沒有閑著,婚後生活的第三天他就背著藥箱去鄉村地頭給人義診去了,據說也有三四天的時間不回來。袁府上下跟著華瑩瑩出門瞧熱鬧的人不少,其中就包括袁烜的兩個徒弟。

    現在的袁府可以說是空空如也,曹崇兩個想要一起玩的人都沒有了,無奈之下他隻能重新回到東宮去了。

    一連在東宮三天曹崇都還有些悶悶不樂,他不明白為什麽很多活動師父都不帶著他參加,雖然父親曾經說過師父那樣做是為了自己好,但他還是很想去參與師兄們能參加的那些活動。

    今天是師娘歸寧回府的日子,曹崇特別期待師父又給自己帶來什麽新鮮玩意兒。還有兩個師兄,他們跟著師娘去義診,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生什麽有趣的事情,又有沒有給自己帶什麽禮物。

    一大早曹崇匆匆給父母請了安,連早飯都沒吃就匆匆帶人出了宮,反正袁府的早餐更好吃,說不定師兄他們已經在廚房門口盯著了,這事兒他在袁府的時候做的也不是一次兩次。

    出皇宮大門的時候,曹崇看到數騎快馬風塵仆仆的進了皇宮,不過這不是小小年紀的曹崇所關心的,他的心思早就飛到城外的袁家莊子去了。

    出了城門一路的白雪都顯得格外親切,連下了四天雪的洛陽今天終於放晴了,這讓曹崇對於今天的安排又充滿了更多的期待。

    走上了平坦的水泥路,這裏的積雪被莊戶門剛剛掃過顯得格外有檔次,不過曹崇遠遠的就看到袁府的大門緊閉,師父他們似乎還沒有回來。

    馬車剛剛停穩,頭戴狗皮帽子手裏提著個暖爐的許沒牙立刻屁顛屁顛的走了過來,一邊替曹崇撣走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雪花,一邊抱怨這天氣太冷了。

    “許伯,我師父他們還沒回來嗎?”

    對下人用尊稱,這大概也隻有在袁府才能出現吧,一開始所有人都不習慣,可無奈袁烜自己帶頭,其他人也隻能跟著這麽喊,時間久了也就見怪不怪了,以至於堂堂中山王到了袁府就是輩分最小的,見了誰都是長輩。

    “小王爺你是問家主,嗬嗬,實不相瞞,實際上……”

    許沒牙的話音剛落,莊子牌坊下邊傳來一陣喝罵聲,卻原來是莊戶門在清掃路上的積雪時被快速奔馳而來的馬差點撞到了。

    善待莊戶,這是家主反複強調過的事情,就連家主的幾位弟子都懂這個規矩,許沒牙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這不是自家的人能幹出的事情。許沒牙不由得眉頭一皺,他如今可不再是合肥趙府的門房,而是狀元郎袁府的外院管家,雖然說起來可能沒什麽,實際上手中的權柄卻也不小。

    “什麽人在外縱馬,難道就不怕傷了人嗎?”

    “閃開,灑家奉陛下口諭前來召喚駙馬進宮議事,爾等刁民膽敢阻攔,不想活了嗎?”

    也不知道是因為太急躁了還是他不知道袁烜的厲害,這太監以為奉了聖命就可以囂張跋扈,卻不知道這裏就有人能收拾他。

    “豈有此理,驚擾了百姓不賠償道歉竟然還敢威脅,你就是這樣替皇爺爺當差的?”

    別看曹崇在袁府彬彬有禮,要知道他也是一隻幼龍,從小耳濡目染他父親和爺爺的氣度,這一刻訓斥人的時候還真有種特別的氣勢。

    那太監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又看到東宮的車駕自然知道斥責自己的是什麽人。

    “殿下恕罪,奴才知錯了,隻是北方戰事又起,有了不得了的事情發生,這會兒陛下和百官都在德陽殿中等待駙馬爺,還請中山王殿下恕罪!”

    邊關戰事這是屬於軍國大事,嚴格說起來就算這太監真的撞死了人,他也是無罪的,這就好比紅翎急使敢在皇宮縱馬是一個道理。

    “既然是這樣的大事,你且先過來吧!還請諸位讓他過來,稍後我會帶他賠償,事後也會處罰他的莽撞。”

    也不知道是聽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還是曹崇的話比較管用,那些莊戶馬上放行,那太監立刻催馬前來,不等馬聽聞就跳了下來,隻是匆匆向曹崇行了禮就抱拳衝著袁府方向喊道。

    “陛下口諭,傳金科狀元駙馬袁烜上殿議事!”

    這太監的聲音宏亮,一聽就是練過的,隻是裏麵毫無反應。

    “陛下口諭,傳金科狀元駙馬袁烜上殿議事!”

    傳旨太監又高聲喊了一句,這一次袁府的大門緩緩的打開,隻是出來的不是袁烜,而是老衛。

    “許沒牙,你難道沒有和殿下說?”

    老衛和許沒牙一樣是在合肥時候就跟著袁烜的人,在袁府的地位極高,袁烜的三個弟子見了他不僅要用尊稱,甚至還要行禮,所以他說話也比較直接。

    “嗨,我話到嘴邊了就是沒得機會說出來。”

    說罷,許沒牙對著曹崇和那太監說。

    “家主前往陳郡還沒回來,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家主什麽時候回來!”

    傳旨太監聽了這話一吞口水,似乎意識到自己這次恐怕難以完成任務了。

    “許伯,你這話什麽意思,師父難道要哦在陳郡住很久嗎?如果是這樣我今天也要去陳郡。”

    “不,家主其實在陳郡就住了一夜,然後他就離開了。”

    “離開了?師父去了那裏?”

    “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家主沒有告訴我們,也讓我最早要在今天才能說,現在恐怕已經出了中原了吧!”

    ……

    “啪”的一聲,一隻上好的龍紋玻璃杯摔在地上,深陽宮中所有人膽戰心驚的跪伏了一地。有個別太監想要過來收拾地麵的玻璃碎片,結果被馮莫揮手驅趕到一邊。

    “好呀,他不帶著永安來皇宮歸寧朕都由著他,沒想到他連走都不和朕說一下,他的心裏還有朕這個皇帝嗎?”

    曹穆的胸口急劇起伏,看來是被氣的不輕,隻是他也不想想是誰逼的袁烜必須離開,要不是今天袁烜不辭而別,他又哪裏會想到還有歸寧這樣一件事。隻是這些沒人敢跟曹穆說起,於是所有的過錯都隻能是那個已經飄然遠去的袁烜背著。

    “他有沒有說過什麽時候回來?”

    曹穆的話讓傳旨太監更加驚恐,他料想隻要說出來一定會讓陛下更加震怒,偏偏曹穆問話他又不敢不回答。

    “陛下息怒,駙馬爺留下話語說是‘等到該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

    果然,聽了這個回答的曹穆更加憤怒了,龍案上的一條玻璃鎮尺被曹穆拿起來就想朝著太監的額頭砸去,隻是曹穆最終沒有動手,而是雙手被氣得發抖,好在最終還是克製住了。

    然而,隻有馮莫知道剛剛那一刻皇帝是犯了病,他沒有力氣擲出那條鎮尺,也因為這樣傳旨太監才能得以龍口逃生。

    “傳旨,校時衛全力搜索袁烜,找到人後第一時間帶回洛陽!”

    曹穆的命令迅速得到了響應,一個個校時衛的密探猶如這幾日不見的眼光一樣灑滿了中原大地,而且不斷的向外延伸。

    北方平坦好走馬,南方水網好行舟。離開了冰天雪地的洛陽,卻不想江南連綿不絕的冬雨更加讓人覺得寒冷。

    如果單純從氣溫上講,北方冬天遠比南方冬天冷。但南方的空氣中含水量大,稱為濕凍。北方是空氣含水量少,稱為幹凍。

    冬天溫度相同時,濕度越大,體感溫度越低。南方濕度大,因為空氣中的水分越多吸走身體表麵的熱量越多,所以人會感覺陰冷潮濕,非常不舒服。北方雖然溫度低,但是空氣中水分少,感覺幹爽些。因而濕凍遠比幹動來的讓人難受。

    從適應程度上,南方人去了北方隻要多穿些大部分人還是能適應的;與之相反,如果北方人乍然來到了南方反而耐不住寒。

    好在這船上的人中雖然有北方的,但都在南方生活過幾年,對於南方的冬天也都能適應。

    雨下的其實並不大,就是哪種朦朦朧朧的猶如霧氣的小雨,這種魚有個特點,即使是打了傘也沒法保證不濕身,因為細微的空氣流動都會把水汽吹到身上,因此站在船頭的袁烜等人根本就沒有打傘。

    袁烜的身體有些冷,但更冷的是他的心,以及這周遭的氛圍。

    “師弟,師父和師娘的衣冠塚就在前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