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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官，我們真的還要打下去麽？”在富蘭克林號航母上，史密斯也在勸尼米茨，“我不怕死，但如果所有人都死在這，我怕將來您很難麵對……”
    尼米茨臉色沉重地點點頭。
    這一波固然取得了不錯戰績，但飛機損失也極為巨大，放飛的260架飛機隻回收了132架，損失率將近50%。相比之下，投入攻擊的182架德軍飛機回收了136架飛機，損失率比美軍小得多，當然如果按德軍標準，超過25%就算損失慘重。
    “您覺得怎麽辦？撤退麽？”尼米茨搖搖頭，“不能撤退，如果敵人不撤退追著我們打怎麽辦？必須要拚掉這支德軍艦隊，為陸軍在南美布防爭取時間。然後陸軍為海軍恢複元氣爭取時間——假設還繼續打仗的話。”
    史密斯無奈點點頭：德軍飛機航程更遠，飛行員精銳度更高，他們想拚還是有機會的——離太陽下山還有整整4個小時！
    “保持225度航線不要動，艦隊最大航速前進，威斯康星號……”尼米茨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讓驅逐艦用魚雷擊沉！”
    第一次進攻後，搜羅後備機加休伊特提供的48架飛機後美軍還剩餘140餘架飛機，在防空作戰中損失了43架（落水飛行員救援上來了近一半），兩相衝抵後，尼米茨還擁有230餘架飛機，現在戰鬥機比重已上升到42%。
    在機群回收前，防空戰鬥機已補給完成重新升空，空餘位置足以容納全部飛機。
    從上午開始美德兩個戰鬥群一直在互相接近，雙方彼此距離已縮短到隻有600公裏左右。唯一讓尼米茨欣慰的是，返航的休伊特艦隊未遇到可怕的德軍潛艇。
    他對史密斯道：“你看，德軍潛艇沒去攻擊休伊特，他們一定還在後麵跟著我們。敵軍速度不慢，如果我現在調頭，夜裏又會撞見他們。”
    史密斯一愣，隨即下意識地點點頭，擔憂道：“您打算怎麽辦？”
    “再發動一次進攻，然後我們去南非，取道澳新、太平洋回國，如有航母剩餘全留給哈爾西和英格拉姆。”
    “什麽？”史密斯大吃一驚，“為什麽？”
    “總統和參聯會拒絕了日本人的和平議案，按我對堀悌吉的了解，他馬上會發動大規模進攻——聯合艦隊已休整了很久，力量比較雄厚，上一次和平議案被我們拒絕後他不就發動了大規模進攻麽？”
    “但這一路過去？”
    “沒事，從南非抽幾艘輔助巡洋艦，隻要貼著印度洋邊緣走，不去招惹日德基地，危險不大。”尼米茨歎了口氣，“就算有威脅，也總比令人頭皮發麻的潛艇埋伏陣好吧？”
    “可這麽大的調動您是否先和金上將匯報？”
    “打完再匯報吧。”尼米茨慘然一笑，“說不定我們全部葬身於此而回不去了，多說也無益。”
    尼米茨的想法很幹脆，如能保留一艘艦隊航母，到時候抵達珍珠港搭配上太平洋艦隊手中的2艘戰列艦和10餘艘護航航母，再加這幾個月苦心訓練的艦載機飛行員，麵對即將來臨的聯合艦隊主力勉強有一戰之力。至於大西洋方向，隨著8月份德軍主力艦隊抵達，多1艘還是少1艘航母都與事無補。
    就在尼米茨為下一步怎麽走而絞盡腦汁時，克蘭克也在為容納返航的攻擊群煞費苦心。
    按照他的要求，在外海的偵察機全部飛去裏約降落，剩餘20餘架防空戰鬥機迅速降落增補，空軍增援而來的戰鬥機或已在戰鬥中墜毀，或在海麵迫降而由驅逐艦援救。
    即便這樣，返航的130餘架飛機也不可能全部容納。好在讓-巴爾號航母是3艘主力航母中體型最大的，可容納近80架飛機，來架，隻要調度得力，還可以周轉開，他迅速發布命令：
    “讓返航攻擊群中的戰鬥機加快返航並先行降落補充，騰出位置為攻擊機補充。”
    這意味著下一步作戰要進行交叉換位：上一輪執行防空任務的戰鬥機將執行護航任務，而上一輪護航的戰鬥機將執行防空任務。
    好在德國飛行員比較多，伊勢號、國王號上的後備飛行員在落水後輾轉又上了讓-巴爾號，有足夠人手進行替換。
    14：02分，第一批返航戰鬥機出現在視野範圍裏，他們還不知道本方艦隊的情況，隻知道盡可能去l12號航母上降落，看到海麵上空蕩蕩的模樣，很多人在耳機中驚叫起來：“國王號呢？伊勢號呢？l11呢？”
    “別找了！全沉了！立即在l12號降落！”
    “快！”
    l12號上，全部地勤、後備飛行員、司令塔裏空餘的參謀們全跑過去幫忙。
    讓-巴爾上也進行著差不多的動作，各種各樣的魚雷、炸彈、燃油箱提前擺列開來，連欣茨本人也撲上一線，隻有克蘭克和幾個核心參謀在安排下一步編隊構成。
    德軍現在一共還有159架飛機，考慮到美軍還有2艘航母和不俗的空中力量，他決心留下64架戰鬥機，出動95架飛機投入進攻。
    “告訴空軍，如有可能，請務必再支援我們16架飛機。”
    收到克拉克的求援電報，空軍咬牙切齒地又擠出了16架掛載副油箱的戰鬥機飛往艦隊上空，德軍防禦力量終於達到了80架這個令克拉克比較心安的數字。
    14：37，ju-198攻擊機開始返航，全部被引導去讓-巴爾號上降落，看著空蕩蕩的海麵和還在冒硝煙的戰列艦，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心頭積壓著全是怒火。
    “弟兄們，加油幹啊！”欣茨在讓-巴爾甲板上鼓勁，“美國人撐不住了，哪怕我們拚光了也不要緊，元首安排的增援部隊過幾天就要啟程！到時候南大西洋是我們的天下！”
    “元首萬歲！”
    “陸軍打贏了俄國人，我們海軍一定能打贏美國人！”
    “海軍萬歲！”
    “各位戰友，成敗在此一舉，我對不起大家！”富蘭克林號上，尼米茨走出艦橋踏上甲板，本想給飛行員們打打氣，卻不知該說什麽。這些熟悉、不熟悉的麵容再過幾十分鍾就要踏上征途，他不知道能回來多少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是在親手送這些小夥子去死。
    “長官，和德國佬拚了，美利堅沒有孬種！”一位年輕的飛行員攥緊拳頭吼道。
    “好好活著回來！”尼米茨流著眼淚和他們一一握手、擁抱，“無論多晚，我都在這裏等你們！”
    “長官，您也要保重！”
    下午3點，整個參聯會都知道了海軍戰況，還知道金上將再次住院，尼米茨又不在，現在是特納臨時代理主持海軍事務。
    特納猶豫了一下，艱難開口道：“即便尼米茨將軍打贏這一仗，德軍即將抵達的主力艦隊也是他承受不起的，海軍可能要進入休整期，等10月份新航母服役。我下午已和船廠打過電話，催促再次加快進度，但船廠表示再多隻能加快5-7天，不可能再快了。”
    “南美局勢怎麽辦？”
    “海軍上周已出動艦隊協助陸軍搶運物資，數量將近30萬噸。明天會再放行一批貨輪，數量在25萬噸左右。”特納建議道，“接下去隻能靠陸軍守住南美北線，海軍希望再用戰略空運搶運5-6個師上去。”
    “現在南美我軍有多少兵力？”
    “11個師級單位，大約25萬人。”馬歇爾道，“但有7-8萬部隊缺乏裝備和物資。”
    “那就加緊搶運。”杜魯門想了想，“如果有30萬兵力，你們有信心堅守到10月份麽？”
    “那要看敵軍有多少兵力？”
    多諾萬道：“根據多方情報佐證，德軍這批增援部隊可能在10-12萬人之間。”
    “敵軍目前將近8-10萬部隊，如果再加10-12萬，至少就有20萬人，德國人還有海軍優勢。”馬歇爾苦笑，“我認為南美兵力不能少於40萬，裝甲師也不能少於5個。”
    “就按這兵力調度吧。”杜魯門對特納道，“希望海軍能在德軍主力艦隊抵達前完成增援物資和裝備調度，兵員一律從空中走！你們有困難麽？”
    後者點頭應允。
    杜魯門掃視了一圈，接下去3個月對他而言是至關重要的，第一，有最後一場總統候選人辯論；第二，南美局勢會見分曉；第三，11月份要展開總統大選。
    雖然他已做好了放棄的準備，但該想法還沒和黨內高層溝通過，他必須和大佬們協調：退選雖比落選更令人震驚，但對他來說卻不失為一個保全麵子的做法。甚至還可以做得更高風亮節一點：承認自己領導戰爭不利，主動承擔責任而退選，但要表示將繼續與邪惡軸心繼續抗爭。
    至於下一步是戰是和，還是讓杜威去頭疼去吧——你以為總統這麽好當？
    15：38，美軍第二波攻擊群出發，所有人都坐立不安，等待命運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