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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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知道我隻是不能去和親,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剛才明明和你說了。”情操被逼得沒辦法。

    雖說是玩笑,但好歹也該表現得欣喜若狂才對嘛,怎麽能說不願意呢,良虎臉上掛不住了,伐開心。

    良虎被駁了麵子很不滿意,認真上了:“這樓裏的姑娘哪個對本大爺不是巴不得以身相許?你沒看到周圍那些驚訝和嫉妒的眼神嗎?你竟然敢拒絕,還說那些當眾喊出的熱情如火表白的話是下策?本大爺已經很自降身價了好不好,冒著被人罵眼瘸的風險要娶你好不好?”

    情操都快退無可退了,辯解著:“可是,我真的隻是不想去和親!”

    “小丫頭,敢玩我是吧。”良虎火氣來了,眼睛裏射出的光凶得要命,過了好一陣子才緩和下來,大概是沒那麽生氣了,強自壓抑著說道:“我想你還有別的理由,昨天你還歡天喜地巴不得趕快嫁過去天天吃美食日日看帥哥,今天突然不想去了,你以為皇帝是和你玩過家家嘛?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把你留下來要冒多大危險?你必須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虎爺對這姑娘的不配合表示很生氣,但還是把話頭轉到了正題上。

    事情的真相兔子是斷不能告訴良虎的,要是說出真相,她馬上就會成為全民公敵,妖誒,哪個人能有膽量和妖生活在一起,雖然它隻是一隻無公害的小小妖仙,但想在人的地界上混下去,必須要隱藏身份。

    把良虎拉下水了,這家夥不是能隨便搪塞過去的,緊緊逼問緣由,兔子真不知如何是好。隻好真的假的摻著說:“倫家……隻是不想見到……一個人……”

    良虎納悶了:“不想見到一個人?皇宮裏有你不想見到的人嗎?”

    情操支支吾吾低聲說:“不是……是送親的人……”

    誰能想到,蛇妖會去送親呢,本想借著這個機會遠遠避開他,哪想到蛇妖根本不肯放過她,肯定是送親的路上好動手,才去爭取到這個機會!她才不要乖乖送上門,不要!不要!

    良虎皺眉:“送親的人?是楊毅小將軍嗎,你為什麽不想見到他,你不是很關心他的事情嗎?”

    情操吞吞吐吐:“額,你也知道,那天在金鑾殿會見依蘭察布王子,倫家有點失態……那個那個……所以……嗯……嘿嘿……”

    良虎聽情操嘰歪了半天,恍然大悟:“哦!理解!我後來聽說了,那天你在大殿上當著眾大臣的麵,盯著楊毅的下半身沒完沒了地看,把皇帝都看到拍桌子了都沒算完。難怪你一聽說是他送親尷尬到死也不想去。哈哈,我倒是很好奇你在盯著他腰部以下看什麽,是不是發現他某個部位長得和其他人不一樣?下次碰到他,我也好好看看。”

    兔子這下才真尷尬了,良虎不但提起這件往事,還描述的繪聲繪色,不但聲色俱全地描述了,還理解歪了!

    但,這個理由貌似還是很說得通,兔子雖然尷尬,但還是厚著臉皮使勁點頭:“對呀對呀,虎爺,還是您最懂我呀,所以說,我絕對絕對不能和那個楊毅碰麵,讓我扮作公主嫁去蠻族也沒關係,反正我一個弱女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但是怎樣才能不讓他跟著護送呢?”

    “這個有點難辦。”良虎摸著下巴,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

    良虎說難辦,那就是真的是難辦了,因為他一般很少說“難辦“這樣的詞,以他的能力,都是很有餘地地說:“讓我想想啊。”

    如今他說難辦,也容易猜到緣由,楊毅那是頒了諭旨親封的護衛公主去送親到哈紮勁國的將軍,既然已經宣了旨,根本不可能更改,那是金口玉言,除非讓他心甘情願收回成命。但能讓皇帝願意聽從的人,也是很不得了的人,讓這樣的人為自己說話,那是非常不容易的。

    這事派楊毅去是真的很蹊蹺,楊毅是指婚給了真的昭遙公主作為駙馬的,身份特殊,加上朝廷中並不缺可用在此事的武將,再怎樣也不至於派他去啊。不論是文韜武略,還是搜羅情報的手段經驗,他都是個菜鳥。

    但事實就是這樣發生了,至於皇帝老頭安的什麽心思,那就真的是猜不出,難道是老糊塗了麽老年癡呆啊?還是有別的什麽目的呢?

    良虎手指搓著下巴,還真是想不出個所以然。

    “到底怎麽樣?有沒有一點頭緒?”情操看著良虎那個表情,她就頹廢了,有氣無力地說著。

    辦法倒也不是沒有,良虎環視了一下周圍,見仆人們早已散去了,趕緊拉了情操往空曠的場地走,所謂隔牆有耳,隻有空曠的地方才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們下麵要說的事情機密,凡是有關皇家的言語,一個不留神,可能就會被人安上不得了的大罪。

    到寬闊安靜的所在,看看四下無人,良虎貼近情操輕聲說道:“這個事情我給你分析一下啊,咱們直接去求皇上改聖諭那是不可能的,你是罪臣之女,能流落到我們相王府那都真是不知祖上積了多少陰德,根本不可能有資格在皇上麵前講話,我呢,是相王府的小管事,就算能有機會麵聖,皇帝也不可能聽我的說換人就換人,所以咱們親自去說肯定不行,但是咱們可以借著別人的嘴來說。”

    情操眨了眨大眼睛,不能理解這個別人會是誰,有人能來幫她嗎?她怎麽不知道自己這肉身有這號朋友,這麽大本事還這麽仗義。

    良虎看著情操疑問的表情,繼續說道:“這個別人,我暫時有兩個人選,

    第一個,九王爺,雖然咱九王爺性格清淨,不愛管閑事,但再怎麽說也是咱自己王府的王爺,咱們把事實給他一說,他肯定能體諒這個中的情由。而皇帝最聽咱們九王爺的,隻要咱王爺應了,皇帝那邊就不是問題。

    第二個嘛,就是真的昭遙公主,你想啊,楊毅那是她指了婚的駙馬,本來這兩天他們要辦大典了,被依蘭察布王子這一個殿選公主全給攪合了,現在頭上撞上還包著布呢,她能樂意讓楊毅去給假的昭遙公主送親嘛,本來肯定她心裏本來就不高興,隻要我打通人脈,在她耳邊多煽風點火,不愁她不去皇上那裏鬧騰。皇上這一心疼,指定立馬換人。”

    “啊,對哦,好極了,那我們就趕緊去辦吧,我看不如雙管齊下,才萬無一失。”兔子馬上就想像離弦之箭一樣射出去安排了。

    良虎卻老神在在,慢條斯理又說:“其實呢,還有最省錢又省事最穩妥的第三個辦法。”

    “啊?還有?是什麽,快說!”兔子看到良虎那個悠哉的表情,真想拿板磚拍他的臉。這麽緊要的事情,他竟然還能擺出那個表情來。

    “第三個就是,嗯,嘿嘿,要不你親我一下,我再說,……”良虎那個表情一看就不是說什麽好話,果然他一番大喘氣,來了一句:“第三就是,你裝死,暴斃!以後就嫁給我,躲在我的小院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呆在家裏好好給我生兒子,從此,世界上再沒有情操公主,怎麽樣這個主意是不是很完美?”

    兔子的眼睛就快翻360度了,小手向良虎推去:“走開啦!一點都不完美,誰愛嫁給你啊?手裏一群姑娘,還經常更新換代可快了,本姑娘沒學過三從四德,忍不了。要是楊毅不去送親,我倒是巴不得能去異族的地界玩玩,還沒去過呢。”

    兔子是真的很想去,她沒法術了,以後要出去玩想坐車了都要自己花錢呢。有這省錢有人免費送去的機會,不去白不去。

    這次遠嫁不但能開拓眼界,還能免費讓人送到遠遠離開蛇妖的地方,是個好機會,說起那個又長又黑又醜扭動著蜿蜒遊著行進的家夥,真是離他越遠越好,最好此生永不相見。

    “唉,你就那麽不想嫁給我嘛?寧可嫁去蠻族都不願意嫁給我嘛?我手下姑娘多,那是我的工作好吧,我也沒有辦法呀,這個都可以作為忍不了的理由,真是沒一點賢良淑德,像你這樣的女人怎麽混啊,嫁到哈紮勁還不讓那邊的王給掐死啊?看來真得整本.女經.來給你看看了。”良虎故意苦著臉對著情操做鬼臉。

    良虎哪知道情操想去遙遠的地方是為了躲避蛇妖,隻知道她貪玩好吃愛看帥哥,思想一點都不成熟,這丫頭還沒長大,還是小妮子,真是讓人惆悵。

    最後在情操的一再堅持下,隻好執行第一第二條,良虎的第三條也大半是開玩笑,他哪敢搶公主,哪怕是假的那也是欺君之罪,他不缺對他情意綿綿的女人,大把多呢,隻是這個情操姑娘比較好玩而已,就喜歡有事沒事逗逗她,感情並談不上什麽。

    皇上下旨讓情操在離行去哈紮勁國之前先行入宮住幾天,是為了讓她熟悉一下宮裏的環境,一個公主嫁出去了,對劍南春皇宮裏的物事說啥啥不知道,那也太不像話了。

    不曾想太監卻回報說那姑娘舊疾複發,來不了了,“竟有這種事,這女子真是讓人不省心!”皇帝的臉拉得比長白山還長。

    他又想起情操在大殿之上的表現,本來早就消下去的氣又升了起來,“九弟怎麽會搞這麽不靠譜的人來,這倒是奇了,難道他對朕這個老哥不滿。故意拆朕的台嘛?!朕一定要找他當麵問個清楚明白!”

    九王爺要是聽到肯定大呼冤枉,這關他什麽事啊,明明就是那個大管家良文涵為了圖省錢,搞出來的事。

    皇帝越想越生氣,都快把龍椅拍散架了,命令著:“速派所有的禦醫前去會診,務必將她速速治愈帶來皇宮。”這丫頭臨上陣掉鏈子,這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的玩耍了!

    九王爺辦事向來很靠譜,這次怎麽搞了這麽個極品來,真是愁死人了。這丫頭一上殿,剛走進大門的時候,第一眼看上去,還挺上道的,端莊清雅,柔弱婉爾,打眼一看,不但是個大家閨秀,還很有才情的樣子,還真有點他皇家的風範。

    皇帝當時看得心裏挺歡喜,看她細細挪蓮步,嫋嫋作佳人上得前來,正想開口給她些實際的好處,比如賞個通天柱山頂上產的暖玉做的綠如意啦,或者南海產的萬年大珍珠之類的神馬神馬,可這事情馬上就發生了讓他坐不住的變化。

    自從這丫頭在大殿上站定了,就不是那麽回事了,眼珠子滴流滴流亂轉,在他的金冠和鑲嵌寶石的龍椅上狠狠抹了一遍,之後,像個鄉巴佬進城一樣,東瞅西看,一副很好奇的樣子,還當眾盯著男人的下半身猛看,節操碎一地啊!最讓人奔潰的是,她滿臉變化極其豐富還特麽的賊頭賊腦的小表情,當時看得皇帝臉都黑了。和這種人真是沒辦法好好相處啊,別人嫌棄的表情對她根本無障礙啊,直接就忽視了,特麽的搞來個什麽人,當金鑾殿是三不管的自由貿易肉蛋菜市場是麽。

    皇帝想得臉都扭曲了,差點把龍椅寶座上鑲嵌的寶珠給摳出來,要不是那個依蘭察布已經選中了這丫頭,非把她發配了不可,冬天讓她去極北極寒之地冰河,夏天讓她去極南的炎炎島!

    皇帝等禦醫們去了相王府,他有點坐不住,也想跟去看看老九派了這樣一個丫頭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

    抬手招來太監,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相王府裏,良虎和情操密謀完事了,就開始執行他們的秘密計劃第一條,首先,去找九王爺哭訴,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算九王爺不為所動,也要為大局考慮吧,大庭廣眾之下,那麽有過那麽碎節操經曆的一對男女,怎麽可以搭伴而行呢,這種讓天下貽笑大方的事情發生怎麽能行,那是不行滴,那是絕絕對對不行滴。

    沒想到,九王爺聽完完全沒反應啊,在偌大的太師椅上閉目養神。兔子要不是法力全失,以她的脾氣,非得上去把他的眼皮給他扒開。

    可現在屈尊為人,必須遵守人間的法則,她也沒辦法,現在屁本事沒有,還寄人矮簷下,這肉身生死奪殺隻別人一句話的事,她還能怎樣,又不能玩一哭二鬧三上吊那一套絕活,隻好老老實實跪在地上,等著九王爺能吭一口活人的氣。

    兔子正急頭白臉等著九王爺吭氣呢,外邊有小廝回報:“王爺,宮裏派禦醫來了,烏泱泱一片,也不知來了多少,大管家已請他們去前廳用茶了。”

    兔子一聽,真想拔腿就跑,她根本沒病,這要是被查出來,她和良虎都跑不了,欺君之罪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殺頭的大罪啊!

    她倒是損失不大,大不了肉身咱不要了唄,反正也是白來的,一刀下去,她真身就會出來,又是一隻好妖。可是良虎就不成了啊,一刀下去他可就陰陽兩隔永世拜拜了。不行,良虎是她的朋友,(雖然可能隻是她自己認為的,別個可能根本就不承認,她隻懂純潔滴友誼,這也是木有辦法滴事情。)她有責任有義務保護這個一直很罩著她的莽漢,她的心裏忽然湧起了千萬的勇氣跳起來向外跑去。

    王爺斜後方牆上高掛的那把鎮宅古刀指定搶不到,良虎腰上那把佩劍也十成十搶不到,她現在隻是一個比雞力氣大點的弱女子,那倆男人都是練家子,自己那點武八抄在他們麵前還不夠看的。

    跑吧,跑出去就死給他們看!

    隻要情操死了,死無對證,那就沒良虎什麽事了。

    情操剛一跑出去,正有一小丫鬟端著茶碗過來,情操對良虎這種壯漢是沒法淘氣,但一對上小丫鬟,她可就得色了,一個劈手搶過茶碗就往旁邊廊柱子上拍。

    小丫鬟還沒反應過來,舉著個空托盤直發愣,良虎和九王爺已追到了。

    “別過來!”情操一手抄著拍碎的瓷片頂著自己喉嚨,另一隻小手被茶水燙紅了,正抖著呢。

    良虎嘴上急道:“情操,別亂來!”但心裏卻笑得直打滾,他才不信這小妮子會自裁,隻當她在演苦肉計。他聽到來了很多禦醫,也是當時就嚇出一身冷汗,還好這小妮子反應快,不然被查出來真相可就大條了。

    他在心裏搖旗呐喊:“好,演得好,繼續演,真是本大爺的好姑娘,隨便你裝瘋賣傻尋死覓活,把絕招統統都使出來吧!”

    情操一直向後退,荒不擇路,哪人少往哪跑。九王爺和良虎帶著聚攏來的家丁在後麵追,一旦有人企圖追上去,良虎就會大喊一聲:“小心!不要傷了公主!破一點皮,扒了你全身的皮!”哪還有人敢上去了,那姑娘手裏的瓷片鋒利著呢。

    再加上大家也摸不清這姑娘的身份,情操平時在都在小樓裏,別的院子的下人根本不認識她,以前是李小婉的時候,也不見生人,偶爾出個門,繡輦都是拉著簾子,她長這麽大,外界也沒幾個人真正見過她。加上替換昭遙公主的事情是絕密,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所以大家一聽,良虎喊她公主,金枝玉葉,誰敢碰,更不敢上前了。隻是很納悶公主怎麽跑他們府裏來了,看這架勢是想血濺相王府的節奏呀,這是哪個負心漢,連這麽漂亮可愛的小公主都背叛,還是不是男人了?公主,你以後別理他,有啥衝著我來。

    正當大家熱火朝天地幫這場大戲構思背後的故事,情操發現前麵有個院子,這周圍都很清淨,跑了老半天連半個人都沒見著,但這院子卻有重兵把守。

    情操也沒空管是什麽院子,趕緊繞了彎,她可不想和那些披盔戴甲手持武器的兵哥哥打照麵。誰知道那些愣頭青會不會傻乎乎地跑過來真的捉她,要是那樣她可就隻能立即用瓷片自裁了。

    這瓷片雖然鋒利可是比刀子鈍多了,自裁的過程一定很痛苦,她還真下不去那個手。還有就是可以撞牆,這一路上隨時都可以撞,但是想起來那個真的昭遙公主就是因為撞牆沒撞死,現在頭上還頂著個血窟窿。

    她對自己這肉身的力氣還真沒信心一下就能撞死,萬一隻是撞暈了,醒了還是得接受禦醫們的檢查,然後還是得該咋辦就咋辦。

    其實她更樂意投井,幾口水吸進去,基本上可以沒救了。隻是一路上跑過來,不知是路沒跑對,還是太慌張沒看仔細,反正一口井都沒看到。讓她想選擇這種安樂死的機會都沒。

    她繞開院子,往前那麽一竄,眼前一亮。哇,好漂亮的寶塔。

    這是一座很亮眼的白色琉璃塔,就是形狀有點怪,下麵小,上麵大,在陽光下,純白的塔身和紅色飛簷都閃著耀目的眩光,美得讓人移不開眼,雖然不高,卻能給人一種極為壯觀的感覺,此景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兔子一看這寶塔,頓時有了主意:“我跳不了井,我可以跳塔呀,啪嘰一下摔成肉餅,我就不信死不了。”

    兔子撒丫子就往寶塔的方向跑過去,還好她真身是隻兔子,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換成一般人跑這麽久早累趴下了,不信你換隻烏龜精來試試。(烏龜精說:“你們好好玩,別扯我。”)

    九王爺一看情操往琉璃寶塔方向跑,趕緊喊:“攔住她!不要讓她跑進護祠寶塔!”

    這一喊不打緊,兔子撒開兩腿,跑得更歡了。

    她跑到寶塔門口,隻見朱漆的大門上光潔溜溜,除了鎏金的門釘,根本沒上鎖的地方。兔子衝過去就推門,毫不費力,一推就開。

    她一進去就順著樓梯往上拚命跑,塔的樓梯都是繞非常小的圈旋轉向上的。她這一上去角度就換了,她才看到原來這塔門其實是可以鎖的,隻是不是從外往裏鎖,而是從裏往外鎖的。

    兔子一看,哎呀,這設計好啊。趕緊跑了回去,關門上鎖,那邊那院子的守衛士兵也往這邊跑來了,可能是得到了九王爺的命令。可是他們誰也沒來得及進門,全都被兔子鎖在門外麵了。

    這琉璃寶塔顯然相當珍貴,門想必也不是普通材料所製,九王爺都舍不得讓別人敲,而是自己輕輕敲了,喊公主快出來吧,有什麽話都好說。

    “哼,我會那麽傻嘛?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啊,哄一下騙一下就開門。”兔子一邊往塔頂躥一邊撅著小嘴巴嘟囔。

    這塔的形狀有點像蘑菇,下麵塔身細,上到最上麵一層卻又變得寬闊了。

    兔子從樓梯上走上來,看到這一層很是奇特,擺著很多很多模樣很奇怪的東西,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用。比如有綠孔雀的翎織成的碩大鬥篷,還有一些亮晶晶各種顏色六棱錐的石頭,不過數量最多的要數一種竹門,其實也不能算做是門,比門寬多了,有點接近正方形,用細竹子編框,上麵緊緊裹著一層黃色的輕絹。

    這輕絹完全不是普通的絲綢之流,輕薄柔軟得像是一層紗,但卻不透氣,看上去半透明,摸上去又滑又涼。

    兔子看不出這是什麽東西,她可沒時間在這裏細細研究一塊布料的質地,她現在最要緊的事,是趕快跳下去把肉身摔成個肉餅,徹底來個死無對證。

    兔子不多猶豫,飛身來到窗前就打算一躍而出,隻見下麵那些人在打算爬窗戶,正在忙著搬梯子呢。

    她從上麵往下這一看,才發現這塔是真矮了點,看來還是頭著地摔死的成功率比較高,她運著氣,看怎麽個姿勢往外跳最容易頭著地。換了好幾個姿勢她都不滿意,萬一一個計算錯誤,臉先著地,那就太慘了。

    好不容易決定了一個姿勢,情操就準備跳了,她對著遠方慷慨陳詞:“虎爺,我小白兔也算對得起你了,你知道一具肉身對妖精有多麽珍貴嘛,真心疼啊……”

    等等,兔子慷慨了一半激昂到半截,突然停下來了,她往遠方一看才發現,這裏離王府的外牆不遠了,隻要借點力,興許就能出去,

    “想當初我有妖法那會兒,何止飛這麽遠啊。”小兔子又在那裏想當初了。

    跳肯定是跳不出院牆的,距離還是遠了點,用什麽借點力才好。

    兔子去看了看那個孔雀毛的大鬥篷,雖然是鳥毛做的,但是真不利於飛行,她又去看那些像門一樣的大框框。搬起來扇了幾下,感覺不錯,阻力很大啊,而且還沒什麽重量,她這樣的弱女子竟然輕輕也可以提得起來。

    “不錯,就它了。”兔子把外衣脫下來,撕成一條一條的布條,又把這些布條相互接起來,綁在一張那種像門一樣的框框上,然後就向著窗口走過去,這時,聽到樓梯上傳來一些雜亂的腳步聲,已經有人爬進塔裏來了,得趕緊撤了。

    她踩上窗戶,用力向外一瞪,那框框借著空氣的浮力,竟然帶著情操的身體對著相王府外,滑翔而去。(小朋友們切勿模仿,成功率極低,非專業設備基本上都是自由落體之後直接摔扁的,小兔兔是兔仙,摔不死才敢嚐試的,凡人是絕對絕對不能模仿。)

    塔下的那些人驚愕地看著一隻大家夥在天上飛,而那小公主正掛在下麵呢。

    隻有良虎看著情操飛出相王府的院牆,暗自鬆了一口氣。

    情操幾乎是貼著相王府院牆飛出來的,一飛出來就看到一路過的老頭,趕緊喊了聲:“別動!”她的本意是靜止的物體好躲一些,所以喊了一聲別動,哪知老頭一站住剛好是她撞過去的方位,直接撞你沒商量,一點不含糊啊,直把個老頭撞得四仰八叉翻倒在地,半天都沒爬起來。

    “你讓我站住,是想瞄準了好撞是吧。”老頭摔的不輕,摔得說話都變音了。

    這時隻聽遠處有人暴喝一聲:

    小兔子從相王府裏飛身出來,正撞上一個過路的老頭,老頭這一下子摔得可不輕,說話都變音了。

    這時,隻聽遠處一聲暴喝:“大膽女娃!這是要行刺麽?”

    情操扭頭去看,發現又是一個老頭。正扛著一大片芭蕉葉,一邊喊“抓刺客”,一邊往這邊跑呢。

    這兩位老人不是別人,正是微服來九王爺府拜訪的皇帝和他的大太監李全德。

    他們走在路上太陽曬,出門忘了帶傘,路過相王府這堵圍牆外的時候,李全德看到前麵種了一大片芭蕉林,就和皇上說:“主上,您慢慢走著,老奴去前麵給您摘片芭蕉葉子遮陰涼。”

    皇帝看著前麵那一片綠油油的生機盎然,在這烈陽下也不免萌生了一絲清涼,就讓李全德去了。

    李全德顛顛的跑過去,剛折下一片葉子,那邊可就出了空難了,他一看,皇帝正龍體橫陳地在地上擺大字呢,這還得了,皇帝乃萬金之軀,這要是傷著了,自己就是長了八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他趕緊扯著嗓子喊了一聲,趕緊往回跑。

    小兔撞翻了皇帝,還趴在皇帝身上,雖然有人給她當肉墊,可沒有妖法護體,她也撞得疼啊,齜牙咧嘴地也是爬不起來。

    她雖然在金鑾寶殿之上見過皇上一麵,可那時皇帝身著龍袍高高在上,和眼前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直哼哼的老頭,根本搭不上邊嘛,兔子根本沒認出來。

    同樣,兔子此時的形象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跑得渾身是汗,胭脂水粉早就被汗水衝沒了,金釵珠串掉得七零八落,頭發也淩亂不堪,被汗水塌濕了,一縷縷地貼在額頭上。和上金殿那日差別不是一點點大,皇帝和李全德也沒認出她來。

    她聽到遠處那老頭大喊“抓刺客”,趕緊和被自己撞倒的老頭說:“老爺爺,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路過牆外麵呀。”

    老頭都快沒氣了,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還喊我站住給你撞,差點撞得我老人家大話西遊了,你要是再不趕快起來,我老人家這把老骨頭都要斷了。”

    兔子說話的時候,還騎在老頭身上呢,趕緊站起來,把老頭扶起來。

    這時遠處那個老頭也跑過來了,在之前那老頭身上一通摸,又是擔心又是害怕,謹慎問道:“主上……”之前那老頭馬上抬手打斷他的話:“沒事,回府。”

    跑過來的老頭喏喏接道:“主子,上午說的那個地方不去了?”

    都摔成這樣了,還去個屁啊,之前那老頭揮揮手:“不去了,擺駕回……”他想說擺駕回宮,立即改口道:“擺這個架勢到哪裏都不好看,回去吧。”說完還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對來路不明的人,他不想透漏身份。

    跑過來的那個老頭指了指情操:“這小丫頭如何處置?”

    皇帝看看這丫頭也難辦了,他微服前往九王爺那裏,是想突然出現,看看九王爺最近在搞什麽名堂,怎麽變得這麽不靠譜了,現在被這小丫頭撞趴下了,去不成九王爺那邊了,但這丫頭突然出現來路不明,而且好巧不巧,就在自己快到王府大門前的時候她從王府圍牆裏突然飛出來,阻止了自己進王府,難道是有人暗中盯著自己嗎?

    黃帝想到這裏,在大太陽下,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他又想起來民間和朝中流傳說九王爺有挾天子之嫌,冷冷對著李全德說:“帶著這丫頭,一起走。”

    “神馬?就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就賴上要負責?你這老人家太沒道理啦!”小兔子話不多說,撒腿就跑。

    她今天跑的路都夠玩一場馬拉鬆了,好在她有一隻小兔妖不平凡的靈魂!雖然累得都快抽筋了,但還是撒丫子一通狂奔。

    那李全德竟也是個有練過的,雖然頗上了點年紀,但竟然沒把情操給跟丟了,但也隻能跟著,想追上是不大容易。

    跑了不久,前麵慢慢跑來一騎,上麵端坐一個青年男子,看穿戴和氣勢,想必是個京中大家族的公子。

    情操跑了半天也沒甩開後麵跟著的那個老爺爺尾巴,她被追著跑了一天實在是跑不動了,看到前麵來一年輕的男子,放開喉嚨就喊上了:“公子救命——小女子遇上流、氓了。”

    那男子一聽,這還得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在皇家聚集之地,竟敢當街耍流氓,策馬便向後麵追逐之人而去。

    那男子隻看到情操一身衣衫不整發髻淩亂,漂亮的小臉蛋上一臉狼狽,外衣被撕破不成樣子,露出裏麵粉嫩的肌膚和貼身的褻衣,他頭腦一熱就想上前英雄救美,他也不想想,這是什麽地方,這是天子腳下,還是皇族聚集居住之處,典型的富人區呀,誰吃飽了撐的跑這來耍/流/氓。

    但他沒想那麽多,氣勢洶洶衝上前去,就想對後麵追逐的男人發難。等他看清楚那追逐之人,差點笑得從馬上掉下來。心說,這什麽世道啊,連太監也敢出門耍/流/氓了。

    提馬上去打招呼道:“李公公,真是再世為人啊,沒看出來你老也老了,竟好起了女人這一口。”

    李全德聽他這說話的口氣,知道他誤會了,老臉一紅,一邊大喘著氣,一邊施了個大禮,對那年輕男子:“回稟太子殿下,老奴哪兒敢啊,這女子來曆不明,剛才突襲了聖上,老奴年紀大了追不上她,殿下快快把她抓回來,莫讓她給跑了,此事關係重大,可能和九王爺有關,聖上想把她抓住秘密審問。”

    那青年男子一聽,臉色立即沉了,撥轉馬頭就要去追,李德全又加了句:“此事未分明之前,聖上不想表明身份,若是這女子與此事無關,還要放了她的,對我們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好,知道了,本宮早就覺得九皇叔有問題,可你們就是不信。”那男子答了一聲,看之前那女子已跑得很遠了,甩了一個響鞭,快馬追去。

    “公子你抓錯人了!”

    “沒抓錯。”

    “真的抓錯了!”

    “真的沒抓錯。”

    “你幹嘛不去抓那個流/氓?”

    “因為你比他更流/氓。”

    情操被壓在馬背上,動都動不了,那男子調轉了馬頭向回跑去。情操可就急了,她以為這男子是相王府的人,認出她來了,這是要把她抓回相王府的節奏啊。

    偏巧這大太陽曬,旁邊別說是人,連貓都沒一隻,她再大叫流/氓也沒用了。

    正當她想咬舌自盡,那男子卻策馬跑到之前那兩個老者的麵前,翻身下了馬,將情操推到她撞到的老者麵前,竟然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一個頭,道:“孩兒不孝,讓父親受驚了。”

    那老者擺手道:“起來吧,將這女子先帶去你的別苑安置,以後我自會處置她。”

    那男子抱拳:“是,謹遵父命。”

    情操一看,合著不是要把她抓回相王府啊,這回她不著急了,反正她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愛咋地咋地。

    那男子又對著老者噓寒問暖了半天,看老者確實無恙,這才押著情操走了。

    等他們走了,李全德才問皇帝:“主上,為何不交由大理司秘密嚴加拷問?”

    皇帝道:“孤不想此事有太多人知道,事實是怎樣還沒搞清楚,孤不想和九王爺之間事情還沒弄清楚就先產生嫌隙,而且那小女子也看不出有更多企圖,大理司的刑罰你也不是不知道,一旦加上就是錯筋裂骨的力道,若真是不小心撞到,此事便罷了吧,想不到孤這樣的偉丈夫壓了一輩子女人,今天差點被女人壓斷骨頭,哈哈,有意思。”

    李全德那是皇上身邊伺候慣了的,皇上的語氣臉色,他一看便已知了七八分,皇帝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