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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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毅歎了口氣,說了起來:“這事要從一個離奇的夢說起。”

    這故事要從楊毅做的一個夢開始說,楊毅在依蘭察布來迎娶之前有一天在榻上午睡,忽然隻覺一股腥風襲來,他立即被驚醒,從榻上爬起來一看,卻見麵前立著一個俊秀的青衣少年,這少年遞給他一快熟絹,仔細看去,竟像是一張地圖。

    少年對著這張圖上的一個標記,伸出手指在上麵點了一點,道:“找到哈紮勁國的都城,再找到這圖上標記的十九種物品,天下凡是想要的東西都可以得到,包括力量,財富,智慧,乃至長生,升仙。不久之後,哈紮勁國會派人來迎娶和親的公主,你要想辦法跟隨送親的隊伍找到他們的都城,這張圖隻有確定了哈紮勁的都城位置,才能確定方向,找到裏麵標記的物品。去吧,隻要你能找到這些,你就是天下最強的人。”

    等那少年說完,楊毅頓覺困意襲來,朦朧中又睡去了,等他再次醒來。仍清晰記得這個夢,之後,他驚異地發現,他的枕邊竟落著一塊熟絹,展開一看,正是睡夢中看到的那副地圖,而這副地圖正是以少年指過的那個標誌作為參照坐標的,也就是說這幅圖要先到了哈紮勁的都城,才能開始用。不然是找不準方位的。

    “什麽?作為昭遙公主出塞的送親護送大將軍,是你早有準備,自己要求去的?”情操本來還挺同情他的,這下驚呆了。

    楊毅摸著下巴陷入了回憶中:“不是我要去就能去的,這事還費了好大的勁呢。你真的不是真的昭遙公主嗎?當時為了能夠順利當成送親大將,我還去求過九王爺。隻是沒想到最後選定的和親公主竟是馬上要和我舉行大典的昭遙公主,真是天意弄人,我當時很沮喪,真的是不想去了,我以為嫁去的是你,本以為依蘭察布當堂離開不會再選你了,沒想到你我第一次見麵,竟會成為分別。

    當時就說不去了,換人護送吧。

    什麽寶藏不寶藏的,什麽都不想要了。

    沒想到朝臣輪番來開導我,肯定是九王爺的主意,我要是不去,他拿著半張地圖沒什麽用。最後我還是按原計劃來了。如果真的如那少年所說,集齊十九種物品就能成為全天下最強的人,公主麽,想娶哪個娶哪個,倒是沒有那麽重要了。”

    “哇,你還真夠現實的,你敢和我說這些,不怕我其實是真的公主?”情操純屬無聊。

    情操這一句把楊毅差點嚇噴血,雖沒上過戰場,但讀過不少兵書,兵不厭詐這樣的道理還是懂的,哪個是真的,還真是說不準。

    楊毅囧得滿臉通紅:“你聽到不愛聽的,就當沒聽到好了。關鍵是九王爺他們那樣想要寶貝的目的,你不想想看,他們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為什麽還那麽急切想要獲得那樣強大的力量?”

    “是啊,這件事九王爺和小王爺也有份,他們一路跟過來,就是為了那些寶藏嗎?”情操徹底驚呆了,她原本是以為九王爺暗中護送昭遙公主的送親隊伍,順便帶她小兔子一起出來遊玩呢,原來是另有圖謀。

    這麽說,依蘭王子的眼光還真夠毒的,他一聽說九王爺親自帶隊跟隨,當時就說有蹊蹺,果然另有隱情。

    楊毅繼續說:“是啊,他不但有份,野心還不小,我為了能當上送親隊伍的將軍,隻好把這個秘密告訴了九王爺,這隻老狐狸,我剛一提想去護送迎親隊伍,他就猜到有內情,索要的好處就是和我分享秘密。這還不算,他還派人日夜監視我,想挖出我背後的上線,想直接和委托我的那個人聯係,還好那少年隻在我的夢中將這件事交待與我,就再未出現過了,唯一的線索隻有那張地圖。”

    “你把地圖給九王爺了?”情操也惦記上那些寶貝了,19件,要是能找到一件兩件。那就發財了。

    她也不想讓九王爺掌握太多,知道的人越多,來爭搶的人越多,描摹一張地圖也不是什麽難事,若是九王爺手中有地圖,九王爺的那一小支隊伍此時恐怕已經下手在尋寶了。

    真不知道這楊毅幹嘛還傻坐在驛館裏,先下手為強,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還要人教嘛?

    “沒,我哪有那麽傻,我要是把地圖給他,那我連走出劍南春國的機會也不會有,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他們也許就會痛下殺手了。把我幹掉他們就可以多分一份。”楊毅繼續說:“我給了他們半張,還是假的。”

    “啊?隻給半張,還是假的?”情操心裏好笑,這楊毅看著挺老實的,其實一點都不老實啊,不但不老實,還很黑。

    不過他不黑別人,別人也要黑他的,不如互相黑。

    楊毅點了點頭:“九王爺他們也是早有防備,怕地圖有假,不然怎麽會緊緊盯著送親的隊伍不放,他們帶的人不多,但全是絕頂高手,他大可抓幾個哈紮勁的士兵帶路。又何苦一路跟隨,他們盯著的其實不是送親的隊伍。”

    情操明白了:“他們其實盯著的是你?”

    “啊,別看你長得挺沒大腦的,其實還挺聰明的嘛。”楊毅又作出那種邪裏邪氣的笑。

    情操揮著小拳頭在他麵前示了半天威:“你才長得像沒大腦呢!再敢說一次信不信我揍扁你!你不去好好的找寶藏,還在驛館裏做什麽?等著別人牽驢,你去拔木樁麽?”

    楊毅歎了口氣:“這就是我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了。”說著他拿出了一塊柔軟的白絹,這白絹十分細膩,入手涼滑,纖塵不染,握在手裏能感覺到必不是凡塵之物。

    情操看著上麵亂七八糟起伏交錯的線條,隻覺得滿眼直畫圈圈,這都是什麽呀,完全搞不清東南西北。

    楊毅鋪好白絹,手指在上麵滑動,一邊說道:“你覺得這條路是不是像我們來時的路?這條呢?還有這條?我怎麽看著都差不多,你幫我看看,等我集齊了寶貝,我就是天下最強的人,到時我就把依蘭察布好好揍一頓,把你搶回來,現在暫時我打不過他……”

    情操嗤了一聲:“麻煩你,我不是個物件,要你們搶,你沒聽過嘛,要在江湖混,最好是光棍,所以我打算打光棍,誰也別來煩我。”

    “男的那才叫光棍,女的怎麽光……棍。”

    “女的為什麽不能叫光棍?”

    “你有棍嗎?還光……”

    “操,信不信我戳你。”

    “咱們還是來看地圖吧,我在驛館裏對照著來時的路看了好幾天,也沒看出個頭緒來,也不敢貿然出城,你有沒有發現這裏的太陽是折射以後的幻影,每一天的方位都不同,我們根本沒辦法依靠太陽判斷方向,出城後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這張絹圖。”

    “啊?竟然有這種事!”兔子這種除了吃喝玩樂睡,其它事情一概不上心的人(妖),還真沒注意到有這種現象。

    楊毅點了點頭,沉思,又道:“這種情況從我們進/入這座都城周圍的沙漠之前就已經出現了,我當時以為是自己記錯了方向,加上我們是一直在行進中,就沒有太過在意。”

    “難道從沙漠的外圍開始,這裏便像布了一座很大的幻陣?這陣裏包括沙漠,包括戈壁,包括那些風蝕岩,同樣包括這座都城,破解幻陣的依據就是這張圖,而坐標就是這都城?”兔子抖著耳朵猜測著。

    楊毅點頭表示讚同:“我也是這麽想的。”

    “我怎麽覺著這都城乃至這個國就是為了掩護那些寶藏而存在,一個國家的建立,一個都城的存在,竟然是為了一批寶藏,那麽這批寶藏是該有多麽珍貴啊?!”情操繼續發感慨。

    楊毅很欣賞地看著她,這丫頭不錯,邏輯思維能力很強嘛,“知道珍貴,就幫我確定一下方位吧,趕緊的。”

    “要確定方位很容易呀,隻要拿著地圖,從以都城為中心,一圈一圈地轉著做標記,每一條路都可以很清楚地標記出來了。”情操自信滿滿地說,這麽容易的事情,五歲的小孩都會,沒頭緒,是因為沒開動起來,做事就是要行動嘛,隻坐在房裏想,能想出花來不成。

    楊毅對情操出的主意很不屑地撇了撇嘴,“真那麽容易就好了,我早就踏往成功的路上了,還會在這裏發愁嘛?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簡單,這塊絲絹上的圖離現在怕是很有些年份了,很多道路甚至山川都有變化,隻靠一點根本判斷不出哪裏是哪裏。

    最重要的是我在這裏不能頻繁出都城,我的身份特殊,一旦行為稍有反常,哈紮勁國馬上就會起疑,還有若是有判斷錯誤,走錯了方向,走進那些迷宮一樣的自然屏障會迷路。

    我若要出城,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必定不會帶很多食物和水,也不能帶太多隨從,若是我幾個人迷失在那些風蝕岩裏,食物和水用完,生還的可能很小,所以我不敢輕舉妄動。”

    “真笨,抓個當地人當向導,就不用怕迷路啦。”情操又在炫耀自己機靈了。

    “這還用你說嘛,早就軟硬兼施問過很多人了,他們祖祖輩輩進/出就那一條道,其他的地方他們也不敢進/去的,據說進/去的人,還沒有一個出來過。”

    “那,既然是這樣,我們也不要去了吧?好危險,寶物再好也沒有命重要不是?”情操馬上打退堂鼓,對她來說,小日子得過且過,費那麽大勁,為了幾個還不知是什麽的東西,不值得呀真的不值得。

    但是楊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你真是婦人之見,大丈夫就該有所作為,怎甘永遠屈居人下?既然有了如此獨霸天下的機會,就算拚得葬身他鄉,又有何妨?”

    “哦,那你就去吧,反正我不去,我給你呐喊助威。”情操做了個鬼臉,拿起絹圖繼續端詳起來。

    這裏都城的人出去隻走一條路……可是這上麵畫的錯綜複雜,明明全都是路嘛……而且……竟沒有一條和他們走過的路一樣!!

    啊,怎麽會這樣,難道故事裏都是騙人的?這張圖可能根本就不是哈紮勁都城外的地圖!也許是闖/入楊毅夢中的那個人搞錯地方了?

    或者,還有另一個可能。

    情操想了想,對楊毅說:“你有沒有想過,哈紮勁的都城也許不止一個。”

    狡兔都有三窟,這樣想隱藏起來的地方又怎麽可能隻有一個?

    楊毅一拍腦門:“我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

    情操心說,你當然想不到了,你在劍南春國的帝都大將軍府裏長大,每天錦衣玉食喝奴喚婢,從來也沒在雜草叢生的廣袤平原被食肉動物追得滿地跑過,你不懂躲藏,又怎能知道狡兔三窟才能生存下去的道理!

    “喂,你這個啥都不懂的公子哥,現在你該求我了,下麵的事還真得我幫你辦哦。”情操一發覺自己居然有優勢,馬上得色起來了。

    楊毅還在裝硬氣:“不要你幫,你還不是去問那個依蘭察布,我不需要他告訴,我自己找。”

    “那好吧,那你自己找吧,若是真有另一個隱藏的都城,那將會是非常隱秘,這個大家誰都能來的都城,尚且布下那麽多屏障,還設置了幻陣,那個隱藏起來的都城,依蘭察布就算知道,恐怕也不會輕易告訴我,你自己找,我倒是省了不少事。”情操說著,站起身,就打算回依蘭察布的行宮了。

    “等等,這張圖留一張給你吧,萬一我出了什麽事,你可以繼續去找尋寶藏,隻是還沒畫,我沒想過把這圖送人沒做過摹本。”楊毅說完,表情像馬上有點後悔。這圖怎麽能送人?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情操一聽,這機會哪能錯過,這是好東西啊,雖然之前她自己還有點不屑來著,但那時這東西不是還沒在自己手裏嘛,她自己要是有一份,那就不一樣了,說不定哪天閑著了,拿著圖去把寶貝都找出來,自己立馬就變天下第一女強人,想去哪旅遊就去哪旅遊,想吃什麽好吃的就吃什麽好吃的。(小兔子就這麽點理想,眼界決定理想的高度,這是木有辦法滴事情。)

    情操拉起衣服外罩的一層紗衣,“刺啦——”一聲,撕下一大塊,往桌子上鋪的那張絹圖上一蒙:“沒事,現在照著描吧,我看著你描。”

    楊毅更後悔了,她這架勢哪像是自己送她的,簡直是要搶啊,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這小丫頭能不能靠得住自己心裏還真是沒底。

    紗衣的布料是半透明的,覆在絹圖上麵,可以隔著布料看到絹圖上線條的映影,楊毅被情操姑娘逼著,不情不願地照著白絹描了一份,這塊紗衣布料料子的質地不是很吸墨,所以畫出來的圖不是很清楚,糊的,不過情操也沒在意,不就是張地圖嘛,知道大概位置就行了,要那麽清楚也沒意義。情操歡天喜地的把那塊紗衣卷吧卷吧往袖子裏一塞,就跑了。生怕楊毅反悔又要回去。

    情操回到依蘭察布的行宮,看到依蘭察布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前廳的花廳裏喝茶,便想先探一探哈紮勁國都城的事,雖然依蘭察布不見得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見得會說,但不問一問怎麽知道結果呢?

    情操一臉媚笑地靠近依蘭察布:“小察察,你去和那些元老討論國家大事回來啦?累不累?要不要給你捏捏肩?”

    依蘭察布哪見過情操姑娘這副樣子,嚇得一蹦三尺高,跳到一邊去,手裏的茶灑了一前襟,驚愕道:“穆姑娘,你還好吧?不會是去了什麽不幹淨的地方撞了邪吧?”說著伸手去探情操姑娘的額頭,又看看她的眼睛,很正常啊,臉色也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她臉上擠出來的滿臉媚笑,簡直看得人毛骨悚然,還……還什麽“小察察”,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無風自寒啊a。

    情操躲開依蘭察布伸過來摸她額頭,翻她眼皮的大手,哼,人家那麽努力獻媚,這家夥竟然不領情,還說人家撞邪,太可惡啦。

    她把一臉的媚笑收了,哎呦,臉都快笑抽筋了,把小臉一皺,“喂喂,別摸了,我很正常,沒撞邪,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們哈紮勁國有幾個都城?”

    “都城?幾個?”依蘭察布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情操,“你應該知道我們都是習慣把首都叫做都城,你認為一個國家,首都應該有幾個才合適?”

    “正常當然是隻有一個,可是你有沒有覺得你們的都城怪怪的?比如,進出隻有一條路,萬一敵軍攻打進來怎麽辦?作為一個國家的中心,怎麽可能不留退路呢?除非……這個都城隻是障眼法,真正的都城根本不在這裏!”情操姑娘說得很篤定,因為認為自己一語道出事實,揭示出如此大的秘密,又激動又緊張,連小臉都漲得通紅。

    依蘭察布不以為然的表情:“你想太多了,怎麽可能有另外一個都城?我們的大汗和全部皇室成員都在這裏,我長這麽大,從來沒聽說過,還有另外什麽都城,再說了,我們的都城根本就沒人能夠攻打進來,根本不用考慮撤退的問題。就算是真的打進來了,我們也有辦法困死他們。”

    情操看依蘭察布不像講假的,但是她又覺得自己的推斷不會有錯。問題出在哪裏呢?

    她又試探地問道:“那你有沒有聽說過都城周圍以前不全是沙漠和戈壁,其實是有很多條路的,四通八達,通往每個方向。”

    “怎麽可能。”依蘭察布搖頭,“從來都沒聽說過,從古到今,隻有一條路,其他的地方都不能走,傳說是風魔的領地,進去的人都會被吸幹,永遠留在裏麵。”

    情操搓了搓鼻子,心說:“看來事情可能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啊,依蘭察布是大汗最得寵的皇孫,連他都說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在騙人,就是這個秘密可能在曆代傳承中遺失了。或者……難道……真的不存在另外的都城嗎?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依蘭察布抓著情操的手腕,開始摸她的脈,一臉的擔心:“你剛才去哪兒了?一回來盡問一些這麽奇怪的問題。真的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麽?”

    情操抽回手,滿臉都寫滿了不開心,心中嚷嚷:“白得了一張藏寶圖!一點用都沒有!當然各種不舒服啦!”但是嘴巴上卻不敢說,隻溫婉道:“隻是喜歡研究些人文曆史,對貴國的發展過程很有些興趣,是以想多了解些。”

    “哦,這有何難,明天帶你去找我們的古史來看,記錄很詳細,比問我靠譜多了。我從十二歲起,常年在外征戰,讀的都是兵書,從不看野史,你問的那些奇怪的問題,我還真回答不上來,很多東西我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你自己去查閱一番更好。”依蘭察布不疑有他,要是他知道這丫頭想的是,怎麽拐走他們老祖宗在這都城附近藏的寶藏,估計能氣得吐血三升。

    情操一聽能查閱古史,精神又來了,心想:“沒錯啊,你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嘛,你不知道有人可能會知道嘛,在你這裏問不出來,我可以查史書啊,總會多少有點記載吧,隻要能找到蛛絲馬跡,再順藤摸瓜,保不準這事就成了,到時十九種古寶出世,小兔子我就是天下無敵,想去哪旅遊就去哪旅遊,想吃什麽好吃的就吃什麽好吃的(唉,又來了,就這麽點理想,真令人惆悵。)。”

    情操哪還等得了明天,恨不得現在!馬上!立刻!

    依蘭察布拿她沒辦法,隻好立刻帶她去了。當情操看到滿滿一屋子的有大有小各式各樣的各種竹簡,各種帛書,從地上一直堆到屋頂,一點空間都沒浪費。情操差點立刻出去撲街,這麽多,這要看到幾輩子才能看完?

    更慘的是,她現在和凡人小女子無異,看這些凡人的絲絹竹簡,隻能一頁一行地慢慢讀,不然用法術一本書一本書掃,還是能快不少。

    沒辦法,看吧,情操埋頭進書潮書海中,也當了一回用功讀書的乖寶寶。

    情操沒日沒夜地讀書,依蘭察布看她這麽用功,心疼得直在旁邊給她又是剝板栗又是削蘋果的,也是忙得不亦樂乎。

    就這樣,日複一日,過了七八天,情操讀書都快讀的吐了,這輩子也沒讀過這麽多書哇,要是以前有這勁頭,它小兔子也早就破萬卷書了好嘛,還用得著那麽辛苦行萬裏路嗎?

    就在情操一看到字就有懷胎趕腳的時候,突然有兵士來報,說劍南春國護送送親隊伍的大將軍部下求見依蘭察布王子。

    “他的部下找我做什麽?難道想反水?嗬嗬,看來他太不得人心了,連部下都反了。”依蘭察布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去。

    情操一聽,是楊毅的部下來找依蘭察布,她也跟著出去,想知道是什麽事情。兩個死對頭,能有什麽話好說的?

    來了的幾個人,也是很難開口的樣子,吭哧了半天,才道出來此的緣由。

    聽那部下一說,才得知,楊毅八天前帶著幾個人出城了,本來說隻是出城走走,當天就會回來,沒想到八天過去了,還是杳無音信。

    他們知道楊毅將軍和依蘭察布王子雖在情操姑娘出現後有些矛盾,但曾經也是好兄弟,在這裏他們又不認識別人,隻好找上門來求助。

    來送親的使將失蹤了,這可不是個小事,往小了說,這是沒有保護好出使官員的人身安全,往大了說,那就是對兩國的外交關係不重視,隨便把人弄丟了,還怎麽交往下去。

    依蘭察布也顧不得對方是不是情敵了,頒布諭令全城貼出告示,凡是能提供楊毅一行人有效行蹤的人,全部重重有賞。

    情操知道楊毅肯定是出去尋找有關藏寶圖線索的,出去八天音信全無,恐怕凶多吉少。不知道能否憑借蛇精留下的氣味找到他們呢?“我要出城去找他們!”情操這回是打算把自己當作獵犬了。

    “不行!”依蘭察布一口就拒絕了,連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

    “為什麽不行?”情操就奇怪了,心想,本小兔仙隻是和你打個招呼,又不是要獲得你的允許,本兔仙第一不是你的下屬,第二不和你沾親帶故,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做/愛做的事,你管得著麽?本兔兔的人身自由要受你限製麽?

    “因為你和我大婚在即,這麽危險的事情你不要參與,都城外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十分危險,一旦走錯了路,必定十死無生!”依蘭察布說得很嚴肅,那表情就和管教自己家小孩似的。

    “啊?大婚在即?你是在說我嗎?”情操有點傻了,依蘭察布第一天把她抓來,非得帶她去仙女湖旅遊觀光看完月亮又看了日出,那天似乎好像大概提過這個事情,當時自己也沒在意啊,怎麽突然就要大婚了呢,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就算你喊人吃飯,也不能頭好幾天打過招呼,開飯前就不通知吧?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依蘭察布被情操的不上心弄得有點生氣,這麽大的事,明明都說好了的,她怎麽和頭一回聽說似的,這態度可不行,凶巴巴說道:“不然呢?除了你,我還能說誰?和你說過了,回來我馬上要我父汗給我們準備大婚,這幾天都在忙這事,再過七天就是良辰吉日,我們就要舉行大典……”

    情操打斷依蘭察布的話,道:“等等,還有七天,你著什麽急啊?早得很嘛。”

    依蘭察布歎了口氣,這小丫頭真是什麽都不懂啊,她不會是連大婚是幹什麽都不懂吧,愁,“這七天裏,你要試禮服,要熟悉典禮的規矩,最重要的是,你完全不能有任何冒險有任何閃失,所以,老老實實地給我在家裏呆著!你那個小情人楊毅,我去幫你找!我們會盡最大努力尋找,你不要參與進來,就算你參與進來也幫不上什麽忙。”

    情操皺了皺小臉,心說:“你懂什麽,有一條蛇精附在楊毅身上呢,妖精找妖精,靈得很,就算沒有法力也能感覺出對方嗅得出對方的。我一個人比你們十萬大軍還有用。竟然說我幫不上忙,這做人還真不能太低調!”但她知道說出來也沒用,依蘭察布根本不會讓她去。

    他不讓去,我可以偷偷去呀,情操暗自打定了主意,呲一呲小兔牙苦笑了一下,突然有了這樣一個霸道管著自己的人,還真有點一時不太適應呢。

    依蘭察布派出去搜索信息的人回報,有人見到楊毅那一撥人在離都城外一裏外的地方,突然離開正確的路線,走進那些天然的迷陣裏去了,當時還阻攔過他們,但他們不聽勸阻,執意要進去。

    “真不知他們在搞什麽!”依蘭察布聽完消息,站起來往外快步走去,“傳我命令,集合軍隊,整頓裝備準備出發!”

    “是!”他的手下迅速跑去傳達命令。

    依蘭察布帶著部隊要出城找楊毅,也沒空管小兔子,他沒想到這小丫頭敢一個人出城,不然肯定找十七八個武林高手守著這丫頭。

    情操一看依蘭察布忙著整軍去了,得了,她也別閑著了,帶了兩個水壺,去廚房偷了倆大饅頭,也出了門。

    哈紮勁的京城外一裏,情操出了城,直奔目的地。

    依蘭察布整軍需要時間,沒有她單槍匹馬這麽快。當然單槍匹馬隻是個形容詞,她是個單薄的小女子,既沒拿槍也沒騎馬,徒步走出來的,懷裏揣倆饅頭,腰裏別著倆水壺。

    她生怕依蘭察布的軍隊趕上來,那樣自己就沒辦法好好地判斷氣味了,一路上又是快走又是小跑,還好距離不遠,加上之前沒少被人追,也有練過,一裏路沒用多久,就跑到了。

    她在路邊的石頭上來回嗅著,還好路上沒人,不然看到她那個樣子肯定會笑噴了去。

    這路走過的人多又雜,各種氣味混在一起,加上風大,沙塵掩蓋,而且過去了八天。情操換了幾個地方,狠狠嗅了半天,也沒有聞到半點蛇精的氣味。

    “時間隔太久了,一點氣味都聞不到了……”情操望著遠方踟躕了一下,目光一閃,堅定地對著那些天然的屏障走了進去,“楊毅那樣信任我,甚至連藏寶圖都給了我,我一定要把他找回來!絕不放棄任何一個朋友!”

    但素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情操的想法是,進去找一圈,裏麵千百年恐怕都沒有其他人進去過,楊毅在迷陣的裏麵留下的氣味可能更容易被分辨出來,然後跟著氣味把他們找出來,再然後跟著自己的氣味走出迷陣,之後,回城,吃飯,洗澡,睡覺,妥妥的。

    哪知道,一進去就迷路了。

    明明走過的路,走著走著就轉回來了,搞得這迷陣裏到處都是她的氣味,和沒留氣味也沒啥區別了,真不知道這迷陣是哪個魂淡設的,不但能困住人,連妖都不放過,這到底是想鬧哪樣?

    情操貿然走進了迷陣,迷失在了裏麵,沙漠裏戈壁灘風大又冷又幹燥,情操很快把兩個饅頭幹掉了,腰裏隻剩小半壺水。

    正在她沒著沒落的時候,卻聽到遠遠有些嘈雜的人聲,“啊,這裏竟然有人。應該是楊毅那一撥人吧?”她循著聲音找去。

    若是一馬平川,循著聲音過去不過是很簡單的事情,但在這樣的迷陣裏,這樣簡單的事情,也變成難上加難。

    她在錯綜複雜的風蝕岩裏向著有人聲傳來的地方奔去,可是七轉八拐卻發現離那邊越發遠了。

    “啊——這怎麽辦!”小兔子急得直轉圈。

    她努力往一塊風蝕岩上麵爬,爬上去就能判斷那些人的位置了,她的肉身不是攀岩高手,爬了幾次,都是爬不到一半就毫無懸念地掉下來。

    好吧,沒轍了,來找人不成都快把自己搭進去了,除了求助沒別的辦法了,那就放開嗓子大叫吧:“來人哪——救命啊——!”情操叫得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

    她叫啊叫啊,叫得累了,打開水壺一仰頭喝了個底朝天,不管了,大不了肉身渴死,又是一隻好妖!

    她仰頭剛把水喝幹,身後卻傳來一聲情緒複雜的歎息。

    “是誰?”情操扭頭去看。

    身後的風蝕岩上站著一個人影,迎著太陽,看不分明。那人跳下來,在她的小屁股上就是一巴掌,“真是不聽話,真想把你揍一頓!你現在知道這裏有多危險了?還好遇到我們。”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帶著大部隊尋找楊毅的依蘭察布。

    情操能在這裏看到人,看到的還是依蘭察布,眼淚就忍不住在大眼睛裏打起了轉轉,這還是她做人以來,第一次哭呢。

    隻是眼淚還沒掉下來,依蘭察布就開始哄她了“不哭,不哭,以後不打你了。”

    依蘭察布以為是剛才一巴掌把小丫頭打疼了,他最見不得女人哭,更何況是自己心尖上的這個女人,天哪,看到她哭,自己的心都快疼碎了,以後隨便你怎麽玩,隻要不把你自己玩死,本王子都忍了。

    “你怎麽會找到我?”小兔子眨著淚眼婆娑的大眼睛望著麵前滿臉大胡子的粗獷男子,忽然頓悟了安全感是個啥東西。

    “聽到你像殺豬一樣的尖叫啊,我聽到第一聲就知道是你,可是找過來頗花了一點時間。讓你叫了那麽久。”依蘭察布愛惜地幫情操姑娘整理了一下頭發。他在心裏後悔,唉,真應該找十七八個武林高手看著這小丫頭不讓她亂跑,她一個人迷失在這裏必死無疑,也是老天憐見,讓自己遇到她,又一次找到了她。

    “還好你武功好,能在那些石頭上跳來跳去,這麽說,楊毅他們應該也沒問題吧?他們也是高手。”情操在依蘭察布衣服的胸前,又是擦眼淚又是擦鼻涕,嘴裏一邊還在嘀咕。

    “那可不一定。我們一族在這裏生活了十萬餘年,以前雖是從來沒進來,但一直有些研究,不然如何敢進來。若是這裏憑著人多憑著武功高就能進來,我們的都城那還有何安全性可言。”依蘭察布對他們都城周邊這些迷陣可是信心滿滿。

    “那……找到楊毅他們的行蹤了嗎?”情操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依蘭察布看到情操姑娘滿懷希望地望著自己,可是不得不給出讓她失望的回答:“還沒有。”

    他繼續道:“不過我們帶了七天的糧食和飲水,七天後,不論有沒有找到都會出去,和你大婚,然後再進來繼續搜。”

    情操點點頭,七天找不了多大的地方,但是如果七天還沒有找到,那楊毅他們生還的可能也很小了。沒帶足飲水不可能活那麽久,他們隨身沒有帶大的水囊,想必是為了不引人注目,隻隨身帶了小的水壺,絕對不夠喝那麽久。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每天都是在戈壁迷陣中枯燥的行軍,每出現一個不尋常的岔路,依蘭察布都會親自分析地形,指揮著大軍向著正確的方向行進。當然,他還得時不時抽出空來照顧讓他不省心的某小兔子。

    這依蘭察布還真的是有一套,整支隊伍竟是用一根繩子串起來,隊伍雖然人多,但若是分散開走,在迷陣中很容易走散,哪怕看著隻是隔著一塊岩石,但轉過岩石人就搞不清方向了,甚至連原路走回來的路都搞不清是哪條。隻有用繩子串成一路縱隊,才能保證每一個人不掉隊。

    每遇到一個岔路,都會在路口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