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奴婢沒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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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敬暗暗盤算。

    宋勇則是神情一鬆。

    至於朱厚照,能和這些奴婢解釋這麽一句,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想要阻擋他上熱氣球?

    這不是妄想嗎?

    他們歸根結底,也隻是一個奴婢。

    想要阻攔朱厚照,就憑他們的身份,還真不夠格。

    不過話也說回來了, 如今這天下之中,能夠格的,好像是一個也沒有了。

    當初弘治皇上在世的時候,朱厚照還會在一些問題上,聽從一下弘治皇上的建議。

    但現如今伴隨著弘治皇上的大行,普天之下, 貌似已經沒有人, 能讓朱厚照在那麽細細的斟酌和顧慮了。

    朱厚照抬頭上下打量了一番麵前的熱氣球,興致越發盎然之餘, 抬腳就朝著熱氣球行去,一邊走一邊出言說道:

    “蕭敬!跟上!”

    嗯?

    正陷入到沉思之中的蕭敬,聞言就是一愣。

    茫然的目光在尋到朱厚照的身影後,方才恍然大悟,眉頭頓時一皺的他,露出了那麽一刹那的遲疑。

    隻不過。

    這般遲疑的神色,也僅僅隻是轉瞬即逝而已。

    不升太高能如何?

    這一次無法穿過雲海到達天界又能如何?

    殿下已經說出了旨意,難不成自己這作為奴婢的,還能違抗不成?

    蕭敬膽顫心驚,心中抗拒萬分。

    可是在朱厚照的召喚下,依舊還是屁顛屁顛的朝著前方追去。

    心中對於這次上空明明抗拒不已的他,偏偏在到了朱厚照身旁後,還要露出一副激動不已,欣喜萬分的模樣。

    而朱厚照在看到蕭敬的這般神色後,越發滿意之餘,甚至還伸出手去在蕭敬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

    如此一來。

    蕭敬受寵若驚不說,心境也終於有了波動。

    多長時間了?

    多長時間了!

    自從弘治皇上死後, 蕭敬就一直膽顫心驚, 生怕自己受到清算。

    太子殿下帶領虎賁軍去了南昌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而蕭敬在這一個月裏,雖然身在京師,沒處於戰事之中,還一樣是過得戰戰兢兢,心驚膽懼。

    後來殿下歸朝之後,雖然沒有立刻就處置自己,可蕭敬依舊不敢有絲毫的小心大意,生怕眼下的安全隻是假象,一切的緣由隻是太子殿下還沒有顧上此事而已。

    就這般。

    蕭敬每每遇事,不管有沒有殿下的旨意。

    隻要是殿下心中所想的,蕭敬勢必衝鋒上前,絕不退縮。

    可即便如此,蕭敬的心中還是不安,不知道那最後一刀,會在什麽時候降臨。

    也正是因為如此。

    蕭敬才會在之前飛上天空的時候,那麽渴望衝出天際, 位列仙班。

    隻有這樣才可以讓自己殘缺身體得以完全的同時, 還會讓自己從眼下這膽顫心驚的環境中逃離, 真正的得到解脫。

    結果

    沒成功!

    功虧一簣!

    蕭敬原本失望不已,暗暗尋找下一次機會。

    可是哪想到想下一次機會來的這麽迅速之餘,卻也隻是曇花一現。

    殿下並沒有飛升太高的意思。

    蕭敬對此,也就隻能聽之任之,強裝歡笑從之。

    可就是因為這個態度,居然讓殿下對他滿意不已,還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

    如此恩寵!

    如此器重!

    如此厚愛!

    蕭敬上一次還是在服侍弘治皇上時遇到過。

    穀尋

    可那時候的自己是什麽身份,現在又是什麽身份。

    當初的自己身為內監之首,論地位甚至可以和閣老相提並論。

    但是現在,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東廠廠公,甚至身上還背著一個戴罪之身的名頭。

    如此境遇。

    可謂是天差地別。

    也正是因為如此,蕭敬才會對朱厚照拍肩膀的動作,反應如此劇烈。

    此刻的蕭敬滿麵漲紅,胸脯劇烈起伏,熱淚盈眶的看向朱厚照,嘴唇顫顫不能言語。

    朱厚照一臉詫異的看向蕭敬,眉頭微皺之餘,懸空在蕭敬肩膀上的右手,已然拿不準是該繼續拍下去,還是收回來了。

    這蕭敬怎麽了?

    自己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已,不至於這麽大的反應嗎?

    心中懵逼不已的朱厚照,盯著蕭敬皺眉觀望的同時,心中也在胡思亂想,猜測蕭敬這般異常反應的緣由。

    是因為自己?

    不應該啊!

    自己貌似除了拍了他幾下肩膀之外,好像什麽話語都沒有說。

    怎麽也不可能自己那幾拍,就有這麽大的威力吧?

    所以,肯定不是因為這個。

    朱厚照很快否定掉這個猜測,但心中疑惑未解的他,神情也隨之變得越發疑惑起來。

    既然不是因為自己,難不成是因為其他的緣故?

    還是說

    蕭敬這個狗東西,有什麽隱疾?

    臉色漲紅!

    呼吸急促!

    情緒波動大!

    這該不會是要癲癇發作吧?

    朱厚照一念至此,看向蕭敬的目光,頓時變得警覺起來,下意識退後了幾步,輕輕的朝著一旁的奴婢招了招手。

    幾名奴婢見狀,頓時快速上前。

    對著朱厚照躬身一禮後,等候其接下來的旨意。

    “你們去看看蕭敬,看看他是不是要發病啊!”

    嗯?

    朱厚照話語一出。

    剛剛上前的幾名奴婢頓時一愣。

    而站立在朱厚照對麵的蕭敬,更是直接傻在了當場。

    瞪大眼睛滿麵不可置信的他,一愣驚駭的朝著朱厚照望去。

    殿下剛才說我要要發病?

    我要發病?

    我要發病!

    蕭敬愕然,滿麵不可思議。

    自己好好的站在這裏,怎麽在殿下的眼中,就成了要發病呢?

    蕭敬不解,蕭敬疑惑,蕭敬心中更是惶恐。

    殿下認為自己有病。

    先別管自己有沒有病,這接下來肯定不能服侍在殿下的身旁了。

    一個本就是戴罪之身的罪臣,再加上新皇失寵,接下來自己會麵對何般局麵,蕭敬已然一眼就可以看到頭。

    嘶!

    蕭敬瞳孔一縮。

    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之餘,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目光看向朱厚照的同時,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眼淚橫流之餘,高呼道:

    “殿下,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奴婢沒病,奴婢沒病啊!奴婢不知道到底是哪裏讓殿下產生了誤會,但奴婢是真的沒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