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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9章 反對行不行

    洛瑤靜默一會，淡淡道，“祖父，衛王府隻會讓世子承襲親王爵位對吧？”

    老王爺點頭，“天澤建朝之始，太祖就定下規矩，除了嫡係嫡傳弟子外，其他人絕無資格承襲爵位。”

    洛瑤又道，“衛王府內務的收支與養寧家軍的糧餉，一直都是分開的，對吧？”

    老王爺又點頭，“沒錯。”

    洛瑤笑了笑，“衛王府隻會傳到世子裏，但他肩上卻擔著幾十萬寧家軍的糧餉，與衛王府幾百號人的開支。”她微微一頓，語重心長輕歎，“祖父你看世子現在尚年輕，可再年輕的人承受能力也有度。”

    “養活幾十萬寧家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溫柔地看了看身旁的男子，眼底漾出淡淡心疼，“衛王府這一大家子的開支，既然有人樂意負擔，為什麽不將這擔子分出去？”

    “就算分的擔子隻是微末一點重量，那壓在他肩頭上的重量也能少那麽一點。”

    老王爺半天沒聲。寧易非柔柔凝著她，微勾的唇角彎起的弧度溫和又好看。

    半晌，老王爺悻悻道，“你們倆倒會互相心疼，就是沒人考慮我這老頭的感受。”

    當然，他嘴上吐著埋怨，心裏卻深覺安慰。雖說明麵上，得等到寧易非正式承襲親王爵位之後，這衛王府才算完全正式交到寧易非裏。但事實上，自那年虎頭山一役之後，時隔不過半年，衛王府就已經完全在寧易非掌控之下。

    衛王爺想想那幾十萬軍隊，再想想衛王府這一大家子，他心裏默默感歎一聲寧易非這小子確實過得不易。

    不過轉念一想，老王爺又道，“不對，我差點著了你們的道。瑤丫頭，打理衛王府內務這是你要操心的事。寧易非這臭小子要操心寧家軍，那是在外麵。你主內，他主外，互不相幹。”

    洛瑤輕輕一笑，“祖父，話是這麽說。可是衛王府內務若不用我操心，換句話來說也就是不用世子操心。這樣，他能專注外麵的事。我肩上擔子輕了，也就等於他肩上擔子輕了。”

    寧易非當然也幫腔，“不錯，府裏亂八糟的事情少了；也就不會累著她，我自然就安心。再者，她空閑下來還可多釀幾壺好酒，難道她拿酒來孝敬你的時候，你不高興？”

    老王爺轉著眼睛，目光從兩人麵上轉來轉去，“你們……你們倒知道互相分憂，就是忘了替我這個老頭考慮一份。”

    洛瑤笑了笑，不發表意見。寧易非掠他一眼，淡聲裏透著不明顯的譏嘲，“祖父想讓人心疼還不容易。”

    “行了，就知道你小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老王爺沒好氣打斷他，“這事就按瑤丫頭說的辦吧。”

    寧易非道，“那事不宜遲，祖父明天就召集大家將這事落實了吧。”

    老王爺橫眉豎眼瞪他，“你著急什麽？”

    寧易非半垂眉眼，“過不了幾天，我就得去工部述職，你說我著急什麽？”

    他聲音淡淡，卻透出落索涼意。聽得老王爺心裏拔涼拔涼的，那涼意似冰水一樣從心尖一點點往外滲，片刻便蔓延至四肢。

    想起還長駐在府裏的韋禦醫，老王爺擰著眉頭，悻悻應下，“行，明天就明天。”

    目的達成，寧易非攜著嬌妻施施然走了。

    翌日，老王爺如約召集了衛王府所有主子。

    “今天召集大家到這裏，是有件事要向大家宣布。”

    “從下個月開始，衛王府由錢老側妃與衛老側妃共同掌家。”老王爺聲音剛落，底下大群人便似炸起一窩蜂一樣“轟”一聲嗡嗡開吵。

    衛王爺用力敲了敲桌子，響若洪鍾之聲瞬息送出老遠，“安靜，先聽我將話說完。”

    基於他令人震耳欲聾的吼聲，亂哄哄的人群很快恢複安靜。老王爺冷笑一聲，連氣也懶得換一下，再不遲疑，一口氣將洛瑤昨天所說的事吐了出來。

    待他將事情宣布完畢，下麵再度炸開了窩。

    其反應最激烈的自然莫過於衛老側妃，與她的子孫們了。

    “老王爺，妾身打理衛王府將近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什麽突然宣布讓錢老側妃也接打理衛王府內務？”最不忿氣的當數衛老側妃，“你說，妾身做錯了什麽？”

    老王爺目光一閃，忽然抬往人群其安然看戲的少女指去，“這是世子妃的主意，你有什麽不明白可以問她。”

    他這一指，洛瑤突然就變成了焦點，還是令人憤恨的焦點。

    她心裏暗歎口氣，心想不管是衛王府還是安國公府，這兩家的老頭都不怎麽可愛。她明明都努力討好他們，結果調過頭來，這老頭還是不忘擺她一道。

    “世子妃你這麽做是什麽意思？”如果說衛老側妃對老王爺還打心裏敬畏，那麽對上洛瑤這個新鮮出爐的世子妃，一個輩份差了兩輩的小輩，那絕對沒有半分敬畏。相反，聽她此刻淩厲質問的口吻，就知她壓根不將洛瑤放在眼內。

    “沒什麽意思。”洛瑤不避不讓直視衛老側妃，光是這份從容坦然的氣度，就令許多竊竊私語的人不敢輕忽她。“衛老側妃你剛才也說了，你打理衛王府內務近十年，沒功勞也有苦勞。”

    “我就是心疼衛老側妃你的辛勞，才找了個同樣熟悉衛王府內務的人幫助你。好讓你輕鬆一些，多勻些時間出來享受天倫之樂。”

    洛瑤目光淡淡掃過衛老側妃那一脈的子孫們，又笑微微道，“本來打理衛王府內務是我這個晚輩應份之事，不過我進門還不足一個月，對府裏的雜務尚不熟悉，隻好有勞兩位老側妃多費心了。”

    “世子妃，”衛老側妃斷然不服洛瑤的安排，一個小丫頭片子才進門就想分她的權？做夢去吧。衛老側妃眼底毫不掩飾對洛瑤的輕蔑，“府裏內務我已經打理慣了，若貿然放讓另外一個人打理，反亂了分寸。”

    “錢老側妃一直都沒插過府裏內務，我看這事就算了。”

    洛瑤似笑非笑看著她，“衛老側妃，這事我和祖父商量許久才決定的。今天既然宣布了，下個月開始就得按照這個規矩執行。”

    她闔下眼皮，聲音驟冷，“若衛老側妃看過這東西之後還有異議，我們也可斟酌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