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總理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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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

    乾清門外,隆宗門內,乾清門前廣場西側,總理處堂院。

    總理處不是一個正式的官署衙門,是四顧命大臣輔政辦公之所。因為顧命大臣在大明是頭一回,因此新天子登基之後,便正式在宮內乾清門外設立了這處堂院辦公,供四輔臣集中議事辦公。

    這處廳堂也已定名總理處,為了代天子處政方便,以及保密所需,總理處特意設在了宮內而非皇城中。

    總理處廳堂過去就是乾清門,左右兩邊是皇帝的南書房和內書房,再往裏就是內朝大殿乾清殿,也是如今新皇的寢殿。總理處設在乾清門外,方便皇帝聽政。

    此時這個新掛牌的總理處廳堂裏,擺著數個大銅盆,裏麵放著一塊塊冰塊。八月中的紫禁城裏白天還很炎熱,可屋裏擺著這幾個大冰盆,立即讓屋裏清涼許多。

    廳堂裏麵,挨著北牆一溜四把黃花梨木圈椅一字並排。

    四位顧命大臣坐在上麵,一個個都沉默著。在東西兩側,則各擺了一排椅子,左側一溜長椅,前邊坐著內閣除首次輔外的另四位大學士,往後麵是以吏部尚書為首的大九卿,六位尚書加通政使、大理寺卿,左都禦史則因是顧命大臣,坐在北麵。

    在這四位大學士和八卿對麵,則坐著的是幾位大太監。坐在最上首的,是如今升任司禮監提督兼印太監的王承恩,他下首則是如今執掌東廠的東廠提督掌印太監王之心。再下麵是司禮監的四名秉筆太監呂直、沈良佐、李鳳翔、王應朝。再往下三個太監,則都掛著內臣提督銜,分別是禁衛大營內臣提督王德化、警備大營內臣提督劉文忠、衛戍營內臣提督唐文征。

    這九個太監,也是如今京中最有權勢的太監。

    同樣的,今天總理處列席的這二十五人,也是大明中樞握有最高權力的官員。

    坐在上麵的周延儒其實心裏很不滿意如今這個局麵,本來他堂堂首輔,崇禎在位之時,固然受皇帝掌控。但皇帝一死,他覺得他這個首輔就應當可以大展拳腳了,掌控中樞了,就如當初張居正那樣。

    可結果卻是現在有了這個總理處。如此一來。總理處就成了代天子執政的最高權利中心,內閣、六部和司禮監及五府,全都在它之下了。

    崇禎的遺詔中有四顧命大臣輔弼,讚襄一切政務的文字,因此總理處也就名正言順的可以在皇帝親政之前代掌一切政務。

    原來內閣大學士們不過是五品官。品級很低,可就因為後來有了票擬之權,可以審閱大臣奏章,並擬出意見呈給皇帝批閱,有代言之權,因此內閣一躍成為朝廷中樞。

    後來又有了司禮監批紅之權,奏章太多,皇帝不能一一批閱。便在審閱內閣的票擬後做出同意或否決批複,並由司禮監秉筆太監代為朱批,甚至有時幹脆就讓秉筆太監代為批閱奏章。

    皇帝把自己的朱批之權。轉交部份給了司禮監的太監,讓之分擔自己的負擔並削弱掣肘內閣大臣。

    正是有了這票擬和批紅之權,內閣大學士和司禮監秉筆太監才如此權勢熾手可熱。而現在總理處代天子理政,有了一個後閱的權力,正是這個後閱權利讓總理處可以淩駕內閣和司禮監之上。

    周延儒緩緩開口,對著兩麵的一眾內外大臣道,“如今天子年幼,尚不能親政,我等四人受先帝遺命,顧命輔政。從今天起。總理處正式成立,以後規矩就得更改一二了。”

    “從今天起,內外朝臣奏章都要先經通政司登記後,送入司禮監文書房登記。再交司禮監呈送總理處交輔政大臣審閱。”

    周延儒開始向諸大臣申告新規則。原來是呈送皇帝,現在則改為呈交輔政大臣審閱。

    “總理處輔政大臣閱後交司禮監再轉送內閣審閱,然後給出票擬。內閣票擬後再經司禮監轉輔政大臣審閱,輔政大臣同意內閣的票擬意見後,交司禮監代為批紅,然後轉給司禮監掌印太監審核、蓋印。如有違失不當之處。可駁回重批。”

    批閱奏章,這正是權利的體現,環環相扣,是絕不能輕心的。

    “司禮監掌印太監審核通過蓋印後,奏章再發回司禮監文書房,進行備份。然後原折轉內閣發六科。六科審核無誤,則發六部執行。如有違失,可駁回。”

    這是精心設計的流程,一環扣一環。

    任何內外奏折,不經通政司,就無法傳遞給司禮監和總理處,更到不了內閣。

    而所有經通政司送到司禮監的奏折登記後,都要先給總理處的四位輔政大臣閱覽過,然後才發到內閣,讓他們根據實際情況,做出處理的意見。

    經過票擬這一程序後,還要再經司禮監登記再呈給總理處,對內閣的票擬意見,做出最終決定。如果總理處輔政大臣不同意內閣票擬的意見,可以發回,重擬。一回不行,還可以二回,甚至三回,輔政大臣除了可以發回重擬票,還可以直接朱筆改票,直接做出處置意見,不必再發回給內閣重擬。

    輔政大臣對於票擬做出最後處置,而司禮監的秉筆太監就相當於輔政大臣的秘書,他們根據輔政大臣的意見,做出批紅。最後還要交給司禮監掌印太監。

    司禮監的秉筆太監相當於輔政大臣的秘書,而掌印太監則相當於秘書長,他要最後把關,看是否與輔政大臣的決定符合,如果批複結果與輔政大臣的審核決定不合,就不能通過,要發回重批。

    秘書長掌印太監通過後,奏折連同票擬與朱批都要存檔,然後發回內閣,再由六科進行最後一次審核。

    六科給事中們如果審核通過,就能正式發出,按朱批意見處置了。如果六科認為不妥,就能發回,可能得再走一遍流程。

    在這個流程中,通政司是第一道關卡,隻有合法的奏折才能送上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上奏折。隻有按朝廷製度,有此身份資格的官員的奏章才能經通政司送上去。

    通政司把關上奏的奏章。

    然後司禮監先登記,總理處查閱一遍,再發給內閣擬票給出意見。通政司不把奏章直接送往內閣。而是先經司禮監和總理處走一遍流程,也是很重要的。這能保證所有的奏折都不會缺少,既不會被司禮監扣壓,也不會被內閣扣壓。

    有這幾個環節的相互監督,就能保證奏章不會被故意失丟、隱藏、扣壓等情況發生。

    內閣在這個流程中也處於相當重要的一環。他們必須對奏章先閱,並擬出處理意見。這既是他們的責任,也是他們的權利體現所在。

    按這套流程,顧命大臣代天子執政,發出的政令一樣要經過內閣票擬。連皇帝的詔令,也一樣得經過這一流程,而且由於現在天子未親政,因此皇帝的詔令不經鳳閣鸞台,何名為詔?

    現在小皇帝雖登基,權利卻受限嚴重。除了總理處、內閣外,通政司和六科,對於皇帝的詔令,也都有隨時複奏封駁之權。

    現在加了一個總理處,雖然是總理各處,但按製度,也一樣是要受製約的。

    總理處、內閣、司禮監、通政司、六科、六部諸部門,處於一個相互製約的狀態,防止出現權力一家獨大的現象。

    不過這隻是理想的局麵,真正的狀態。肯定不會這般理想。就如司禮監本來隻相當於皇帝的秘書,是輔助皇帝批紅,用來製約下內閣權力。可實際上,司禮監一度淩駕在內閣之上。

    就連皇帝。也往往在與內閣意見不和時,直接下達手諭到內閣,發這種製度上屬於無法效的中旨。

    可最終的情況,內閣或者六科都很難拒絕這種中旨。

    就如現在,總理處一成立,便立即淩駕於內閣、司禮監、六部、五府等之上。

    不過說來。總理處能有這麽權威,也與首輔周延儒和次輔吳甡都是顧命大臣,大九卿之一的左都禦史劉宗周同樣是顧命大臣,再加上一位統領著京畿九鎮的直隸總督,四位顧命大臣個個都來頭不小。

    再加上吳承恩雖升任司禮監提督和掌印太監,但他不是魏忠賢等那種貪權之人。在這件事情上,他沒有絲毫的阻礙,反而持大力支持態度,這才有了如今局麵。

    總理處算是個臨時議事機構,不算正式衙門,也沒有固定吏員,四位顧命大臣也都兼有其它要職。

    今天,總理處正式理事,召集這些內外朝重臣前來,自然是為了開門紅。而且,今天也確實要商議一件重要的事情。

    朝廷去年遼西用兵失敗,加之邊關和京畿整頓兵馬,再西北又爆發匪亂,東南又有抗稅,加上因去年災荒導致今年的饑荒,朝廷早已經國庫空空。

    連皇帝的治喪費用,都還是劉鈞帶來的兩百萬塊銀元先頂住了。可朝廷接下來,還處處要用錢,各地的軍餉發放、遼西的防禦恢複,甚至西北剿匪等等,哪一樣都要花錢。

    周延儒等人也沒有什麽好法子,現在隻期待能夠繼續讓四海銀行發債券,期待東南的關稅、商稅能夠收上來。

    而這些,都得指望朱慈燁。四海銀行那邊,隻賣他的帳,其它人,連皇帝都從那裏要不到錢。而東南各地,更是楚黨天下,一樣需要朱慈燁。

    要不是如此,周延儒和吳甡也不會容忍朱慈燁和他們平起平坐了。

    今天這個會議的重點,就是要從朱慈燁手裏要來真金白銀。

    “閣老,這是自然的。”王承恩滿臉堆笑的接道,“天子年幼,親政之前,朝廷就靠四位先帝的托孤重臣主持朝政了。”

    “哎呀,先皇龍馭賓天,遺詔讓某等輔佐當今,我是深感惶恐,生怕有半點差池,將來地下都無顏麵對先皇啊。”周延儒一口吳地口音,“就說這現在,剛經曆先皇的喪禮和陛下的登基儀式,如今國庫空虛無比,內帑銀也都是為之一空啊,現在諸事紛雜,可我卻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吳甡這時在一邊接話,“朝廷財政情況確實是雪上加霜,不過好在咱們還有郡王在。先帝在時,都常稱郡王既能征善戰,會練兵更會打仗,還會經濟生財之道。原先朝廷也是靠著郡王,發行債券,籌集到大筆資金,這才免除了三餉。”他一邊說著一邊對著劉鈞笑了笑,“若是郡王也弄不來銀子,那朝廷就隻能重征三餉了,否則不但將士們的餉發不下來,就是你我在座諸人的俸祿也發不了了。”

    “郡王肯定是有辦法的,前幾天不是說過馬上能再籌集三百萬銀元入京嘛。”王承恩在一邊連忙笑道。

    滿廳堂中的重臣,一齊把目光都望向了劉鈞。

    現在大家都指望著劉鈞了。

    “當此之時,大家同舟共濟,同舟共濟。”劉鈞也隻是微微一笑。

    這話一出,大家都很高興,劉鈞的態度還是不錯的。

    劉時劉鈞換上一副嚴肅的麵容,慢慢掃向大家。

    “大明中興未半,而先帝中道崩殂,如今雖與清達成和議,可大明局勢依然並不安穩。朝廷與韃虜去年一戰,隻能算是兩敗俱傷,雖最後收回遼西,但韃虜勢力依在,依然擁有不下十萬勁旅,仍然是我朝最大的威脅。”

    “而且由於去年朝廷調集大軍於遼西,導致了西北空虛,加之因為大災之後的大饑,流匪趁勢再起,卷土重來。諸位,局勢艱難啊,我受先帝遺詔托孤輔佐陛下,承蒙先帝知遇之恩,自是唯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還是那句話,局勢再艱難,我們也當同舟共濟。”

    劉宗周深表讚同的對劉鈞點了點頭,原本他在朝中是比較傾向於次輔吳甡的,但現在,他同樣不隱藏自己對於劉鈞這番話的讚賞。

    周延儒沒有為劉鈞幾句漂亮話給說動,他依然是那副表情,坐正身子,咳嗽一聲,“那就開始議事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