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投影一個隨時可以放棄的化身過去看看就清楚了。這裏不是宇外，宇外魔物就算發現你也是可以閃避的嘛。”展天道。

    展飛心念微動：“你的意思是說……修真亞宇宙那裏發生的事，對我而言，是一個大機緣？”

    展天道：“也許。”

    展飛心念一動，就是一具化身穿梭虛空，朝修真亞宇宙的方向飛去。

    裏麵還有很多混元聖人在活動，這裏是宇神們“歸來”的前沿之地。並不是與宇外世界最近，而是與“終極守護之地”裏麵的神秘空間最近。

    展飛在這裏就見到了太上老君、通天教主、元始天尊等人。這些混元聖人比一些暈頭暈腦的宇神知道的事情更多，之前並未本體進入太陽係當中，就算化身進入源初之地，祂們也有特殊手段保證自己的本體沒被吸進去。

    當然，祂們位於神源宇宙當中的其它化身，都沒有了，隻有本體急忙藏進修真亞宇宙，隔了一層，才得以保全。

    別看裏與終極守護之地內部的特殊空間“很近”，但實際上，藏到這裏，太陽係那邊的神秘吸引力，反而無法將祂們的本體吸過去。就如同隔了一麵牆壁的兩間房子，房門開在別處，站在牆壁旁邊比起站在別的地方，距離隔壁房子更遠。

    話題扯遠了，卻說展飛進入修真亞宇宙，就發現這些混元聖人都往前飛，似乎在逃跑。本體遠離，化身卻在前進。

    展飛卻逆行而上，逆著這些聖人的本體，追著這些聖人的化身，來到修真亞宇宙大地東南的某片廣闊平原。

    隻見前方有一個巨大的身影籠罩天地，半透明之狀，仿佛與整個世界籠罩一體。

    祂眸光一綻，展飛就感到自己如同受到雷擊，心神劇震，臉色大變。

    旁邊的其它聖人化身一個個被震懾倒飛。

    那巨大的半透明身影下方，還有另一道身影，相貌與氣息跟那巨大化身的虛影一樣。

    “超凡者，皆該死！！修真之士，當誅！！”

    那道人影發出聲音，展飛化身感到身形又是一陣劇烈震動，冥冥之中有無形的力量籠罩而來，展飛化身的大量念控皮米機器人紛紛殞落毀滅。

    他釋放出一些皮米機器人，外放探測，就驚駭發現，這修真亞宇宙當中，竟有無數修士紛紛殞落死亡，有許多修煉到了“大羅金仙”或“羅天上仙”級別的，皆爆炸毀滅。

    實力堪比半步混元聖人之境的強者，都無法抵擋。

    浩大的宇神之力波動從那金色身影處朝外界擴散，凡是不到混元聖人之境的，意識核心無法能量化的，而實力又達到進化者水準的，超過九成九死絕。

    展飛甚至發現，有幾位混元聖人，軀體直接在虛空爆炸，就此崩碎毀滅。其它聖人身上，都有著金光綻放，有著護體的宇神器和宇神器碎片，這才擋住攻擊，當然無恙。

    那發著金光的身影，冷冷凝視虛空，哼了一聲，無形的宇神之力流轉，億萬公裏之外，一名半聖發出慘叫，就此殞落。還有一個混元聖人，化身殞落而力量追溯因果，跨次元跨空間直接震傷本體，本體重傷吐血，身上金光一綻，宇神器碎片的力量護住了意識核心所在的能量粒子，隻差一點點就殞落。

    這下子，眾強者都嚇呆了。

    “這……這這這，怎會如此之強大？莫非真的是真正的宇神？”一名名混元聖人外逃，化身都不敢停駐於此。

    展飛化身也退了。

    因果神器當中，展飛另一化身，有些惱火地問著展天：“這就是你所說的大機緣？到底是怎麽回事？這種時侯還要賣關子？”

    “你仔細觀察，應該能看得出來。如果實在看不出，可以詢問一下當地的混元聖人關於那新誕生宇神的情況。”展天道。

    展飛心念轉動，修真亞宇宙當中的化身，遙遙盯著虛空，視線穿越空間，眼睛采集著跨空間而來的光線與各種波動射線。

    “那個新晉宇神……似乎很憎恨諸多超凡者，進化者水準之上，宇神之下，所有強者祂都恨不得殺之的樣子，但是，卻沒動手。莫非……祂剛剛突破，實力不足？身上積累的宇神之力不夠強？”

    展飛覺得那宇神“沒動手”，是因為那宇神沒有親自跨空間殺來，隻是將接近祂本體的諸位強者誅殺或驅趕，這像是威嚇更勝於誅殺。並非是以殺敵為主，而是退敵為主。

    再凝神細看，展飛還真看出了一些端倪：“那個宇神……有些古怪！！”

    心念轉動，展飛化身跑去找到了太上老君與太清聖人，這兩人本應一體，此時仍是分開著。展飛詢問那個“金色巨大身影”是怎麽回事，如何冒出來的？

    太清聖人微微一歎：“那是‘眾生意’，是‘蒼生念’，這是‘民意鑄神’啊，不知多久沒見過這樣的事情了，真是萬萬沒有想到……”

    “民意鑄神？”展飛臉色微變。

    再深問，太清聖人的回答有些含糊，展飛就找其它聖人與其它聖人化身詢問。

    並且，這個亞宇宙當中，還有許多修真者沒殞落的。有許多修真之士就算殞落，也隻本體灰飛湮滅，元神仍存。有一些是元神也毀了，但真靈卻仍存在，四處亂竄找地方投胎轉世。這真靈幾乎不保存前世記憶，但展飛自然有辦法將祂們揪出來並詢問情況。

    “那金色身影所在的地方，名叫‘昆南國’。”

    “昆南國是一個奴隸製國家，國中各層次人物的地位，大體上共分三層九階八十一，法製森嚴，極是殘酷。”

    展飛聽到消息，愣了愣，問：“既是奴隸製也是法製？”

    “哼，若民眾為國之主宰，所訂之法，即是法為民申，是大公平的世界。若是奴隸主為國之主宰，所訂之法，則是保持自身權勢與限製下麵之人出頭之法。法製越完善越森嚴，則下麵的人越難以突破社會階層。”

    展飛聽得臉色微變，問：“請繼續說，那昆南國的情況。”

    “此國國主高高在上，下麵各層階級需層層進貢，高層對低層可輕易掠奪對方種種一切。底層民眾也有修真之機會，然而，女為爐～鼎，所修之功往往為上層人士所掠奪。男需勞役或以身試法更替血脈等等，所修之功往往被上層人士所吸收，化為彼用。各種以人精血殘魂煉法器等手段，逼迫底層人不斷生育為高層提供各種煉邪法之材料等等，各種慘烈之事，異國善良修士聽之，無不為之憤慨。”

    “為何無人討伐？”

    “異國修真惡徒也暗中相助。有些號稱明門正派，表麵上深恨昆南國，背後卻悄悄與之勾結以獲得一些難得的資源，比如使用修士魂魄鮮血煉製之特殊奇物以幫助突破境界等等。所以，昆南國一直存在。”

    “真是可恨……那近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

    “聽聞國內起～義，有修士得大機緣而不願與上層修士同流合汙，不求成至仙不入魔道，暗中布局提攜底層民眾，立誓革天。甚至組建了大軍，國內發生征戰，連續數載，牽涉極廣。民眾因此而接觸一直被封鎖的國外思想，眼界漸開，深恨國內高層修士，以各種手段與之爭鬥。”

    “低階修士可以抗衡高階修士？”

    “數量達到一定程度，即可質變。低階修士足夠多，足以改變許多東西，更何況……此事背後似乎有人推波助瀾。因為有混元聖人聽聞昆南國的行徑類似於冥河老祖的修羅族的行徑，故想推翻此國原來的規矩框架，暗中相助。”

    “原來如此，那後來呢？”

    “後來，反抗軍被圍，坑殺三百萬，三百萬修士殘魂不散，化為英靈融入未亡者的反抗軍體內，讓祂們繼承遺誌。三百萬修士，死後所餘，大部份都沒保留怨念，而保留自己的信念與意誌，實在是駭人聽聞。”

    “那然後呢？”

    “不清楚。”

    展飛又去詢問其它人。

    “聽說那昆南國的反抗軍，暗中有一個什麽教派的，一直教導民眾各種思想，之前內部出了叛徒，所有反抗軍的至親家屬絕大部份被誅殺，並且誅連十族，神魂全部被深埋鎮壓，用於煉器。反抗軍也被活埋坑殺了絕大部份。”

    再問其它人。

    “聽聞那反抗軍的首腦也殞落了。”

    “有傳言，反抗軍殞落後，怨氣衝天，之後怨氣陡散，戰意衝霄，有傳說，被鎮壓的反抗軍之魂，並未完全消散，未被完全鎮壓，而是死後共同扶持，凝聚戰意，絕大部份殞落之魂，化為戰魂。拋棄極深之怨氣怨念，隻保留戰意，目的是庇護未殞落的極少數親友，將希望留給祂們。”

    展飛又觀察又是詢問各種消息，漸漸把握到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如此……真是萬萬沒想到，民眾集意，戰意成神，居然還有這種事。”展飛搖頭驚歎。

    展天道：“弄清楚了？你可知道，那些殞落者死後為何能夠拋棄怨氣怨念，隻保留戰意？”

    展飛道：“應該是在被鎮壓時，受法力碾壓靈魂，祂們忘記生前諸事，隻留著內心深處最強烈的執念而不棄。所以化為戰魂。外界壓力越強，最後的執念就越強烈。戰意與庇護之念，誅惡護親，就是祂們最後的執念。死後所餘之魂，是凝聚意識的能量粒子，絕大部份生靈死後沒有真正的靈魂，都隻是殘魂，生前執念越強，死後殘魂執念就越重。普通人死後有許多甚至沒有靈魂，但包含著生前執念的能量粒子卻是能長時間存在。”

    展天點頭：“不錯，一些戰魂，根本不是‘魂’，隻是生前的執念融於‘念控能量粒子’當中，久久不散而已。這念控能量粒子，有可能是靈氣，有可能是元素、魔力，或念控皮米機器人，念控納米機器人等等……”

    稍稍一頓，問：“說到這裏，你知道那個巨大的宇神是如何誕生的了嗎？隻是昆南國的戰魂意誌所化嗎？”

    展飛道：“修真之士，可以用意念溝通天地間的靈氣，控製能量粒子，把它們煉為念控能量粒子。那麽，普通人也可以。昆南國的底層修士，隻是低級進化者的水平甚至達不到低級進化者的水平，但卻是可以將自己的意念與天地間的靈氣溝通的。如果數百萬上千萬低階修士最強烈的執念，凝聚融合在一起，將可以比修真亞宇宙中任何一個修士的精神意誌都強大。

    “精神與意念，虛無不實，但如果有靈氣這種‘念控粒子’可以寄托，那就能不斷凝聚加持，不斷強大。強大到一定極致，就能產生‘質變’。

    “芸芸眾生的意誌，凝聚出股堪比混元聖人的意識核心的能量團，並且增幅千百倍精神力量，能控製天地間的各種物質與能量，這就是半步宇神了，再有一點機緣或出點什麽意外，誕生出一名宇神，並不奇怪。”

    展天點點頭：“世間本沒有神，信的人多了，就有了神了。”

    展飛心中一動：“那宇神從何而來？最初的宇神，也是凡人創造？”

    “不錯。”展天道：“據我得到的不完整的信息資料推斷，最初的宇神……嗯，宇外世界的宇神如何誕生，我不清楚，但神源宇宙中的最初宇神，是大概幾個宇宙紀元以前，由蒼生念凝聚而誕生的。

    “那時侯，有一個文明，以‘精神’為主，創造出讓所有人壽命長達數十萬年的科技，並擁有強大到籠罩整個宇宙的虛擬世界網絡，能讓人類的精神在虛擬網絡中不朽。

    “因為當時的宇宙進入衰化期，宇宙內部收縮，能量縮減，那個文明的凡人，絕大部份時間都將思想寄托在虛擬世界當中。

    “在宇宙紀元結束之前，悲觀絕望種種情緒籠罩全宇宙所有智慧生命的心靈。有人樂於破壞，報複毀滅社會，有人沉浸於各種虛擬幻境享樂以逃避，如此經曆了不知多少萬年，不知多少人因此而絕望自～殺，不敢麵對末日。

    “就有聖者出現……不是實力強大的聖者，是道德高尚的聖者。他在虛擬世界創造教派，教導民眾積極勇敢麵對末日，要過好每一天。為了讓人們相信，就塑造出一位子虛烏有的神祗，名叫‘源初創世神’，宣稱說：此神能在宇宙毀滅的混沌之中沉睡，身體不傷，等到宇宙爆炸的餘波結束後，重新開創世界，信之者，遵從其道行善者，可渡過大劫到下一個宇宙紀元。

    “這是虛妄騙人的說法，很多人沒被教化，但經過多年，因為普通人的心靈想逃避現實，就漸漸有越來越多的人，在漫長的歲月當中，漸漸相信教義了。末日越是接近，心靈壓力越大，越是相信。

    “在紀元的終焉之前，大半個宇宙的智慧生命，綻放出人性中偉大的一麵的光輝。無數心靈凝聚著同樣的思想，在即將殞滅的末日時，虔誠信奉著那虛幻的神，那時，誕生了奇跡……無數凡人的思想與意誌，在虛擬世界當中通行，對應著現實世界的無線網絡各種能量波動，相應匯聚。

    “曆經多年時間，無聲無息，凝成一股強大的充滿芸芸眾生思想信念的能量波。這能量波是在虛擬世界誕生，又與現實世界相通，如同電腦服務器的某些數據流增幅強大而讓電子流束影響現實一般，甚至更厲害億萬倍。

    “這能量波包含的眾生意誌，如果是紊亂的，什麽事都沒有。但偏偏眾生思想純粹到極點。億萬人同聲說著一句話，就相當於一個極浩大的神祗之音說著一句響徹天地話。億萬萬京兆眾生多年信仰凝聚出來的相同信念，就等同於一股宇神級別的思維與信念。

    “無數股思維與信念波，分成純粹而又相異的幾種類別，交錯凝結，就形成了神源宇宙中的第一個宇神之魂。

    “它純粹，純潔、單純，智商低下，但擁有神秘莫測的力量，超脫次元與時空維度的束縛，無處不在。並且，如同眾生信念所希望，能生存於宇宙毀滅之後可怕空間當中，然後……引導宇宙重新誕生。

    “祂就真的成為了下一個宇宙紀元的創世神。又經曆無數年，默默觀望著各個文明的興起與毀滅，產生了遠超凡人的見識和智力，早已是真正的宇神。

    “而新時代的凡人，想著超脫，想要擁有不朽，很多經過科技改造的強大生命，觀摩模仿那個最初的宇神，再暗中讓凡人也信仰自己，在宇宙末日來臨之前，讓凡人們擁有千百萬年的壽命卻承受著沒有未來的絕望，在絕望中誕生出心靈寄托，寄托心靈於這些想成神的陰謀者身上。之後，宇神一族誕生了。

    “最初的創世神，肩負著創造新紀元的使命而生，新紀元毀滅之後，很可能已經殞落了。但觀麾祂模仿祂而成功晉升為宇神的新神，卻生存到了更下一個紀元。如此，一個個紀元相承，漸漸地，宇神增加了。有從混元聖人修行上去的，有神裔自行突破的，也有用陰謀手段讓自己封神，卻忘記身為凡人時的人格的……

    “紀元更替，有些宇神遺落了記憶，或斬斷自己的部份念頭，蛻變成為另一個自己，有些因為種種緣故，消失在歲月當中，有些宇神，沉睡又醒醒了又睡，神軀神魂分割由一個變成兩個……經過無數年，到了這個紀元，留下來的，就是你所知所見的那些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