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不給錢就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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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不久,李子藤來匯報,鄭大力帶著那三十多人走了。小說
楚天齊馬撥打了王永新電話:市長,他們走了,我現在去向你匯報。
等我電話吧,我沒在辦公室,一會兒回去。王永新聲音戛然而止。
放下電話,楚天齊打開電腦,在麵修改起了一份稿子。
過了也十多分鍾,門口響起篤篤的敲門聲。
楚天齊以為是李子藤,隨口說了一句進來。
屋門推開,一個人走了進來,原來是房管所主任常玉州。
看到常玉州門,楚天齊明白,對方是九月三十一日遞來的房改方案,到今天正好三周,扣去放假那一周,也夠了半個月。這麽長時間沒有任何音訓,常玉州肯定是來打聽消息了。
在楚天齊禮讓下,常玉州坐到對麵椅子,開口便問:市長,您看過房改方案了吧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或調整,我回去馬弄。
楚天齊從抽屜取出方案,指著麵的一些紅筆寫過的地方:這是我做的一些標注,正想找你探討呢,你先看看。
接過方案,常玉州認真看著,看過之後,又看了一遍,才說:市長標記的這些確實重要。我以前怎麽沒想到看來還是我工作做的不細,請市長批評。
楚天齊一笑:批評什麽我這也是現學現賣。為了方案的事,我專門去了一趟雁雲市,請同學幫著引見了幾個人。這幾人都是雁雲房改工作的參與者與親曆者,他們向我講述了當年房改的事,我從他們那裏了解到了好多具體事情,包括可能存在的問題。我標注的這些,是我認為可能會遇到的,但究竟操作時會不會出現,還未可知。而且這些畢竟是雁雲市的經驗,和我們這裏是否一樣,還需要你現在再論證一番。如果那些內容我們能借鑒,你再結合實情進行增減。
對了,我再提醒一下,以後的修改和調整肯定還會有,但你在調整時要記住一點,不管是哪個領導提出的建議,你都要按實際進行論證,再決定是否需要那麽做,千萬不要讓唯思想左右,否則最後的方案會成為四不象,根本不具備可操作性。當然了,對於領導提出的建議,如果不能采納的,你一定要有充分的論據支持,我們也才好向領導解釋。
好的。常玉州點點頭,拿起了修改後的方案,然後又問:市長,王市長表態沒有他支持嗎
方案我還沒給他看,等我們弄的相對完善的時候,再報給他。否則領導一旦發現漏洞很多,可能會否定這件事。我已經口頭向他匯報過了,也回答了他的一些詢問,他表示再考慮考慮,到現在還沒給答複。楚天齊並沒有實話實說,他擔心現在說出王永新的真實答複,會影響常玉州的積極性。
哦,是這樣啊。常玉州說著,拿起了那份紅筆標注的方案,我回去後,再好好修改一下。
楚天齊叮囑道:千萬記住,這份方案不要向任何人提起,還有你那天在我這裏談的那些內容,也不要說漏嘴。否則一旦有所泄露,不利於我們後續工作開展,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停了一下,他又說,幹脆這樣,你在我辦公室,先把這份訪談筆記看看。這是我在雁雲市和他們請教時記的,有不太清楚的可以問我,等到都弄明白了你再回去調整方案。說著,楚天齊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本子,遞了過去。
好的。常玉州接過筆記本,走到沙發處坐下,看了起來。
正準備做手頭工作,手機卻叮呤呤響了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按下了接聽鍵:市長,我現在過去。
手機裏傳出王永新的聲音:在辦公室嗎
楚天齊回答:在。
你先別過來了。我這裏剛來了幾個材料供應商,說是縣裏欠了他們材料款。我讓他們過去,你具體了解一下。王永新道。
好的。楚天齊答複一聲,放下電話。
常玉州抬起頭:市長,要不我先回去。
楚天齊道:不用,一會來人的時候,你先把那份方案扣在茶幾,等他們一走,你再看。我這兒一天事挺多,趁著今天沒有會議,咱倆把有些問題弄清楚。
常玉州趕緊照著楚天齊說的,把方案扣了過去,然後在麵壓了筆記本。
篤篤,敲門聲響起。
楚天齊說了聲進來。
屋門推開,兩男一女走了進來,三人徑直奔辦公桌而去。
最前麵男人估計也三十多,圓臉,留著毛寸短發,穿了一身棕色休閑西服,手裏拿著一個棕色手包。另一個男人有四十多歲,刀條臉,人長的較瘦,穿夾克衫,背著一個破舊的挎包。女人較富態,三十六七歲的樣子,穿著一身黑紅兩色毛裙。
來在近前,圓臉男子恭敬的問:您是楚市長嗎
我是。楚天齊答了兩字。
圓臉男子馬從手包取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請市長多多關照。
另兩人也跟著遞名片
楚天齊看了三人名片,知道圓臉男子姓周,是做鋼材生意的老板。那名刀條臉男子姓王,是水泥廠的銷售經理。女人姓肖,是做機械租賃的,職務是財務總監。
把名片放到桌,楚天齊問:三位什麽事
周老板先說了話:楚市長,第一次見到您,我簡單介紹一下情況。貴市的飛天大廈和四海商貿兩個項目,我們三家公司都和他們有合作,我給這兩個項目供應鋼材。從合作開始,他們欠我的款項,但一直給他們供應著,他們也多少給了一點錢。到工程停工的時候,我供應了一千四百多噸各式鋼材,總的材料款四百九十五萬,他們連零頭都沒給夠,到現在還欠我們四百多萬。我多次找他們要,也沒要,後來連人也找不到了。萬般無奈下,我找市政府,當時的政府領導答應給協調,可是後來也沒協調,領導調到了別的地方。
因為這筆錢拖著,我的那個建材點也經營不下去了,隻好關了門。這還不算,那些給我供貨的供應商還在催著我,跟我要債務。有兩家是我哪他們哪,到現在還帶了十多口人在我家膩著,都膩了多半年了。近兩個月我都沒敢回去,我老婆和孩子在家,我爹媽在那跟看著,怕要帳人對那娘倆不利。要是拿不這筆錢,我都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怎麽過了。周老板歎了口氣,不再言聲。
王經理接下來說:我們給這兩個工地供應了九千多噸水泥,總的材料款是二百四十萬,到現在總共給了一百萬,還欠一百四十萬。因為這麽多材料款沒有要回,這兩年我的工資一分沒有領,獎金更沒有。這幾年效益一直不怎麽好,以前欠著工資,再加這兩年的,共欠了我四年多。我在水泥廠工作了將近二十年,老婆又沒工作,有老下有小,六口人靠那點工資生活。水泥價格透明,利潤特別低,平時效益工資更少,按月發都不夠花,這一扣工資更慘了。
今年春天的時候,廠裏從別處要回了幾筆款項,給人們補發了以前的工資,可我因為這些欠款,一分錢也沒拿。現在我父母身體有病,也沒錢治,平時痛的厲害,靠止痛片維持。大女兒正在高,因為家裏沒錢,營養不良,一米六五的個子,隻有不到四十公斤。這還是孩子學習用功,成績不錯,有一點獎學金,學校又幫著申請了貧困補助,要不早念不下去了。小兒子瘦的也是皮包骨,同學們都叫他瘦猴。老婆不到四十,這兩年頭發白了一多半。哎,要是這錢要不,以後的日子可咋過。說到這裏,王經理眼圈也紅了。
肖總監剛一張口,便語帶哽咽:工地開工的時候,我們的機械租賃公司經營時間不長,為了攬到業務,一分定金沒要,讓他們把塔吊攪拌機鋼模板拉來了。過了好幾月才來要錢,他們隻是象征性的給了點,到工程停工,才給了總費用的百分之二十,欠了八十來萬。從停工到現在,按日期計算,租賃費又是二百多萬。
我們租賃公司是夫妻店,投的錢都是這些年口挪肚攢的,還跟親戚朋友借了一些。是這,還欠著生產廠家一些錢。後來生產廠家把我們告到法院,連本帶利,再加罰款違約金,好多東西都被執行走了。現在這兩家工地欠了我們三百來萬,再加以前的欠款,是把整個公司搭也還差的遠呢。要不是為了萬一打官司用,我們早把這個公司注銷了,不過現在有那麽多債務,估計也注銷不了。
我們來找他們要錢,不但連人找不到,是我們租給他們的那些設備,也有好多找不見了。這個活是我攬的,為此我可遭了大罪,回家幹仗,可沒少挨打。現在我不敢回家,親戚朋友都等著要錢呢,手機號也是經常換。我知道不能學的這麽沒良心,也特別理解他們,從心裏覺得愧對他們,可我也實在是沒辦法。要不到錢的話,我可真沒法活了。嗚嗚嗚
對,不給錢跳樓,我們都跳政府樓。水泥廠王經理說著,大步跨到窗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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