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肉刺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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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罪謀殺

    ……

    ……

    顧宗澤來到一樓法醫室,其他專案組的警員也一起跟來。

    藍京公安局的法醫室設施先進,僅次於刑事調查局。即便如此,一進解剖間,那股難以形容的屍臭還是讓人呼吸困難,不少年輕警員看到解剖台上那個灰褐色粘糊糊的龐然大物,都暗自努力把湧上喉嚨的東西咽回去。

    譚法醫已經打開了屍體的胸腔,把皮膚和脂肪翻到兩邊,正伏在屍體上,用個小尺子似的東西往肌肉和內髒上的傷口裏插,檢查深度。

    顧宗澤掐腰在站在他身後看了一會兒,“有什麽問題?”

    譚法醫直起腰,扯掉了臉上的口罩,對顧宗澤說:“我數了數,江海濤身上一共有174處傷口,傷口深度基本都控製在3厘米左右……”

    “這麽淺?”

    “雖然淺,但足夠殺人的,尤其是刺了這麽多刀,全部是集zhong在死者的內髒器官上,幾乎是把他捅成了篩子,完全可能造成大出血。但不可思議的是,這些傷口竟然全不是致命傷。”

    “你說什麽?”顧宗澤驚訝道。“這怎麽可能?”

    “倒也不是不可能做到,我們人體的重要髒器包括心、肺、腎、肝、脾、胰。這些髒器與腔壁之間其實有兩層膜,一層貼著內髒的叫髒層,另一層貼著腔壁的叫壁層。如果把器官比作人的身體,髒層膜就是nei衣,壁層膜就是外衣。在兩層膜之間有一個潛在縫隙,裏麵一般有少量起到潤滑作用的液體。這174個傷口恰好全部都刺在兩層膜之間的縫隙間,可以說,隻是增加了被害人的痛苦,卻沒有真正傷害到重要器官,完全不會致命。但是要想做到這一點幾乎不可能,除非凶手對人體構造極為熟悉,精通解剖技巧才可以。換句話說,要比我還強。”

    顧宗澤看著譚法醫嚴肅的表情,愕然半晌,“那麽江海濤的死因又是什麽?”

    譚法醫的臉色有些異樣,似乎在極力掩飾震驚。他轉身從移動推車上端過來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坨奇特的東西——

    似乎一團鼓鼓囊囊的腐肉,可是外表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刺,像一隻大刺蝟趴在托盤上。

    “這是被害人的胃。”譚法醫說。

    不僅顧宗澤,所有人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一個人胃怎麽可能長出刺來?

    譚法醫把托盤放在解剖台上,用鑷子小心翼翼的把已經刨開的胃掀開,露出了內部。

    顧宗澤看到了很多細小閃亮的東西,密密麻麻的堆在胃裏。

    “是什麽東西?”他問。

    “針,全部都是鋼針,成百上千枚。”譚法醫心有餘悸的說。

    顧宗澤望著插滿胃壁表麵那些“刺”,似乎明白了,“難不成凶手是逼著被害人把這些鋼針吞下去的?”

    譚法醫點下頭,“因為胃壁蠕動,把這些針當成了食物消化,反而被這些鋼針刺穿了。我在死者的腹腔裏還發現了不少鋼針,都是從胃裏刺出來的,江海濤的胃早已經千瘡百孔,這才是他真正的死因。”

    這種死法光想象一下就讓人全身發疼。

    有個警員忍不住插嘴:“可是這麽多針是怎麽吞進肚子裏的?”

    解剖間裏一下子安靜了,所有眼睛都盯著那塊人肉刺蝟,這個問題把大家全都難住了。

    顧宗澤暗自心驚,這起殺人案看似普通,想不到竟然隱藏著如此怪異、凶殘的殺人手段。

    “僅僅是為了折磨嗎?”他自言自語。腦子裏一會兒想到那些被強拆房屋的憤怒村民,一會兒又想到陰險狠毒的黑//道大哥。

    這個心狠手辣又深藏不露的凶手到底隱藏在哪裏呢?

    ……

    ……

    被害人江海濤失蹤的轎車找到了。

    顧宗澤得到消息後,立刻趕到現場。現在嫌疑人有好幾撥,都有可能想要置江海濤於死地,隻是還缺少關鍵的環節把他們其zhong之一與江海濤的死聯係在一起。

    江海濤的車停在路邊。距離殺人現場有好幾條街之遙。

    轎車保存完好,沒有發現什麽疑點。

    顧宗澤環視周圍環境,暗自思索,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馬路對麵的雲夢會館上。

    憑著多年辦案的直覺,他信步走進會館,拿著江海濤的照片,向服務生們打聽是否見過這個人。一問之下,果然有人把照片上的人認出來了,江海濤似乎是這裏的常客。服務生們不知道他叫什麽,隻知道他姓江,出手闊綽。

    其zhong一個男服務生說:“上周五江先生還來這裏吃過飯呢。”

    顧宗澤一凜,上周五正是江海濤失蹤那天。

    他問那名男服務生,“你上周五看見他是在什麽時候?”

    “嗯……大概是晚上7、8點鍾,他一個人來這裏吃飯,還是我接待他的呢,他點了一份三wen魚和葡萄酒。”

    “一個人下班後來這裏吃飯?”顧宗澤打量著這裏的環境,感覺有點兒不太對勁兒。

    “嗯,不過後來,他跟對麵桌的一位小姐聊上了,還一起吃了飯,好像是一起離開會所的呢。”

    顧宗澤眼睛一閃,隨即用審視的目光注視著男服務生,“你們會所晚上客人一定很多吧。那麽多客人,你憑什麽這麽關注那位江先生,隔了一周了怎麽還能記這麽清楚?”

    男服務生給問的有點兒不知所措,忽然漲紅了臉,支支吾吾道:“主要是那天晚上,跟江先生聊天的那位小姐長得太漂亮了,讓人一下就記住了。不隻是我,其他人也見過。”

    旁邊有個男服務生附和,“是呀,我那天晚上也看見了,從來沒見過長得那麽標誌的美女,簡直像畫上的人一樣,唉,隻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