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冰菱笑了笑，點了點頭道：“當然！不過前提是你們得到西海去才行。不過說實話，你們現在的修為還太差，即便去了也沒什麽用處。最多也不過是吃一些靈果積累一點法力而已。”

    敖冰菱雖然和蕭清封一樣很不讚同依靠外力來積累法力，不過靈果這方麵倒是沒有什麽大礙。因為這東西增長有限，而且後患也不大，隻要稍微注意一些不會有大影響。

    聽到敖冰菱這麽說，小火兒連忙道：“沒事，我們去見識見識也是挺好的。”

    原本死活不去西海的小家夥，聽到什麽仙會，立馬就來了興致。而她根本不知道，在她不注意間，敖冰菱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白雲縹緲，悠然東行。

    在其他人用法力抵擋因為速度快而產生的罡風時，蕭清封給敖冰菱傳音道：“那什麽仙會應該不會這麽簡單吧？萬年才一次，如果隻是相互交流和解決一些矛盾，那未免讓人失望。”

    敖冰菱同樣傳音道：“當然。裏麵也有一些切磋，並且經常有大能修士隱於其中，如果看誰順眼，可能會點撥一兩句，甚至會收徒呢。當然這得看所謂的緣分。”

    蕭清封眉頭挑了挑，好奇道：“你以前怎麽不給我說這事兒？如果不是尺令提到，我還不知道。你不會打算給我一個突襲吧？等我到了西海再給我說？”

    敖冰菱臉上並沒有什麽高興的神色，反而是透露著一股陰沉：“如果不是尺令說出來，我根本不會跟你說這件事情。方才說的那些隻是那仙會的一部分，你知道還有一部分是什麽嗎？”

    聽見敖冰菱略帶沉重的聲音，蕭清封的語氣也變得有些低沉起來：“是什麽？對你有影響？”

    “對我倒是沒什麽影響，不過——”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敖冰菱傳音解釋道，“這個所謂的仙會原本並不是四海願意舉辦，而是當年妖庭強迫所致。”

    “在上古時期，巫妖爭霸，四海也是他們爭霸的重點。那個時候我們四海還沒有這麽弱，還有大羅至尊坐鎮。妖皇帝俊和東皇太一為了讓我們西海歸屬妖庭，以大神通驅日入海，並且強力鎮殺了我們大羅至尊。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有了所謂的四海仙會，不過那個時候是十萬年舉行一次。”

    “然後呢？”

    雖然話題有些沉重，但是蕭清封根本就不能感同身受。因為這是上古時期的事情了，離現在太遠太遠。而當年能威懾四海的妖皇與東皇都已經隕落，說這些也隻當故事聽罷了。

    敖冰菱忽然轉頭問道：“你知道當初所謂的四海仙會是怎麽回事嗎？”

    覺得敖冰菱的情緒有些不對，蕭清封念頭轉動，順著她的話繼續往下說：“怎麽回事？”

    目光看向遠方，敖冰菱神色有些幽然：“當初所謂的四海仙會，其實是三界大能來我龍族挑選坐騎，挑選侍女的。隻要能成為不朽金仙，便可以在我龍族選擇一位真龍做坐騎，兩名真龍龍女為侍女。”

    “嘶！”倒吸了一口冷氣，蕭清封問道，“那現在？”

    敖冰菱輕吐一口氣，言道：“現在比以前好多了，巫妖之戰後，我龍族雖然沒有了大羅至尊，但是不朽金仙有了好幾位。不過為了借勢，現在的仙會裏麵會有龍女進行比武招親，這是每一次特定的規矩。”

    “那這個龍女應該怎麽選？”蕭清封手指微彈，眉頭微皺。

    敖冰菱輕笑了一聲，也不知道她的笑聲中蘊含著什麽意思：“自然是四海龍王選了。不過你放心，雖然他們對我們結為道侶並不滿意，但是絕對不敢得罪闡教而讓我去進行這什麽比武招親的，所以我是安全的。”

    蕭清封沒有說話，伸出手握住敖冰菱的玉手，和他一起看向了遠方。

    雖然這個仙會對敖冰菱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蕭清封能感覺到她心中的不平靜。這不是因為她自身，而是因為他們龍族。

    曾經縱橫洪荒，萬族臣服的龍族，也沒落了。

    身為龍女，在凡人眼中是高貴異常，但是在真正的大能修士眼前，隻是一個隨意使喚的侍女而已。敖冰菱雖然擺脫了侍女的命運，但是對於龍族的現狀，還是很——

    握著敖冰菱的玉手，蕭清封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想了想，便道：“我總算知道你為何這般努力修行了。放心，有朝一日我和你一起讓三界所有修士都不敢小覷龍族，我們一起重現龍族昔日的輝煌！”

    聽到蕭清封的話，敖冰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法倒是挺多。就算是大羅至尊也不敢說重現我們龍族昔日的輝煌，就你一個初入天仙的小修士嗎？”

    “娘！你們說什麽？”

    因為敖冰菱直接笑出聲來，忘了她和蕭清封的對話是傳音的，這次卻是直接給說了出來。見狀，小火兒眼睛一亮，眨了眨大眼睛問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問什麽問，你自己好生做自己的事情。”手指在小丫頭額頭上彈了一下，蕭清封這才對著敖冰菱傳音道，“夢想還是要有的，如果連一個目標夢想都沒有，那你說我們這麽努力修行又有什麽意思呢？”

    敖冰菱微微點頭：“這話倒也是，隻是大羅至尊離我們太遠了，隻要成就不朽金仙，也能庇護一點了。你知道我為何會修行如此艱難的九死長生功嗎？就是因為我爹說這門功法可以幫助成就金仙。”

    蕭清封忽然很好奇，問道一句：“金仙之數三百六十五，你們龍族占了幾個？”

    盤算了一下，敖冰菱回答道：“七八個吧，除了四海龍王之外，還有幾個在深海潛修的前輩。傳說中我們龍族還有一位大羅至尊存活，但是數十萬年來，從未現身。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活著。”

    蕭清封言道：“既然傳說他活著，那就當他是活著的唄。有一位大羅至尊，你們龍族怎麽也有幾分底氣了。話說回來，這次仙會在百年之後，那麽我也要去麽？”

    對於此事，敖冰菱早有考慮：“等仙會舉辦的時候，我們估計還在西海之中，不過你可能沒時間去參加什麽仙會。這次陪我去西海，還有事情要做。我的九死長生功雖然已經修成了，但是想要更進一步，還需要你的幫忙。”

    “嗯哼？”蕭清封疑惑。

    敖冰菱解釋道：“九死長生功可以更進一步修成十死永生功。九死長生功可以增加我成就不朽金仙的幾率，而十死永生功可以增加我成就大羅的幾率。不過想要修成十死長生功比較危險，這次需要我真正的死去，連真靈都會沉睡。”

    “連真靈都會沉睡？”蕭清封臉色凝重起來。

    真靈是人存在天地之間最本質，也是最重要的東西。隻要真靈不滅，其實就不算徹底的死亡。真靈的衍生體為命魂，就算是命魂都消散了，真靈都不會散去，而是會在無數輪回之中慢慢恢複。

    不過，如果真靈出現了問題，那麽就可以倒是這個人徹底的消失在天地之間。縱使聖人出手，也無法將其救活過來。敖冰菱說的真靈沉睡雖然沒有消散那麽危險，但是一旦沉睡不醒，那麽她也相當於隕落了。

    雖然敖冰菱不想給蕭清封太大的壓力，但是話還是要說清楚的：“在我真靈沉睡的時候，隻有你能救我！也隻有你能將我喚醒，我能不能醒轉過來，就要看你的了。”

    “我應該怎麽做？”蕭清封凝神問道。

    “你不需要做什麽，隻要陪在我身邊就行了。其實原本我是沒有打算修成十死永生功的，但是我發現你的氣運確實很強，或許可以一試。”

    好似怕蕭清封誤會什麽，敖冰菱再解釋道：“不過你放心，縱使我失敗了，對你氣運不會有什麽損害。甚至因為我們的關係，你的氣運會有所增強。”

    “你這說的什麽話。”蕭清封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了，“你覺得我是在擔心自己的氣運會不會受損？”

    “不是，我隻是——”看著蕭清封板著一張臉，敖冰菱想解釋，可是卻又不知道怎麽解釋。

    坦白的說，修行之人要產生感情其實很難的，要維持一段感情，那就更難了。因為他們活得太長了，活得越長感情就越是淡薄。

    敖冰菱看到得太多了，在一些關於自己利益方麵，道侶反目成仇不在少數。

    她不知道自己和蕭清封的感情能讓蕭清封做到什麽地步。也不知道在她陷入沉睡之中，蕭清封會如何抉擇。因為她有一句話沒有說，在那個時候，蕭清封想要奪取她的一切，輕而易舉。現在蕭清封是不知道，但是到那個時候，他自然會知道的。

    “開個玩笑而已，你幹嘛這麽認真？”瞧著自己居然把敖冰菱嚇住了，蕭清封頓時就笑了，“你怎麽突然變笨了，居然猜不出我是在開玩笑的？”

    “說什麽呢！誰變笨了！”瞪了蕭清封一眼，玉手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她熟悉的地方。

    “瞧你方才那樣子，明顯是被嚇到了！”蕭清封呲了呲牙道，“不過話說回來，你真靈沉睡的時候，我真的什麽都不用做嗎？那怎麽讓你醒過來？”

    敖冰菱傳音道：“隻要你陪在我身邊，我們氣運相連，遲早有一日我會醒過來的。隻是這個時間我也不知道是多久。”

    “行！你說了算！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沉睡不醒的話，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將你喚醒的。”

    蕭清封都沒有多想，很本能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他沒有賭咒發誓，也沒有說什麽感人肺腑的話，隻是很尋常的說了出來，但是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堅定。

    他現在並不知道他在做什麽決定，也不知道這句話對他產生的影響。因為這句話，在日後不管他麵對多大的危機，也不管他陷入多深的低穀，敖冰菱都默默陪在他的身邊，陪著他經曆無數風雨，無怨無悔。

    南贍部洲穿過死域進入東勝神洲，便是東勝神洲的西南域。西南域他們之前來過一次，不過那個時候正是慌忙出逃的時候，根本沒什麽心思去欣賞什麽美景。

    這一次故地重遊，可以算是王者歸來。雖然沒有那麽霸氣淩然，但是卻帶著一絲兩人不容侵犯的威勢。

    一路疾行，路途之中也遇見過不少天仙大能。其中也有人認出了蕭清封的身份，貪念心起想要謀奪靈寶，然後就是沒有然後了。

    所有前來送死的，蕭清封都沒有客氣，一律一劍揮過。有些實力高強的，一劍之後之時被重傷遠遁，而有些則是被一件斬殺。

    對於殺這些人，蕭清封完全沒有心理壓力，也不用擔心什麽因果關係。因為他們起了貪念，意圖織染蕭清封手中的先天靈寶，這是因，而他們隕落這就是果。

    種什麽因，結什麽果，這就是天道至公。

    收起手中寶劍，問著空中淡淡的血腥味，蕭清封苦笑了一聲：“以前還真沒怎麽殺人，沒想到成就天仙之後，居然還殺得多了。我以為仙人就是朝遊北海暮蒼梧的，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敖冰菱笑道：“你說的那種情況是正常的情況，但是現在處於天仙大劫其中。如果過了天仙大劫，你就會見到這一幕了。哎！一個大劫之下，不知道會讓多少原本淡薄名利的仙人卷入殺機之中。”

    “這好似和我們沒什麽關係，隻要我們好好的就行了。”蕭清封可不會這麽多愁善感，“別人的事情別人會處理好的，再說了，即便隕落了，也不是說就徹底的消散在天地之前。大劫之下隕落的天仙，天道都會留下一分機緣，或許他們轉世之後會比現在更好。”

    說到這裏，蕭清封忽然道：“不對呀，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愁善感起來了？這可不像你呀！”

    敖冰菱反問一句：“那你覺得什麽才像我呢？冷冰冰的？對外事外物絲毫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