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公子還說過，陣法與機關術相結合，才能夠擺出最嚴謹、最具殺傷力的大型機關。無論攻防，這個機關都能夠天衣無縫。

    芷玥知道自己的時間並不是太充裕，她雖然接觸機關術很早，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像青羽公子那樣從小就開始練習。

    以她現在的年紀倒是還可以從頭學起，可是短短的兩年時間她實在做不來。

    所以目前所學的東西，正是她想要得到的效果。

    芷玥學的超乎尋常的認真，練習的也出乎意料的刻苦。甚至十個手指頭都磨破了，指尖隻露出一層薄薄的粉紅色嫩肉，她都不曾放棄。

    這樣的手指反而更加靈活，可以讓她更準確的控製力度，把每一個細小的機關零件裝配好。

    “芷玥，快來，姨娘給你擦藥。”秋影一手拿著個藥瓶，另一隻手端著碗燕窩粥，走過來坐到了芷玥的麵前。

    “不行啊。”芷玥皺了皺眉，隨即就抬起頭來對著秋影燦爛一笑，“秋影姨娘，我這個小零件還要裝兩天的時間，這粥我喝了，藥等到兩天以後再擦吧。”

    “不行。”秋影看了一眼芷玥的手指就心疼的不得了。這小丫頭為了能夠讓手指的觸感更靈敏，甚至連指甲都削去了一片。

    十個手指頭的指甲都是禿禿的，隻露著粉紅色的指尖，這樣動一下就會鑽心的疼，可她竟然還要再忍兩天。

    “沒事，指甲很快就長出來了。”芷玥順著秋影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立刻善解人意的安慰著。

    把手裏的這個零件裝好，芷玥就放下工具伸手接過了秋影手裏的燕窩。因為手指頭太疼，她連勺子都拿不起，隻能雙手捧著碗把粥直接倒進嘴裏去。

    “芷玥。”秋影歎了一口氣，滿心心疼的道：“要不姨娘送你去別的地方吧，你別在這兒學了。青羽好像沒什麽特別好的法子，在短時間內就把你教出來。”

    “姨娘，你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芷玥把粥碗離開嘴邊，笑著道：“哪有人給自己夫君拆台的。”

    “我不是說他本事不好，我隻是說他未必能夠把你教好。”秋影歎了一口氣，道：“我當初要不是遇到了你娘，也達不到今天這樣。所以遇到什麽人，得什麽樣的造化，這就是所謂的機緣。”

    芷玥覺得秋影說的也有道理，想了想就問道：“那我還能去哪兒？”

    “去找穆呈。”

    穆呈這個人是穆家已經塵封起來的記憶，除了穆青羽和幾個長老一級的人物之外，沒有人再記得上一位傳奇的掌家了。

    芷玥卻聽說過這個名字，因為爹爹給她提起過。不過爹爹給她說的是，鶴頭山聖元寺的枯墨禪師。

    芷玥的眼睛亮了起來，她知道爹爹和穆呈學習亂真術的時候也沒用多少時間。

    除了爹爹本身就聰明之外，也不排除穆呈真的是一位特別好的老師。

    可是又想想穆呈的身份和在穆家的地位，芷玥撓撓頭覺得這事挺不好意思的。

    她是真心誠意來找青羽公子學習的。而穆青羽現在是穆家的掌家，是整個武林的泰山北鬥，說是武林中人都要賣穆家三分麵子也不過分。

    可是她有了這樣的一位好老師還不夠，還得折騰到泰山北鬥的姥姥家去，認人家的師父當師父？這事就有點不靠譜了。

    秋影看著芷玥歪著腦瓜認真琢磨的架勢就覺得可愛，伸手過去摸了摸她的腦瓜，笑著道：“姨娘知道你的心思。不過你放心，你不是作為穆家傳人過去的，你是你爹爹的女兒，過去看看師公的，這樣總行了吧。”

    “對啊。”芷玥笑了起來，道：“如果師公願意教給我，那我就好好的學唄。”

    就是這麽個道理，又不是正式拜師，也不是偷學穆家的手藝。爹爹當年能夠跟著穆呈學習亂真術，她也一樣可以的。

    因為秋影不舍得，所以芷玥又在這裏待了半個月，才被送去鶴頭山。

    不過芷玥千叮嚀萬囑咐，讓秋影一定不要告訴柳雅自己現在在哪裏，做了什麽。

    秋影點點道：“放心吧，我不會說的。不過我也得給你娘親透個話，不然她一定會擔心的。”

    “好，謝謝姨娘。”芷玥走山前緊緊抱了秋影一下，這才帶著阿碧跟著穆家的人離開了。

    往前的路看似坦途，有娘親或是爹爹的故人一路扶持。

    可芷玥知道，很多的事情還是需要她自己去摸索、去解決，她的心該硬的時候要硬下來，她要做的事情更是很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轉眼又到年關，芷玥看著天上茫茫飄落的雪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師公，你真的不希望我在這裏陪您過個年嗎？”芷玥擺弄著一隻木製的小狗，那狗兒不用擰發條就可以跑起來，耳朵還能一扇一扇的。

    枯墨禪師站在芷玥的身邊，眼睛卻是看著窗外的雪花，搖搖頭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哪裏還有什麽年年歲歲？隻是距離佛祖更進一步而已。”

    “那……我明天下山了。”芷玥說完，用指尖隨意的在木頭小狗的身上抽下了一根細如牙簽的木條。

    那小狗立即就停在原地不動了，然後就是一陣細碎的“哢哢”聲傳來。木製小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趴下，然後又分解成了一對細碎的木條和極小的木塊。

    “芷玥，你的陣法用的也是這樣純熟就好了。”枯墨禪師一笑，指著窗外的雪花道：“明天天亮之前，去擺一座機關陣法，要讓這裏的雪變得和平時不一樣才行。”

    “這……”芷玥笑了，轉頭問道：“師父你在逗我嗎？人力豈能撼動天地自然？”

    “不能嗎？”枯墨禪師笑了笑，道：“瓦爾族以巫術見長，巫術可以迷惑心智，其實與陣法的玄妙有幾分的類似。”

    芷玥的眼睛一亮，腦海中翻轉過一個又一個的念頭，忽然就靈光一閃，道：“師公，我明白了。用陣法的玄妙製造心靈和視覺的錯亂，達到改天換地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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