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神明轉生劫 武癡避死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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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魔退走,黃元易死去瞬間的那陣眸光,南方聯盟的眾人也都看到了,一時皆被震憾地愣在當場。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眸子,跟天生惡童那種淵藪邪眸正好相反,深遠如蒼天

    若是夏雨行在此,必然認得,這眸光跟王傳世死前那陣很像,但是更具傳奇色彩。

    就仿佛鴻蒙之初,混沌之始,光焰之源一般,能照見環宇,貫穿天常。

    “你們有沒有聽到,雷蛇退去之時,好像說了一個字”衣帶水肯定自己的耳朵沒毛病,但總覺得太難讓人相信。

    “仙!”閆寬身體緊繃,到現在都忘了收斂身上的白焰。

    甲麵的高手,還有雲中子也都點了點頭,顯然大家都聽到了。

    “咳”戚挾嶽再次咳出一口鮮血,忍著傷痛施法,泥漿全都回流到了地下,化作堅土,眼中矛盾痛苦,神色複雜,“小元元,他是仙!?”

    “你,你怎麽這麽傻!”薛小岑扶著他,眼角有淚滴滑落,臉色上的寒霜和過去有點不一樣,“那些泥一定要現在收嗎!?傷這麽重了!”

    “小嶽你先服下!”雲中子走了過來,往他嘴裏塞了顆丹藥,又打出了幾張培元養神的符籙。

    “也未嚐不可能是仙!”三號甲麵又感應了一下四周,“他們退得如此毫不猶豫,幹淨利落!”

    “嗯,那種極端的恐懼和敬畏,裝是肯定裝不出來的,也沒必要那裝!”雲中子幫戚挾嶽先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站起身,點了點頭。

    方才眸光閃過,黃元易就已經是個死人,也不見其他特殊變化。

    可即便如此,依舊使得妖魔們驚惶敬畏,告罪狂逃,恨不得有多遠走多遠,那麽其本質,必然強大到超乎自己這些人的想象。

    “是神也好,是仙也罷,元元他他就是一個堅強,但又可憐的孩子。”戚挾嶽調息了一會兒,看著黃元易那焦黑卻依舊挺立著的小身體,怔怔地說道。

    “這根小扁擔”薛小岑眼中淚水又止不住了,今晚的她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這根小扁擔是元元平時用來幹農活的,到最後還支撐著他的身體,呃!”戚挾嶽痛惜感懷,又牽扯到了傷口。

    “嗚哇!”這時,薛小岑不禁放聲痛哭起來,雖然之前就大概知道小元元生活困苦,要幹農活,晚上有時還要睡到山上去。

    但具體聽戚挾嶽說出這幾個字眼,再看著那根小小的,也變得焦黑了的扁擔,情緒真的完全繃不住了。

    兩人心靈上產生強烈共鳴,情感交融在一起,戚挾嶽鬼使神差地將薛小岑往懷裏攬了攬,昔日如冰山般肅殺的美人,此刻竟毫無抵觸,反而撲在他胸前,哭得更加痛徹心扉了。

    三號甲麵眉頭挑了挑,視線停留在戚挾嶽背後的斧痕上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今夜發生的事情已經太多,再三囑托前來善後的警察,一定要以最好的規格處理小元元的身後事,南方盟聯的特行者們便都回順城暫歇了。

    第三天早晨,一行人再次來到順城郊區,祭奠黃元易,邵強也跟著來了,由他攙扶著傷勢未癒的戚挾嶽。

    官方用最好的石料,為小元元建造了一座低調而大氣的墓,還立了碑。

    並且,按雲中子說的,沒有火化,是土藏的,那根小扁擔也被放進了棺槨裏。

    死後都能讓鬼妖喪膽,生不起一絲抵觸之心,到底黃元易的身上發生了什麽呢,跟神仙有關嗎老道士回城的當晚就聯係了遠在古翠山的天機子。

    “莫非是神明轉生劫!”回顧了黎元星上殘留的道典誌籍,天機子認為,最有可能的就是這種情況。

    至於用天機神算,算上一算,他可不敢,事關神明,就怕搭上自己的老命也窺不見一絲一毫啊

    能驚退邪魔外道,於正義之士卻無傷害,看起來也是位正神俠仙轉世曆劫,無需太過操心了,但尊重和敬畏絕不可少,所以大清早的,就連雲中子這樣的老前輩都在小元元墓前認真行禮。

    托他的福,順城附近很大一片地域,上至江都,下至越都,分割線上,北派那些咒印鬼奴都不再活動了,完全不見蹤影,心魔及其麾下也一樣,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此間事了,戚挾嶽便開始了安心養傷的日子,當天中午,就和彼岸天的其他成員一起抵達了越都。

    午飯後,一處古樸的庭院裏,雲中子正在幫東方帥拔毒。

    掐印行咒禦符,好一陣忙活,老道士腦門上汗都出來了,東方帥前日中的毒也才好了六七成,餘毒很難化解,沒個十天半個月清不了,這還是在現代頂尖醫學輔助的情況下沈凝賞的毒功之強可見一斑。

    隔了一進院落,威挾嶽閑不住,正想湊過去看看東方帥的情況,被薛小岑一斧頭攔了回去,“傷還沒好,就想去染毒氣!?”

    她仿佛又變回了原來的冰美人,但戚挾嶽能感覺得到,那晚過後,小岑對自己不一樣了,還說什麽是她把自己砍傷的,所以要住在同一個院中,此舉隻是為了保護自己,還不讓自己要多想

    不多想才怪!明明是她自己在發呆癡想,有幾次還會露出思念之色,偶爾偷眼看我,我哪能不知道,這明明就是對我有那啥,有感覺了嘛!戚挾嶽心中美滋滋的,這次的傷,受得值,小岑砍的,不痛!

    薛小岑這次回來的原因,他也是大概知道的,小瘋子關於鶴追風、薛小岑,還有自己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他不太願意去多想,更不會去問薛小岑,弄得大家都不自在,何必呢。

    不過,雖然他人情練達,但有些事情,還是沒有完全想對,比如說薛小岑現在的心事。

    經此一役,薛小岑的個性確實有了明顯改變,雖然幅度很但這是質變的開始,冰冷之中寒意逐漸少了。

    對於戚挾嶽,也是真的產生了一種接近於依賴的感覺,但那種偶爾癡呆的念想,倒真的不是因為他,更不是因為鶴追風,而是為了另一個男人三號甲麵。

    她素來不是一個好親近的人,甲麵組織的人也從來不會對誰表現出過多的熱情。但薛小岑有種直覺,那個三號甲麵,好像對自己有點不一樣,從雪州的時候就開始了。

    而自己,也有一種想要靠近他了解他的衝動,這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

    更重要的是前天晚上,她細細回憶,發現在井沿邊,自己差點入魔的時候,三號甲麵喚了自己一聲“小岑”!

    他們好像從來不對甲麵以外的人用這種親昵的稱呼吧昨天情況太緊急,但正因為緊急,才顯露出他的本心,他是關心我的,又刻意跟我保持一定的距離到底是為什麽呢

    戚挾嶽、薛小岑各自安靜地想著心事,共處一院,互有感覺,但彼此又不影響。

    而在巨加怕冰原之上,帝國極北端的雪州以北,鶴追風正孤身深入北極,磨礪武道。

    這幾天,他已經有了一種若有若無的感應,自己就要再進一步了,光靠時間的堆砌可能會比較久,戰鬥,才是武者突破自我的最好途徑。

    自從凜鋒被夏雨行挑了之後,冰寒枯寂急劇收縮,雪州附近一怪難求。

    鶴追風想找些棋逢對手的敵將生死搏殺,最近的地方確實是北極。

    他這次沒有讓張夢雪跟著,“女孩子應該被保護的,男人應該在風雪中成長,等我!”

    丟下這句話,鶴追風已經走了有兩天,那日張夢雪好一場哭,到現在還是鬱鬱不歡的樣子。

    “傻孩子,若非如此,他就不是鶴追風了,不是你所喜歡的那個鶴追風了!”張未寒安慰了一下女兒,笑容又漸漸收起,“他確實要快點成長啊近日南方傳來消息,甄北粹那邊華章部、金甲營的人都很厲害,年輕的新血已經蓋過我們這邊了。”

    “那女兒也要去北極,我也不要被人比下去!”張夢雪情緒明顯有了好轉,還使起了小性子。

    “你這丫頭,就別添亂了,你又不是沒聽說,他們那些實力,肯定是跟鬼咒有關的,哪裏算把你比下去!”張未寒哭笑不得地說道。

    “是爹爹剛才自己說的,他們把我們蓋了過去!”張夢雪作翹了翹小嘴。

    張未寒當然是拿女兒沒辦法的,“好好,是爹爹說錯了,他們蓋不過我們,等追風回來,肯定有不輸他們的實力了!”

    “啊??才不輸而已嗎”張夢雪撒起了嬌,心花也慢慢開了。

    “你啊!”張未寒笑著搖了搖頭,又正了正顏色,“總算,龍玖沒死,夏雨行也沒死,這兩個人遲早有一天會出現的!”

    而在雪州偏北的山裏,有一人立於冰天之上,臉上帶著一張很大很圓的笑臉麵具,也正在自言自語,“夏雨行,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躲著不現身龍玖,我很快就來找你了,先在這裏收點利息”

    他身法極快,身形如電,神識探索的範圍也頗大,鶴追風和張夢雪原先練功的寒風洞一會兒功夫也被略過了,“咦,竟然不在這裏算了,我趕著去吃大餐,鶴追風,算你走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