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9章 容黎後記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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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9章 容黎後記27

    柳蔚和容棱是因為定州旱情的事回京的,兩人一開始也沒料到旱情影響會那麽嚴重,還以為有朝廷賑濟,熬過夏天,情況怎麽都會有好轉。

    哪知這次還涉及缺糧問題,弄得朝廷居然要向番商購糧。

    柳蔚和容棱接到消息,馬不停蹄從南疆趕回來時,才知道糧食問題已經解決了,但已經快到京都了,回都回來了,順路回趟家吧。

    柳蔚今日一早就到家了,但小黎不在,隻有母親紀夏秋在。

    柳蔚和容棱就想陪老人家說說話。

    哪知老人家張口就噴:“兒子不肯成親,你們就一點不著急?成日花天酒地,在外麵樂不思蜀,兒子是不要了?兒子不要,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不要占著茅坑不拉屎!什麽,他不想成親?他不想成親,你們一句都不會勸?是打定主意,要他孤獨終老,當個孤寡老人,臨老到死,身邊連個端茶遞水的兒女都沒有?等百年過去,你倆倒是死了清淨,留他一個人在世上吃苦受罪,那你們生他出來幹什麽?”

    老人家越說越火大,把柳蔚容棱嚇得頭暈。

    容棱趕緊找了借口,說要去鎮格門視察。

    柳蔚靈機一動,也忙躲到了清樂堂。

    柳蔚在清樂堂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兒子回來,她就想問問兒子,到底是做了什麽,把他外祖母逼成這樣?

    剛才柳蔚在藥鋪庫房查看存貨,就聽外麵人說,少爺回來了。

    她出來一看,沒看到兒子,倒看到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正一臉嚴肅,神情緊繃的盯著自己的手。

    她一問,便有了後麵的事。

    柳蔚也幾個月沒見兒子了,看兒子高高大大,手腳俱全的,她就放心了,順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椅子,道:“過來讓我看看。”

    容黎滿臉滄桑的走過去。

    柳蔚捏了捏兒子的肩膀,想學一般的母親那樣,說一句“瘦了”,表達一下自己還記得兒子幾個月前是胖是瘦的心情,但她猶豫了很久,終究沒說出那兩個字。

    因為她真的不記得兒子幾個月前到底是胖是瘦了。

    訕訕的收回手,為了掩飾心虛,她忙轉移話題,看向旁邊的文清公主:“這位是?”

    剛才就聊了兩句,她還不知這姑娘的身份。

    按理說,擦藥啥的,應該是小黎的病人。

    但病人為什麽會帶到內堂來?

    容黎繃著臉道:“文清公主。”

    “啊?”柳蔚愣了一下,這才上下打量小公主,越看越驚奇:“仙燕國的,文清公主?”

    文清公主這會兒臉上已經揚起了笑,本就明媚的臉龐,因為這笑,更顯嬌豔,她顯然還記得柳蔚,但畢竟是多年後的重逢,她不好太自來熟,便隻是靦腆的點頭,溫笑著答應:“姨姨,是我。”

    喊姨姨,完全是根據輩分猜測的,她自己也不知道這麽喊對不對。

    柳蔚看這小姑娘又嬌俏,又可愛,也是打心眼裏的喜歡:“你怎麽會來青雲國?你一個人來的嗎?”

    從深山老林出來,消息無比滯後的柳蔚,連購糧案進展都是前幾天才知道,仙燕國公主來青雲國聯親這事,對她來說更是今日頭條。

    文清公主耐心的與柳蔚說了自己的來意,但沒提聯親,隻說是代表仙燕國使團,出使青雲,不日就要回去了。

    柳蔚很遺憾:“這就要回去了?多玩一陣嘛。”

    文清公主稍稍抬眼,看了眼柳蔚身後的容黎,彎起的唇角稍微塌了塌,而後又重新揚起,道:“使團過兩日就要出發了,下次有機會再來。”

    柳蔚何其敏銳,自然看出了她表情中一瞬間的不自然。

    她回頭看了眼自家兒子。

    容黎卻聽她說過兩日就要走,眉頭當即皺成一個“川”字。

    因為有柳蔚在,容黎與文清公主沒有再單獨說過話。

    柳蔚倒是拉著文清公主,問了許多紀淳冬的事,文清公主一一答了,又道:“於文大人那裏,有紀大人給紀老太傅的信,他說會轉交給您。”

    柳蔚點點頭,看時辰不早了,又問:“你住在哪兒?”

    文清公主說:“皇室別館。”

    柳蔚一拍身邊的兒子,道:“天快黑了,送人家回去。”

    容黎立馬起身,目光緊緊的盯著文清公主。

    文清公主被他這麽有壓迫感的看著,有點怕,但她沒帶婢女出來,自己不知道怎麽回去,必然還是要有人送的。

    容黎領著文清公主上了馬車,放下車簾時,他不知是不是眼花,看到了他娘站在清樂堂門口,斜倚著門框,對他挑了一下眉。

    馬車行駛,車廂裏,容黎還在想他娘剛才那個表情,等回過神來,他才發現周圍有些安靜得過分。

    扭過頭,他就看到文清公主不止快把自己擠進角落的縫隙裏了,還一臉緊張的正在放輕呼吸,似乎想借此,掩蓋自己的存在。

    容黎眉頭又擰了起來:“你過兩日就要走?”

    安靜許久的車廂,乍起的聲音,令文清公主本能的顫了一下。

    她猶猶豫豫的道:“……是。”

    容黎問:“不是說下個月嗎?”

    文清公主把鍋推到使臣身上:“他們說……早點走……”

    “你怕我?”他突然問。

    文清公主心裏小雞啄米似的狂點頭,麵上,卻是違心的搖頭:“怎,怎麽會……”

    容黎挪動一下身子,坐過去一點。

    文清公主頭發差點都炸了。

    容黎見此,又坐過去一點。

    文清公主崩潰了,好聲好氣的打商量:“你……過去點……可以嗎?”

    “不可以。”容黎回答得十分專橫,甚至坐得更過去了,直接貼到了她身邊。

    文清公主要哭了。

    容黎垂眸,一把拉起她的手,看著上麵因為融化,而幹涸的藥膏,用手指摩挲了一下。

    文清公主想抽回自己的手。

    容黎問:“我嚇唬你,你生氣了?”

    文清公主忙搖頭,她哪敢生氣,惹都惹不起。

    容黎把她的手,困在自己的手掌中,捏得緊緊的,說:“下個月再走吧,給我點時間。”

    文清公主好奇,他需要什麽時間?

    “我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