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喂!別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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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竹愣了,呐呐的張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周圍的村民立馬離他遠遠的,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凶手一樣。

    高竹連忙道:“我,我,我是感覺家裏好像有人來過,但也不敢確定是他就,就前日,我砍柴回家看到大虎在吃肉包子,我都小半年沒吃過肉包子了,又怎可能給家裏狗吃這麽好的玩意兒,後來問了一圈兒也沒人應,我就沒當回事,但我心裏覺得,能隨手給狗丟肉包子的,必是不差銀子的主兒,這種人,我,我就隻認得一個高槐我想他可能回來過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若高槐隻是曾經回過高家,那就不能說高竹見過高槐。

    可連高竹都不敢確定就是高槐回去過,這小男孩又是如何知曉的。

    四季村的人不認識什麽柳小哥,聽傳言倒是聽了不少,可他們以為,既然是小哥兒,那怎麽也有個十**的年紀,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小哥兒是真的小的站在草叢裏就都快看不見了。

    小黎聽了高竹這番言論,沉默著又低頭看看高槐的屍體,吐了一句:“如此說來,也說得通。”

    陳泰急忙問:“小黎,你到底瞧出了什麽?”

    小黎走到屍體邊,蹲下,又抬頭看看遠處的村民,招手:“你們過來些才能瞧見。”

    不不不不。”

    所有人都搖頭後退。

    小黎隻好就這麽說:“死者的死亡時間不超過八個時辰,也就是昨日申時到酉時遇害的,死者身上赤身**,但他頭發卻完好無損,他的發髻為半梳,與良民不同,通常商民或官籍才會用到半梳的發髻,從而我判斷出他身價,至少也是個商賈之輩,可他的胃裏,卻是草梗與粗米的混合物。”

    小家夥說著,找了根樹枝,從屍體被劈開的腹腔內,勾出粘物,遞向眾人。

    所有人再次後退,甚至掩住鼻息。

    小黎道:“你們聞聞,還能聞到幹土味。”

    大家都擺手。

    小黎就道:“雖然從肉眼分辨有些困難,但死者生前最後一餐明顯用的粗狂,連未熟的食物都糊弄吞下。”

    說到這裏,小家夥又把樹枝放下,走到屍體的腳邊,抬起他的右腳。

    為了不讓其他人過於不適,小黎沒有將屍體的腿整個抬起來,而是稍微往上,示意一下:“他的鞋是完好無損的,從鞋的質量上,可以看出他的確是個有經濟能力的人,這鞋是綢緞麵的,但鞋的大卻與他並不合適。”

    說著,小黎就看向高竹,尤其盯著他的腳:“但與你的腳,卻分外合適。”

    高竹連忙說:“這,這鞋是我的,是,是”

    是什麽,你倒是說啊。”有人催促起來。

    高竹一咬牙,還是說了:“這是今年過年的時候,高槐讓人送來的,說是年節的禮物,但我暗恨他進出青樓,賺的銀子齷齪,一直沒穿,就放在床下的盒子裏。”

    小黎點頭:“所以我斷定你二人近期見過,這鞋磨損清淺,的確是剛穿的新鞋,不過你說你沒見過他,那他若是趁你不在偷去了你家,換走了這鞋,也說得過去。”

    可他換鞋做什麽?”有人不解。

    小黎又抬起高槐的左腳,指著腳踝處那青淤,又點點腳背上明顯的傷痕:“他左腳的鞋丟了。或許是崴腳,還是別的什麽,導致他倉惶離開而跑丟的,但之後,左腳沒穿鞋在山上走,他的腳背被劃傷了,無奈之下,他想到了附近的哥哥家,便去換走了鞋。”

    高槐在縣城裏大手大腳慣了,以前是做龜奴,後來行了許多不法之事,做了許多人口買賣,自己已經成了個富販子,因此,當然穿不慣高竹的破爛草鞋,所以去高竹家換鞋時,就換走了自己曾送給高竹的綢麵鞋。

    鞋子的事情解釋清楚了,那其他的呢,比如高槐為何要來這座山,又為何遇害?

    他到得罪了什麽人啊!”

    高竹悲慟的低喊。

    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哪怕關係不好,可血脈總歸相連。

    如今變成這個樣子,他終究不忍心。

    致命傷在這裏。”小黎指了指高槐的腦袋。

    眾人沒看清楚,稍稍往前走了點,這一走近,頓時就把劈成兩半的高槐看了個明明白白。

    視覺衝擊來的太猛烈,當即一堆人已經腿軟。

    小黎刨開高槐的頭發,在他半梳的發絲後麵,刨出了一個血窟窿刀傷:“他是被人在身後,一利刃刺穿後腦底部而亡的。”

    眾人都心驚肉跳,光是想想那個畫麵,已經後腦疼了。

    這樣還算好。”小黎歎了一聲:“畢竟他是在死後才被劈開的。劈得這麽整齊,用的工具應當是柴刀,但柴刀切割麵窄,要想這麽幹淨利落的把一個人活生生劈斬分割,那不止需要強大的臂力,還要確保死者不會因為疼痛而掙紮,死人,就不會掙紮了,也好劈。”

    眾人:“”

    有了初步的驗屍結果,小黎又想到了娘親曾提過的十八層地獄。

    猶豫一下,他還是問了出來:“大家知道,地獄有十八層之事嗎?”

    此言一出,眾人都愣了。

    半晌,所有人都麵露驚駭。

    小黎眼睛尖,頓時知曉裏麵必有隱情,急忙問:“大家知曉?”

    四季村的村民先就白著臉擺手,死咬著道:“不知曉,不知曉,從未聽說過什麽地獄,什麽十八層。”

    柏三村與黑水村的村民則緘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古怪。

    小黎忍不住看向陳泰。

    陳泰明顯也不願說,但最後還是道:“都過去十年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況且,紅粉當初的死,衙門都判了是自盡了,又有什麽好晦氣的!”

    有人連忙拉住他:“村長,別胡言啊,紅粉那事還是別再提的好。”

    小黎狐疑的看著眾人像打啞謎一般,沉吟片刻,道:“看到高槐的屍體,我隻想到刀鋸地獄四個字,因為實在太像了,而刀鋸地獄,乃是我娘親曾與我說的,她說地獄共有十八層,而這第十八層,正是刀鋸地獄,我原本也隻是隨意一猜,可當我的想法被引導到十八層地獄後,我又想到了孫二少,但我記不清地獄的傳說裏,是否有一層是那樣的死狀,若諸位知曉,可能告知我?”

    石壓地獄!”突然,高竹神經質的冒出這麽一句。

    他一說完,自己都愣了,又連忙搖頭,跌跌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