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章 我在這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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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過了?”有方靜給他施過針,周全的氣道和胸腔沒有阻塞,說話也順暢,不過氣息還是很弱。
小北難為情的低下頭,周全看到她的臉蛋有些紅腫,忙焦急的問道,“誰打你了?”
“周大哥,你醒了真好。”小北對周全的問話避而不談。
這沒啥可說的,被她師傅教訓一頓是對的,換做是別人,誰會關心她?有很多人都巴不得她死了才好。
“小北,你要委屈的話跟我說,周大哥幫你做主。”
“沒有。”小北搖頭,“別說話了,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要是排氣順利就能吃飯了。”小北故作輕鬆的笑笑,別開話題。
周全瞬間眼神就暗了許多,想到和小北走的親近的湯誠,心底就莫名的恐慌。
“你也去睡一覺,看你的黑眼圈,都快成熊貓眼了。”
小北“噗嗤”笑出聲,“好,等你睡著我就去那邊的床上睡覺。”
周全的刀傷差一點點就刺破了他的腎髒,說了沒幾句話就渾身乏力,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這時候隻有睡眠才是他最好的補藥,小北也不敢打擾他,估摸方靜那邊也談完話了,就出來去找她。
醫院給方靜開了一間病房做臨時休息的地方。屋子裏,小北蜷縮著身體躺在床上,方靜從食堂要了一塊冰,包在毛巾給她的臉部消腫。
“打疼你了吧?”方靜憐愛的摸著小北的短發,“我剛剛太衝動了,師傅給你道歉。”
小北身子挪過來,幾乎鑽進方靜的懷裏,抽抽鼻子,委屈的說道,“師傅,你不要給我道歉,我差點做了傻事,該打。”
“傻孩子,你要記住我說過的話,銀針既能救人也能殺人,以後沒有萬分把握,不要輕易用針。”
小北用力點頭,帶著哭音說道,“我知道了師傅。”
方靜輕輕拍著小北的背,摟著她在床上睡了一覺。臨天亮時,小北猛然驚醒,身子一動,方靜立即感知。
“做噩夢了?”小北頭發裏都是汗,借著微弱亮光,方靜看了下手表,才睡了一小時多一點。
陳偉仁說這兩天小北加一起也沒睡足六個小時,這對一個小覺包來說,真挺殘忍的。
“周大哥呢?他是不是醒了?”小北慌張的跳下地穿鞋。
方靜一把拉住她,沉聲說道,“小北,你心裏是不是有事?別憋在心裏,跟我說說。”
小北眼睛裏布滿血絲,被方靜摟在懷裏嗚嗚的哭起來,“師傅,我不希望自己身邊的親人朋友,因為我受任何傷害。”
小北兩世的痛苦和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從上一世林月玲跳樓自殺,到蘇宏傑用煤氣罐炸死她,小北因為至親給她的傷害,到現在都無法釋懷。
這一世她得到太多關愛,她珍惜這些情誼,害怕失去它們,害怕自己又變成全世界最可憐的女人。
“孩子,委屈你了,以後不要啥事都自己硬扛著,有人跟你分享喜悅和憂愁不好嗎?”
“在你危難的時候有朋友可以依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不要等到後悔那一天才去回想當初,活在當下才是最真實的。”
好不容易勸住小北,天色見亮,門口陳偉仁過來敲門,說周全要見小北。
病房內,小北頂著烏眼圈,看著周全傻笑。
“睡點覺了?”周全憐憫的看著她,是人都能看出來她哭過。
為誰哭的?是他還是誰?
周全不敢問,怕嚇跑這個小丫頭。
“周大哥,你快點休養好身體,我去西南,可不想等你太長時間。”
“好,照顧好自己,按時吃飯,別啥都逞強,啥都好奇。”
蘇小北臉一紅,“原來我在周大哥心裏就是個惹禍精啊!”
病房裏傳出久違的說笑聲,站在外麵的方靜心中石頭落地,突然一笑,喃喃自語道,“這孩子怕是動了情吧!”
“誰?你說誰呢?”
冷不丁從身後冒出個男中音,嚇的方靜“媽呀”一聲,跳出去老遠。
陳偉仁憨厚的笑著,“哎呦,大妹子,我不是故意的。”
方靜臉色一沉,整理一下衣襟,冷聲說道,“我比你大好幾歲,不是你大妹子。”
陳偉仁鬧了個大紅臉,“哎呦對不起方大夫,我瞅你比我年輕多了,這才莽撞的叫一聲妹子,你別介意。”
“哼。”方靜很不喜歡他嬉皮笑臉的樣子,繃著臉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陳偉仁撓撓頭,看著方靜身影沒入房間,納悶的自語道,“生啥氣啊?”
“哎呀,忘了告訴她吃早飯,算了,別再挨一頓罵。”
八點多鍾,陳偉信開著一輛吉普車過來接小北。
“師傅,到了西南我會給你寫信的,你也要注意身體,別太累著。”
小北趁吃飯功夫給她媽媽和永軍各寫了一封信,方靜告訴她,永軍的酒廠出了點差頭。有一壇酒釀壞了,產量跟不上銷量,這小子整天愁眉苦臉的,連飯都不吃,學也不上,一心撲在酒廠裏,誰勸都不好使。
行商之路哪能沒有挫折?就怕一蹶不振延誤了商機和消磨了鬥誌,小北幹著急,隻能在書信裏勸他幾句,找出失敗原因不就好了嗎!
抬頭往二樓周全的房間看去,窗戶邊,周全被勤務兵攙扶著,遙遙的跟她擺手再見,小北嘻嘻鼻子,笑魘如花,揮手後鑽進車裏,去火車站跟其他十四人匯合,一起去西南軍區的秘密集訓。
車開出去二裏地時,陳偉信靠邊停車,從公文包裏翻出一個花名冊扔給小北,“你看著上麵的人名,把每個人外貌特征,脾氣秉性告訴我。”
“你不準備告訴他們你是冒牌貨?”
陳偉信剛要發動車子,聽了小北的話,氣的直翻白眼,“你這丫頭,我可是老七的三哥,你就不能像尊敬他一樣尊敬尊敬我?”
小北一撇嘴,“不能。”
“好吧,小姑奶奶,算我怕了你,我代替老七的事全軍隻有幾個人知道,你可別給捅出去,這是命令。”
小北看了他一眼,好奇的問道,“陳三叔,你是什麽軍銜?”
陳偉信臉垮的都要掉下來,明明長著和周全一樣的臉,生起氣來大不同。周全內斂,而他完全是火藥桶子,一點火星子都能炸了。
“我憑啥是叔?你叫我三哥,不然我給你記過處分。”
蘇小北錯愕的看著他,陳家兄弟真是一個德性,明明叫叔是尊敬他們,一個個好像受了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