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六·終末合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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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一十六終末合戰一

    隻是隔日,荀家就收到了周家已經進攻的消息了,和上一次周雁行實行的大規模進攻不同,這一次周雁博是反其道而行之,路線和周雁行進攻荀家的路線並沒有任何的不同,還是從三方麵進攻,但是手段卻是不一樣的。

    “為什麽會這樣子?”周益之這一次沒有被周雁博點名進攻荀家,自然是十分不滿,周雁博給出來的理由是現在佳州的兵部還需要有人主持大局才行。

    “你問我,我去問誰?”坐在他對麵的周可拿著茶杯看著一臉不滿的周益之說道。

    “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子的進攻方式,將出征的軍伍平均分成好幾支,然後各自交給作戰經驗豐富的將領帶領,隻給他們一個大致的目標方向,至於進攻的路線、方式、時間以及相互之間的合作什麽的全都由帶領的將領自己決定,這不是亂玩嗎,軍隊如此分散不整齊,豈不是給對方各個擊破的機會?”

    “如果按照常理來說,還的確是這個樣子。”周可說道。

    “就是這個樣子啊,麵對的可是荀家,光是雁行當主率領三方大軍進攻,都有些難度的,對方的水軍略可真的不是擺設,這樣子幾個小部隊豈不是給對方送便宜的嗎?”

    “都說了你問我沒有任何的用處,但是你要說先生的計策沒有用處我可是不同意的。”周可將茶杯放在嘴邊盯著周益之說道,“別忘了先生可是將自己關在書房看了三個月的軍情,現在周家上下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比先生更加清楚荀家的情況了,不要小瞧了先生的想象力,恐怕現在他的頭腦裏麵裝著對於荀家最恐怖的劇本吧。”

    “劇本?”

    “我說你們在大聲吵鬧什麽?”突然周雁行走了進來,“佳州華閣裏麵是不允許吵鬧的知不知道,再說了這裏可是兵部,而且周益之你身為兵部的一把手竟然還帶頭吵鬧。”

    “當主。”兩個人同時站起來給周雁行行禮。

    “這些虛偽的禮節就免了吧。”周雁行揮揮手,“你們在吵什麽?”

    “也沒有什麽,隻不過益之他一直對於先生的軍議策略感到不滿而已。”周可搶在了周益之前麵回答道。

    “嗯?”周雁行看著周益之,等著他給一個合適的答案。

    “您別聽周可的滑頭胡說。”周益之回答道,“倒不是不滿,而是不理解,明明當主你集中力量用三方大軍都很難順利攻下荀家來,為什麽先生他竟然要反過來做,不斷分散兵力,還不統一指揮,我隻是覺得這樣會讓荀家各個擊破而已。”

    周雁行聽了之後不禁笑了一聲:“什麽啊,弄了半天你們不過是在糾結這個沒有意義的事情?”

    “當主,這裏可是兵部。”周益之提醒了一句。

    周可卻是對周雁行的話很好奇:“難道當主知道先生這麽做的意圖?”

    “啊,當然知道,從他將辦法給我看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九九。”

    周可聽了之後立刻說道:“當主你竟然知道,那麽還希望你不吝賜教了,免得這位兵部主事的大人夜不能寐的,現在可是關鍵時候,他要是病倒了兵部可就無人能夠勝任了。”

    “能之你!”

    “不過如果我直接用口頭的方式說給你們聽的話,你們也不過是隻能了解一個大概或者表麵吧,既然是這樣子的話那麽我舉例的方法更清楚一些。”周雁行一邊說著,一邊命自己一旁的侍衛前去準備一些東西,然後自己就神定氣閑地坐著喝茶等著,這樣子反倒是更加激起來周益之的好奇。

    一刻鍾之後侍衛將周雁行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周可和周益之一看,其實就是最普通的東西:筆墨紙硯還有一碟點心。

    “看好了,我不多說,你們自己體會。”周雁行一邊說著,一邊命令侍從將宣紙拿好展示在兩個人麵前,然後自己拿著毛筆開始在上麵寫寫畫畫,另外兩個人呢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的宣紙,等到周雁行停手之後說了一句:“好了。”他們才回過神來。

    周雁行並沒有放下毛筆:“你們看到了什麽?”

    “這個不過隻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圖案罷了,方形、圓圈”周可說道,“並沒有什麽奇特之處。”

    “沒錯,能看出來我畫的是什麽吧。”周雁行說完示意侍從換了一張宣紙,然後一隻手拿起來八隻毛筆,雙指間各夾兩隻,然後在新的宣紙上麵走動起來。

    “這一次呢?”周雁行停下手中的筆說道。

    “什麽也不是,隻不過是在紙上麵胡亂走幾筆而已。”周可再一次回答道。

    周雁行點點頭:“嗯,這就是老哥使用這種辦法的第一個目的。”

    “這就是第一個目的?當主你還是饒了我們吧,你這樣舉例子還不如直接跟我們說呢。恕我直言,我沒看明白,有些空洞了。”周益之搖搖頭。

    “那麽我說的更明白一些。”周雁行用手指了指在宣紙上麵留下的墨跡,“把這些墨跡當成我們進攻荀家的策略,墨跡的線條便是進攻的方法,你們再想一想。”

    “當主畫的第一張中規中矩,我們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什麽樣子,或者是什麽東西。”周可說道,“第二張當主不僅使用了更多的毛筆,而且也看不出來畫的是什麽,隻是給人一頭霧水的感覺。”

    “原來如此!”經過周可這麽一說,周益之也明白了許多,“當主你的意思是,這第一張的畫就像是平常想到的策略一樣,能夠一眼看出來而這第二張看著雜亂無章的畫,則是先生所用的策略,根本看不透。”

    “沒錯,這就是老哥的第一個目的,徹底混淆荀家方麵的視線。”周雁行說道,“雖然出征的軍隊是分散了,但是分散過後各個將領的風格都不同,你也許能夠猜到一個,卻不一定猜到另一個,甚至你做的事情還可能給別人做了嫁衣,如此散亂無目的的進攻,可不比整齊劃一的進攻要好防守,就好比我在紙上麵寫了一個火字作為我的策略的話,你們想要防守住該怎麽做?”

    “在紙上麵寫一個水字。”周可說道。

    “正確,但是如果我在紙上麵胡亂寫幾筆,你又要怎麽防?”周雁行接著問道。

    “實在不知道該寫什麽了。”

    “而且這個看似雜亂無章的策略,但也都是精心擬定好的,在這個雜亂無章裏麵包裹的,可是有條不紊呐。”

    “這樣子做還能夠破壞對方的水軍略吧?”周可說道,“畢竟水軍略不可能麵麵顧及,一旦周家的軍隊到了水軍略顧及不到的地方,或者是水軍略無法顧及甚至是忽略的地方,將會成為水軍略的毒藥。”

    “沒錯,再怎麽密的,都是有縫隙的,因為它本身就是一張。”周雁行說著將侍從帶過來的點心放在了桌子上,“接下來是第二點。”

    “這是桃酥吧?”周益之說道,“又是雲裏霧裏的了。”

    “益之,將它弄碎。”周雁行指了指桃酥說道。

    周益之雖然不知道周雁行是什麽意思但還是照做起來,拿起桃酥將其掰成兩半。

    “我說的是弄碎。”周雁行提醒了一句。

    聽見周雁行這麽說,周益之接著用自己的手將掰成兩半的桃酥弄成了粉末狀,然後疊成小山一般放在桌子中央。

    “可惜了這麽一塊上好的桃酥”周可心裏搖搖頭說道。

    “那麽。”周雁行一邊讓侍從將碎掉的桃酥收拾掉一邊對著周益之問道,“剛才益之你一共來來回回弄了多少下才將桃酥弄碎的?”

    “這我怎麽可能知道,我心裏隻想著將桃酥弄碎了。”

    “沒錯。”說著周雁行又將一塊桃酥放在了桌麵上,“你來來回回弄了好多次,從不同方向施力才將這桃酥弄碎,現在如果我要你就一下將桃酥弄碎,該怎麽辦?”

    “照著整個桃酥砸下去?”

    “是的,其實這個桃酥就是相當於現在荀家的情況。”周雁行舉著桃酥說道,“雖然容易碎裂,但還是一個整體,想要徹底弄碎桃酥的辦法,益之你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

    “我明白了。”周可說道,“周家分兵多方麵進攻,就相當於要一次性弄碎荀家這塊桃酥。”

    “是的,如果集中力量進攻的話,就會像是剛才益之做得那樣,隻是將桃酥拌成兩半而已,如果撤軍的話這兩半桃酥還是會合在一起的,然後就會陷入進攻撤軍進攻的局麵,也就是益之你掰桃酥的手法。”

    “你們覺得現在周家的情況還允許益之你這樣掰桃酥嗎?”最後周雁行問了一句。

    “耗時費力,不可能吧。”

    “答對了,第二點就是要徹底弄垮荀家以免過後再生事端,畢竟之後荀家的地方要成為周家來對付韓家和孟孫的兵糧庫才行,你們不想要周家後院失火吧。”

    “原來是這樣子。”周益之終於是明白了。

    “這隻能說是我想到的兩點,如果是老哥的話,他腦子裝著的,絕對不止這兩點。”周雁行朝著外麵看著說道。

    “洲內。”正在進攻荀家的周雁博說道,“就在這裏徹底擊潰荀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