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5章 辰苒,悔情篇【105】

字數:4594   加入書籤

A+A-




    葉落茗剛想質問秋亦寒。

    秋亦寒就露出一個有些疲憊的笑容,“你撐得住,我也撐不住了,再不休息,我就得和他一起躺上去了。”

    不是每個人都和葉落茗出身一樣,能經得起幾天幾夜不睡覺。

    葉落茗看著秋亦寒疲憊的樣子,也不忍心隻能說:“好,我們先回去。”

    說完,看向秋明悠,“這裏交給你,景澈,你跟我回去。”

    秋景澈沒拒絕,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挑釁葉落茗比較好,站起身對秋以辰道:“二哥,我明天來看你。”

    葉落茗又看了秋以辰一眼,抿了抿唇,說:“你是我生的,不管什麽時候,你都沒有資格拿自己的命去拚,別忘了,你的命是我給的。”

    “我知道了,媽。”秋以辰低聲道。

    葉落茗歎了口氣,轉身出門了。

    秋亦寒臨走前,又冷冰冰地看了秋以辰一眼,這回臉上是半點疲憊都沒有。

    秋凡離搓了搓手臂,“冷!”

    等葉落茗走後,秋凡離大刺刺的坐在秋以辰床邊,不懷好意的笑:“二辰,你看見你親爹臨走前那一眼了沒,我告訴你,你可慘了!三番兩次讓七嫂生氣,我看你馬上就要倒黴了!”

    來自秋亦寒的報複可不是能小瞧的。

    這波秋以辰要是不被往死裏整,算他輸!

    秋以辰卻沒在意這個,而是急急的問秋明悠,“大哥,這裏是哪?裴梓苒呢?她在哪?”

    “傻小子!你以為這裏是哪?”秋凡離笑眯眯的回答:“這裏當然是臨海了,不然我們幾個怎麽會都在這。”

    “臨海”

    秋以辰怔了怔,“我在臨海那,裴梓苒呢!”

    秋明悠沒說話,但秋凡離卻搶答,“二辰啊二辰,命懸一線,眼看著要完蛋了你還關心這個,你知不知道你被救回來的時候那慘樣,嘖嘖,我現在想想都覺得心裏發毛!我不但受了很嚴重的外傷,還高燒不退,背後的皮肉幾乎是被削下來了,嚴重失血,心跳暫停要不是沈閑到的及時,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說完,搖搖頭,“公主閑一直說自己是人不是神,做不到神能做到的事情,你都死定了,就連公主閑也沒有十分把握,你能從鬼門關繞一圈回來,那絕對是因為七嫂平時好事做多了這麽多年,我還從來沒見過公主閑那麽沒自信,你自己想想吧,你是傷的多重。”

    當時的情況太危機也太複雜了。

    可能是真的快死了,感覺不到傷口在疼,也感覺不到身體傷的多重。

    現在看來,還真是撿回的一條命。

    但

    “裴梓苒在哪!”

    還固執地在問這個問題。

    秋明悠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先養好身體,在你能下床走動前,我不會告訴你苒苒的下落。”

    “大哥!”秋以辰瞪大了眼睛,“連你都不幫我!”

    “不是不幫你,”秋明悠說:“你對你現在的身體情況根本不知道,鞭傷雖然嚴重,但不算致命,你背後的傷太重,失血過多,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秋以辰看了看周圍,搖頭,“不知道。”

    “這裏是隔離病房。”

    “隔離?”秋明悠愣了一下,“我是得了傳染病嗎?”

    “二傻辰,說你傻還不承認,隔離病房是隔離細菌的,你現在的身體還不如剛出生的嬰兒,失血過多,背後創傷麵大,半點抵抗力都沒有!我們能進來看你,都得事先給自己消毒三四遍才能靠近你,你現在你隻能慢慢養著,慢慢升血,慢慢等傷口愈合,不然你還想讓你大哥和你弟弟給你輸血嗎?”

    “要多久?”秋以辰沒想過自己會傷的這麽重。

    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絲毫重量了。

    “至少一年。”秋明悠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沈叔的原話,這是在你配合的情況下。”

    “”

    把能不能縮短這個問題咽下去。

    既然是沈閑說的,那肯定不會差了。

    一年嗎

    這一年裏,他還能見到裴梓苒嗎?

    一年後呢?

    會不會到那時,裴梓苒又消失了

    那這次,自己還會再追嗎?

    不知道。

    這些問題,一個答案都沒有。

    秋以辰隻覺得累,身體輕,腦袋更輕,就像漂浮在某個雲端,隨時都可能消散。

    看來這次是真傷的很重。

    就算他不能出去誰又知道裴梓苒會不會來看他呢?

    就算不愛他了,看在他是為救她受傷的份上,她會來吧

    應該,會的吧。

    帶著這樣連他自己都沒有底的期待,秋以辰隻能留在這裏養傷。

    慢慢的,他有點明白自己傷的到底多重了。

    他的指甲和膚色一樣,白的嚇人。

    唇色就像白紙,看不出半點紅來。

    失血過多到了這個地步他不能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了,他得活著,為了家人好好的活著。

    和葉落茗以為秋以辰會隨時逃跑不同,這次,秋以辰是真的乖多了。

    不是一般的乖,是特別的乖!

    什麽補血吃什麽,吃不下也硬吃。

    多少藥都能咽下去,怎麽打針都可以。

    隻要能好,能快點好,他什麽都可以做。

    可他傷的就是這麽重,再怎麽乖巧配合,時間也一天天的過去了。

    隔離病房裏,除了沈閑雲亭外,每天都有人來陪他一會。

    但大多數時間,秋以辰還是趴在窗戶旁,看外麵的世界。

    他不能離開這裏,隻能每天這麽看外麵。

    他其實不是在看。

    他在等。

    臨海的時節分的不是很明確,畢竟是一個四季微夏的地方,沒有冬天,也不會下雪。

    秋以辰就看著等。

    病房正對著的地方有一棵茂盛的榕樹。

    從秋以辰可以下床開始,他就總會看著那棵榕樹。

    看它在蔥綠之間抽出新芽,預示著春天靠近。

    看它鬱鬱蔥蔥,蓋壓遮日,那是夏天的生命。

    又看稍稍凋零葉子,隨著風吹到了路邊已經秋天了。

    四季轉了大半圈,秋以辰也沒能等到他想念的人。

    “瞎看什麽呢!”

    沈閑推開門,斜睨了一眼窗前的秋以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