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全然不像慕容九這般氣定神閑，反而是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正是慕容九以武證道，間接的在誘發黃涵涵的心魔。

    黃涵涵原本清澈的眼色中，開始不是閃過凶厲的紅光和驚慌的神色，然而現在激鬥之中，隻是眾人誰都沒有發覺。

    漸漸的黃涵涵甚至不時看到幻影，之前自己所殺之人，接連在眼前出現。

    若是徹頭徹尾的真小人，此時肯定已經著魔了，不過黃涵涵顯然不是，他殺人時都有理由，至少是自己覺得對的理由。

    “哼，你身為城中大商人，卻為富不仁、欺壓百姓，當殺！”

    “你偷人錢財，當斬！”

    ……

    “你、你誹謗我祖師，當殺、當殺！”

    “你、你們侮辱於我、辱及我教，該死、都該死！我是祖師，我沒看錯你們！”

    “婆婆，你也該死，我明明道過謙了，居然被那小家夥不依不饒，你們都該死！”

    “不、不要再逼我了，我沒錯、我沒殺錯！我怎麽會錯呢！”

    黃涵涵在最開始的時候，自己心念還算堅定，在心中為自己一一解釋，保持心中的戾氣不直入心腦。

    但是漸漸的，隨著戾氣的侵染，一些理由不充分的事情，開始連自己都對自己的人品都質疑起來。

    他這些辯解的話，都是在心理安慰自己的，並沒有真的發出聲音，一開始時其他人還沒發覺什麽，隻是感覺黃涵涵也開始脫離了陣法的節奏，不由得開口提醒了幾句，不過這時他現在已經聽不進去了。

    直到葛泰和突然間發現，黃涵涵身上戾氣突然一漲，卻是本門功法被破，心裏的說辭再也安慰不了自己，徹底失去心神的前兆！

    “師叔小心！”葛泰和連忙喊道。

    “啊——”慕容九突然發出一聲令人頭昏的尖嘯。

    即便以申元基自己的內力，也不由得眼前一花，而原本就走火入魔的黃涵涵被這一震，徹底已經是亂象叢生！

    慕容九挑的這時機，還剛好是黃涵涵與申元基兵器交錯，準備一上一下的攻向自己的時候，他這一嘯黃涵涵頓時失控，將申元基看成了敵人，怒吼著一劍劈向了申元基。

    這驟然的一劍，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申元基武功雖然勝過黃涵涵，但想避開這一劍，也實在不容易。

    而且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慕容九，準備自己乘勢而動，趁著黃涵涵發瘋，申元基狼狽躲避的時候，直接將申元基逼了回去，生生把他請回了黃涵涵劍下！

    “喔！”申元基慘叫一聲。

    在場一眾弟子呆愣愣的表情中，一條斷臂直接飛了起來，而被視為戰無不勝的師叔，正在承受令人難的痛苦，這一刻他們覺得好漫長，手臂似乎是以蝸牛爬行的速度落下的……

    慕容九的以武證道畢竟還不夠強，依托於入門的內力，最多是熟練水平，黃涵涵被這慘叫聲一驚，臉上被紅色鮮血一蓋，頓時這些人那四平八穩的內功起了作用，將慕容九勾搭起來的戾氣鎮壓下去，眼中恢複了清澈。

    然而現在同時也反應過來了，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麽！

    “你、惡魔……”黃涵涵劍指慕容九。

    雖然不知道之前怎麽回事，但是自己徹底失控，是在慕容九那一聲慘叫！

    正是，這一聲也有講究，並不是普通的運起內力一喊，而是慕容九將（羅成業）、“搜魂”（劉思語）還有“化魂”融合後的高級武學惑心術！

    這還是真正的第一次使用，即便是正常修煉玄門內力的幾人，都要被對方震得一時失神，更別說是剛剛進入卸到的黃涵涵了。

    麵對黃涵涵的指責，慕容九非但沒有理會，反而笑著緩緩將劍收回到劍鞘中，全然無視雪鷹門的人想要殺死自己的目光。

    “我曾經說過了，黃涵涵一命抵一命，申元基一臂丟失……隻限今天，你們弟子滾出點北峰！”

    黃涵涵這才突然意識到，此時申元基手臂被斷，天罡劍陣不成，道觀上下再無人能牽製慕容九，現在留著也不是了，這一切的根源正是自己，最重要的是，現在慕容九此時的停手，可不意味著放過自己了。

    麵對慕容九黃涵涵悲慘一聲，劍橫頸上，最後想的卻是如果幾天前沒人救我，雪鷹門或許就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了！愧疚還是沒有幾分……

    “師弟別衝動！”“師叔不要啊！”

    這次沒人來得及救下他，繼師兄斷臂之後，黃涵涵引恨自盡！

    慕容九也如約轉身而走，留給雪鷹門眾多弟子離開的時間。

    而剩下的弟子雖多，卻已經再無一人敢對其出手，即便是這些人中剩下的幾個，也強行忍住了，他們現在結不成劍陣，隨便找個弟子濫竽充數的話，絕不是慕容九現在的對手。

    “師兄……”女子語氣之中滿是不甘、一臉的仇視之色。

    “先通知各部弟子，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今晚就走！”楊嘉玉這短短一句話，似乎用光了自己的所有力氣。

    想不到雪鷹門在自己的帶領下，連祖師留下來的道觀都保不住，直接被人趕出了自己的老家。

    即使不甘心又能如何？這裏眾多精英，今日一戰傷亡大半，再打下去一旦惹惱了慕容九，讓這邪魔大開殺戒，隻怕死的就不是郝師弟一個了。

    整整一個下午，原本香火鼎盛的道觀異常的安靜，除了偶爾響起的斷指弟子處理傷口時的呻吟聲，就都是未受傷收拾行裝的聲音。

    這些人之中剩下的五個，加上葛泰和，幾人商量著接下來雪鷹門該何去何從。

    葛泰和雖然不情願理會這些，但是現在也容不得他繼續安心的閉關了，心裏歎息卻也隻能再理會理會這些俗事。

    就在幾人之中，他也是唯一對慕容九恨意乏乏的，此時他也大概知道了慕容九的恩怨經過，加上黃涵涵臨死前的情況，葛泰和心裏還是明鏡一樣的。

    現在他倒是不覺得慕容九做錯了什麽，也沒有像幾位自己的長輩一樣，視慕容九為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