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雨又複遊湖借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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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

    她梳髻高綰,斜插金釵輝映麵頰,美豔不可方物;她氣質恬靜清婉,帶著如蓮花的清雅馨香,矜持一笑露溫柔,笑顏中柔情綽態,儀態萬方……

    當許仙看到那女子的一瞬間,看到那“月中嫦娥”淺淺一笑,心不由的劇烈跳動,氣血更是不由自主的翻湧。

    這雙眼之中便再也容不下許多,西湖美景在這一刻飄然遠去,也無法滯留與心間……

    隻有她,滿滿占據了雙眼,也滿滿的占據了心頭……

    白素貞也從未見過如此炙熱的眼神,那眼神是初動的情愫卻依然清澈,那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的率真和質樸。

    白素貞本就矜持,眼見慶餘堂許仙如此“呆滯”也有些羞澀,故而淺淺一笑,微一點頭算是謝過了歸還金釵。

    “哎!”

    岑碧青眼見慶餘堂許仙如此呆滯,癡癡的……傻傻的……看著姐姐白素貞,會心一笑卻故作嗔怒說道:“沒見過大姑娘啊!”

    “都看傻了……”

    這清脆的語調夾雜著吳儂軟語分外悅耳,卻也喚醒了癡迷的許仙。

    “對不起……”

    許仙也心知失態,正所謂“非禮勿視”,更何況如梅之清傲,蘭之素潔,牡丹之豔,這般的天姿國色的女子自是渴望而不可及,心中失落之餘便致歉一聲,腳步匆匆側身離去。

    “咯咯……”

    岑碧青眼見慶餘堂許仙,被揭破心思後“落荒而逃”,也深為這純善質樸的少年郎而開顏,便失聲笑了起來。

    白素貞遠送許仙的身形逐漸遠去,心中好感再生,淺笑著說道:“你看,拾金不昧,他可真是個老實人!”

    小青卻是抿嘴一笑,言道:“可能他看到東西,是你這個大美女掉的,所以才原物奉還……”

    “那……如果是別人哪?”

    白素貞已然暫熄了心中的“霞舉飛升”之念,眼見小青目帶揶揄之色,心中羞澀便故意追問道。

    “這恐怕,就不會嘍……”

    小青故作慧眼如炬,如掌上觀紋般言之鑿鑿,調笑著說道。

    “我不信。”

    白素貞本是傾國傾城之貌,此刻高綰後自肩後垂下的發絲,與胸前縈繞更是萬種風情,嫣然一笑說道。

    與毓秀亭中曾親耳聆聽許仙一曲琴音,其中的意味雖不可言傳,卻也不能作假,一個“撕衣藏蝶”純善質樸之人,一個如翠竹初生的孤雅之人,又怎會貪圖錢財。

    “你不信?”

    小青心知姐姐瞧上了人家許仙,卻不動聲色,故作將信將疑的說道:“那我再試試看!”

    “青兒,你不要再作弄他了……”

    白素貞與小青名為主仆,情同姐妹,相勸不住也是無可奈何,唯有遠觀又有行人的“金銀首飾”不翼而飛,又恰巧落在那純善質樸的少年郎腳下……

    眼見許仙不斷的奔走詢問,將一件件“金銀首飾”原物奉還,也著實動了幾分心思……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西湖天下景”亭之中,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孑然一身仍是靜靜的駐足其中,卻是蹙眉遠觀著這一對“蛇妖”的所作所為,也是暗自稱奇。

    “不去西湖高處尋?反而頻頻作弄這個少年,是一時興起?”

    天昌仙子淺聲笑道,心中反而又多了幾分凝重,美目凝視著這純善質樸的少年郎,更是與眾不同,便要掐指去算,心中一動,但隨即停下了仙法。

    擅自掐算四禦之一紫薇大帝的前世今生,未免有失妥當!

    氣息泄露之下,難保這“白蛇”不為所動,倘若這少年並不是哪人,豈不是“打草驚蛇”……

    天昌仙子舉步徐行,那一抹晶瑩剔透的紫色光芒是何等的璀璨,卻是與塵世中無人有幸目睹……

    就在西湖之濱,這茫茫人海當中,當這眉清目秀的少年終於“了無牽掛”的走到了岸邊,詢問那他人瞧之不見烏篷船的船夫時,猶如邁入了另一方世界,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烏篷船曆經風雨,古樸之中卻不失雅致,須發皆白的船夫含笑駐足與船尾,望著近前來的少年。

    “船家,去錢塘門嗎?”

    許仙卻是不疑有他,與岸邊開口呼道。

    “隻要客官給酒錢,便是東海龍宮也去的……”

    那船夫與船尾含笑說道,清風徐來更是飄然之極,頗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更是意味深長。

    與無當聖母而言,莫說是區區東海龍宮,便是那淩霄寶殿和西天靈山,何處不得去?又何處不能去!

    若是昔日的包文正,自然心生狐疑,會以言詞再行試探端倪,但今日的許仙早已“明珠蒙塵”,卻是隻覺這船夫奇怪而已,未曾過多揣測,隻當是笑談而已。

    “船家,可去錢塘門?”

    許仙本是純善質樸之人,眼見這船夫笑談,也未曾介懷,便又追問一句,言道。

    “嗬嗬,去錢塘門八十個銅錢則可……”

    那船夫與船尾之上撫須而笑,而後撐棹搖槳,將烏篷船靠在了岸邊,言道。

    “船家,今日天色晴好,我想一覽這錢塘江的風景,再回轉錢塘門,給你一百個銅錢可好?”

    許仙近前幾步,卻是未曾登船,便先與船家相商問道。

    “好的,客官請上船來吧。”

    那船夫雖是須發皆白卻是精神矍鑠,將烏篷船靠了岸邊後,便伸出粗糙且布滿了老繭的大手,上前欲要攙扶許仙。

    “多謝船家。”

    許仙本是純善質樸之人,便是這船夫理所當然的行徑,也要開聲言謝,這才登上了烏篷船中。

    那船夫依舊含笑自若,但與那虛撫的一隻手卻是生了變化,那老繭盡數退散,粗糙也被白皙與柔嫩所取代,那纖纖玉指更是泛起一縷清光,悄無聲息的沒入“許仙”的身軀之中。

    而後又恢複了常態,依舊是一雙布滿了老繭的粗糙大手,撐棹持槳緩緩的撥開水麵,將這烏篷船向西湖之中緩緩而去。

    “姐姐,你看!”

    那桃紅綠柳的夾道之上,白素貞與小青卻是遍尋不見許仙的蹤影,正值失措之際,卻猛然瞧見那漸漸遠去的湖麵之上,那烏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