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藏禍心必得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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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想過,這漫天的星辰竟是如此璀璨及深邃,且蘊含著難以言說的奧秘,那星辰沿著奇妙的軌跡而運行,皆圍繞著三百六十五顆耀眼的星辰,似是蘊含著天地至妙,亦不可言傳……
包文正隻覺得眼前所有的一切盡數消弭,全部的心神被這檀木匣子所吸引,隨著那周天星辰的運轉而動,也在這一瞬間終於明悟,那怦然心動從何而來。
“許公子,為何如此出神……”
天昌仙子徑自從書架上取下了殘籍,而後望著神遊天外的“許仙”,淺聲說道。
包文正此刻出乎意料的冷靜下來,充耳不聞依舊沉浸與這周天星辰的運轉之中,似是隱隱觸摸到了這其中的奧妙,舉步緩緩的朝這檀木匣子,便欲要伸手將其掀開……
“非禮勿動……”
天昌仙子輕轉蓮步,似慢實快的搶先一步攔在了“許仙”身前,製止了那將欲掀開的檀木匣子,故作蹙眉不悅的言道。
包文正似乎這才驚醒了過來,望著自家幾欲掀開檀木匣子的舉止,更是幡然醒悟,道歉連連,言道:“對不住……對不住……”
欠身退開一步之後,更是拱手施禮,那清澈的眼神之中滿是愧疚之色,深為適才的無禮而感到羞愧……
心思急轉之下,與這天昌仙子當麵,包文正心中的殺意和暴起之心也逐漸的消弭,隨即波瀾不驚。
百花亭中因雨邂逅,這絕不是巧合,今日來到這沈家故居,與涼亭之中的淺言數語,以及此刻這檀木匣子,更是早有預謀!
那似慢實快的身形步法,竟是與這周天星辰的運轉有幾分相似,轉瞬間便阻攔與當前,若是所料不差……
“許公子,家傳之物不可輕易示人,還請勿怪……”
天昌仙子手持醫書殘篇,抬袖作引請“許仙”與臨窗處就座,而後歎息一聲,說道:“我這病古怪,公子一看便知……”
包文正舉手接過了這醫書殘篇,隨意一瞥之下便收起了小覷之心,這殘篇雖不知是何人所書,微詞大意剖析陰陽五行之辯,字字珠璣。
“姑娘這病,倒是古怪……”
如醫書殘篇所載,這姑娘的娘親懷胎十月,分娩之際血崩而死,雖幸得“穩婆”撿回了一條性命,但風邪入體應是夭折之相,卻強行以百年老參吊住了性命,這才長大成人……
“父母已然仙逝,若非仰仗祖宗餘蔭,恐也活不過今日……”
天昌仙子黯然的說道:“雖有萬貫家財,但不得進項,終究是無根之水。”
“坐吃山空……”
這便是天昌仙子精心所設下的“請君入甕”之計,本就是堪比月宮嫦娥的絕色佳人,又有萬貫家財為陪嫁之禮,且父母仙逝無有依靠,若有人能與其締結姻緣,那傳家之寶自是不言而喻……
包文正曆經四世輪回,橫跨地火風水,能活到今日憑借的是心思縝密,憑借的狡詐如狐,狠辣如狼,隱忍似龜。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能活到今日,豈是僥幸,甚至從步入那光怪陸離的世界之後,見過那幻化人形的梅絳雪,春三十娘和左月素之後,更是連自己的雙眼都不相信,又怎會相信這當麵的女子!
“我有一門呼吸吐納之術,或對姑娘有所增益,也猶未可知……”
包文正心中已然斷定,這女子定非常人,便故作純善質樸之態,起意將《明玉功》前三層的心法相授,投石問路試看這女子如何作答。
“多謝許公子……”
天昌仙子盈盈起身側身施禮,那美目之中更是驚現欣喜之色,言道:“昔日也曾習練過五禽戲,收效甚微,卻不知許公子何以教我?”
包文正起身拱手還禮,心中卻是嗤之以鼻,適才這女子那似慢實快的身形,又豈是華佗的“五禽戲”所能企及。
“這門心法名為明玉功,我所獲也僅是殘篇,與其說是呼吸吐納之法,倒不如說是道家的內功心法。”
包文正不動聲色,依舊雙眼清澈如斯,便將這《明玉功》的前三層心法如實告知,隻因與常人而言,這前三層的《明玉功》足以百病不生,昔日的少宮主花無缺也僅得授前六層,憑借“移花接玉”,便幾欲打遍天下無敵手……
“許公子所言,我已盡數記在心裏,但這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還有那丹田……又在何處?”
天昌仙子故作不知,便是知曉這經脈與穴道不可偏離半寸,存心留這許仙多作停留,若是有了“肌膚之親”,這擇日請媒婆上門提親,更是水到渠成。
包文正瞧著這纖姿秀逸的女子,那一份楚楚可憐的希冀神采,心中的忌憚卻是突如其來,這等“請君入甕”的戲碼更是拙劣之極。
“姑娘,靜心!”
包文正單掌隔空虛撫,體內的第九重《明玉功》真氣便緩緩而動,一縷縷至陰至柔的真氣便湧入這女子的身軀之內,自丹田而起,沿《明玉功》前三層的經脈穴道而遊走……
天昌仙子無需睜眼,這當麵的許仙便是清晰可見,那一襲直與風中飄搖,更顯翠竹新生的豐姿雋爽之氣,這眉清目秀的少年郎純善質樸,更是截教門徒,玉帝敕封的四禦之一中天北極紫微大帝,著實令天昌仙子心中泛起一絲漣漪。
“潘姑娘,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依心法而修行,或可身軀康健,百病不生……”
包文正這一言卻是闡述了這醫道至理,岐黃之道歸根結底是平衡人體陰陽五行之氣,借助藥材雖是正途,但卻也不及修習這內功心法。
但,包文正生性謹慎,故意說了一句“或可”,便是一則遵循以往謙恭之色,二則也是留下日後的退路。
“多謝許公子……”
天昌仙子和顏悅色,更是泛起了一絲淺笑,側身施禮後謝道:“來日必定登門道謝。”
一語雙關,這道謝之日便為時不遠矣……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於理不合,故而包文正也僅是寒暄叮囑了幾句,便起身告辭了。
“香雪,代我相送許公子……”
天昌仙子終究是女子需顧及矜持,也不便相送,便開口吩咐道。
“姑娘,告辭!”
包文正行至門楣之外,停步再次躬身施禮後,便與侍女香雪的引領下,走出了這頗為靜謐的沈家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