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話: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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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堂堂原大國金王朝被蒙古軍隊次劫掠之後,國內被掏空了,經濟凋敝蕭條,百姓流離失所,軍隊兵將離心,朝廷上下,籠罩著一片消極悲觀的情緒。

    金國皇帝完顏璟經過長時間的考慮,決定遷都,躲避蒙古軍隊的侵擾,他向武大臣說道:“自從蒙古次入侵之後,國力衰弱,兵無鬥誌,財乏民窮,想固守都已經是不可能了,不如遷都到汴京去。”

    一石激起千層浪,金宣宗的一句遷都的話語,頓時引起滿朝武的紛紛議論,許多大臣反對這種逃跑主義的行為。

    徒丹益一氣之下,竟在朝堂上痛哭流涕,邊哭著,邊指著宣宗說道:“泱泱的大金國,被你們這些無能的昏君敗壞得國不成國。我們當臣子的哪有顏麵還活在世上,與其屈辱地苟活,不如堂皇地死去,倒還留下一個清白的美名了。”

    這位左丞相站起身來,對準朝堂上的大木柱子,一頭撞去,徒丹益立刻腦漿迸裂,死在了朝堂之上。滿朝武大臣一片嘩然,金宣宗也覺得事發突然,一時足無措,過了好一會兒,才讓護衛把徒丹益的屍體抬下去,下令厚葬他。盡管徒丹益對遷都進行了死諫,仍然改變不了金宣宗決意遷都的決定,因為這位皇帝早被蒙古的騎兵嚇破了膽,也早已經拿定了腳底抹油的逃跑主意。

    金宣宗便任命完顏承暉為尚書右丞相,抹然盡忠為左副元帥,讓他們輔佐太子完顏守忠留守都,而自己卻帶著武百官、嬪妃宮女逃向汴京,使金國從此走上了一條加速滅亡的道路。

    成吉思汗得到這一個消息,興奮地說:“上天助我也,這一次都城必將被我們軍隊所攻破。”

    成吉思汗立刻召開軍事會議說道:“金朝皇帝既然與我和好,決定友好相處,現在又違約南遷國都,公開地破壞和議,是我軍出師有名;何況金國的糺軍又來歸附,都內部空虛,人心惶惶,正是我出師的良。”

    於是成吉思汗又派使者阿剌淺,出使金朝,去責問遷都的原因。阿剌淺快馬加鞭,趕到河北的內丘縣才見到金宣宗,傳達了成吉思汗的責罵,聲明既然講和,便不該遷都,遷都之舉就是不信任大汗的表現。金宣宗聽了,不但不氣,還再解釋,不過仍然繼續向汴京前進,南遷之意已經不可能改變了。

    就這樣,戰爭的烏雲再次籠罩於金國的上空,成吉思汗從來不讓一個良在自己的眼前溜過去,何況去年撤離都,就是等候良的到來,現在求之不得的良來了,心喜不自勝,但是他口卻怒責對方提供了這一良,不該南遷國都,因此要興兵問罪。明眼人能看得出來,顯然這是為興兵第四次攻打金國,在尋找借口而已。

    成吉思汗命令大將木華黎率領大軍六萬人,第四次伐金。這次攻打金國,蒙古軍除了勇猛善戰的騎兵,還有剛建立不久的炮兵隊伍,以及新投降蒙古的糺軍,這支糺軍大部分為契丹人和漢人所組成,他們英勇善戰,很有戰鬥力。

    木華黎自月出征,僅用兩個月的時間,先是掃清都外圍的金兵勢力,接著利用圍城打援計策,消滅了金兵的有生力量,不費一兵一卒地攻下了都城,圓滿取得了第四次征金的巨大勝利。

    木華黎派遣石抹明安、木合拔都領兵進城,向城內安民禁掠,允許士兵將掠取的糧食、牲畜等在城內貿易,既使饑民得到食物,又讓士兵獲得財物,這一舉兩得之計,使都百姓安定下來了。

    接著木華黎派人向成吉思汗報喜:“全軍將士托成吉思汗的齊天洪福,我們攻下了大金國都都城。”

    成吉思汗接到報告,欣喜萬分,好多天沒有飲酒了,當即痛飲大杯,以表示慶賀。

    當時成吉思汗正在桓州的涼涇避暑,立即派遣大斷事官失乞忽禿忽、汪古兒與合撒兒人前往都慰勞將士,並負責清理府庫財產。此時的都城,沒有今天的北京城這麽大。在金朝統治下的都城,隻限於北京的外城,即今日北京的南部。

    雖然如此,當時的都城,仍不失為世界上最大的都市之一。那時候,環繞都城的周圍城牆長達八十多裏,有十二座城門,城內分為四個小城。金朝的皇宮設在天壇的附近,同時還有一個夏宮,位於靠近北海白塔寺一側。這座供金王駐夏的宮殿,它的周圍就是內城,是一個供金王消閑娛樂的巨大公園。

    成吉思汗擔心金朝軍隊卷土重來,思慮再,又派人向木華黎傳達了摧毀都的命令。於是蒙古軍隊立即放火,燒掉了皇宮,熊熊大火,竟然燃燒了一個多月。

    成吉思汗隻關心在占領都之後,如何去接收金朝府庫裏的珍寶,即黃金、白銀、珠寶、絲綢等。當時全國管府庫的一個將官,名叫合答,他聽說蒙古派來位將官接收財寶時,急急忙忙親自跑去迎接他們。為了討好這位將官,他取了幾件繡金的絲織品,作為個人戰利品贈送給他們人,這種繡金絲織品相當名貴,是價值連城的珍品。

    哈撒兒與汪古兒被這種名貴的絲織品所吸引,便收下了禮物,但是身為大斷事官的失乞忽禿忽卻表現得很正派,他嚴辭拒絕這種賄賂似的禮物,對那位合答說:“以前這都城裏所有的珍寶,全部屬於金王所有;如今都已被我們蒙古人占領,一切財產都屬於成吉思汗的了。你身為降將,怎敢擅自支配這些本已屬於成吉思汗的財物?又把這些財物任意送給我們,真是膽大包天,我決不稀罕這些財物,你拿回去吧。”

    失乞忽禿忽的這一席話,嚇得合答屁滾尿流地拿著那件繡金絲織品逃回去了。不久,人回到成吉思汗處交差時,這位大汗是很了解人的心理的,見到他們人以後,便突如其來地向他們問道:“那位合答向你們贈送了什麽禮品啊?”

    哈撒兒、汪古兒隻得如實相告,並把那件繡金的絲織品拿出來,送給成吉思汗看。大汗一邊看著,一邊連聲讚歎:“好,真是巧奪天工,價值連城啊。”

    忽然,成吉思汗見失乞忽禿忽兩空空,便問道:“合答送給你什麽禮物呀?”

    失乞忽禿忽隻得說道:“他也送這繡金絲織品給我,我拒絕了,沒要。”

    成吉思汗聽了,很感興趣地問道:“你為什麽拒絕收他的禮物呢?”

    失乞忽禿忽當即回答:“我以為在攻下都城之前,府庫裏的一根繩子,一塊帕都是金國皇帝的。現在城已被我們拿下,一切東西都應該歸於大汗所有,其他人怎麽能隨便占有?”

    成吉思汗聽了,不由得從內心深處喜愛他,非常佩服他的正直廉潔的人品和異常高潔珍貴的節操。

    俗話說:“從細微處見精深,在點滴上看風格。”由這一件繡金絲織品的拒絕接受,充分顯示出失乞忽禿忽的高風亮節。

    想到這裏,成吉思汗脫口讚道:“好一個失乞忽禿忽,你真是識大體,慎守職守,乃朕的忠臣,希望你永遠成為我的眼睛、耳朵。”

    在這同時,成吉思汗利用攻陷都的有利形勢,立即派出使者到金朝的新都汴京,提出撤兵的條件:“主動獻出河北、山東尚未被蒙古軍隊占領的城市,金宣宗親自去帝號,稱河南王。”

    這條件實際是逼迫金國宣布不戰而亡,金宣宗怎麽能答應呢?於是拒不接受這投降的條件,使者回到蒙古報告,成吉思汗立即下令突襲金國的汴京。可是汴京有黃河天險保護,蒙古騎兵要想渡過黃河,因為沒有大量的船隻,也隻能望河興歎了。

    經過與眾將領磋商以後,成吉思汗決定采取迂回進攻的戰略,從西麵陝西一側進攻河南。成吉思汗命令大將木合拔都帶領蒙古騎兵一萬人,經過西夏國,突襲了京兆,並血洗了這座國的羅馬古城,然後揮軍南下攻打潼關。

    這座建於後漢的雄關,西臨華山,北距黃河,東接桃林,位於黃河與渭水的匯合處,是阻擋蒙古軍隊進入河南的重鎮。因為攻不下潼關,木合拔都隻得順華山一側繼續向南,來到嵩山下,終於攻下了洛陽南麵的汝州。通過黃土高原,木合拔都帶領他的騎兵橫掃了河南,直達金國的新都汴京。

    但是金王在汴京周圍部署了數萬兵力,木合拔都久攻不下,隻得撤兵,從結了冰的黃河上經過,才把軍隊撤回蒙古。這時候由大將脫侖率領的一萬蒙古騎兵,也攻克了真定,放黃河水淹了東平,把東平洗劫一空。還有史天倪等率領的一萬騎兵,則取兵東道,攻取平州,在廣寧遇到了阻力,連攻多日才攻下廣寧城。

    在短短的幾個月之內,蒙古的騎兵以摧枯拉朽之勢,幾乎把原大地掃蕩一遍,攻下了金朝八百六十二座城池,黃河以北大致都成了蒙古人的天下了。成吉思汗取得了第四次攻金的巨大勝利之後,把金國朝廷的勢力趕到了黃河南岸,他對此已感到滿足,不大關注在原進行的戰爭了。

    此後他再也沒有發動認真的攻勢逼迫金王,即使在黃河以北,除了蒙古軍隊牢固控製的都地區之外,他幾乎隻是把被他占領的原土地看成是一塊空地,一塊供他留下的軍隊進行劫掠的地區。成吉思汗之所以持這種看法,部分是由於當時的蒙古人還不懂得城市生活的方式。

    在這段時間,蒙古軍隊每奪取一個城市,接著就進行洗劫,隨後就放棄,離開城市而去。而蒙古軍隊一旦離開,金國皇帝便派兵來收複這些城市;到了第二年,一切又從頭開始。

    雙方就這麽攻陷、收複,收複、攻陷著,如此拉鋸似地蹂躪原大地,造成百姓啼饑嚎塞,餓殍遍地,原是沃野千裏的華北大平原,變成了荒蕪的不毛之地。

    成吉思汗已經意識到金王朝再不是心腹大患了,便把主要精力轉移到經略西方,而原的廣大戰場便由他選擇的一位忠誠大將負擔,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木華黎大將主持。木華黎,是被成吉思汗稱為車之有轅、身之有臂一樣關係密切的股肱之臣。

    木華黎的威名早在蒙古草原上如雷貫耳了,他跟隨成吉思汗浴血奮戰,從蒙古草原直到原戰場,獨率一軍,主持方方麵麵,輔佐大汗,運籌帷幄,都能夠戰則必勝,謀則有功,他的位置與作用,已成為成吉思汗的副帥和助。

    現在成吉思汗在經營西方,踏上征途之前,要托他主持與金國戰爭的全局,繼續維護蒙古在原的統治地位,木華黎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成吉思汗用人的最高明之處。多年以來,他對待部下,一旦看準了人,總是絕對信任他,大膽放,隻交任務,不幹涉具體行動,從而使他及時到位,有職有權,這才能讓他充分施展才能。在對待木華黎的放任用上,正充分地體現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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