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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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玄青先開了口,道,“我明日就要離開去大營了。”見上官晚昭挑眉,他開口解釋道,“眼下看著是安生,卻難保有一日不興風作浪。”

    上官晚昭了然的點了點頭,道,“畢竟地大物博,州府富饒,邊界小國要麽是國界太小,要麽就是土地貧瘠不長糧食,北邊太冷,南邊又過熱,自然條件限製了他們的正常發展,長久下去,勢必生亂。”

    微微的頓了頓,上官晚昭卻也沒有多問,隻是道,“大營那邊一忙完,你就來找我,我給你治腿。”她垂下目光,落在他的腿上,似是歎氣一般問道,“很疼吧。”

    “習慣了。”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道,“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累贅?”

    “是挺累贅的,這輪椅笨重,而且,我都還沒有見過你站起來的樣子呢,肯定比現在還要好看。”上官晚昭抬眼,刻意隻當他說的“累贅”是在指輪椅,目光灼灼的,輕聲道,“再等等我,很快就好了。”

    宇文玄青凝目看她,半晌才笑了笑,道,“好,我等你。”

    上官晚昭也是含笑看著他。

    等出了皇宮的時候,各家的馬車在外麵都已經等了許多時候了。天漸漸的黑下來,天氣也開始冷了。隻是對於上官家的人來說,誰也沒想到上官晚昭居然會跟著回來,不由得也有些意外,馬車也就那麽幾輛而已,如果加一個上官晚昭,自然就是擁擠了。

    椋夕看了看,便道,“阿晚去車裏坐吧,我再等一等父親。”

    “多謝三姐姐的心意,隻是這天寒地凍的,大伯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出來。三姐放心,宮裏麵已經為我備了馬車,正好,我帶著紫煙過去坐。”說完話,上官晚昭拉著紫煙就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紫煙心裏覺得歡喜,卻又忍不住問,“五姐姐,不帶著三姐麽?而且…大姐姐和六姐姐怕是要生氣吧?”

    “三姐估計巴不得自己一個人呢。”上官晚昭聳了聳肩,道,“至於沉魚和清苒,生氣就生氣吧。”

    紫煙在家裏麵細聲細氣的慣了,剛想說再解釋一下,就冷不丁的想起來了現在上官晚昭的身份,再一想今天沉魚的樣子,不覺得就覺得有些歡喜,道,“紫煙都聽五姐姐的。”

    “聰明的姑娘。”上官晚昭捏了一把紫煙的臉蛋,指著前頭的一輛馬車給她看,道,“就是那輛。”

    紫煙雖說已經猜到了上官晚昭的東西肯定不是凡物,不過在看見了的時候還是愣了愣。那馬車通體都是同一種木料打製而成的,她叫不上來木料的名字,可是怎麽看都覺得十分好看。甚至要比上官家花了重金的那一輛還要好看的多,就更不用說那素花羅的車簾了。

    “車體是沉香木,軟煙羅做車簾。這麽貴氣的,我在大禹隻見過三皇子的一輛。”身後卻突然傳來了椋夕的聲音,隨著她們二人回頭去,就見椋夕伸手遞了個香囊過來,笑道,“阿晚東西掉了。”

    上官晚昭接過了香囊,握在手裏緊了緊,笑道,“多謝三姐了。”椋夕也不同她們二人多言,送了東西轉身就走。上官晚昭踩著墊腳上了車,再回神去拉紫煙。紫煙剛剛挑簾進了車廂,就看見了頂部的夜明珠,當時就震驚了。

    好半天紫煙都沒能說出話來,就那麽愣愣的站著,連上官晚昭是什麽時候進來又什麽時候倒好了茶的都不知道。

    “坐下吧,以後有的是機會看呢。”上官晚昭調侃了一聲,紫煙才回過神來。

    紫煙接過了上官晚昭遞過來的茶盞,剛一低頭,險些嚇得直接把茶盞給丟出去了。目瞪口呆的看著上官晚昭好一會兒都沒說出來話來,上官晚昭好笑的在她麵前晃了晃手,笑問道,“傻了?”

    紫煙猛點頭,然後低頭看著手中的茶盞,猛地喝了一口茶。這茶盞她是曾經聽父親提起過的,據說…要千百年才能遇一次的。

    上官晚昭看著她的樣子覺得好笑,逗了逗她,才捏了捏手心裏麵的香囊,沉下心來。她確定自己是從來都沒有戴過這個東西的,而手中的觸感若是沒錯,應當是有紙條在裏麵的。椋夕…想要和她說什麽?

    這馬車趕的慢些,上官晚昭耐著性子將香囊放進了袖中,等她們回府的時候,上官家其餘人的馬車都已經到了許久了。等她們姐妹幾個到的時候,連被文成王妃送回來的白雅妤都已經等在門口了,除了老夫人之外,所有人都等在院子裏麵。

    這乍一看,院子裏麵人也不少,看著倒是也有幾分熱鬧的氛圍來。

    這一院子的人表情都大不相同,好在多數都是麵上帶著笑意的,尤其是吉祥。吉祥看見上官晚昭的時候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這麽擔驚受怕的就怕那兩姐妹來找她的麻煩,總算是能過上安生的日子了。

    上官晚昭的目光掃了一圈,最終還是落在了站在一處的白雅妤和上官竹的身上。

    上官晚昭快走了兩步跪在了二人的身前,開了口,揚聲道,“阿晚見過父親,見過母親!”

    上官竹不動聲色的側了側身子,伸手將人給扶了起來,道,“好孩子,你沒事就好。”

    椋夕拉了紫煙一把,二人也上前來,對著二人道,“拜見二叔,拜見二嬸娘。”

    這邊是其樂融融了,上官策也緩步上前,叫了一聲。連著郝氏都跟著上前去說了幾句話,清苒眨了眨眼睛,倒是有些猶豫。剛打算往前邁步,就聽見沉魚在一邊神叨叨的說了一句,“那可是上官晚昭的娘。”

    一句話,清苒的目光中就又多了幾份恨意,生生止住了腳步。

    上官蘭卻看不慣這樣的氣氛,他早就覺得不甘心了,這會兒終於到了自己的家裏來,看著這些人頓時就覺得有些煩悶,幹脆就直接開口將這讓他覺得不快的氣氛給打斷了,道,“這都是好事,一個個都鬧鬧騰騰的幹什麽,天都這麽晚了,各自歇息吧!”

    “三叔這說的是什麽話。”上官晚昭施施然轉身來,道,“阿晚這才剛剛回府,理應去拜見祖母的。”

    站在人堆裏麵的一個嬤嬤頓時就哭出了聲來,擠出了人群,拉住了上官晚昭的手,道,“五小姐!老太太真是沒白疼惜您啊!”

    上官蘭是發怒也不是,怎麽也不是,隻能冷哼一聲,就打算轉身離開了去。他今日算是看明白了,這丫頭邪氣得很,暫時還是少招惹的好。

    然而上官晚昭卻將人給攔了回來,笑道,“三叔別急,還是同阿晚一起往名雅苑去走一趟吧。阿晚這裏還有一道聖旨,應當在眾人麵前宣讀的。”

    一聽聖旨,眾人的心就冷不丁的咯噔一下,一時之間誰也不說話。上官晚昭卻不再解釋了,反而是挽著白雅妤就往名雅苑走,“我們先去看看祖母,正好我也給祖母看一看傷病。我不在府裏,可真是讓祖母受了委屈了。”

    其他人一時之間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這會兒跟上去了之後還會有什麽樣的結果。上官菊微微的眯著眸子看著麵前的小背影,又看了看一旁負手而立的上官竹,突然心中就有了幾分的疑惑來。

    他當年的選擇,當真是對的嗎?

    上官晚昭走得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名雅苑去。立即就有個小丫鬟迎了上來,一看見上官晚昭真的回來了,立刻就綻了笑臉來,道,“老太太總算是沒白盼,五小姐可算是回來了。”

    上官晚昭問道,“祖母怎麽樣了?”

    這小丫鬟一邊兒把人往裏麵請,一邊兒回話,道,“原本還就隻是哭,後來聽說五小姐要回來了,就不管怎麽樣一定要下地,這會兒正在裏麵勸著呢。”

    上官晚昭沒再問,將白雅妤交給了碧落黃泉,腳步加快,三步兩步的就進了屋子去,小跑著上前去,將圍在老夫人身邊的兩個丫頭都推開來,握住了老夫人的手,道,“阿晚回來了。”

    老夫人一愣,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上官晚昭,好半天都沒出聲。身邊的丫頭看著擔心,推了推老夫人,小聲道,“老夫人,您看,這是五小姐。”

    老夫人像是才剛剛回過神一樣,握著老夫人的手就放聲哭了起來,嗓子啞的也厲害,哭得讓人肝腸寸斷。

    這老夫人沒等哭上多大一會兒,就聽見了其他人的腳步聲也跟著過來了。上官晚昭耳朵尖,正巧聽見了上官蘭追問紫煙,“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你五姐姐手裏麵還有什麽聖旨嗎?”

    紫煙進屋的時候都快要哭了,這一路上除了上官竹沒有問過她,所有人都問過了一次。見實在是什麽都問不出來了,上官菊和上官蘭兄弟兩個也抱著一種硬著頭皮上的心思進門去了,身後的人也都跟了上來,進了屋子。

    上官晚昭見了這些人進來,便笑了笑,道,“此事應當是我家的家事,不應叨擾各位叔伯的。隻是到底也和上官家有關係,我就一並都叫過來了。”

    上官蘭冷哼了一聲,道,“別廢話了,有什麽聖旨趕緊說。”

    上官晚昭也不介意他的態度,隻是轉頭去問上官竹,道,“父親,你同母親,可有感情在?”

    上官竹沒想到她會冷不丁的問這麽一句,一時有些怔愣,片刻之後才道,“公主一日是我的正妻,為父便會一日對你和公主負責。”

    “那就是沒有了。”上官晚昭了然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去問白雅妤,道,“娘,不用考慮阿晚。阿晚隻想問你一句,你可願意做這上官夫人?”

    白雅妤微微的搖了搖頭。

    上官蘭頓時就覺得心驚了一下,冷不丁的大喊了一聲,道,“你不要不識好歹!”

    “不識好歹?”上官晚昭冷不丁的往前踏了一步,正視著上官蘭的眼睛,道,“我母親是靖安公主,你們在祖宅裏麵做了什麽,你真當我都不清楚嗎?到底是誰不知好歹!”

    提起這件事情來,上官蘭也有些心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上官晚昭微微的笑了笑,道,“都不說話了?趁著我不在的時候欺負我娘是不是很有成就感?現在本縣主已經回府了,我的母親自然由我來保護。”說話之間,她伸手入袖,一張聖旨被她抽了出來,道,“聖旨在此,上官竹及府內眾人,接旨!”

    上官竹不敢怠慢,一撩衣袍就跪在了地上,道,“臣上官竹,接旨!”

    身後的一群人也不敢怠慢,也都跟著跪在了地上,就連白雅妤都跟著到了她麵前去。人人心中都有些忐忑,不知這聖旨裏麵寫的是什麽內容。

    上官晚昭看了白雅妤一眼,道,“白氏之女白雅妤,朕賜你與上官竹和離之權。”

    這一句話說出來,上官菊猛地就抬起頭來,衝口而出,“你說什麽?”

    “四叔失言了。”上官晚昭將手中的聖旨轉過去給上官菊看,道,“是皇舅舅說的,不是阿晚的意思。”

    “這…”上官菊一時之間隻能把目光往上官竹那邊去看,哪兒能想到這皇帝還能下出這麽一道旨意來?給一個女子和丈夫和離的權利,雖說皇上一貫對白雅妤寵愛有加,可這…也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啊。

    上官菊無語了。

    上官家的一眾人等都無言以對了。

    老夫人躺在床上,張著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方才還在高興,如今五孫女回來了,白雅妤也回來了,這上官家以後就有著落了。可這屁股還沒坐熱乎呢,就又給上官家帶來了一道晴天霹靂。和離的權利在女子的手中,就算對方是靖安公主,這也是對男人的侮辱啊!

    “我知道了。”白雅妤卻是麵色淡然的將聖旨接下,轉身對著上官竹道,“今日正好是個好日子,就今日吧。上官竹,我同你夫妻一場,謝過你照顧這麽多年。今日,我白雅妤,與你上官竹和離。從今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再無關聯。”

    上官蘭驚得幾乎拍桌而怒,這是什麽意思,他們剛剛成了庶子的身份,都是借著這娘倆的由頭。如今身份都回來了,這保護傘說不管就不管了?

    “雅妤!”老夫人急得不行,扯著啞嗓子喊她,“你三思啊!”

    連著趙氏也都有些急了,扯了扯白雅妤的袖子,小聲道,“姐姐,你這又是何苦?好不容易熬出頭了,如今這是做什麽?”

    白雅妤淡淡的笑了笑,轉向上官家眾人,將手中的聖旨微微的揚了揚,道,“我,白顯之女白雅妤,今日宣布與上官竹和離,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聖旨在手,上官菊有心想要攔著卻也說不出什麽來,隻能推一推上官竹,低聲道,“二哥,你說句話啊!”

    上官竹像是剛剛才反應過來一般,旋即起了身,對著白雅妤行了一禮,道,“願妻娘子相離之後,重梳蟬鬢,美掃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韻之態。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是想讓上官竹說句話,哪裏想著上官竹能說出這個來?上官菊隻覺得自己一口血要吐出去了,卻看著上官晚昭笑吟吟的看著白雅妤,開口喊了一聲,“娘親,從今往後,阿晚保護你。”

    紫煙也上前來道了一聲喜,白雅妤都笑吟吟的應了下來。這會兒上官策卻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站到白雅妤的麵前,行了個禮,道,“公主,恭喜。”

    上官蘭一直就憋著一股子的氣,可是那紫煙畢竟是老大家的丫頭,上官晚昭更是動不得。可是這個兒子,卻是自己親生的,揚了揚手,一個巴掌就要落下去,卻冷不丁的聽見上官晚昭開口說了話,“三叔下手之前可要好好想一想,你們上官家,還剩下什麽。”

    上官蘭被她這話說的一愣,手雖說沒有停下,卻也給了上官策一個反應的機會,閃了一步,讓開來。讓上官蘭那一巴掌落了空。

    上官菊看著隻覺得有些恨鐵不成鋼,看著上官晚昭的時候,卻又堵得覺得心裏都跟著哆嗦,看看院子裏麵的這些小輩,再看看白雅妤,最終目光還是落在了上官晚昭的身上。

    他什麽時候想到過,這個丫頭竟然真的有翻身的一天?他又怎麽能想到,連白雅妤都有翻身的一天?

    他心底正覺得絕望的時候,上官晚昭卻又開口說了一句,“阿晚這裏還有一道旨意。”微微頓了頓,她轉頭對著上官竹道,“父親,阿晚永遠是您的女兒,這一點是不會變的,還希望父親不要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