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和你們並肩作戰的。”

    為了不讓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始一出場，尼爾森就高調地對不遠處的瘋子和辰越宣布了這一點。

    瘋子點點頭，而後低聲詢問辰越，“剛才那家夥是在說什麽，他是騎士嗎？”瘋子不懂世界語，而尼爾森習慣性地操著一口流利的世界語。

    “嗯，他的意思是要和你成為好朋友，一口氣打敗這個家夥。”辰越想了想，這麽翻譯道。

    瘋子再次點頭，對辰越說：“那你教我一句世界語吧，一起上吧用世界語該怎麽說？”

    辰越愣了一下，在瘋子耳邊說了幾句。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口，跪倒在地上的羊角厄獸咕咕渾身抽搐著站了起來，他的五官輪廓比起之前要更加清晰了。裂開的臉部形成一張大嘴，露出一排排尖利的牙齒，每一枚都是圓錐形的，上麵環繞著無數螺紋。最清晰可見的，還是咕咕的體表多了一些異樣的顏色。那像是和它皮膚顏色很襯的青灰色，又像是藍灰色，總之和灰色有關。而且那既像是火焰，又像是純粹的光。不過定然是存在著什麽發出那種光芒的物質，就存在於它的體表的。

    “讓我們一起上啊！”瘋子突然飆了一句世界語，隨後他就一個人衝了上去。無論是辰越還是尼爾森皆是一陣淩亂，瘋子這說的是什麽，既不是明洲古話也不是世界，音譯過來應該是“來吃肉醬病吧……”這種詭異的發言。

    好在辰越和尼爾森都不是笨蛋，在瘋子衝出去之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當下也跟著一起出擊。

    三人的步調沒有多麽一致，但還是構成前後包圍之勢。

    咕咕環顧四周，在眼部爆發出一陣幽光，在不同的維度裏蕩起了一陣邪靈的衝擊，對於他們來說也是精神的衝擊。

    “快阻止他！”瘋子大吼。騎士們是沒什麽，但是那些普通人未必能夠承受這樣的衝擊，說不定就這樣精神失常也說不定。

    然而咕咕從眼部那裏釋放出來的衝擊太快了，比之剛才瘋子使用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時間，眾騎士大受影響，而場中和附近的人皆是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頭顱，仿佛有無數的邪靈在他們的腦中哀嚎一般。

    一個特殊行動人員站立不穩，從二層直直地摔了下來。

    公爵大人的身體搖晃，幸好伊迪絲意誌堅定，扶住了她。

    “你這混蛋！”

    衝在最前麵的瘋子麵對著最強的衝擊，他凜然不懼，上去就是超越極限的一拳。瘋魔三式的奧義，在這一刻盡情地展現。

    咕咕接住瘋子的這一拳，而後用力一握。

    轟！

    不知是何種物質引發的爆炸，咕咕握住瘋子的部位發生了可怕的爆炸。有尋常的火焰，也有可怕的衝擊，就好像有一隻死亡天使在那裏點燃了一般。而實際上，那爆炸的威力是在瘋子的體表開始的。

    “是死亡天使！”

    瘋子一腿蹬在地上，飛速後退，心中驚駭不已。若不是他吃過很多次這一招，在關鍵時刻以道術阻止，那死亡天使恐怕會在他的體內炸開，到時真的就危險了。

    ‘你也在這裏嗎？’瘋子第一時間想到了曾經的“大師兄”。不過眼下不是回憶的時候，他衝著繼續撲過去的辰越和尼爾森大喊：“不要和它近戰，那家夥的手段不一般。”

    尼爾森取下背後的紅白大棍，以紅色的一段橫掃過去。

    咕咕以一隻手臂抵擋，但紅色部分猛然間閃爍符文，爆發出一股火焰。咕咕怪叫一聲，連忙後退。

    尼爾森乘勝追擊，以白色部位橫擊咕咕。

    咕咕又以手臂阻擋，這下白色的部分電光閃爍，劈裏啪啦的一陣響，可想而知電壓究竟有多高。

    呲呲！

    咕咕怪叫一聲，和尼爾森拉開了距離。這裏不遠處的辰越取下配槍，對著咕咕打出幾槍，對其造成了一定的幹擾，但是顯然無法造成大傷害。

    “大家一起上啊！”瘋子再次發出吼叫，隨後他便在自己的腰帶上按下一鍵。“kick！”

    尼爾森還是沒能理解瘋子那一口不知來自哪裏的世界語，幸好有那提示音，他還是可以知道瘋子打算開大招的。尼爾森盯著咕咕，提著大棍趕上前去，但是沒有開大招的意思。

    辰越衝過來，舉著槍為瘋子掩護。咕咕的防護再強，麵對辰越的攻擊也不得不用手護住頭部。

    然而情況發生了變化，隻見咕咕先是轉身，硬抗著辰越的傷害撲向了尼爾森。尼爾森揮動紅白大棍與之對抗，但是咕咕一掌揮出一團黑色的火球，正中尼爾森的胸口，他一下子橫飛了出去。

    隨後咕咕再度轉身，雙手揮動之間，竟是交織出一片黑色的閃電。已經跳起的瘋子毫無懸念地被擊中，而後冒著煙倒飛出去。辰越的全身綻放火焰，被黑色閃電擊中之後還是火花直冒，倒飛出去。

    圍觀的群眾悚然，不由自主地向著遠離這裏的方向跑去。新生的咕咕實在是太強了，抬手間，三大騎士盡皆敗於他手。

    但這還不算完，擊倒三大騎士之後的咕咕轉向那些逃跑的人，還有許多其他地方站著的人。它瘋狂地揮動自己的雙手，發出一道接著一道的黑色閃電。那不是真正的閃電，沒有那種浩大的天威，卻也有不弱的破壞力。凡是被那閃電劈中的雕像無不炸開，凡是被那閃電擦中的人無不渾身焦黑，凡是被那閃電掃中的結構無不爆炸。

    不過數秒的功夫過去，二層被咕咕的閃電幾乎全部掃塌，所有很高的雕像都被打爆了。天花板搖搖欲墜，穿了幾個大洞，一些倒黴的特殊行動人員就從那裏掉下來。

    地麵上的人同樣遭受攻擊，水池邊的人瞬間就全滅了，沒能在這閃電的威力之下幸存下來。倒在地上的人被一片黑色的閃電掃過去，不少竟是燃燒起來。高台也被擊中，當場炸開，留下一個空空蕩蕩的凹坑。三層上的幾個通道口也被轟炸，站在那裏的那些守衛無一幸免，全部遭劫。

    咕咕的雙手輪轉一圈，幾乎就把這裏無限製地轟炸了一圈。

    “不！不能這樣……”

    看到倒在地上的那些人被咕咕的黑色閃電掃過去，瘋子目呲欲裂。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大量的鮮活的生命，就在他的眼前被活生生地奪走。明明自己已經變強了很多，為什麽結果還是沒有變化？不，結果是必須發生變化的，一定還有什麽他可以做到的事情。

    辰越看著一直想為他們打掩護的特殊行動人員被全滅，一雙拳頭握得迸發出熾烈的火焰來。

    深深的無力感，哪怕是擁有了龍族的力量，在麵對德迦的時候，在麵對紫皇的時候，在麵對楚恒的時候，在麵對咕咕的時候，從來就沒有消失過。真是令人憎惡的無力感，但是，卻很正常，他永遠都不可能是那最強的存在，也就必須得永遠忍受那股無力感。

    不過無力又如何，某人不是曾經說過，哪怕是注定失敗，那也不是不戰鬥的理由啊。辰越體內的龍族血統，這一刻反而安定下來，緊接著又隨著他的意誌而波動起來。

    眼看著公爵大人所在之處被一片黑色閃電劈成劫灰，尼爾森整個人都懵了，未曾想到過的殘酷未來，就這麽在他的眼前變成了現實。

    還有什麽好說的，心還有什麽好震動的。最簡單的邏輯擺在那裏，最原始的邏輯擺在那裏，最真實的邏輯擺在那裏。

    已經無法再看到未來哪怕是一分一秒的尼爾森，選擇用最深沉的瘋狂和最理智的殺戮來回應全部毀滅的製造者——羊角厄獸。

    辰越和瘋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隔著虛空對視了一眼之後，他們開始向著羊角厄獸咕咕的方向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