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會有買血的渠道嗎？”

    置身於茫茫人海之中的甘天，突然間想起了這個關鍵的問題。時間有限，不管怎麽樣他就叫了一輛車，前往距離這裏最近的一家大醫院。當然，帝都也會存在那種小醫院，小診所，不過甘天一沒有時間去尋找，二也不相信那裏擁有的血液的質量。

    “血液的話？嗯，果然還是萬能血型比較好啊，不對，又不是直接輸血，果然還是健康的血液比較好。不，想這些都太早了，醫院會提供出售血液的服務嗎？好像沒有聽說過，不對不對，醫院既然可以買血，那個，捐贈血液的話……可惡……”

    甘天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臉。所謂的大腦一片混亂，對他來說就是現在的狀況吧。甘悅然先前疑似醒不過來的樣子，對他造成了不小的衝擊，以至於他暫時無法保持冷靜了。

    ‘不行，我必須得保持冷靜，否則的話還有什麽希望可言。’

    比以往更加用力地撓了自己的腦袋之後，甘天麵前找回了一點自信。在帝都，堵車是一種常態。作為國家的首都，不好向懷州一樣對出入的人進行等級上的限製，這直接導致了帝都人口的幾何級數增長。算起帝都的戶口還是一個正常的數字，可是看上去卻完全不是那個樣子，因為流動人口的數量也許會和擁有住房的人口相當，甚至更多也說不定。

    隨便一個活動，都可以在帝都聚集起人山人海，總之人口密度極大的景象。

    在帝都的邊緣地帶沒有如此嚴重的情況，不過甘天感覺司機還是故意繞了路，最後他們在三環被堵住的時候，甘天忍不住了。

    時間就是金錢，他可沒有時間再等。

    “不用找了！”

    甘天隨手扔下一張百元大鈔，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車。反正三環上都堵成了一鍋粥，他覺得走路也許更快。況且就地圖上的直接距離而言，明明不過是兩三百米的距離的樣子。

    司機看著甘天離去的背影，掏出半截長明湖牌的煙，手一抖便將其點燃，隨後放在自己的嘴裏，美美地吸了一口，呼出一口白煙。

    “媽媽的……”

    甘天趕到那家不知道叫什麽的醫院裏的時候，距離他離開出租車大概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吧。地圖上看起來隻有兩三百米的路程，在現實中卻可能隔著萬水千山。他從三環走到二環，又從二環繞過一個中心公園，最後步行穿越了行道樹，以及半條擁擠的街道。

    若不是無法變身，他真的想就在這裏變成Batted，一路橫衝直撞過去算了，反正最後特殊行動部門會替他買單的吧。

    可惜沒有如果，現實就是甘天累的像條狗一樣出現在醫院的大門口。好在如今天氣炎熱，站崗的保安都遠遠地凹陷在門裏麵，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男人，就應該時時刻刻保持最佳狀態去應對危機。——甘相生

    甘天依靠在醫院的玻璃幕牆外淡定地休息了一會兒，無論怎樣風度都是最重要的，畢竟他也不知道那玻璃幕牆究竟是不是單麵透光的。

    雖然天氣炎熱，實際上往來這裏的人不少，隻不過他們往往是走的另外一條更加陰涼的道路，而不是這道毫無遮擋的正門。

    “去你的，果然是單麵鏡！”

    一進來，甘天就發現了這個天機。外麵的人看不見裏麵的情景，而裏麵的人卻是看的一清二楚。他暗自慶幸自己的警覺。一般來說會是使用這種透鏡的多是警察局，或者超市之類的地方，每一麵鏡子後都可能隱藏著一雙眼睛。他曾經被這種鏡子坑過，故此印象格外深刻。

    甘天在一層轉了一會兒，路上還有一位護士姐姐溫柔地問他在做什麽，不過他沒有理會。

    要說和血有關的地方，果然還是擁有獻血職能的單位。隻要有錢的話，弄點血什麽的還是小菜一碟吧。甘天摸索著自己的荷包，裏麵應該沉睡著不少於兩千大洋的資產。他不可能隨身帶著幾十萬，而且特殊行動部門承諾的報酬似乎還沒有落實呢，他也一直都沒有確認過。那些錢都是直接打到他的賬戶上的，因為手機老是容易壞的關係，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用過了。

    話說回來，手機，被憤怒的自己給踩碎了呀。存款，好像控製在女朋友的手裏。

    ‘該死的！’電梯之中的甘天懊惱地捂住了自己的臉。實在是太大意了。靠著自己手上的兩千左右的大洋，真的可以讓鬼推磨嗎？

    有些忐忑的甘天進入到醫院的住院部，比起其他的地方，這裏的人明顯要更少一些。畢竟來看病的大都沒有什麽嚴重的問題。

    慘白色的天花板，飄蕩在空氣中的消毒水的味道。甘天實在是很難喜歡這樣的地方。

    甘天的目標並不是這裏。住院部的和手術室之間是連接的關係，而手術室連接著各種相關的部門。其中，血庫，還有血站，就是甘天的首選目標。

    在這裏繞了幾圈之後，甘天找到了血站的所在地。隻有一個小小的門戶，裏麵擺放著一些常見的醫院裝飾，沒有臆想中的血腥味，依舊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門戶上不僅僅有著血站的標識，也在旁邊清清楚楚地寫著，本站隻接受無償獻血雲雲。

    令甘天覺得有些意外的是，明明外麵寫著無償獻血的話語，來獻血的人還不在少數。他最初來到這裏的時候就有三個人在等待著，上了一個廁所之後回來時，就隻有一個人在等待著了。

    很快，完成鮮血的人拿著一個紅紅的小本本出來了。甘天知道那是獻血證，無償之中的有償補貼。他清了清嗓子，大步走了進去。

    門戶之後是一個普通的房間，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幹淨整潔。一個護士在處理醫療器械，一個護士坐在辦公桌後等待著，還有一個護士在後麵的貨架上忙碌著什麽。

    形似貨架的結構之上，擺放著的不僅僅有醫療用品，更有那一罐罐的猩紅液體——甘天此行的目標——鮮血。

    “那個……我……”

    坐下來的甘天開口就咬了舌頭。

    護士沒有注意到這些，張口就問：“不好意思，您之前有獻過血嗎？”

    “沒有。”

    “哦，那您得先做個檢查才行，放心吧，很快的。”護士笑著對甘天說。然後，那個一直在整理醫療器械的家夥，就找出一套驗血的設備過來了。

    “等一下！”

    眼看護士要解開罪惡的封印，釋放出絕對不應該被釋放出的針頭，甘天驚醒過來，一下子站了起來，臉色也變得蒼白可怕。

    兩個護士都愣了一下，其中一個問：“有什麽問題嗎？”

    “我不是來無償獻血的。”

    “哦，但是我們這裏隻接受無償獻血。如果你實在是生活上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去找你所在的社區居委會幫忙的。”

    “不，不是那個意思。”甘天無力地否認著，心裏卻對自己的無能而憤怒到了極點。都這種時候了，怎麽會有那種無謂的矯情。不就是幾個長得很漂亮的護士姐姐嗎？不就是自己懷著某些不可說的目的嗎？

    心裏麵狠狠地訓斥了自己幾句之後，甘天一隻手在懷中摸索，同時說：“其實，我是來買血的。”

    “但是，我們這裏也不賣血啊！”護士狐疑地看著甘天那隻躁動的手，身體稍微向後退縮著。

    “我多出一點兒錢也不行嗎？”甘天幾乎要哭出來了。

    護士警惕地看著甘天那隻尚未拿出的手，低聲問道：“姑且還是問一句，您為什麽需要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