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3.第563章 冒牌肉鋪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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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幢獨立的三層小樓,是村子裏常見的建築類型。 vw院子很大,圍牆內有一小塊菜地。鐵皮大門被外麵的人砸得嘭嘭響,楊慶國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開門,嘴裏忙不迭答應著:來了來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精壯小夥站在外麵,推著一輛自行車。老款,三角架很大的那種。這種自行車非常笨重,卻有著輕便賽車無法相的好處座椅後麵的貨架很大,隻要捆綁牢固,能攜帶很多東西。

    年輕人認識楊慶國,沒有多話,直接推著自行車進了院子。兩個人一起把車子後麵的重物卸下來。

    那是一個很大的麻布口袋。晨光頗為暗淡,照出了麻袋蓋住的地麵有些潮濕。那是從麻袋裏麵滲出來的液體,光線不足看得不是很清楚,黑乎乎的一片。

    楊慶國轉身走進了屋子,換一身方便活動的短裝。他拿起一塊防水圍裙係在脖子。那是和平年代菜市場裏水產店老板和夥計身經常可以看到的裝束。很厚,也很重,穿在身像一塊軟質盾牌,卻可以有效防水,濺髒汙隻要用濕抹布隨便一擦能變得幹淨。

    外麵的年輕人雙手抓住麻布口袋,雙腳倒退著,將整隻口袋拖進了院子側麵的廚房。地麵留下一條長長的濕痕。等到他滿頭大汗做完這件事情,蹲在地解開口袋係繩的時候,楊慶國也從裏屋走出,手裏拿著一把銳利的尖刀。

    麻袋裏裝著一個男人。他的手腳被繩索捆住,身體弓得像一條大蝦。一百多斤的分量的確很重。年輕人很是費了一番力氣才把男人從麻袋裏倒出來。他躺在地一動不動,臉色一片慘白,顯然是已經死了。

    左腹位置有一個傷口,看去應該是刀子切割所導致。楊慶國卻知道那其實不是真正的致死原因男人後腦凹進去一大塊,他是被棍棒之類的鈍器活活砸死。至於肚子的傷口,天知道是怎麽回事。

    感染變異導致楊慶國身材高大,足足超過兩米五的身高使他在年輕人麵前是充滿威懾力的存在。身裸露著,鋼鑄般的肌肉在晨光下清晰可見。他現在絲毫沒有當初在昆明城裏長者的慈祥,滿臉橫肉,看著不像是好人。

    長得凶惡些,的確好處多多。至少附近的人根本不敢打柳鳳萍的主意。雖然那個女人很漂亮,無論姿色還是身材,都是附近所有女人當的翹楚。但是楊慶國絕對不是武大郎,算有不少人心裏想著要扮演西門慶的角色,也要好好思量自己是不是楊慶國這個魁梧惡漢的對手。

    對於如何處理屍體,年輕人早已熟門熟路。他用小刀挑開屍體表麵的衣服,劃破褲子,三下兩下把死者剝得幹幹淨淨。楊慶國走過來,鋒利的刀子直接捅進屍體胸口,以極其強悍的力量強行割斷肋骨間。刀口順序向下,將整個腹部切開。

    除了心髒和肝髒,其餘的內髒統統不要。這些東西處理起來很麻煩,而且腥味濃重,無論用什麽方法也難以消除。與其在它們身浪費時間,不如當做垃圾丟掉。

    腦袋也要砍掉。這部分處理起來最簡單,直接用斧頭能解決。現在可不從前,白水羊頭之類的吃法沒人會買賬。也許有那麽幾個人會喜歡極其細嫩的麵部肌肉,但是這些人數量很少,恐怕也拿不出什麽錢。

    楊慶國拎起裝滿清水的大桶,朝著地麵已經被初步處理好的屍體劈頭蓋臉澆下去。

    嘩啦的水聲很大,遍地血汙隨著清水一桶桶的衝刷,沿著傾斜的水泥地麵,朝著與菜地連接的排水溝緩緩流去。

    年輕人也沒有閑著。他掄起擺在旁邊的斧頭,朝著屍體左腳狠狠砍下。

    然後左腳,左手,最後才是右手。

    直接從死人身拔掉指甲很困難,可是隻要把砍下來的斷肢扔進開水鍋裏燙煮片刻,吸附指甲的肌肉層不會那麽緊密。隻要隨便用點兒力氣,輕輕鬆鬆能將它們弄下來。這過程跟殺雞用開水燙毛是一個道理。

    兩個人合力把清洗幹淨,斬斷四肢的屍體掛在鐵架子。

    那其實是兩根底座沉重的鋼管。把屍體掛在高處切割,當然要擺在地方便得多。楊慶國手持尖刀,沿著屍體的背脊線條,按照四肢和腰腹部分的劃分,將整具屍體分成六塊。看著他行雲流水般的刀法,毫不停滯的順暢,站在旁邊的年輕人不禁心生佩服,連聲稱讚:老板,你可真厲害。

    楊慶國不以為意地笑笑,沒有回答。

    他當然不會告訴年輕人,這是殺了很多人,也吃了很多人才得到的經驗。

    撒細鹽,抹蜂蜜,等待著肉塊晾幹的時候,楊慶國和年輕人從院子後麵的棚屋裏搬出煤塊,點燃了場院側麵的火爐。

    這裏是一個肉店。

    準確地說,是一家老字號的燒臘店。

    楊慶國和柳鳳萍幾乎是同時跳出飛機,柳鳳萍當時用雙手緊緊抱住楊慶國的腰。雖然他們被狂風吹得很遠,卻一直沒有分開。

    這裏也是一個幸存者建立的定居點。

    與其它地方不同,這裏到處都充滿了罪惡。

    這裏是一個村子,探究具體的名字已經毫無意義。當時被病毒感染的村民不多,他們也殺光了附近的喪屍。從城市裏逃出來的幸存者很快發現了這裏。淳樸善良的村民接納了這些人,也給了逃難人群足夠的糧食。然而,隨著從城裏逃出的幸存者數量增加,他們已經不再滿足於寄人籬下的生活。

    這是一種聽起來頗為滑稽的對抗心理。事情的起因很簡單:一個從城裏逃出來的女人,無意看到一個村婦站在路邊吐痰。她覺得這種事情實在難以接受,徹底超出了自己能夠承受的明底線。於是怒火燒,衝過去指著那個吐痰的村婦大聲指責。

    你懂不懂衛生

    為什麽要隨地吐痰

    這很髒,真的很惡心。

    你永遠無法明白某些人的心理潔癖。每個人都喜歡幹淨衛生的環境,但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按照固定的規則做事。和平年代社會道德框架存在的時候,這樣做當然無可厚非。可是病毒爆發摧毀了一切,卻沒有同時摧毀幸存者頑固的思想。

    聽起來這是一出滑稽喜劇,結果卻演變成誰也沒有料到的悲劇。

    被人指責當然要罵回去,尤其對方還是吃著自己糧食的城裏人。村婦在罵人方麵很有天賦,無論戰鬥力還是語言內容豐富程度,都要遠遠超過那個有潔癖的女人。

    熱鬧的地方總是不缺人。男人們漸漸圍了過來,有村民,也有城市幸存者。兩個爭吵的女人也有各自的支持勢力。叫罵很快從兩個人升級為兩大群體之間的矛盾紛爭。不知道究竟是誰首先輪拳頭動手,反正局麵此變得混亂起來。叫囂怒罵,拳頭打人覺得不過癮輪棍子,腦子靈活的家夥幹脆拔出刀子亂捅反正現在沒有警察,無論怎麽做都不會有人管。在這個世界,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如果你的好好說了還是不聽話,老子用砍刀教會你怎麽做人。

    村民的數量隻有城市幸存者的一半。

    不到一個下午,村民被殺得幹幹淨淨。那些從城市裏逃出來的幸存者很瘋狂,真正做到了斬草除根,連小孩子也沒有放過。

    他們的本意也許沒想過要殺人。然而局勢會推動著人類思維不斷變化。善良的人看多了血腥和暴力,也會被邪惡的因子感染。當然也可能出現另外一種情況,如出家,如看透人世覺得什麽也不想管,什麽也不願意做,袖手旁觀。

    心安理得占據了原本屬於村民的房子,霸占了別人的田地。一個新的定居點此形成。這裏沒有圍牆,也沒有鐵絲和柵欄。幸存者們組建了武裝護衛隊。人口也漸漸多了起來。

    還是那句話,這個地方充滿了罪惡。

    楊慶國和柳鳳萍跳傘降落的時候,正好落在這個院子外麵。當時的屋主先看見柳鳳萍,覺得這個漂亮女人弄到床暖被窩應該很不錯。恰好當時楊慶國掉進了土坑裏,一時間出不來。屋主拎著刀子跑過來想要幹掉男人搶走女人,卻做夢也沒有想到,柳鳳萍其實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脆弱。如果把變異生物換算成人類,那麽死在她手的人絕對自認為強悍的屋主多得多。

    在這個混亂的世界,有能力殺人,意味著擁有了安全。

    年輕人當時呆在院子裏,清清楚楚目睹了屋主想要殺人,卻被反殺的全過程。

    他被嚇得魂不附體,老老實實回答了楊慶國的所有問題,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屋主做燒臘的手藝不錯,據說祖來自東南沿海,他的燒肉生意在定居點裏也是獨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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