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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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歆夢被湖上美景吸引,忘記了仇恨的時候,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落了下來,並在頃刻之間變成了瓢潑大雨。
回過神的她想要找地方避雨,剛一轉身就被一道頎長的身影嚇了一跳,猛地停住腳步,隔著白茫茫的雨簾望過去,發現對方的臉很模糊,一時之間居然看不清是何人。
“你是誰?”她警惕地盯著對方,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甚至悄悄側了一點身子,時刻準備著一有不妥就立刻逃跑。
“是我。”清朗的聲音伴著嘩嘩的雨聲從對麵傳過來,是蕭琅。
瞬間鬆了一口氣,歆夢卸掉了大半的防備,問他:“八皇子怎麽來了?”
問完她自己立即就意識到錯了。此處的風景與京城裏的大不同,加上她一路走來,沒有看到一個人,已經猜出馬車出了城,行駛到了遠離官道的郊外。
她任性地跳下馬車,此刻來找她的,不是閆青,就隻能是他八皇子了。
走近的蕭琅聽見這句問話,有些無語,默默牽起她的柔荑:“走吧,你中了毒,淋雨會加重病情。”
歆夢掙紮了一下,掙不脫,索性由他去。
剛走了幾步,一道刺眼的光芒劃開黑暗的天空,緊接著一道驚雷轟隆而至,將距離他們不到一丈遠的一棵百年老樹從樹頂一直劈到樹根,樹身前後分開,其中一半伴著巨響向他們這邊急速倒下。
事情發生得很快,歆夢一下子呆住,眼睛發直望著剛才閃電掠過的天空。蕭琅想要拉她離開已經來不及,一個箭步跨到歆夢的前麵,回身緊緊抱住呆怔的她,將她護在自己堅實的胸膛裏,而把自己的後背完全暴露在即將發生的危險中。
他運氣護住心脈,屏息以待,但預期中的撞擊沒有到來。粗壯的樹幹轟然倒地,巨大的衝擊力使得泥水四濺。
聲音停止後,蕭琅用指尖擦掉臉上濺到的泥汙,低頭看著離他們不到三尺遠的樹身,不禁有些後怕。要是那雙臂合抱粗的樹幹直接砸到背上,縱然他內力渾厚,也必然要受重傷。
籲了一口大氣之後,他突然發覺懷中的人兒正不停顫抖著身子。他鬆開手臂,扶著她的雙肩,緊張地問她:“是不是受傷了,傷在哪裏?”
見歆夢低著頭不回答,身體還是一直顫抖,他趕緊將她全身上下查看一番。雖然濕漉漉的襦裙上有不少濺到的泥點,但沒有一星半點的血跡。
他稍稍放下心來,用食指溫柔地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待看清楚了她雙眸中的呆滯後,猛然意識到了什麽。
打橫將那具單薄的身體抱起,他向著來時的方向狂奔,冒著傾盆大雨穿過樹林,回到停著馬車的小道上。
“主子,發生了什麽事?”饒是一貫冷情的閆青也嚇了一跳,趕緊幫忙把歆夢抱上車。
“她身體裏的毒發作了。你出去!”一進車廂,蕭琅就往外趕人,閆青飛快瞥了一眼眼神發直,身子顫抖的沈大小姐,默默退了出去。
剛坐下,就聽見主子在車內喊道:“閆青,快,回府!”
閆青隨口就問:“回哪個府?”
裏麵默了一默,才道:“八皇子府。”她現在這個樣子,他不放心把她送回將軍府去。
“是,主子。”他正要揚鞭駕車,裏麵改了主意,“不回城了,去將軍府的莊子。”
風大雨大,電閃雷鳴,白茫茫的雨幕仿佛沒有盡頭。孤單的馬車一路疾馳奔向將軍府的莊子。
因為毒發來勢洶洶,兼且身上的衣裙全濕透了,歆夢冷得瑟瑟發抖,一個勁往蕭琅的懷裏鑽,想要汲取溫暖。他心疼地抱著她,但他的衣服也被雨淋濕了,無法將更多的體溫傳遞給她。
車簾動了動,閆青將一件外袍拋了進來:“主子,換上屬下的袍子吧。車裏應該有沈大小姐替換的衣物。”
聞言,蕭琅往車廂四處梭巡了一遍,果然在座位下找到了一個包袱,解開一看果然是女子的衣物。
他輕輕拍了拍歆夢的手臂:“沈大小姐,醒一醒,先把衣服換了,不要著涼了。”可是歆夢仿佛沒有聽見,嚶嚀一聲繼續往他懷裏鑽。
總不能由著她任性,要是得了風寒,虛弱的身體更加無法抵禦猛烈毒性的發作,到時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醫治。無奈之下,他抓住她的雙臂,將她的身子拎開一點,然後往那張蒼白的俏臉上扇了一巴掌。
嘶!歆夢吃痛,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神智總算是清醒了不少。她捂著自己的左臉,瞪著近在咫尺的俊臉,不敢相信地問道:“你打我?”
蕭琅點頭,目光中滿是歉意:“本皇子已經盡可能小力了。”看見歆夢雙眸裏升起慍怒,他連忙解釋,“你身體裏的毒發作了,本皇子隻能采取這種方法讓你保持清醒。你趕緊把衣服換了。”
換衣服?歆夢低頭一看,濕透了的衣裙緊緊貼在身上,將玲瓏的曲線盡顯無遺。而且,後知後覺的她還有更驚人的發現,自己居然坐在蕭琅的腿上。
啊,她尖叫出聲,用力推開蕭琅站了起來,忘了自己是在馬車裏,頭猛地撞到車頂,痛得眼淚直流。
餘光瞥見蕭琅忍俊不禁的臉,歆夢羞紅了臉,指著車簾道:“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蕭琅一訝:“出去?外麵在下暴雨。”
仿佛為了配合他的話,一陣狂風卷起車簾,沒有了車簾的遮擋,雨水趁機潑灑了進來,淋濕了前半截車廂。
默了片刻,歆夢有些無奈地道:“請八皇子坐到那一頭去,並且背過身,在臣女讓你轉身之前,千萬不要轉身或者回頭看。”
蕭琅笑了笑,很快挪到了她指的地方,背過身去。正好他也要換袍子。
抓起包袱走到車廂的另一頭,歆夢在換衣前仍不放心地叮囑一遍:“八皇子保證一定不偷看哦。”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後,才飛快地褪去濕衣,換上幹淨的粉藍色櫻花交領襦裙,並解開濕漉漉的發髻,用帕子吸去發上的雨水後,讓一頭長長的青絲披在背上。
做完這些,她先轉過身,確定蕭琅沒有偷看,方道:“八皇子,你可以……”一陣眩暈突然襲來,她急忙伸手去扶車壁,以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然而下一刻,她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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