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兩個字堪堪鑽入歆夢的耳朵，她驚訝極了，心海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你為何要調查你的母妃？你早就知道她沒有死？”她脫口而出。
    不問個清楚明白，她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呃，說“死不瞑目”有些誇張，但要是今夜不把事情弄個清楚明白，她的腦子一定會被這件事占滿，沒有多餘的空間去思考別的事情了。
    蕭琅輕輕地長歎一聲，緊了緊環在她腰間的手臂。
    “嗯。”歆夢發出一聲短促的低吟，反應過來之後漲紅了俏臉，“別抱那麽緊！”
    兩人已是夫妻，情之所至時，行床第之事本是尋常，可此時若是擦槍走火，勢必會將她了解真相的時間推後。
    她以為，蕭琅來營地過夜，隻怕不僅僅是不方便連夜下山的原因。天亮之後，他怕是還要別的安排。
    或許跟明早上山來的楚銘軒有關。
    在此之前，她要知道一切，這樣才能在麵臨抉擇時做出正確的決定。
    “有些事，原本隻是一些蛛絲馬跡，可一旦追查下去，越挖越深，越挖就……越令人心驚膽戰，甚至是心寒。”蕭琅喃喃著，好像在跟她解釋，又好像隻是自言自語。
    聞言，歆夢忍不住打了一個咯噔，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浮上心頭。難道蕭琅對楚宓兒的疏離和警惕不僅僅是因為她多年來對自己親生兒子的不聞不問，還有其他重要的原因？
    她蹙了眉，催促道：“師父到底做了什麽事，你快告訴我。”
    “真相或許會很殘忍，夢夢你確定要我繼續說下去嗎？”蕭琅有些於心不忍。
    曾幾何時，他睜開眼醒來後，許下的第一個願望就是——這一世，他要護夢夢一生安然無虞，無憂無慮地生活到終老。
    可事實是，她一直被陰謀詭計包圍著，就連他的母妃楚宓兒也早早設下了計謀，利用她，算計她，她卻無知無覺，還尊楚宓兒為師。
    歆夢毅然點頭：“就算真相很殘忍，我也要知道，不想被瞞在鼓裏。”
    前一世，她一直生活在美好的謊言裏，臨死前才得知殘忍的真相。這一生，她絕不要再一次被謊言欺騙。
    認真地看著她，看見她眼裏的堅持，片刻之後，蕭琅道：“好，我都告訴你。”
    “她——你的師父，我的母妃，一直在利用你。如果我調查到的情報沒有錯，小劉每個月都會去京城一趟，其中要辦的一件事就是與你見麵，從你手裏拿到一張大額銀票，最少都有白銀一千兩，有的時候甚至有一萬兩之多。”見歆夢沒有出聲反駁，蕭琅便知道這是實情了，歎了一口氣，轉而問她，“你可有想過，她常居雪山，要那麽銀兩做什麽？”
    歆夢道：“那些銀兩是如意繡坊的盈利，我孝敬師父，師父拿去救濟窮人。遇上大災之年，我會多給一些。”
    這是師父的說法，她一直都確信無疑。她還曾經跟師父一起去過災民聚集之地，熬煮了大鍋的粥，親手派發給那些饑餓的災民。
    難道，那是師父為了取信於她，故意做出來的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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