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送送你。”歆夢淡淡地道。
    蕭奕一聽就明白了，她這是知道了他要被流放出去的消息了。
    來傳旨的人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向他透露了蕭琅已經被立為太子的消息。
    他想讓傳旨的人通傳一聲，說他想見她一麵，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可她卻自己主動來見他了。
    他心存感激，因為他落魄如斯，她還願意紓尊降貴來天牢見他，說要送送他，也沒有趾高氣昂地炫耀她當初做出了正確的決定，嫁了正確的人。
    要是嫁給了他，或許今時今日她也要被關在這天牢裏了，忍受屈辱，吃盡苦頭，不是嗎？
    “謝謝！”他終究沒辦法和她一樣平靜，聲音裏帶了一絲顫抖，卻不是因為即將麵對極苦處境的畏懼。
    “謝我？”歆夢蹙了蹙眉，想起自己原本的來意，暗暗懊惱今生自己與他易地而處，居然生出了一絲不忍。
    前一世，他心硬如鐵，冰冷如冰，何曾對她有過一絲一毫的憐憫？
    “你別誤會，本宮可不是以前未婚妻的身份來哭哭啼啼送別你的，正正相反，本宮是來奚落你的。”歆夢的聲音驟然變冷。
    “我不相信，我認識的歆夢不是這樣的人。”雖然她改口自稱本宮，有意拉遠與他的距離，但是他並不認為歆夢是個會趁人落難之際落井下石的人。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我會放過他，但是你……”冰冷的眸光猛地射向蕭奕，帶著根本不想掩飾的恨意。
    蕭奕一凜，暗暗吃驚，雙手用力抓緊鐵欄杆，大聲道：“你聽我解釋！最初我確實是想利用你，得到嶽父的支持，成就大業，可是後來，與你接觸漸多，我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你了，再後來，喜歡變成了愛，越來越深。
    我滿心滿眼都是你的倩影，你的一顰一笑，我……”
    “夠了，你不必再說！我不會相信你！”歆夢打斷他。
    可是蕭奕頓了一下之後又繼續了，因為他知道，今天不把心裏話說出來，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不，我要說，我愛你，永永遠遠隻愛你一個人！我……”
    “你隻愛我一個人，卻與林仙兒暗通款曲？你隻愛我一個人，卻把長得與林仙兒相似的如仙納為外室，後來更是接進府裏，百般寵愛？你隻愛我一個人，卻接連與兩位女子苟且，後又娶她們為側妃？蕭奕，我想問你，從哪裏可以看出你愛我？”
    一句一句的詰問，刺痛了蕭奕的心，他張了張嘴，最終說出的卻是——“我承認，我確實沒能做到蕭琅那樣，隻娶你一人，但是，我真的隻愛你一個人。而且，蕭琅將來對你失去了新鮮感，一樣會三妻四妾。對了，他不是被立為太子了嗎，我就不相信將來他登基為帝，後宮之中會隻有你一個皇後，就算他想，那幫迂腐古板的老臣子也不會同意，那些想要借女兒之力鞏固和提升自己官位的大臣也不會同意。”
    蕭琅站在拐角處，把蕭奕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緊了緊拳頭，又緩緩分開。
    “你錯了，你愛的人一直都是林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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