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吃驚，是不是？”蕭奕笑了起來，那笑裏帶了一絲苦澀，“我醒來之後，更是吃驚，沒想到我居然會在夢裏那樣對你，利用你，輕視你，辜負了你的一片深情。”
    歆夢默然，心裏的震驚讓她不知道應該如何接他的話。
    蕭奕搖頭：“不，那不是夢，而是我們的前一世。”
    鼻子一酸，眼圈微紅，歆夢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她不愛他了，但聽他親口說些這些，心裏還是覺得委屈的。
    畢竟，前一世的感情是真實存在過的。
    那時的她，是那樣心無旁騖地愛著他，完全看不見蕭琅對她的情意。
    “歆夢，對不起！我為前一世有眼無珠的我向你道歉，你可以原諒我嗎？”蕭奕盯著她，態度極其誠懇，心情則有些忐忑，擔心她不肯原諒他。
    此時，歆夢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蹙眉看著這個前一世她愛到忘了自己的男人：“你不用向我道歉，你隻是太愛林仙兒，想把最好的東西，包括正妻的名分和皇後之位都給她，讓她的兒子名正言順地繼承皇位……你隻是太愛她了！”
    “不，”蕭奕搖頭，“我其實是愛你的，隻是心蒙了塵，沒有看清楚自己的內心。”
    歆夢輕笑起來，道：“蕭奕，你不要混淆了前一世和今生。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不要歪曲事實。”
    “我……”蕭奕頓住，狠狠皺起眉。
    當他在“夢”中看見歆夢在地牢裏的淒慘遭遇，他的心好像被刀割一樣，痛得無以複加。當看見歆夢被前一世的“他”一掌打死的時候，他恨不得在她麵前自盡，以死謝罪！
    如果不是出於深切的愛，他怎麽會有這樣強烈的感覺？
    可是聽見歆夢這麽說，他不禁有些疑惑了。
    他真的是混淆了前世與今生嗎？
    一時之間，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相對無言，隻有寒冷的山風在呼呼吹著，好像在述說著什麽。
    良久，他再次啟唇：“歆夢，前一世我欠你一條命，今天還給你。”
    歆夢一訝，還未來得及開口，眼前就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她忍不住眯了一下眸子，定睛看過去時，看見他的胸口插了一支短劍，鋒利的劍身已然全部沒入他的身體裏了。
    “你……”她吃驚地看著他轟然倒地，跑上前去扶起他，“蕭奕，你怎麽這麽傻！就算你欠我什麽，那也是前一世的事了，你完全沒必要這樣做。”
    “有、有必要……”蕭奕吃力地抬起手，“……對、對不起……”
    手剛觸到她的臉頰，就突然失去了力氣，垂了下去，雙眸也合上了。
    “蕭奕，蕭奕……”她一聲聲喚著他的名字，可是他已經無法開口回應她了。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落了下來，砸在那副漸漸冰冷下去的軀體上。
    他離開了，把他的命還給了她。
    如果曾經有過虧欠，那麽現在他已經全部還清了。
    她的身後，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靜靜地站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今冬的初雪，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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