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可描述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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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說獸族那邊的牛頭人村莊重建工作。
    在大陸的另一邊,人類世界的中心,教國的首都――聖地,拉萊耶。
    金大圓頂聳立雲端,更顯得富麗堂皇。身臨其中,任何人都會被這熔鑄了濃厚的宗教意蘊的建築藝術所歎服,中央穹頂題寫著金色的主禱文,教堂內畫師所作的聖像和壁畫,虔誠的信徒心靈上浮起莊嚴和靜默的冥想。
    千年前,光明教會宣布建立光明教國,將一座名為拉萊耶的古城,改名為聖城。
    整個教國覆蓋了人類世界最高的神聖山脈的大部分,加上一些小國和購買的領土並入了版圖,組成了光明教國。
    自此,整個人類國度開始了新時代,教會的權勢和聲望之大,讓整個人類國度核心的大半部分,都在光明教會的掌控之下。
    教會的力量迅速擴大,影響力不僅僅覆蓋到了整個人類國度和勢力範圍,近幾年甚至朝著獸人帝國擴張!
    同時,光明教會將其他神明的信仰統統斥為異端,大肆搜捕異教徒,並以此名義逮捕了大量反抗光明教會的人,同時組建教會騎士團和神聖審判庭。
    所有人都在光明教會的統治下瑟瑟發抖,無論是國王、貴族還是地方領主,都是無法抵抗光明教會的統治的。
    再有雄心壯誌的國王,也不得不向教會誠服,一些帝王不得不親自前往教會,接受教會的賜福和加冕,接受教會騎士團在國內的駐軍和監察權。
    並且教會有權在其國內收取祝福稅,皇帝的接任和任免,都必須經過教會的儀式才能夠進行,每一任皇帝和國王都必須在教宗和聖女的麵前接受加冕儀式,才擁有皇權的正統性。
    另外教會可以任免國王和一切國家的官員,教會有權利在其國內任何一個地方進行傳教和活動,國王和皇帝不得以任何理由進行拒絕!
    當然了,沒有絕對的實力的話,這一切肯定是做不到的。
    清晨的陽光下,一隊白色衣服的教士手中舉著巨大的鐮刀,押著一輛馬車,向中央大教堂走去。
    教士們手裏那把鐮刀,看起來像是一次就能收割大量麥子的巨大鐮刀。會把這種東西當成武器使用的,就隻有受不了地主的農民。
    不過這群人怎麽看都不是農民。
    輕便簡樸的兩件式服裝和皮靴,在身上纏了一條長條布料,用來代替鬥篷和腰帶,這就代表他們是特定職業的人。
    毫無疑問,他們衣服上拚接的火刑柱和交叉的聖劍,是審判庭所的代表圖案,身著白色金邊的華麗長袍,武器是亮銀色的裁決之鐮和一柄淬有毒藥的短刀。負責對教廷叛徒,異教徒和敵人執行裁決。
    在通常情況下,異端審判庭是教廷最神秘的組織,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插手他們的事情。他們從來不會在教廷中露麵,而是隱姓埋名。
    但是今天不同。
    “是神聖之淨火的審判官嗎,今天竟然見到了教會公認的知名殺戮集團成員,還真是光榮啊。”守門的衛兵驚歎。
    “噓!小聲一點!不要命啦!”旁邊的守衛提醒到,看得出他們的害怕。
    當然了,一群怎麽看都像是神職者的怪人,手裏拿著怎麽看都像是神經病的武器,準備砍人,是人都會怕。
    異端審判庭可以說是教會中最殘酷嚴格機構,審判庭會插手到你想到的一切行動中,對教會最大威脅的一係列清洗。審判庭對那些異端,巫師和邪魔的信奉者嚴懲不貸,他們的許多著名事跡甚至已經成為了權威判例和剛性教條,被教會嚴格遵循著,雖然一些人批評他們缺乏靈活性,並且認為他們的盲目行為已經導致了成千上萬名無辜者的死亡,但是他們依舊我行我素。
    一間最隱秘的會議室內,天花板下垂下來的教國旗幟裝飾著室內,金線布滿周邊、隱藏著會議室內的一切,唯有會議室內的正中央一根華美的銀杖上點著孤零零的一根蠟燭,投射出昏黃飄忽的燭光,映照出周圍幾個巨大的黑影在空中浮現。
    “讚美聖光,教皇大人,獸人帝國的邊境區傳來消息,我們找到了虎族的王者血脈的繼承人了。”
    說話的人,有一頭銀色卷發,是個體態纖細的男子。
    一道蒼老而又充滿歡喜的聲音響了起來。
    “消息準確嗎?”一名端坐在大廳主座上的老人沉聲道,那是一位頭發花白卻梳的一絲不苟,身著簡潔的月白色亞麻布長袍,手持黑金色聖典的暮年老者。
    “經過多方驗證之後,此消息準確,龍乃是不死之身,隻會斬於自己認可實力的人,白虎就是新戰神的幼苗,但是聽說聖光魔法師在他身上,似乎有著其他想法。”
    “哼,那家夥,這次真做得很過火啊!”
    “他哪一次做得不過火的,那些以真理自稱的小醜,他們每一次針對獸族行動哪一次不是搞得天翻地覆!?”
    沉默而凝重的氣氛持續了老久,直到教皇開口發言之後才打破了這讓人窒息的凝重場麵。
    “那個人,你們帶來了嗎?”
    “帶來了,差點就被虎族未來的戰神一刀斬了,隻能說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他就死定了。”審判官說。
    隻見幾名審判官將一個斷手的少年魔法師帶了上來,正是米埃爾。
    “誒呦?米埃爾大人沒事嗎?得到你想要的勇士之血了嗎?”教皇毫無惡意地問到。
    米埃爾的表情有些難看。
    “所以,我隻是你們的工具人”
    米埃爾有些憤怒的看著麵前的老頭,他很想要把麵前這個討人厭的老家夥弄死。
    “你之前可也沒有告訴我們,會碰到一名老朋友啊。也隻有怪你自己太自信了!”
    “啍,看來你們已經碰到過了。我以為他有什麽大背景,比如獸人帝國的高層什麽的,隻是沒想到我的想象力還是有些貧乏了。我居然會沒想到你們會玩這麽大。”
    米埃爾冷笑一聲,又繼續說到。
    “這不是很有趣嗎,變化,這個世界上最沒意思的就是一成不變。”
    “你以為這很有趣?我們之間的協約可是差點就完蛋。”教皇責問到。
    “放心,我早就有安排了。雖然落敗但也是有收獲的。而且我的失敗並沒有給你帶來什麽損失。”米埃爾走到教皇身邊,“相反,我可是損失了不少素材啊。”
    “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你還沒弄清楚嗎。如果不能解決戰神的幼苗,你的一切算盤也得跟著落空。你該不會連這個都能接受吧,那你還不如直接提著腦袋買好棺材。”
    米埃爾歎了一口氣,“沒錯,他是戰神的幼苗,隻需要給他一些時間,他會變成戰神在人間的化身。”
    “有什麽辦法不讓他成為戰神麽。”教皇問。
    “方法可以告訴你,但是需要代價。”
    “知道,我答應的事情不會食言。”
    “讓他無法成為戰神的辦法,是讓他不再作為戰士屹立。其實他本就不是渴望戰爭的獸人,他真正期待的事情應該在別處。”魔法師米埃爾說。
    “隻要你能找出來,而且捕獲他,讓他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效忠於誰,就可以。”
    “我知道了。”
    “但這是一場豪賭,如果你失敗了,你會被他用戰神的力量碾碎。”教皇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總得試試看,戰神還是幼苗,機會還是有的。”米埃爾的臉上露出了少見的笑容。
    “看來你已經迫不及待了,也好你們想要快點搞定,那就如你的願吧。不過你要知道,命運並不是一成不變的,除非吾等之神親自出手,否則沒有什麽是注定的,就像這樣!”
    米埃爾念了一段咒文,他的斷手居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愈合,最後完好如初!!
    就這麽恢複了!旁人完全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麽魔法。雖然可以肯定是魔法,但米埃爾使用這種魔法時,完全不需要詠唱咒文,不需要祭品,甚至不需要任何動作。
    不管他的才能有多驚人,這都已經超出正常魔法師的領域了。
    “看到沒有,我隻是改變了一點點,就起到這麽大的變化!嗬嗬嗬,命運是多麽有趣,一點點變化,就會把這一切引向另一個方向。”米埃爾看著完好的雙手,嘴角上揚。
    “又在用邪魔歪道啊,魔法師什麽的,果然和魔女一樣應該被神之火審判。”站在一旁的審判官語氣中帶著殺意。
    “所謂魔法,就是利用言靈引發超自然現象的技術。技術熟練之後,隻需在心中詠唱。雖然有很多魔法被審判庭認定是邪惡的禁術,但是認定為神術的魔法也同樣非常多。而且我認為所謂神跡,指的就是偶然發動了對神級生物的魔法效果,因而引發超自然現象的狀況。”
    “哼,煉金術士的胡言亂語!”
    “別這麽說,教會所使用的神術不也是出自光明係的魔法嗎?不對,應該是曾經有過這個可能。從聖女出現後,一切就變了。”
    米埃爾像是想到了什麽,沉思了一下。
    “話說,聖女大人還好吧?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關於~奈雅公主的。”
    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股寒風襲來!
    在千鈞一發之際,米埃爾使用暗影魔法,擋住審判長瞬間逼近過來的大鐮刀。
    脖子附近還殘留著刀刃的感覺,這是審判長釋放出來的殺氣。
    “別做多餘的事!否則我會親自審判你。”剛才的大審判官冷冷地說到。
    這家夥是認真的!不隻認真,而且還強得亂七八糟,外表根本看不出來。如果不是因為反應快,米埃爾的頭早就沒了。
    “怎麽?你也怕你的計劃落空?”
    “哼,托你的福,一些不該出現在這個計劃中的變故已經發生了。”
    “你們不是和那位神一樣喜歡變故嗎?話說有什麽問題會讓審判庭都棘手?”
    “這個變故來得有些古怪,不久前我們回收了馬庫斯主教的屍體,靈魂碎片徹底銷毀,現在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什麽東西摻和進來了。你我都得提防著點,有什麽,不受歡迎的東西加入了。”
    “雖然這很有趣,但是有些古怪。你要知道,並不是任何變故都讓人萬分欣喜的,我沒法做到智慧與奧秘的神主那樣的高度。”
    “嗬嗬,無所謂,反正你們教會的計劃究竟會怎麽樣和我沒有直接關係,我現在隻要弄到我該得到的就行。”
    “你有你的計劃,我們也有我們的計劃。如果你的小算盤損害了我的利益,我不介意讓你的一切也跟著落空。”教皇提醒到。
    看著大審判官的鐮刀和利刃,少年魔法師退後了幾步。
    “我們最好都別讓對方難堪到什麽地步。”隨後,教皇擺了擺手,讓他們停下來。
    “米埃爾,從今天起,將那名虎族狂戰士視為監視對象。既然已確認他擁有威力足以打倒龍的強大力量,我便無法置之不理。倘若你能將有關他的情報全盤托出,為教會作出貢獻的話,我也願意網開一麵,暫緩執行你身為巫師必須接受的刑罰。”
    教皇如此宣言。
    看著走出房間的米埃爾,審判官有些不解。
    “教皇大人,為什麽我們要這個魔法師去執行?”
    “這叫米埃爾的少年明顯另有所圖!”
    “從他用禁術召喚偽化的虛假天使,就已經是黑魔法巫師的行為了!”
    “大人,他應該立刻被處決!”
    “放心,我自有分寸。現在戰神血脈的目標已經確認,但是我們教會和魔法師的合作並不牢固,讓審判官暗中盯著米埃爾,如果可以,戰神幼苗的回收由我們親自完成!”
    “我明白了。”
    教皇拿出一封用羊皮紙寫的信,裝進信封裏用印泥封好,遞給審判長。
    “這封秘信你秘密送到獸人帝國的狼族,告訴他們要一步一步慢慢來,事成之後,一直束縛他們的狼族契約會被銷毀!”
    “是,教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