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院中老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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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出門,就聽到秀芬姨娘的聲音。
“二爹!”
爺爺剛剛出門,先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一愣,但一看是秀芬姨娘:“秀芬,這麽早?”
“姨娘,這麽早就起來了啊?”
我看到她,也是一陣驚訝。
“小川,你也起來了啊!”
互相打過招呼之後,秀芬姨娘一臉正色地道:“二爹,我問過了,欣蘭當真是純陰女!”
我一聽,心底感動不已。
秀芬姨娘雖然愛錢,但為了給我介紹對象,也真的夠拚的。這天還沒亮,就趕到家裏來說這個消息,看到她有些發腫的眼睛,恐怕一晚上都沒有休息。
“姨娘,辛苦您了!這事小川知道,您先回去休息吧。”
不是不待見姨娘,而是看到姨娘的模樣,確實心裏不忍。
再加上,我又準備去欣蘭家探探虛實,實則是有事。
姨娘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明顯是誤解了我的意思,她一臉歉意地道:“小川,姨娘沒事,幸好你沒同意,不然的話姨娘還真成了王家的罪人了!”
“姨娘,沒事。您心疼我,我知道。不過,我還得谘詢您個事,欣蘭家住哪裏啊?”
聽到我的話,姨娘趕忙製止我,“小川,你不會真看上欣蘭了,別說二爹他們,這事姨娘第一個不答應!”
接下來又是一番解釋,到最後,是在無奈,隻好把我學會道術的事說了出來,才終於解釋通了。
可是,姨娘卻不依不撓,說什麽也要跟我一路,最後無奈之下,隻好同意了。
臨走時,爺爺叮囑了數次,叫我小心。
李德明的車沒有還給他,我開著車朝欣蘭家去了。
一路上,姨娘總是問我怎麽學會道術的,我直接按照給爺爺說的那個版本,胡亂吹噓了一番。
到了李欣蘭家的時候,都才六點。
姨娘上前扣門,這時,羅阿姨正好帶著欣蘭準備出門。
看那意思,我估摸著,當真是去街上找算命先生。
想到這,我心中升起些許愧疚感。
“相公,看來羅阿姨當真看上你了,這麽早就起來去找算命先生!”
蓮兒這丫頭打翻了醋壇子,又開始打趣了。
開門一看是我和秀芬姨娘,羅阿姨趕忙招呼我們進屋。
跨入院門之後,入眼的是一顆老槐樹,樹幹很粗,恐怕要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環抱才能整個抱住。
槐樹向陽的一麵枝葉繁茂,可是背陰的一方,卻枝葉稀少,活像那掉頭發的禿子。
“羅阿姨,這好大一顆槐樹啊!”
我也不好說什麽,但為了避免氣氛尷尬,隻有感歎這顆老槐樹粗大。
羅阿姨微微一笑:“小川,這老槐樹有些年份了,是欣蘭的爺爺種的,都說槐樹是吉祥之物。”
的確,在古代來說,對於槐樹有多重說法。
有的人將槐樹視作神靈,有的人將槐樹視作吉祥物。
但是,在茅山術法裏麵,槐樹被視作木中之鬼,這也是針對有問題的槐樹。
第一,是背陰出生長有肉瘤的槐樹,還有就是背陰處有樹洞,裏麵流出黃水的槐樹。
說到這,我圍著槐樹走了一圈。
果不其然,槐樹的背後,一個碩大的肉瘤下麵,又一個碗口粗細的樹洞,樹洞裏麵,不斷的有黃色液體流出。
我當即皺起了眉頭,在心底裏詢問蓮兒。
“相公,這顆槐樹確實有問題,不過現在是白天,正是陰陽交替的時候,察覺不到什麽,隻有等到晚上才行!”
“晚上?那不是要在欣蘭家過夜?”
從心底來講,我是不願意在欣蘭家裏過夜的,因為那樣,隻會讓羅阿姨更加誤會我對欣蘭有意思。
內心掙紮了一會之後,我終於做出了決定,決定將事實真相告訴羅阿姨。
為了不讓欣蘭知道這事,我給秀芬姨娘使了個眼神。
姨娘當即就明白過來,對欣蘭道:“欣蘭,也不帶阿姨進去坐坐?”
李欣蘭看了我一眼,有些嬌羞地道:“阿姨,您進去坐,我去給您倒水!”
等到姨娘和欣蘭離開,我才來到羅阿姨身旁,悄聲問道:“羅阿姨,最近家裏有沒有什麽反常的情況?”
羅阿姨先是一怔,隨後看向我的眼神變得古裏古怪的,那意思仿佛是,這孩子怎麽怪怪的,一大早來家裏就問這事?
“小川,你這話什麽意思?”
看到羅阿姨表情變化,看來她是誤解我的意思了。
“羅阿姨,對不起!請恕小川直言。”我趕忙先道歉。
她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我,想看看我究竟是什麽意思。
“羅阿姨,這老槐樹乃是木中之鬼,而且這顆槐樹背陰處已經生出肉瘤,乃是招鬼的啊!”我做出一副很認真的模樣。
本來,我以為一大清早就來別人家說這樣的話,恐怕會引得羅阿姨一頓臭罵,然後被掃帚轟出門。
事情卻不是那樣,羅阿姨仔細盯了我幾眼,似乎是覺得我有些道道,附在我耳邊小聲道。
“小川,不瞞你說,最近家裏是有點奇怪,每到夜裏十二點的時候,欣蘭就會開始夢遊,而且不會走遠,就站在這個位置對老槐樹說話!我帶著她去醫院檢查了,醫生說一切正常,根本沒有夢遊症。我又找了鎮上的巫醫看過,他們一致的結果是,家裏有邪祟。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欣蘭必須在22歲之前出嫁,不然就會出事。”
“欣蘭這樣的症狀有多久了?”
“從今年暑假回來,就一直這樣。這事欣蘭並不知道,小川,你可要給阿姨保密啊!”
“阿姨,我知道了!這事交給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我趕忙勸阻,同時,心裏也對鎮上的幾個巫醫憎恨起來。
他們能看出來欣蘭出嫁就會解決問題,就一定能看出欣蘭是純陰女,更能看出新婚之夜新郎必死的結果。可是,既然知道這些卻不解決問題,反而還讓欣蘭盡快出嫁,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羅阿姨點了點頭,滿心感謝地看著我。
我並不知道欣蘭的父親已經死了幾年了,隻想著是欣蘭爺爺種的樹,會不會因為懷念父親遭欣蘭父親責怪:“羅阿姨,如果事情解決,這顆老槐樹就得砍掉,不然今後還是會有事情發生,這麽做叔叔不會介意什麽吧?”
可是,看到羅阿姨朦朧的雙眼,我立即知道說錯話了。
“欣蘭的爸爸死了三年了!”
說到這,羅阿姨的聲音竟變得哽咽起來。
“羅阿姨,對不起,小川不該問這些的!”
“好孩子,這本來就是事實,阿姨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