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府中齷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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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衫男子倒也沒有反駁,反而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的倒也是,何況我還聽說,這二老爺私下裏一直在為了承爵一事走動著,已經有數年了,可見這高門大戶裏的齷齪多著呢。”

    沒多一會兒,麵端了上來,那三人也就不再說了,專心吃起麵來。

    隻是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癢的幾句八卦閑話,聽進慕容瑾的耳中,卻是掀起了一場驚濤駭浪。

    安國公府有三房,不過三房是庶子,又是一直不得她祖父老安國公待見的,聽說她祖父去的時候,連孝都不許三房的戴,可見是有多不喜了。

    早些年在她阿爹的幫忙下外放出去做了個地方官,自那以後也就沒在回過京城。

    如今除了她阿爹還能時不時的念叨幾句這個庶弟,怕是整個安國公府都沒什麽人會記得這位三老爺了。

    是以,安國公府真正的主子,隻有大房和二房。

    前世,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兩房正式分家,不過倒是沒有傳出什麽齷齪,因著二房買的宅子離國公府也不過幾步路,所以平日裏倒也一直常來常往的,和沒分家時並沒什麽兩樣。

    可究竟為何會突然分家,她卻並不清楚。那時候她還在牢裏暈著,等被接回國公府時,二房已經搬走了。

    那時她也如現在這般心存疑惑,向阿爹詢問原因,他卻隻說這家早在他承爵那一年就該分了的,不過是因為老夫人一直攔著才未成行,如今兩房的子女都不小了,到了該成家的年紀,再擠在一座宅子裏未免有些委屈小輩了。

    這話她自是不信的,安國公府大宅便是再住兩房人也絲毫不會擁擠,更別說兩房子嗣並不豐,與當時的世家大族比起來,根本就不夠看的,

    加之那時她與二叔關係十分親近,與二房一家也都走的很近,反而是對她阿爹不怎麽熱絡,總覺得他過於嚴肅,甚至有些不通情理。

    慕容家有祖訓,凡嫡出子女,滿十四歲便要到軍中曆練至少一年。

    那時她對這份曆練也是心有期待的,可是卻從未想過會在某一天毫無準備的,就被她爹丟進了軍營。

    為此事,父女兩人幾乎是反目成仇,自然也就不會親近。

    那時候還是她二叔慕容瀧屢屢過來探望她,寬慰她,這才讓她漸漸的適應了軍中的生活。

    可這事被她爹之後,不僅毫不留情的訓斥了她,還以私闖軍營的罪名,打了慕容瀧十個軍棍。

    這讓她十分委屈,也由此認為她爹不喜歡她二叔,所以才會處處找麻煩,也就自然而然的,將後來分家一事當成是她爹要趕走二叔一家。

    當時她全然不顧阿爹為了尋她,幾日幾夜不曾合眼的疲憊,與他大吵一架之後便開始冷戰。

    再後來便是馮延庭對她接近,她以為是與他互通了情意,所以一門心思撲在他身上,倒也沒在關注過分家的事。

    如今想來,這分家之事怕是也另有內情,若不然又如何會讓她爹在忙著尋她下落的時候,還分心去搞什麽分家的事呢?

    她爹的那套說辭說不得也隻是在粉飾太平。

    可惜她那時愚不可及,誤把假意當真情,竟沒有看清這些。

    也不知道阿爹現在如何了,是不是又被老夫人為難了,不然怎麽會有他氣暈老夫人的流言傳出來。

    “娘親可是要回去?安國公府似乎不大平靜的樣子。”沈安北撂下筷子,擦了擦小嘴問道。

    “嗯,回去。”慕容瑾也吃完了最後兩口將筷子放下。

    之前她不知下一步路如何走,便沒有打算回去,隻讓沈安北派人給她爹報了平安,免得他衝動之下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也不知這會兒消息是否送到。

    心中有了惦念,慕容瑾這會兒恨不得立馬飛家去。

    與此同時,安國公府。

    “國公爺,您千萬三思啊!大小姐已是雙十年華,如今落入歹徒之手,必然於名聲有損,您若是在大張旗鼓的尋找,豈不是要鬧得滿城皆知,那大小姐以後該如何嫁人?這滿京都的權貴人家,又有誰家願意娶一個被匪徒擄過的女子呢?”

    坐在左下首的婦人阮氏一臉痛心,眼中更是飽含著淚水,歎息著望向主位上的安國公慕容鴻,繼續道“難道您就忍心讓大小姐日後青燈古佛的過一輩子麽?”

    慕容鴻對這話十分不喜,皺起眉頭始終沒有鬆開,在他心裏沒有什麽比女兒的平安更加重要,那些因虛名就否定他女兒的人,又有何資格娶她女兒?

    阮氏對麵坐著的中年男人,也就是安國公府的二老爺慕容瀧這時也開了口“大哥,我知道您向來疼愛長安,知道她出了事,心下難安,我們又何嚐不是一樣?可阮姨娘的話也在理,您這會兒私自調兵尋人,他日皇上知道了會怪罪不說,長安那裏說不得也會埋怨您,到時候你們父女二人的關係怕是……說句不好聽的話,長安怕是會更加惱恨您這個父親。”

    慕容瀧一番話,直戳慕容鴻的痛處,慕容瑾向來不與他這個父親親近,反倒是和慕容瀧這個二叔關係好的如親生父女一般。

    前些年,他因著祖製,強行要求慕容瑾到軍中服役,更是讓父女倆的關係惡化許多,直到她十八歲離開軍營,成了京都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兩人雖說沒有成為仇人,卻也差不多了。

    慕容瀧的妻子周氏這時也附和起丈夫來“是啊!大哥,我看我們倒不如一邊私下尋找,一邊等著匪徒那邊的消息,若是那匪徒隻為求財,咱們也可以息事寧人,於長安的名聲也不會有礙,豈不是皆大歡喜?”

    周氏絲毫不懼慕容鴻愈發黑沉得臉色,反正婆母是向著自家男人的。

    周氏本來還欲再說,卻被一聲飽含怒氣的聲音打斷。

    “夠了!”

    到底是殺伐果斷又在戰場上浸染多年的將軍,在場的人皆心有戚戚然的噤了聲。

    主位上的慕容鴻黑沉著臉,掃視了一圈眾人後,才帶著幾許疲憊和堅決出聲,道“我意已決,你們的來意我也清楚,無非是怕將來皇上怪罪,一頂意圖造反的帽子扣下來,你們也要跟著受到牽連罷了。”

    聞言,眾人相視一眼,皆沒有出聲。

    慕容鴻冷淡得笑了笑,聲音涼涼道“這一點,你們大可以把心放進肚子裏。”

    說完,他站了起來,邁著大步就要離開。

    “站住!”

    一聲怒喝從他身後傳來,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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