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站在京極堂門口，流光停下來喘了口氣。

    “門關了啊……也就是說有客人來了嗎？”流光看著已經關上門的店門嘀咕著。

    走進後院，流光便看到了門旁的那兩雙鞋子，其中一雙，是中禪寺常穿的那一雙，而另一雙，流光沒有見到過。

    “中禪寺先生，我回來了。”流光一邊打著招呼，一邊將鞋子脫到一邊走向會客室。

    一般有中禪寺先生相熟的人來的話，他總是會在那裏會客。

    “嗯？回來了啊。”走到門旁，中禪寺先生剛好看向這一邊，而在他對麵，則坐著一個看起來很窮酸，性格也很軟弱可欺的中年男人。

    “嗯，已經將千鶴子姐安全的送到目的地了。話說回來，中禪寺先生有客人啊。”流光看向來人說道。

    “啊，這家夥是關口，一個靠寫沒什麽賣座的小說來維持生計的笨蛋。”中禪寺盡可能的貶低著自己的好友。

    “哦？能夠被中禪寺先生這麽說，看來關口先生很受中禪寺先生的喜愛啊。”流光自顧自的點著頭。

    “……這是什麽新型的處刑方式麽？話說，這個小年輕是誰？”關口一臉無語的看著中禪寺問道。

    “是我店裏新來的夥計，流光，不管是在哪方麵大概都要比關口你強不少吧。”中禪寺譏諷似得看著關口說道。

    “能夠受到中禪寺這種介紹，看起來你也很不得了啊。”關口一直頹廢著一張臉看向流光。

    “嗬——請不要在意我，繼續你們的交談吧……我先去衝一壺茶好了。”喝了一口中禪寺先生倒來的茶水，流光皺了皺眉頭，便起身去泡茶。

    等流光端著泡好的茶回來的時候，中禪寺先生和關口已經開始討論起了流光聽不懂的問題來了，不過，聽起來好像很有趣的樣子，所以流光打算安安靜靜的聽一聽。

    “你是怎麽知道我是京極堂的店主？”當流光將茶杯給另外兩個人倒滿之後，中禪寺先生看著關口問道。

    “因為認識，所以知道。”關口的回答絲毫沒有特色。

    “也就是說配合記憶來品評。”中禪寺先生對於關口的回答沒有什麽異樣的表現。

    “嗯，靠記憶啦經驗什麽的。”關口讚同道。

    “經驗屬於記憶。換句話說，你如果喪失記憶，那麽所有事情就無法理解了。如果忘了走路的方法，那連腳都不能動了。”中禪寺先生說道。

    流光發現，這話說的好像沒毛病。

    因為，人並不是出生就懂的如何走路的，那是靠著時間來慢慢學習的。

    “這倒是真的。”

    “這個記憶究竟是如何地收藏在哪裏？現代醫學都還沒有明確的解答。”中禪寺先生略帶挑釁意味的看著關口。

    “沒這回事吧。記憶不是收藏在腦裏嗎？腦才是記憶的倉庫吧？”關口回答的有點刻板。

    “這可難說喲！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腦擔負著『稅關』的責任。所有來自外界的資訊，透過眼睛和耳朵等的資訊，全都經過腦這個稅關確實地檢查。而且隻有理解後的事物才能通過。隻有通過檢查的事物，才能走上意識的舞台。”中禪寺先生的話，有些讓人難以理解。

    不過，關口好像是已經習慣了中禪寺的這種說話方式，所以並沒有茫然的樣子。

    “沒通過的怎麽辦？”

    “沒走上意識的舞台，就收藏在記憶的倉庫。在做檢查的時候，也是以記憶為標準。這也是腦將有的存貨拿出來檢視，等檢查完再將新舊混合後歸回倉庫。”

    也就是說，平常並沒有去特意記住的東西，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去思考的方式，就是將腦內的存貨找出來吧。

    流光覺得這種說法倒是挺新奇的。

    “原來如此。這一次的比喻我很能理解。”感情之前中禪寺的大多比喻，關口根本就沒有理解啊。

    “就在這裏。如果這個完整無缺的稅關有不正當的活動，進口了偽造品的話，你想，會怎麽樣？望著意識舞台的客人，能很快地辨識那是假的嗎？”中禪寺繼續問道。

    “不會知道吧。不過，為什麽要從事不正當的活動呢？沒什麽好處嘛。”

    不正當活動？偽造品？

    就比如說，催眠？還有，換取記憶？

    流光的表情變得有些慎重起來了。

    “嘿，會的唷。首先，在記憶的倉庫發現不到恰好的樣品時就會發生。如此一來，就不能做檢查了，如果隻是小瑕疵，還可以修改，但實在也有和庫存不吻合的時候。由於事關信用問題，客人往往寄予絕大的信賴，就像剛才提到的，記憶的倉庫如果都是空的，讓人無法信任的話，那一分鍾也活不下去。所以，不能背叛信用，即使撒謊也得籠絡客戶吧。然後，還有一個。客戶對進的貨品不滿意的時候，客戶有時候會無理要求。這時，記憶會將倉庫中相稱的存貨拿出來，然後裝出現在才進貨的樣子騙人，而客戶完全無法分辨是否為新鮮的東西。可是，這麽一來，就會發生前後不符的事了。根本沒進貨卻硬要出貨，這就和帳本不合啦！”

    也就是說，大腦對主人的欺騙行為吧。

    大概也就是比自欺欺人的程度更高一些吧。

    “客戶……也就是心靈，到底怎麽無理取鬧法？”關口吐槽道。

    “比如說想和死人見麵什麽的。”中禪寺的語音一轉，突然將話題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哦！”關口好像是一臉明白過來的樣子，“指的是幽靈嗎？”

    流光頓時滿臉的懵逼。

    這兩個人之前到底都是在說些什麽，討論些什麽啊？

    為什麽會從大腦記憶方麵突然跳到幽靈上來啊？

    沒有聽到前因後果的流光感覺自己有些苦惱，因為，自己好像有些跟不上這兩個人的思路了。

    是所有的這個時代的人都有的通病呢，還是自己思考方式太過於狹隘了呢？

    流光開始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但是，中禪寺和關口的交流卻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