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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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寒意已經開始襲擊大半北半球。

    盡管流光對這點寒意還沒有達到需要在意的地步,但是木乃香和刹那她們還是在原本的校服裙子下套上了或黑色或白色的厚長棉筒襪。

    而自從修學旅行結束之後,流光就已經很少再去侍奉部的活動教室了。

    差不多這種遊戲流光也已經玩膩了,就將海老名的那一次委托當做自己的最後一件委托也沒有什麽不行的。

    當然了,還有一點,那就是另外三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更加渾濁不清了,恐怕,接下來的事情大多都會變成三個人之間的理念碰撞吧,這個時候,如果再將自己的理念摻雜進去的話,隻會讓氣氛變得更差。

    如果說最能體現這種情況的事情的話,大概就是前幾天侍奉社接受的委托吧。

    不,也許不能稱之為侍奉社接受的委托,那是比企穀自己一個人接下來的,以私人的名義,更改了委托人的意誌,從一開始的不做學生會會長變成了做學生會會長。

    那個人的名字,流光記得好像是叫什麽一色彩羽,有點耳熟,但是卻不記得在什麽時候有聽到過這個名字。

    至於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好像是因為雪之下也打算參選學生會的選舉的原因。

    對於三個人之間別別扭扭的情感糾結,流光打算過幾天再正是提出退部申請。不過,還是應該先跟平塚靜說一聲比較好吧,畢竟,她也是社團老師啊。

    其實不止是退部,流光甚至還有了退學的想法。

    經過了第一學期之後,繼續做學生的想法便已經淡了很多。

    至於原因,大概就是因為疲倦了吧。

    之前一直都是緊繃著心態來過活,但是現在鬆懈下來之後,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疲倦便開始一股腦的湧了上來。

    之前是因為有著各種各樣的另類事情需要去解決,所以流光才能勉強撐下來,但是現在,連神明都已經被抹除了的現在,在新任的世界之裏鵺野鳴介的努力之下,恐怕用不了多久,這個世界上的另一麵和表麵上的世界也就會差不多會被他隔開了吧。

    到時候失去了神秘度的這個世界,大概會慢慢消磨著流光剩餘的所有耐心和鬥誌,直到他變成一個隻是希望慢慢老死的老人一樣。

    但是毫無疑問,對於現在的流光來說,老死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畢竟,活得太長,對於老死的概念也就慢慢淡了。

    六百年?七百年?

    流光都已經記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有多少歲了。

    甚至最近連自己的父母的原本的相貌都記不清楚了,甚至進一步直接被更替為他們轉世之後的樣子。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流光甚至還曾經有過幾個朋友,但是現在,別說相貌了,流光甚至連他們的名字差不多都快要忘光了。

    被耗光的不止是流光的耐性,甚至還可以說,他的精神意誌也已經開始吧被耗磨著。

    就在當初被世界之裏傳送到昭和年代的那兩年間裏。

    不然的話,流光也不可能會想到將曾經毀滅了此身故鄉宇宙的永恒之敵從自己的記憶結晶裏提煉出來,甚至跟做傀儡似得將其力量化為自己的助力。

    因為,永恒之敵的真實性和秘密從來都沒有被解析出來過。

    流光隻知道如何能夠真正的將他們殺掉,卻根本就不知道這種東西的誕生源頭和他們存在的價值。

    在不了解這東西的前提之下,卻開始濫用它的力量,這無疑是瘋子才會想得到的。

    但是,流光卻從來都沒有覺得這樣子有什麽不對的。

    一種自滿或者說是自大的情緒開始操縱了他的意誌。

    流光正在走向自滅。

    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流光神情慌張滿頭大汗的喘著粗氣。

    “禦主大人?”已經修養好的影魅從流光的影子中出現,有些擔憂的看著流光。

    “……沒什麽,阿影,麻煩你幫我從冰箱裏拿一杯果汁來。”流光慢慢的靜下心來,然後對影魅說道。

    下一刻,一杯冰涼的果汁便被端了過來。

    將空了的杯子放在床頭櫃上,流光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老爺,您又做噩夢了嗎?”唐櫻也從影子空間裏出來了,她站在流光的身邊,小心翼翼的用打濕了的毛巾輕輕的給流光擦著臉上的汗。

    “嗯,是啊。已經連續一周了啊。”流光歎息道。

    陰陽師輕易不做夢,做的夢,也大多都是預知夢這一類神神秘秘的夢。

    而流光,自從修學旅行回來之後,就已經連續一周都做同一個夢。

    不是什麽預知夢,相反,那是過去發生過的事情。

    是他在宇宙破滅之後,一個人孤寂的在宇宙中漂流,還沒有被壹原侑子帶到小店之前的那段時間的經曆。

    不知歲月,不知上下方向,失去了一切,隻能隨著宇宙的慣能來讓自己漂浮,甚至連動一根手指都是奢望。

    就是這個夢境,已經折磨流光的精神整整一周了。

    “果然,還是應該跟夫人她們商量一下吧。”唐櫻看著流光不斷抽動的額頭和嘴角,有些擔憂的說道。

    “不行,我不想讓她們兩個也跟著擔心。”流光搖了搖頭反對道。

    “那要怎麽辦?吾主,汝一旦開始做噩夢,痛苦可不隻是汝一人啊。”忍捂著自己發痛的腦袋從影子空間裏跳出來朝著流光抱怨道。

    被束縛住名字的她,跟流光是分擔著同等的痛苦的。

    “實際上,吾現在腦子已經痛的幾乎想要去撞牆了。”忍額頭上的青筋不時的抽動著,牙齒死死的上下閉合著從牙縫中發聲道。

    “阿櫻,交給你了。”流光看向唐櫻說道。

    “明白了。”唐櫻將自己的雙手放在忍的腦袋上慢慢的按摩著,綠光不時的從忍的額頭上上輕輕拂過,忍的表情逐漸從僵硬慢慢的化開,最後變成了一臉的享受。

    唐櫻的生氣一如既往的能夠帶給他人安心。

    流光身子一側,穿上室內拖鞋慢慢站起身來。

    “我先去找深夢,讓她給我祛祛魔,最起碼,將這個噩夢給暫時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