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沈靜蓉出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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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靜蓉說的識人不準,實是因為她。前世中沈靜蓉費勁千辛萬苦,各種心機才得了小郡王蕭景彥的垂青,而後不知她使了什麽法子竟能讓小郡王明媒正娶,最後當上了太子妃。
一介皇商之家的庶女最後飛上枝頭變鳳凰,這若說是識人不準,那當真是沒有天理了。沈靜蓉敗就敗在這天命異數上。而這些沈靜月如何能與她說?
再者前世一些若有若無的疑團,包括陳崇文如何侮辱了她,自己又如何被迫嫁入陳家,這些事都無法查證是否與沈靜蓉有關係。
是以,沈靜月對沈靜蓉的感覺十分微妙和複雜。
沈靜月沉默了半天,緩緩道:“你不是要嫁人嗎?若去了清心觀又如何挑選佳婿?”
沈靜蓉清冷笑了笑:“我還未及笄,這事等及笄後再慢慢謀劃便是。”
沈靜月亦是失笑:“是,我倒是為你操閑心了。”
沈靜蓉古怪看了她一眼:“是,大姐姐每次都是這樣濫好人一個。讓小妹對你既恨又恨不起來。”
沈靜月坦然看著她道:“是。我本該除去你,偏偏又下不了手。但願有一日我不會後悔。”
沈靜蓉笑了笑。她道:“我去清心觀幾個月。大姐姐且珍重。”
沈靜月看了她一眼:“什麽意思?”
沈靜蓉本欲要離去,聞言回頭看著她,輕笑:“盛極必衰,慧極必傷。沈家如今的家勢已經如日中天,江家也是如此。你覺得皇帝會容忍嗎?”
沈靜月深深皺起繡眉:“皇上是有疑慮,但已經沒事了。”
沈靜蓉輕笑:“那隻是暫時的。大姐姐你這麽聰明我就不信你沒有想過將來有一日沈家與江家遭受大難時該怎麽辦。不然沈家的子弟怎麽這麽快就派出京城分散各地?我才不信那等為了沈家基業,鍛煉子弟的一番謊話。”
沈靜月聞言眸色深深看著她,看了許久許久。她沒有想到沈靜蓉小小年紀有這般見識。她是因為有了前世的記憶提前未雨綢繆,可沈靜蓉不一樣,她全憑自己的觀察與對局勢的嗅覺。
沈靜月冷淡道:“你原來去清心觀也不是為了小郡王,是為了躲未來的禍事。”
沈靜蓉倒是大大方方笑了:“那是。我說了我不傷心,大姐姐還不信呢。”
沈靜月聽得笑了。
是,她果真是濫好人一個。居然會擔心沈靜蓉是因為傷心才去清心觀?
兩人一時無語。
沈靜蓉見沈靜月一聲不吭便要離開。
“等等。”沈靜月忽地喚住她。
沈靜蓉駐足回頭,皺眉:“大姐姐還有什麽吩咐?”
沈靜月眸色變幻不定,良久才道:“我有一件事吩咐你,你若願意做便做,不願意便算了。這件事十分有風險卻也收獲良多。”
沈靜蓉定定看了她良久:“好,你說。”
沈靜月令青蘭關上房門,微微一笑:“你總說你我水火不容,我也常道要除去你卻每次心慈手軟。你我本為姐妹卻相恨相憎,這本該分道揚鑣的姐妹情,但今日我偏偏要做一件連我都想不通的事。”
沈靜蓉笑了笑,不語。
沈靜月輕聲道:“棋逢對手是多麽難得的一件事。二妹妹,你承認吧,你也想與我豪賭一把。”
“好!”沈靜蓉素白的麵上泛出光彩,她亦是輕聲道,“大姐姐你盡管放馬過來。”
沈靜月慢慢說了起來。
屋中寂靜,隻有她的聲音不徐不緩。
良久,沈靜蓉目光複雜看著沈靜月。她慢慢道:“大姐姐,這豪賭我接下了。我現在明白為何你事事都贏過我,事事都先我一步。”
她輕聲道:“大姐姐,為何你我不是親姐妹呢?”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靜月看著她的身影良久良久才收回目光。
她自語:“是啊,你我為何不是親姐妹呢?”
……
晨光初綻,江墨軒一身紅緞錦繡滾黑邊侍衛服站在儀德門前。清晨的天光將他周身上下鍍上了一層金光,越發顯得他人偉岸如山,筆挺如錚錚長槍。
江墨軒等的並不算太久,很快有五位紅衣侍衛魚貫出來。當先一位大概三十幾歲,英氣十足。
他上前抱拳見過江墨軒:“郡馬來的真早。”
江墨軒知道他是剛上任的禦林軍副統領陳安州。他上前行禮見過:“陳統領不用這麽客氣,喚屬下墨軒便是。”
陳安州見他不驕不躁,麵上露出笑容:“郡馬身份尊貴是,陳某哪敢呢。”
江墨軒道:“入宮當差後便是陳統領的屬下,便要守禦林軍的規矩。陳統領不用客氣。喚我墨軒便是。”
陳安州又客套了幾次,見江墨軒堅持隻能道:“那便稱呼郡馬為江賢弟了。算是我老陳高攀了郡馬。”
一行人說說笑笑到了監軍處登記了後領了腰牌,又領了兵器與替換服飾。江墨軒看了自己的腰牌忽的皺了皺劍眉。
“是東宮的?”他問。
陳安州點頭:“是啊,這是上麵安排下來的。賢弟放心東宮事少,職責也少,隻要保護太子殿下便是。太子殿下又是個仁厚之主,不會虧待你的。”
江墨軒收了腰牌,淡淡笑了笑:“是,太子殿下的確是仁厚之主。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好太子殿下。”
到了東宮,陳安州進去稟報,江墨軒便在東宮外麵等著。不知為何,這一等便是一個時辰。陳安州遲遲未出來。江墨軒站在東宮殿前的階下,烈日炎炎,當空照著。
四周的風都不見了,熱得地上冒煙。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陳安州大汗淋漓從東宮中匆匆跑出來。
他還未到就口中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賢弟久等了。太子殿下方才讓我指點幾位兒郎練武……”
他到了江墨軒跟前不由愣了下。
原本以為江墨軒等了那麽久一定汗流浹背,麵色難看。沒想到他臉不紅氣不喘,甚至額頭上一點汗漬都沒有。
他就像是剛入宮那時般,渾身清清爽爽,儀態輕鬆。
他居高臨下,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陳安州,淡淡道:“無妨,現在可以進去覲見太子殿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