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恐懼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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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神奈天就與吉川大聖和照美冥辭別,此行的目的完全沒有達到,反而使事態惡化,他必須趕回霧隱村,掌控大局。
神奈天已經有了覺悟,在未來的曆史上,他將扮演一個如何的角色,外界的風言風語對他無法造成任何影響。
七月十日,神奈天代表本部約談情報部部長杉本一成,並提出要參觀巡視情報部,表示希望此行由杉本一成陪同,剛剛就任的秘書長琉璃久隨行並負責記錄。除此之外,還由情報部方麵提供安全保障。
“我不會給一個罪犯提供任何服務。”
這是杉本一成的回答,他當著神奈天的麵直截了當的表示拒絕。
神奈天不喜不怒,淡然道:“我不記得情報部有裁定罪行的職權,一成部長,你似乎逾越了。”
杉本一成的麵罩下傳出粗重的呼吸聲,他那傷殘的喉嚨裏仿佛有刀片摩擦,說話時,似乎隨時可能迸射出刀子刺向神奈天。
“我也不記得,除了水影和長老會之外,還有誰能夠對情報部部長下命令。”
神奈天說道:“並不是命令,而是一種......申請,以民間代表的身份也好,以官方負責人的身份也好,總之,我現在代表本部,向你提出申請:敢問杉本一成大人,能否允許我,神奈天,參觀考察一下情報部的日常事務呢?”
“可以!”杉本一成狠狠的盯著神奈天,嘴裏發出強而有力的聲音,“不過安全保障什麽的就免談了,我想以神奈天大人你的身手,也不大可能被人‘幹掉’!”
最後一個“幹掉”的音節,被杉本一成加重了語氣說出來,頓時就有一股濃烈的殺氣流露而出,神奈天能感覺到,對方那鋒利如刀的逼人視線,一直在自己的脖子上來回移動,那種實質化的殺意再明顯不過。
神奈天淡淡一笑,眼皮子微微一抬,說道:“那就請一成部長先去安排一下吧,免得我冒然前去,看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那就不好辦了。”
“哼!”杉本一成冷笑一聲,直接站起身來,說道,“不需要!就現在吧,跟我走!”
神奈天也無所謂,喚來琉璃久,三人立馬動身,前往了情報部。
到了部門後,杉本一成當頭帶路,也不管神奈天是否看了明白,自顧自的按照巡查流程向內部走,就算神奈天流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也不停留,當然更不會向神奈天解釋他們的工作,一番巡視下來,竟然隻花了短短十分鍾。
一路上,不時有人對神奈天投以敬畏、恐懼、憎恨乃至是崇拜等等複雜的眼神,但是沒有一人敢於向他搭話,他就好像一個透明人,穿行在情報部的空間裏。
“夠了吧?”杉本一成最後停下腳步,轉身冷冷的說道,“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可以回去了。”
神奈天彈了彈手指,說道:“我倒是對情報部審問嫌疑犯的程序很感興趣,勞煩部長大人再帶我去參觀一下。”
兩人冷冷對視幾秒,最後杉本一成麵無表情的說道:“跟我來。”
在杉本一成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一扇金屬大門前,監控人員提前就得到有人來情報部考察的通知,也不需要杉本一成下令,直接就遙控打開了門。
大門一開,頓時就有鬼哭狼嚎的聲音隱隱傳來。
“放我出去!”
“啊哈哈哈!老子要殺了你們!”
“我錯了,再也不敢了,請原諒我......”
神奈天頓時笑了一聲,說道:“嗬嗬,挺熱鬧的。”
杉本一成恍若未聞,大步前行,通過三道大門後,情報部用來安置、審問疑犯的地點正式顯現在神奈天眼前。
這是一個密封的地下長廊,燈火昏暗,牆體破舊,營造出一種慘淡恐怖的氣氛。長廊兩邊是一間間審問室,審問室分為兩部分,內部是疑犯的關押室,室內隻放置著一把供疑犯蹲坐的小板凳,無床。外部是用柵欄鐵門隔開的審問房,柵欄門中留有一個可拉縮的小窗口,供疑犯簽字畫押,順便,也防止疑犯暴起傷人,或者審查官忍受不了疑犯的惡劣態度而失手傷害了疑犯。
這時,有一間審問室內傳出無比憤怒的聲音。
“再問一遍,被你殺害的那些受害者,屍體到底被你埋在了哪裏!”
神奈天扭頭看去,隻見一位女性審查官忍者,正憤怒的拍著麵前的記錄桌,而在她對麵,一個眼神陰翳的中年男人翹著椅子,背靠牆壁,猖狂的大笑道:“什麽?我沒聽清?”
那女忍者被刺激的麵目漲紅,幾乎是用咆哮的聲音吼道:“凶器上有你的血和指紋,你還敢狡辯?”
那疑犯嗤嗤的笑了起來:“哈哈哈,我用刀子割自己的手指玩玩,難道不可以嗎?”
杉本一成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他難得的對神奈天開口解釋道:“那是一個慣犯!以殺害平民為樂的屠夫。他從虹之國流竄至水之國,又在水之國殘害了十六名毫無反抗之力的平民,後被我們霧隱村抓捕。他擁有一定程度的反忍者偵察能力,懷疑經受過忍者訓練,戰鬥力相當於下忍級別,但是相當的凶殘,危害不小。”
神奈天點點頭,說道:“看的出來,是個地地道道的壞人。”
“沒錯,我就是個壞人!”那疑犯竟然聽到了神奈天和杉本一成的對話,而且引以為豪,哈哈大笑了起來,“老子是真的壞啊,所以大家都害怕我,他們都害怕我啊,我就是恐懼本身哈哈哈哈!”
神奈天沉吟了幾秒,然後推開了審問室的大門,站到了那女忍者的身邊。
“除了反複審問以外,你們就沒有別的辦法逼他開口認罪了麽?”
那女忍者也認出了神奈天,支支吾吾道:“有的,但是......”
“哦。”神奈天頓時會意,用腦子想一想就知道,情報部內部肯定有某些不怎麽人道的審問手段,但是卻不好在外人麵前顯露出來。
審問,一直和拷打分不開,對大部分疑犯來說,能夠忍受的疼痛是有上限的,但是前麵這個人明顯精神不正常,屬於那種越痛苦精神越亢奮的類型。偏偏這家夥隻是對普通人危害大,對忍者幾乎沒有殺傷力,為了他去申請高級的記憶提取程序,未免有點過了。
嗤!一道白影閃過,血液飛濺,那疑犯悶哼一聲,被一根白骨釘在了牆上。
白骨的末端沒入神奈天的掌心,他五指一抓,握著白骨長矛,隔著柵欄鐵門,就將那疑犯單手提了起來。
堅硬的骨頭穿過那疑犯的肩胛骨,劃過牆壁,發出滲人的聲音。
“這麽弱小的家夥,簡直就像螞蟻一樣,也能代表恐懼?”神奈天平靜的說道,“如果你是恐懼,那麽我是什麽?”
“神奈天大人!”女忍者驚呼一聲,然後下意識的看向杉本一成。
杉本一成皺了皺眉,說道:“別這樣,神奈天,這不符合規矩。”
“對!對對!”那疑犯被釘在牆上,痛的大口喘氣,一邊還說道,“這樣不符合規矩!你不能傷害我!你們不能傷害我,哈哈哈!”
神奈天手腕一轉,白骨長矛的頂端頓時分裂出道道尖棘,從疑犯的皮肉裏穿刺出來,然後狠狠的一拉,將疑犯整個人拽了過來,彭的一聲砸在了鐵門上。
一張大手從鐵門窗口處探了過去,五指如鉤,將他的臉部覆蓋,然後猛地一捏,就好像倒鉤一般,指甲刺入了他的頭皮,就這麽將他拎了起來。
那疑犯嘴裏發出嗚嗚的模糊聲音,雙腿垂落在地,兩隻手拚命的扒著神奈天的手臂,但是根本不能動搖分毫。
“正如我所說,傷害世人的,不是暴力,而是恐懼!”神奈天根本不看他一眼,回過頭對杉本一成道說道,“隻需要一副凶惡的長相,一把出鞘的刀劍,就可以製造出讓人不敢反抗的恐懼,為什麽?因為世人缺少勇氣!”
“要比罪犯更加凶惡!比他們更加強大!比他們更加的聰明!然後......”
神奈天的手掌越捏越緊,那疑犯在他手中就好像軟弱的小白兔一樣,渾身亂顫,最後身體一抖,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被神奈天隨手拋開,倒在冰冷的地麵上,隻見他的腦殼明顯的癟了下去,臉上七竅流血,已是失去了呼吸。
“就好像這樣,隨手就可以捏死他們。”
“哇!殺人了啊!”
“忍者殺人了!”
“我要投訴!放我出去,我要投訴!”
長廊裏立刻爆發出喧囂的聲音,審問室內的疑犯們都嚎叫了起來,他們之中有的犯下了死罪,有的還罪不至死,但可以說,幾乎每一個人都是渣滓,都是敗類。然而在這一刻,他們都見識到了,一個真正無所顧忌的人,一個比他們還要凶殘,還要暴虐的人。
久違的恐懼,纏繞在了他們心頭,或許,他們已經品嚐到了,那些被他們傷害的人,究竟是什麽感受。
杉本一成冷眼旁觀,坐視神奈天殺害了一名還沒有定罪的疑犯,直到這時,他才開口道:“你以為你是在做好事嗎?能夠阻止暴力,阻止犯罪的,永遠不是暴力本身。”
神奈天突然笑了起來,他的聲音並不見得有多麽洪亮,但是卻回響在這地下長廊裏,就好像洪呂大鍾,有一股震撼人心的壓迫力。
“看看這些渣滓們,他們以恐懼去傷害他人,用邪惡來武裝自己,他們自以為多麽強大,自以為多麽黑暗。但是當你表現出比他們更加強大,更加不擇手段的時候,他們就將明白,誰,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恐懼的人!”
“告訴我!渣滓們,你們賴以傷害他人的,到底是什麽?是刀子嗎?是拳頭嗎?”
就好像一場狂歡被神奈天拉開了序幕,疑犯們一下子興奮了起來,他們開始狂叫起來。
“動手的......不是我,而是恐懼啊!”
“哈哈哈,當然是本大爺心中的邪惡啊!”
“是謊言!是被大名府和你們霧隱村隱藏起來的謊言!”
“這個無聊的世界,這個受詛咒的世界,我已經受夠了!我要毀掉它啊!”
“從出生就注定是忍者的你們,根本不懂我們的痛苦!去死吧!忍者都是垃圾啊!你們才是這個世界的原罪!”
“看到了吧,嫉妒、貪婪、傲慢、暴怒......這些罪孽,就藏在我們心中,被我們關在一所名為理智的牢籠裏。”神奈天緩緩說道,“而這些渣滓們,卻將它們釋放了出來,它們是原罪!是罪惡的源頭!到底該用什麽力量去抵抗這些原罪?就靠那些所謂的規章製度嗎?就靠所謂的正義嗎?杉本一成,你作為情報部的部長,見識過數不清的罪孽,你也應該明白,隻要人類存在一天,罪孽和邪惡就永遠無法鏟除,如果一味的指望別人去拯救,那麽終有被傷害的那一天。”
“人類不應該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人類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力量和勇氣。”
杉本一成冷聲道:“流血必然招來流血,憎恨必然招來憎恨,神奈天,如果你用暴力去阻止暴力,必然會招來更多的暴力。這一點,早就被證實過了。”
神奈天淡淡的說道:“所以說,就要對罪行置之不理麽?你要知道,光靠嘴巴去說,是不可能有成效的。”
“你和籠子裏的這些渣滓其實沒有什麽區別。”杉本一成突然說道,“崇拜暴力,認為暴力能夠解決一切,你的大腦裏除了肌肉什麽都沒有,隻懂得從肉體上去抹殺敵人。然而生命的意義,永遠都不是僅僅‘活著’,而是在生命的旅途中所發現的東西。你能夠摧毀別人的生命,但是卻不能抹除他在這個世界留下的痕跡。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會有人站出來打倒你的!”
杉本一成深吸一口氣,結結巴巴的說道,他的說話吐詞雖然困難,顯得異常滑稽,但是卻無人能夠嘲笑質疑他的決心。
“用慈悲去領導民眾的人,民眾會報以擁護,用殘暴去統治國家的人,國民會奮起反抗。用神奈天!總有一天你會認識到,妄圖用暴力,用恐懼去統治一切的你,最終必將被暴力和恐懼所打倒!”
“我相信,一定會有人站出來,反抗你,然後打倒你!一定會的!”
神奈天扭頭,漠然凝視著杉本一成,說道:“第一個站出來,號召人們反抗的人,人們謂之英雄,但是英雄的下場,往往就是死。”
杉本一成的發音罕見的清晰了起來,似乎有一股莫名力量讓他開口。
“英雄的存在,是有意義的!他們喚醒了民眾們反抗的勇氣!”
“所以說,這種被喚醒的勇氣,不會用來對付傷害他們的人,反而要用來對付我?對付我神奈天?”神奈天哈哈大笑,說道,“真是可悲的人啊,所以說你是想當英雄嗎?杉本一成!”
杉本一成毫不退縮的和神奈天對視,一字一句道:“或許我不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是最後一個!”
......
神奈天是真的有點頭痛,有點生氣,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也對那些堅守自己本心的人,懷有一點點的敬畏。
這些人,是真的不怕死,有句話說得好,民不畏死,奈何何以死懼之?神奈天也知道自己不得人心,所以迫切的想要將一切反對聲音都鎮壓下去,然後立刻展開改革,掀起一場轟轟烈烈的革命,假以時日之後,潛移默化下來,差不多就能穩固住他的權威了。
但是沒想到,反對的力量遠比想象的要大,真該說不愧是霧隱村嗎?一個個都悍不畏死。屈服在他神奈天淫威之下的,永遠隻是少數人。
現在,還有最後一條底線擺在神奈天麵前,那就是......暗殺。
針對每一個反對他,並發出發對聲音的人,製造恐怖暗殺活動,將反對派徹底殺絕!殺光!殺到霧隱村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將世人的勇氣碾壓殆盡,讓東海道的上空徘徊著他神奈天的恐怖陰雲。
“再等一等。”神奈天對自己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一手掌握人世間最強之力量,一手掌握東海道最強之權利,先讓權利發揮一下它的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