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九娘猜到張昊天是因為治理洪水一事，可不是她瞎猜的。

    九娘作為九尾狐，卻是天生的能夠趨吉避凶，善於演算天機，並可以顛倒陰陽、遮掩天機。

    她顛倒陰陽、遮掩天機已經達到了返樸歸真的程度，即使聖人如果不是特意所為，也很難查到她的動作。

    就像此次，張昊天作為掌握因果法則的聖人，在事關南贍部洲治理的大事上，如果不是因為心血來潮，根本就不會關注到這小小的塗山。

    可以說，如果張昊天不掌握因果法則，與塗山這位九娘有莫大關係，估計他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這裏來。

    張昊天不親自到塗山來，也就不會知道在這個小小的塗山竟然有如此大的妖族勢力存在。

    張昊天甚至動用了造化眼，在張昊天聖人感知下，整個塗山附近的情況一目了然。

    整個塗山占地超過五百萬平方公裏，山脈廣大高聳，其中竟然生存著不下一億的妖族。

    要知道，當初妖族整體遷移到北俱蘆洲的時候，最後能夠真正在北俱蘆洲生存下來的妖族也不過數十億而已，大部分在遷移過程中和地盤爭奪之中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

    而在這個小小的塗山，隻不過相當於北俱蘆洲的千分之一的大小的地方，竟然就生存著這麽多的妖族。

    更何況，這些妖族的實力可不低，像九尾狐就達到了偽聖階高階，而到達偽聖階的妖族大能竟然還有9位之多，也就是說整個塗山地界妖族偽聖階大能就達到了10位。

    要知道，妖族全盛時期偽聖階大能也不過是30位左右。這是何等強悍的勢力啊！

    張昊天越看越驚心：“不想，南贍部洲竟然還有如此地界，有如此的洞天福地，有如此的底蘊和實力。”

    在他的觀察之下，張昊天赫然發現整個塗山的地脈竟然是相對獨立的。

    塗山既可從洪荒大陸的地脈中汲取靈氣，自身也自帶靈氣地脈，也就是說塗山有兩道地脈相護，靈氣自然更加充沛，在其中的妖族實力竟然也更加強大。

    這讓張昊天十分疑惑，便輕聲道：“地脈彼此之間很難相融，一旦相連必然是相互蠶食的過程，這是一條定律，可是為何這裏卻出現了反常呢？”

    張昊天記得非常清楚，當初蓬瀛之地的地脈第一次與洪荒大陸相連接之時就受到了洪荒大陸地脈的反擊。

    直到許久以後，趁著洪荒大陸地脈受損、無力反抗的良機，張昊天以瞞天過海之策，才得以讓兩大地脈相連，並不斷蠶食洪荒大陸的地脈。

    看到張昊天對地脈如此的關注，九娘柔聲道：“老爺，天機造化，誰人又敢說都能看得明白，就像這塗山地脈。一開始我也沒發現有什麽神奇之處，可是慢慢才發現一個秘密。”

    至此，九娘對張昊天的稱呼已經三變，由最初的聖人到聖人老爺，到現在的直接稱呼老爺。

    張昊天能夠感受到其中的變化，也不以為意地看著九娘道：“什麽秘密？”

    九娘輕輕一笑道：“老爺，可知塗字本意是什麽？”

    不待張昊天回答，九娘便俏聲聲地道：“塗，乃是水路旅途。而水，乃是真正的靈氣匯聚，塗山自然是靈氣匯聚的水路。”

    “可是土克水？……”張昊天剛一出品，並馬上明白了過來，不禁感歎道：“不想世間竟然還有這般道理，看來聖人還真不是全知全能啊！”

    土是克水，二者似乎不融合，但五行本就相生相克，更何況還有“水土”一說。

    水土、水土，水與土相生相克才能造就生存的環境，形成一方天地環境。水土不服就是不適應一個地方的環境的意思。

    張昊天再用造化眼一看，果然塗山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塗山的地脈竟然是由靈氣組成的水脈，與此地的地脈遙相呼應，相得益彰，才造就了塗山的現在的盛景。

    張昊天再仔細一看，又發現塗山竟然在移動，雖然很緩慢很緩慢，緩慢到估計百年也不見得有一厘米的距離移動，但實際上確實是在移動之中。

    而塗山也不僅如此簡單，在其核心地界，有股靈性在調和整個塗山的運轉，雖然其還沒有真正形成靈智，但在張昊天看來這是遲早的事情。

    張昊天看著九娘，便道：“今日再次遇到你，並是緣份。我便助這塗山之靈一臂之力吧！”

    聖人之威不可揣度，隻見張昊天一伸手，就已經將那股飄忽不定的靈性抓在手中，運轉玄功，大喝一聲道：“機緣已至，還不醒來，更待何時！”

    隨著玄功加持，那股靈性飄忽不定的狀態不斷地變化形狀，最終化為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小女孩慢慢地睜開了一雙清澈無暇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然後對著張昊天緩緩下拜，脆聲道：“多謝老爺恩賜！”

    張昊天一指小女孩道：“你出身塗山，便賜你塗靈名字，以後就作為九娘童女吧！”

    塗靈再次脆聲感謝道：“謝謝老爺賜名，以後一定服侍好九娘。”

    九娘看著渾身充滿靈氣的塗靈，十分地喜愛，愛憐地撫摸著塗靈道：“以後便跟著我，必不會虧待了你！”

    而後，九娘不知為何卻眼淚汪汪地看著張昊天，憐聲道：“難道老爺就打算這樣打發九娘了嗎？”

    “嗯？”張昊天先是一愣，不過馬上就明白了起來，卻有些尷尬。

    九娘此時卻很幹脆地道：“老爺可是聖人，想來也已經明白了這其中的姻緣，當然老爺的情況我也有所了解，我不求別人，隻希望長伴老爺左右。”

    作為在南贍部洲生存的妖族之人，對於南贍部洲最大的靠山——造化聖人當然是非常了解的。

    關於張昊天的資料，雖然並不是很多，但是隻要張昊天在洪荒大陸的所做所為，九娘都是一清二楚的，當然也包括造化聖人與小塔的關係。

    這也是九娘果斷和聰明的地方，她明白在張昊天已經有了小塔的情況下，再模糊彼此的關係，除了浪費彼此的時間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九娘果斷挑明了說，包括對九尾狐一族的姻緣之約一事，沒有絲毫的隱瞞，很爽快地說了出來。

    九娘最後很溫柔地道：“關於姻緣之約，還請老爺給奴家一個說法，無論老爺如何對待奴家，九娘此生卻是認定了老爺，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