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不想再當你的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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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見狀,抿了抿唇道:“放心吧,我沒事。那長蟲死了,米婭又沒特意放黑蠱,那長河中的霧瘴沒那麽厲害了。”盛世堯黑眸凝定我,“你知道那裏有霧瘴還去?你腦門子裏到底在想什麽呢?”心火又忍不住上來了,脫口而出:“我就愛去那怎麽了?我想什麽跟你也沒關係啊,要你來管我,你是我誰啊?”
    “小小!”疑似咬牙地低斥,我立即如吃了炮竹般衝他吼:“請叫我成曉!”
    四目相對,氣氛凝煉,火光在彼此眼中浮沉。若是以往,我定被他這般冷冽氣勢給嚇退了,可今天就是不想認輸,死磕了與他瞪視著較勁。就在我以為下一秒,他將對我采取別的措施時,突聞屋門那傳來一聲異動,兩人同時扭轉視線,沉喝聲在耳旁:“是誰?”
    隔了四五秒,聽到六子支吾著說:“堯哥,那個......老周讓我來問問,要不要給你們送點吃的過來?”很明顯的,透過門板能聽到竊竊私語聲,顯然不光是他一人在門外。
    盛世堯果斷又直接地丟了句:“不用,你們給我都退開!”
    立即,幾聲重咳傳來,隨後六子又說:“這就走,這就走,對了,老周說到底是在別人家,動靜太大影響不大好。”低咒伴隨雜亂腳步聲走離了開。被他們這一打岔,我那“磅礴”氣勢大打了折扣,見盛世堯回掠了目光,立即又抬頭挺胸,不服輸地繼續與他對視。
    “小小,你這是與我叫板嗎?”他的語聲變得輕柔,卻是讓我聽著有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在我衡量要怎麽回答時,門外腳步聲又來了,那好看的眉蹙了起來,這回換成周通了:“咳咳,堯哥,小妹,剛問主家要了點吃的,給你們送進來不?”
    盛世堯一字一句地從齒縫中咬字:“信不信我現在就出來?”周通驚惶回話:“信信,堯哥你不用出來了,我把吃的放這門口啊。小妹,老哥就隻能幫到你這了,後麵看你造化啦。”啪嗒啪嗒腳步聲跑走,比之剛才快了數倍。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連著兩次被打岔,我已經什麽氣勢都沒了,老實說,還有點忍不住想笑,他們倆這是故意耍寶嗎?心裏卻生暖,知道兩人是怕盛世堯責難我,所以故意在外麵偷聽,聽到不對勁處還冒死出聲來搗亂。暗道別看盛世堯臉還繃著,其實估計氣得七竅生煙了,這麽一想後,心裏舒坦了不少,鬱火也降了下去。
    手上一鬆,眼前身形掠過,盛世堯走到門邊拉開門,向外掃了眼後低目去看,隨後俯身把地上的吃食給端了起來,又轉身回走到桌邊放下。我踮起腳尖瞄了下,是稀稠的黑糊粥,這陣子在這裏是常吃了。據米亞說,穀中有片區域專門養殖蜜蜂,而此處土壤不適合種稻麥,隻能種芝麻和一些雜糧。所以就將三種混合在一起,做成這種糊狀的粥。
    他也不管我,端了其中一碗,剛剛鬆開的眉又蹙了起來。周通把兩碗吃的送來,卻忘了放筷子了......我幸災樂禍地悄悄彎起嘴角,但很快被他瞥過的眼神抓住,也沒見他說什麽,再度起身,大步走出了門去。看著那洞開的門,正在遲疑要不要把門給關了,他已經快步走回來了,留意到他手中拿了一雙筷子,原來是去問主家借筷子了。
    看都沒看我,隨手把門給帶上後徑自走到桌邊坐下,慢條斯理地開始吃起來。吃這黑糊糊的粥,難免吃到嘴角,會顯得不雅,可偏偏盛世堯每一口都送進嘴裏,沒半點溢出不說,還很是津津有味。從昨兒晚上到現在已過中午,近有十五六個小時沒進食,這般看著他吃還真覺得有些肚子餓了。尤其還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涼眸掃來時,我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這時他已經一碗見底,定視了我兩秒,低語:“餓了就過來吃,杵在那幹嘛。”
    我本不想理會,但想了下,屋子是給我安排住的,我算是主人,憑啥他鳩占鵲巢?於是走上前剛準備坐下,就犯難了,他隻去拿了一雙筷子,我這是用手抓了吃啊?恨恨轉身,欲去門外找主人再要雙筷子,卻聽他在身後說:“你要不吃,我把那碗也吃了,免得浪費。”
    回頭見他果真去端剩下那碗,想也沒想衝過去,從他手中奪過來,順帶把他筷子也搶在了手中,左右瞭望。他在對麵問:“你找什麽?”“找找有沒有紙擦一下筷子。”
    磨牙聲起,“很介意我用過?”沒等我回話,他又加了句:“看來這晚粥不如倒掉算了。”
    立即埋頭而吃,嘩啦嘩啦幾下,也顧不得吃相,小半碗就劃下肚去了。明明帶了甜香蜂蜜味道的黑糊粥,吃在嘴裏卻多了苦味,澀澀地想:共用一雙筷子這般親膩的舉動,我與他還適合嗎?心念劃動間,對麵伸手過來,在我嘴角抹過,愣愣地看著他把指尖上的黑糊給送進了自己口中,完了他麵無表情道:“更親密的事都做過,還有什麽不合適?”
    我瞬間惱羞成怒,質問:“你幹嘛又偷聽我心裏想法?”他說:“沒想聽,是你心有所想,自動反應到我腦中的。”這意思還是我的不對了?真有暴走的衝動,我在考慮是不是要對他下逐客令了,否則這樣下去,我得氣瘋。
    他卻跟沒事人一樣,指指我桌麵上的碗,“繼續吃啊。”
    “你這樣幹擾我要怎麽吃?”口氣很不善,頓了頓後又道:“之前一個人走開這事,是我不對,在這裏跟你賠不是。你身上還受了傷,大家都是一整宿沒睡,要是沒事的話,你不如回你屋去吧。”算是把蠻脾氣給壓下來,也夠姿態放低了吧。
    但盛世堯淡寡地飄了我一眼後道:“既然不吃了,那就說正事吧。你過來!”他從桌前站起了身,見我不動,伸手過來拉我,把我再次拽了往床邊走,我倏然色變,恨恨而問:“盛世堯,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話呢?我說我們不該再這樣,你睡不著可以找別人解悶,不要來找我。”我不想再當你的抱枕了,最後這句呐喊在心裏,我知道,他能聽見。
    隻見他眸光微沉,神色肅然,可接下來他說的話,卻讓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說:“你以為我要作什?神石被納入你體內,源能巨大,你不懂玄術,不知道要如何引導與吸收,我如果不幫你,源能就會對你反噬。之前滿山穀找你,就是為這事,還有,你當自己現在是金剛不壞之身?居然敢在霧瘴區域呆著,就連我都不敢保證說能抵住那瘴氣。剛才測你脈搏,明顯浮動不定。你這牛脾氣,盡管跟我強好了,等會再跟你算賬。”
    呃,理解錯誤!他原來沒有那意思,純粹是要幫我診斷且引導神石的副作用,老實說,真的覺得體內有股燥熱在躥動,剛才就有了。心虛地埋了頭,賊膽全跑了,再不敢抬頭看他。
    餘光中看到他似乎在運氣翻轉在掌間,然後雙指合並指向我眉心,一股暖流匯入,慢慢走遍全身,那股燥熱漸漸在消散。忍不住又抬了眼,看到他額前沁出了汗珠,眼神卻銳利,一聲沉令從他嘴中喝出:“閉眼,凝神靜心,感知體內的那股氣流,嚐試能不能控製著它自行流動,要讓它擴散開完全與你身體融合。”
    我立即依言照做,將意念沉澱,可能沒法如盛世堯所說的去控製體內那股氣流,但卻可讓心神隨它而動,感覺好像一個回路,在身體的各個脈絡流轉。每流動到一處,就覺那處發熱,轉而熱度又擴散開來,正覺得有趣,突然傳來盛世堯的聲音:“行了,今天就到這。玄術這東西,需要日以繼練,欲速則不達。”
    玄術?我睜眼驚愕地看向他,不是說在幫我引導那神石的源能嗎?怎麽變成練玄術了?
    他收回了指隨意擦拭了下額頭的汗後,緩聲解釋:“神石既然可能是玄女主魂凝注而成的,必有其自身能力含在內,所以才會源能巨大。現在入駐你體內,與你合為一體,如果不好好利用,能力等同於廢棄;並且玄女即使隻剩一縷孤魂,也還屬神魂,若你不修習玄術來運用這能力,恐會相斥。”
    “哦——”我呆呆地應了聲,一長番道理,聽得一知半解的。
    他輕歎了口氣,“算了,與你說這些是多餘的,修煉玄術的路還很遠。你隻要記住,這股能力用得好,可以解你體內的陰氣,是否現在覺得沒以前那般冷了?”
    咦?他不說我還沒想起來,經他這一提,才察覺到自己好像真的不再手腳冰涼,就是早上睡在有霧瘴的長河邊,也沒覺得有多冷。我這還真算是因禍得福啊,那現在我還是那三陰女嗎?知道他能聽我心裏想法,所以抬起眼詢問地看過去。
    “人之固本為魂,你的魂氣已經屬陽,自然三陰就不成立了。”
    大鬆了口氣,“三陰女”這稱號,實在給人一種詭異甚至靈異的感覺,很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