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人生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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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光之中有無數鬼魅的黑影來回的飛動,這裏的樹木遮天蔽日,盡管是白天也是黑漆漆的沒有半點光芒。
裏麵有輕輕的鳥叫,有嬰兒的啼哭,婦人的慘叫,有戰場上的嘶吼,有老人最後的呻吟。
想要練就靈魂複製,要先將人生的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放不下這八苦統統體會一便,才能進入最後的修煉之地。
“準備好了嗎?”東方無涯望了一眼古軒淩,第一苦是生。
“嗯。”鳳傾城點了點頭,生之苦和現在他們被黑袍壓製著苦苦求生有和區別。
二人牽著手,緩緩踏入其中,隻見畫麵一轉,二人變成兩個人突然的百姓,鳳傾城變成一個不過十來歲的小姑娘,東方無涯卻不知所蹤。
兩人是不會落在同一個地方的,如果有人出不去將會永遠停留在其中。
“姑娘。”鳳傾城在打量這個世界的時候,突然有人從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叫道:“快走。”
“去哪了?”鳳傾城不解的望著身後一個女子。
女子沒有解釋,拉著鳳傾城就跑,鳳傾城也沒有再問,望著身後的村莊越來越遠,回頭一瞧,隻見大批的人馬正往村莊來。
“唉,琴女回來了。”突然山頂之上一個山洞之中,,冒了一個人頭,見到鳳傾城和那女子之後開心的叫到。
“琴女。”山洞裏麵伸出了無數的腦袋好奇的望著古軒淩。
“快些進去。”琴女催促著那些人,又將古軒淩推了進去。
古軒淩愣了一下,裏麵全是一下普通的百姓,他們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看著鳳傾城帶著一絲好奇。
一個婦人懷中的孩子引起了鳳傾城的注意,那孩子瘦的像一隻猴子,隻剩骨頭,眼睛深深的凹了進去,眼睛卻很明亮一瞬不瞬的望著古軒淩。
“姑娘,你是怎麽到了這裏的。”琴女在山洞之中燒了一堆火,那些百姓小小意義的靠近火堆。
鳳傾城搖了搖頭,望著外麵山下的山村,那些人已經魚貫而入了,他們放火,他們將裏麵鮮少了糧食都搶走了,他們將唯一的家禽斬殺了。
山洞之中的人帶著一絲麻木的望著山腳下的場麵,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
很快那些人便走了。
琴女將人們帶了下去,各自安排他們救火,收集那唯一一點點的糧食,挖野菜,自始至終沒有人說話,都安安靜靜的坐著自己的事情。
連小孩子都沒有哭鬧,安安靜靜的坐在門口,太餓了就去喝水。
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你剛剛來,有些不習慣,時間久了就好了。”琴女拍了拍鳳傾城的肩膀道。
“為何你們不逃離這裏?”鳳傾城皺了皺眉頭,她確是不解,這是一片不容易長出農作物的貧瘠之地,而且是長年幹旱,為何不離開這裏?
“離開?談何容易。”琴女搖頭笑了笑,道:“姑娘切莫異想天開。”
“那又為何不和那些人拚搏,保存糧食。”鳳傾城望了一眼遠處大約百裏之外的虎視眈眈的一群如同餓狼的人們。
“拚搏?”琴女又笑了笑,看向鳳傾城的眼神帶著輕輕的嘲諷道:“他們全是身體健壯的男子,我們全是一群老弱病殘,如何與他們拚搏?”
鳳傾城沉默不語,上天過於不公平了,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折磨,有天災,有人禍,在這樣的幻境之下,如何活。
鳳傾城呆了短短三天,但是三天,沒有下過雨,全部靠吃泥巴和樹根。
第四天的淩晨,鳳傾城饑餓難忍的情況之下。
外麵響起來一陣喧嘩,是那些惡人又來了,開始了他們的搶奪和占領,在這種情況下,望著外麵瘋狂逃竄的人,鳳傾城突然明白過來,不想死,不管生活又多麽艱難,活著多麽不容易,都要活下去,這就是生苦,不管活的有多麽艱難,都要活著。
鳳傾城聽著身後的廝殺,隨著琴女的腳步用力的跟上去,不管生活有多麽不容易,都要好好活著。
突然鳳傾城腳下一踩空,身體猛地前摔去。朦朦朧朧隻見她聽見琴女的聲音道:“無論多麽辛苦,多麽無奈都要活下去。”
鳳傾城過來生之後,是老,老是講述一個人一身榮華富貴,縱享權利,但是最後要離世,這個對於鳳傾城這種死過一次的人來說太容易了。
接下來是病。
江南的煙雨細如絲,繁華的街道之上響起了陣陣叫賣之聲,突然一聲婦女的哭聲傳進了鳳傾城的耳朵。
鳳傾城緩緩走了過去,隻見一個醫館之內,女子的哭淒淒慘慘戚戚,旁邊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麵色慘白的望著拍著婦人的背道:“娘親不必悲傷,人各有命。”
“我的兒啊,為什麽生病的不是娘啊,娘願替你受苦。”女子抱住那少年的腰將臉埋入少年單薄的懷中之中。
“娘親,我們回吧。”少年懂事的拍了拍婦女人的背安慰道。
“好,我們回。”婦人擦了擦眼淚輕輕將少年扶了起來,二人緩緩走入繁華的大街遠遠的往城外走去。
鳳傾城的身體好些不受自己控製一樣緩緩跟了上前,她總算覺得少年的眼睛在人群之中望了她一眼。
“兒小心些。”婦女扶著少年緩緩踏入那不大的院子,突然少年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疑惑的進了院子。
鳳傾城才知道沒有人看得見她。
她緩緩來到少年家中,隻見少年捂著胸口,一步一步走入自己房中,房中慢慢的竹簡,旁邊一張男子的畫像,畫像之中的男人一身鎧甲與少女又七分相像。
少年抬手摸了摸畫像,神色悲傷的道:“父親,你戰死沙場已經又十年了,母親一手將我養大,我十年寒窗苦讀,期盼上京趕考,報效國家,讓母親頤養天年。”
少年輕輕閉了閉眼睛,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隨著他的眼角慢慢滑落,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可惜天不遂人願,兒子即將不久於人世,兒子不孝啊。”
鳳傾城多想出現,多想看看少年究竟是什麽病,她能不能救,可是她像一個局外人,深深的感受到了無奈和悲傷,卻無法接近。
“兒子,藥好了,你快些喝了吧。”這是婦人緩緩從門外走來抬手將門推開。
見婦女到來,少年像個沒事人一樣,露出屬於他爽朗的笑容道:“母親辛苦了。”
“母不苦,為了我兒,母親做什麽都願意。”婦人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臉頰。
鳳傾城明顯看婦人臉上深深的淚痕,孤兒寡母,相依為命數十年,好不容易盼的兒子長大成人,卻要感受陰陽相隔,這是何等是痛苦。
但是為了嗬護對方的情緒和感受,兩個人辛苦的隱藏著情緒。
突然在這病苦之中,鳳傾城挺會到了另外的一種苦,叫求不得。
少年想要求一個好的身體,考取功名,讓母親頤養天年,以他的才華輕而易舉,可是卻被病魔折磨,痛苦不堪。
還有另外一個苦叫放不下,少年和婦女對那將軍的放不下,十年已過,可是每一次他們二人看向畫像的眼神,就像昨日那將軍還活在一般,明明已經十年,對於二人好像是發生在昨日的事情。
婦人放不下自己的丈夫,她的滿腔深情,沒有在丈夫戰死沙場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更加深,十年沒有改嫁,辛辛苦苦的將二人的兒子撫養成人,對將軍保持無限的懷戀和幻想這就是:愛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