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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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鎮山河!
盤山城內,北邊角落的一間小屋內。陳玄盤坐床上恢複傷勢。隻是他受傷太重,能感覺到胸口一陣絞痛,渾身各處都火辣辣的疼。
陳玄並沒有抱怨,實力不如人,說在多也討不回丟失的顏麵。
此時家中隻有他一人。如今父母利用以前攢下的一點錢在外做生意,而哥哥陳壯在盤山城雄寶閣做雜役補貼貧寒的家境。
不過父母哥哥賺取到的錢除了家裏吃喝之外的錢,其餘的大多給陳玄修煉用了。
按照父母哥哥的說法,他們家好不容易有了像陳玄這樣有修煉天資的後代,說什麽也不能浪費了,盡管陳玄不願意拿父母的錢,但父母哥哥都會將數月賺取到的錢換取一點微薄的靈石碎片給他修煉。
陳玄感激之下隻能收下,並暗暗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為父母哥哥過上好的生活,也為了他自己對修煉一途變強的渴望。
時間很快到了正午,突然,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道語氣不善的聲音,讓他眉頭一皺。
“陳玄聽令,族長傳你過去。”
一名陳家弟子,大約二十幾歲,手裏拿著一道家族令牌,看著狼狽忍著劇痛走出來的陳玄,神色很是不耐煩,雙眼中更是透露著一股仇視。
他雖然是陳家弟子流淌祖先血液,但並沒有修真靈根,或者說資質幾乎可以差到忽略,十幾年的盤膝修煉,氣感微弱到極致。
要不是因為陳玄惹出的事情,家族丟了靈礦山脈,不然他半年也能領取到一點碎靈石修煉,可現在靈礦已丟,家族那些有天資的弟子都不夠資源,他這裏自然被剝奪了領取的資格。
接觸到這名弟子厭惡的目光,陳玄不動神色,朝著盤山城陳家府邸而去。他很明白為什麽這名弟子如此待他。
三年前,他修為凝氣三層,盤山城中的佼佼者,名聲在外,出門遊走,不少城中弟子對他進行挑戰,甚至登門挑戰,不過沒有一人能贏得了鋒芒正盛的陳玄。一開始陳玄沒有下狠手,但那些人接踵而來,想要領教他的人越來越多。不得已陳玄開始出手警告。
直到有一天陳玄突然被浩源兩家弟子找上挑戰,雖然懷疑那些人有所圖謀,但他們根本沒給陳玄機會,全部一擁而上,逼迫的陳玄隻能全部擊傷,有幾人甚至被他打成重傷,修為倒退。
隻是在最後那浩炎在人群中神色詭異,對他隔空一掌,一條金色線條被打入體內。當時身體沒有任何不適陳玄沒有多想。
當天陳玄回到家族中,不到片刻,陳家府邸門外陣陣鎧甲之聲傳來,人影竄動,殺氣騰騰來了數百號人圍滿了陳家。揚言陳家子弟欺人太甚,擊傷了他們家族數十名後輩子弟,稱要討回公道,否則血洗陳家。那些家族子弟倒也演的逼真,個個被人抬在陳家門外哭喊連天。
陳家族長陳天青,年過半百稍作聯想,便猜出源家與浩家的真正意圖,其錯不再陳玄。但卻因他而起。
門外之人揚言公道,隻要交出陳玄倒也可了事,但陳玄是陳家少見的天資較高的後輩,是陳家未來的希望,不可能交出去。
此事可大可小,門外兩大家族分明是要找借口強行攻殺陳家,想要進行敲詐。陳家已經沒落麵對浩源兩家沒有抵抗之力。
交涉許久,最後陳家以賠償一條靈脈,了解此事,保住了陳玄。
損失一條靈脈保住一個陳玄,代價不可謂不大。隻可惜不久,又一件事情讓陳家幾乎發狂。陳玄修為竟然倒退了。這下驚動了整個家族上上下下包括奴才丫鬟所有的人。
用一條靈脈,或者說一個家族的命脈保住的陳玄竟然修為盡失,淪為普通人。這讓陳家幾欲發狂。失去一條靈脈陳家在盤山城的實力將大減,後輩資源減少很多,但有陳玄陳家不至於完全沒落,以當時陳玄的表現,突破凝氣四層關卡希望很大。
一旦突破這第一道關卡,與修煉者拉開距離,盤山城幾乎無敵。實力堪比鬥師境。但是靈脈沒了,陳玄修為竟然也盡失了。
期間陳家試圖查清陳玄修為退失的原因,但陳玄體內金色線條很奇異,以陳天青四層修為根本察覺不出來,隻能歎息。陳家損失巨大,但偏偏沒地討公道,敵不過浩源兩家,隻能將氣全部撒在了修為喪失的陳玄身上。
特別是一些家族弟子見到平時隻可仰望的陳玄如今淪落到今日模樣,又想到因為他使得自己每月領取的靈石極少。憤怒的同時,對陳玄不停的打擊,嘲諷,罵陳玄是家族的禍害,害的家族失去了一條靈脈。以此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平息憤怒。
不多時,陳玄走進一座府邸,來到議事廳,還未進去就感覺到了大殿內傳來的凝重的氣氛。
大殿上方正坐一名身穿長袍的中年人,麵色威嚴,兩鬢有幾縷白發,目光平和,隻是打量了陳玄一眼,目光深處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下方兩排木椅上共坐滿了六人,都是家中掌權者,打理家族生意,也是家族骨幹成員。
“陳玄,你可知罪?”
這時,一名身穿青袍的中年男子顯得有點慍怒,雙目如電冷冷的看著陳玄。在整個陳家,陳大河的實力凝氣三層巔峰,除了家主便是以他為首,是家族少有的頂尖戰力,管理著家族大半分產業,言行間自有一股威嚴。
陳家雖然是修真家族,但一大半的族人還是無法修煉,隻因這一脈陳家從上古傳承至今,隻是一個旁係末枝。祖先血脈淡薄,能誕生出幾個凝氣三層的高手已是幸事。
陳玄立於堂中,並不畏懼男子的威嚴,目光直視,沒來由的一頓嗬斥,陳玄雖知原由,但心中不岔,麵上不露聲色,“不知道河叔,我犯了何錯?”
陳大河眉頭一皺,凝氣三層的威壓散發出來,風聲呼嘯,直接逼迫陳玄。陳玄隻感覺身體變得沉重,仿佛一座銅鼎壓在身上。他的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這一幕,使得眾人感到對如今的陳玄如此有些過了,但是上方的陳家族長,卻並無多言。
陳玄隻是家族旁係弟子,如今已廢,為了他駁了陳大河的顏麵不值。其他家族長輩也僅僅隻是看著。
麵對這股威嚴,陳玄毫無懼怕之意,他畢竟曾經擁有過如此修為。硬是扛了過來。隻是身體的內傷讓他痛的眉頭皺起,硬忍著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一聲冷哼,陳大河見手指陳玄,聲如驚雷,喝道“昨日你是否與家族子弟與外族人拚鬥了?”
“這點無需隱瞞,山中遇到外族弟子產生了爭鬥,但我修為盡失,並無挑釁任何人,也無反抗之力。”
陳玄語氣平淡,如實說道。但陳大河神色依然不悅,又喝道“不管你是否反抗,當年家族大禍因你爭鬥而起,現在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中,別到處惹事就行了如果在出現你與人爭鬥之事傳出,定饒你不得。明白嗎?”
陳大河手臂一招,外麵來了兩個家族弟子,陳大河直接命令道“陳玄無故帶人生事,與人拚鬥,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讓其他弟子以此為例。”
陳玄雙眼閃過一絲厲色,五十大板,對以前的他沒什麽,但對如今已是普通人的陳玄已經算是非常嚴重的懲罰了,普通人哪裏承受的住五十大板,即便陳玄因為曾經的修為身子比一般人強,但也頂不住,何況陳玄如今遍體鱗傷,此刻站在這裏體內氣血翻滾不穩,身子差到了極點,如何驚得起如此懲罰,陳玄不信這陳大河看不出來。
況且此事陳玄是被打,家族不幫著出氣也就算了,竟然如此待他?
“五十大板都是輕的,看你的神色似乎有點不服氣?”
陳家弟子中傳來一道聲音,這聲音來自一名身穿白袍的青年,其胸口處繡有一頭漆黑盤繞的凶蛇。是家族嫡係一脈的弟子。修為凝氣二層巔峰,隻差一點就能突破到凝氣三層。
這名嫡係弟子名為陳子豪,是家族兩個優秀弟子之一。神色倨傲,絲毫沒把陳玄放在眼裏。
以前有陳玄,他在家族隻能算二流,現在陳玄成了廢人他在家族受到重點培養,備受下麵弟子的吹捧,加上身為嫡係身份,早已經養成了一身傲氣。
在他身旁站立著另一名優秀青年陳羽,雖然沒有陳子豪的傲氣但看向陳玄的目光中沒有了以前的尊敬,隻是微微瞥過並沒有將陳玄放在與他們同一地位上。
陳玄畢竟隻是一個家族旁係弟子,如今沒有修為在他眼裏更不算什麽。
聞言陳玄朝著那陳子豪看了過去,眼中微微眯起,閃耀著奇異的光芒。這名弟子陳玄認識,以前在他麵前言語諂媚,陳玄雖然對他沒有太多好感,但印象不差,沒想到如今翻臉卻是如此快,倒是讓陳玄又知曉了人心變化之快。
“看什麽?找死麽?”
陳子豪眼睛一瞪,上前兩步想教訓教訓陳玄。不過陳玄目光一轉,並沒有理會他,礙於家族眾多長輩再此,陳子豪沒有過於放肆。但雙眼卻是露出得意,頗有一種優越感。
沒人在此刻多說一句,連族長陳天青都沉默不語,顯然默認了此舉,陳家現在處於特殊時期,隻能懲罰陳玄,讓陳家弟子不要到處與人爭鬥給外族人惹來借口打陳家的注意了。
當場,陳玄被重打了五十大板,沉重達數十斤的厚重木板,每一次落下,都重達百斤力道,他渾身汗水泌出,臉色蒼白。
本已經遍體鱗傷的陳玄渾身無一處不在劇痛,幾乎讓他昏死過去。
在這一刻,陳玄想到了這幾年來自己經曆的一切事情。
想當初自己何等榮耀,即便那陳大河見了自己也不敢放肆,迫於陳玄的潛力,對他客客氣氣。那陳子豪更是滿臉堆笑。果然一切還得靠修為,靠實力說話,如果今日他修為還在,這些人也許是另外一副嘴臉。
雖然都是陳家人,但這些人各個都隻為自己利益著想,何況陳玄隻是一個旁係弟子,他們是不會為了陳玄求情的。經曆了起起落落的陳玄,更是看清楚了人的現實。突然的,在陳玄的心中一個想法悄然萌生,這個想法他已經抑製很久了。
陳玄踉踉蹌蹌走出陳府,身形狼狽。褲子上滿是鮮血,在這一刻,陳玄對這個家族沒有了半點歸屬感。
他也沒那個功夫生氣了。此刻他心中的那個想法更濃了,目光變得更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