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二章 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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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柔嘉笑得不熱切,淡淡問:日頭這麽大,惠妃不歇午覺,這是做什麽去

    閑來無事,逛一逛。 vw安若素沒有忽略金柔嘉臉不耐的表情,怕她一甩帕子走了,忙問:長公主這是剛從姚家赴宴回來

    金柔嘉似笑非笑的睨了眼安若素:惠妃消息倒是靈通,我的行蹤你一清二楚。

    安若素有些訕訕的:公主誤會了,隻是無意聽到了而已。

    無意聽到,不錯。金柔嘉咬緊了無意二字,笑意越發的淡。

    安若素眉頭輕皺,暗自捏緊了帕子,在宮裏,若說太後最大,那麽次之的不是皇而是這位長公主。

    她幾次在金哲麵前表示不滿,不過金哲卻非常寵著這位皇姐,對她的話都是置而不理的。

    而她被金柔嘉落麵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按下心的怒意,她笑道:不知公主可見到了姚小姐了

    金柔嘉頓時了悟,惠妃這哪是隨便逛逛,根本是在這裏等她的嘛。

    想來,姚若蘭風頭太盛,讓現如今後宮的一枝獨秀著慌了。

    見到了,惠妃想說什麽

    是聽說姚小姐自幼精通詩書琴棋,好罷了。安若素說完,眼神緊緊盯著金柔嘉,對她的回答很是緊張。

    也不怪她這麽慌亂,實在是金哲是個極其看重才華的人,而她的詩書都不精通,這兩年宮裏沒有其他人,這才被多看了幾眼,有幸得了一子,若等國喪後,承乾宮來了這麽一位氣質自華的皇後,那金哲哪裏還會看她一眼

    金柔嘉好似沒看到惠妃的緊張模樣,聞言點了點頭:傳言倒是不虛的,姚小姐才華極好。

    真的嗎惠妃心咯噔一下,笑意越發的僵硬,幹巴巴道:姚老教出了一個好孫女。

    金柔嘉含笑道:惠妃既無事,那麽我走了。

    彭墨回了府,特意的轉到了花園,看了看涼亭四周的朱雀草。

    真的是一樣的呢。小豆子拿出帕子,與地的朱雀草做了對。

    彭墨斂眸,一模一樣,是巧合嗎

    姚府的整個花園都大規模的翻動了,但隻有那一片朱雀草的草坪隻有修剪,沒有翻動,想來是種了許久的。

    久姚家離京數十年,這草莫不是數十年前種下的

    數十年前,將軍府的老楊在何處

    忽的看見小豆子拔著草往嘴裏送,怔了怔,問:你做什麽呢

    有些草長得很相像,但其實不是同一種,屬下拔來嚐一嚐。說著吐出了嘴裏的草,仔細品了品草汁,又撚起帕子了的草嚼了嚼,瞪眼點頭道:王妃,確實是同一種呢。

    。

    被姚若蘭派去打聽消息瑾瑜,因不熟悉京都的公子哥,多做了許多無用功,她直到傍晚才回來。

    是宸王殿下。

    宸王姚若蘭一怔,隨機想到宸王的未婚妻不是彭墨,頓時擰起了眉。

    小姐,老太爺請您去前院。門外有小丫鬟來請。

    我知道了。姚若蘭收斂了心神,起身往前院去。

    賓客散盡,丫鬟婆子正在收拾茶盞,手一滑杯盞脫了手,啪的一聲碎了。

    姚若蘭正好走到旁邊,濺起的茶水茶葉打濕了裙擺,眉頭一擰,眸光厭惡的望向打翻茶杯的老婦。

    老婦剛收拾了餐盤,手沾了油,拿杯子的時候滑了手,誰知衝撞了姚若蘭,看著她芙蓉臉升起怒意,頓時嚇得磕頭請罪。

    姚若蘭呲目切齒看著腳下的人,今日她受夠了冷落,沒想到一個老乞婆也敢觸她黴頭,剛想開口發落,看到前院方向又來了一個小丫鬟,見了她忙道:小姐,老太爺在催了,您快著些。

    知道了。低斥一聲,嚇得小丫鬟忙跑開了。

    催催催,知道催,簡直像催命

    她真是受夠了這個家,處處透著腐朽敗落的倒黴味,在這個富麗堂皇,貴胄滿地的天子腳下,她簡直像是一個笑話

    廢物,別讓本姑娘在看見你低聲咒罵一句,姚若蘭抬步走了。

    老婦擦了擦額頭嚇出的汗,忙不迭的爬起身走了。

    書房內,姚老太爺坐在書桌後,皺紋深深猶如溝壑印在臉,一雙眼睛卻異常的不渾濁,發呢日透出幾絲狡猾的銳利,枯如樹枝的手捏著一枚棋子,靜靜的望著擺在桌縱橫交錯的棋盤。

    姚若蘭推門進來,一眼看到了姚老太爺,低眉向前幾步,恭敬的問安。

    今日如何姚老爺子看了眼姚若蘭,聲音低緩,有些力不從心之感。

    姚若蘭微微搖頭,麵帶了幾分難堪。

    姚老太爺目光一沉,手的棋子一拋扔在了桌,發出咚的一聲脆響,伴隨而來的是嚴厲的低喝。

    你是姚家最出眾的孩子,帶你來京是要出人頭地的,你卻連幾個閨房內的小丫頭都擺不平,若他日進了宮,如何站得穩腳跟

    祖父,是蘭兒錯了,祖父息怒。早料到了老頭子會生氣,姚若蘭心一點的不驚慌,聽到這句嗬斥,眉頭都沒有蹙一下。

    她隻是低垂著腦袋,做出了恭敬又虔誠的模樣,道歉。

    半晌,姚老爺子從震怒恢複平靜,歎息一聲,道:今非昔啊。

    今日的京都遠遠不十幾年前的京都,早些年積攢下來的人脈早已經不用了。

    不知那個人能否幫他們一把

    接下來的幾日,姚府果然沒了動靜,姚家宴請當日的經過流了出去,被不少人當做笑話傳頌。

    姚若蘭聽了傳言氣的砸碎了不少的瓷瓶茶杯。

    姚老爺子去出的平靜,每日依舊陰沉沉的下棋。

    宮裏,安若素聽聞後卻是非常開心,冷哼一聲譏諷道:沒了舊日的榮光還不自知,打腫臉充胖子,如今惹了笑話,怪的了誰

    宮女丫鬟聞言忙出聲應和,直將姚家說的乞丐不如,安若素才寬了心。

    彭墨和金修宸卻一點沒有鬆懈,果然查出了老楊十幾年前竟然是姚家的花奴。

    姚成離京時遣散了大半的家奴,這些奴才因在大宅裏待過,見識和規矩能力都人伢子手裏的新人強些,所以很快便被各府裏給買走了。

    這棘手了,不僅要查老楊,連帶著當年被姚家遣散的所有人,他們都要查一查。

    查一群十幾年前的舊人,困難程度可想而知。

    這日,彭墨剛從宮裏回來,還沒歇口氣,門房來報說姚若蘭遞了帖子,正在府門口候著,要送些小玩意給她。

    拿著帖子反複看了看,彭墨笑道:請進來吧。她正愁怎麽見一見這位姚小姐呢,人家送門了。

    流螢點頭道:屬下去請。

    因著殿下和王妃對待姚家的謹慎程度,所以一眾暗衛也不敢疏忽,未免姚若蘭在府出了什麽岔子,她決定親自去。

    彭墨笑著點頭應了。

    嫁了人的流螢梳起了婦人的發髻,穿月白色窄袖對襟繡合歡花的褂子,下著水紅色的素麵馬麵裙,起往日雷厲風行,現在反而多了幾分柔美。

    姚若蘭站在府門外看著將軍府,心止不住的豔慕,彭墨怎麽這麽好命,不僅生在了這樣的家世,還得了那樣一個令人驚豔的夫婿。

    看了一會,她心的豔慕變成了嫉妒,眸布滿了陰鷙。

    瑾瑜看著從將軍府側門走出來的女子,忙用手肘輕輕的碰了碰猶在出神的姚若蘭。

    姚若蘭回神,看著向她走來的女子,麵重新掛笑意。

    這位是姚小姐吧流螢笑著頜首:我們郡主剛剛從宮裏回來,正在梳洗換裝,恰巧姚小姐遞了帖子,我們郡主不能親迎,遣我來請姚小姐了。

    姚若蘭含笑頜首,對於一個丫鬟,她還不打算自降身價的與之搭話。

    一頂小轎將人抬著進了府,過了二門姚若蘭便提議下轎走走。

    流螢點頭應了,讓抬轎的婆子退下,自己領著人往墨荷園去。

    轎不知將軍府景色,這下了轎,姚若蘭隻覺眼前一亮,入目景色精致非常,說是一步一景也不為過。

    眼睛都有些不夠用,總覺得處處都是好看的,起姚家的粗室簡陋,這將軍府簡直是太奢華了。

    路過花園,滿園的花香,她忍不住嗅了嗅,不覺想起姚家的花園,她頓生了幾分氣餒。

    流螢側首笑道:這幾日天氣極好,櫻花正盛,杜鵑也開了些。

    姚若蘭聞言多看了眼帶路的丫鬟,倒是個心思縝密的,她嗅了口花香都能被察覺,

    目光在丫鬟身不著痕跡的打量,眉宇間有些驚訝之色,剛剛沒細看,覺得彭墨身邊的丫鬟也不甚起眼,此時細看,卻發現這丫鬟身的衣料竟然是時下最新的,再看針腳細致,繡工出眾,竟是一套極佳的衣裙。

    作為姚家的重點培養對象,她一直以來也是精致的衣食,衣櫥裏卻也沒有這樣一套好衣服。

    再看這丫鬟的釵環,纏枝花紋的銀簪頂端綴著一顆碩大圓潤的東珠,耳朵綴著一對做工精細的蝶戀花的銀鏤空的墜子。

    這丫鬟通身雖素淨,卻都是不凡之物,想她堂堂的姚家小姐活的卻還不如一個丫鬟,姚若蘭便有些氣不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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