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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逸回到自己的住處,回想著剛才的戰鬥。
平心而論,薑逸這次能夠取勝是有些運氣成分在裏麵的。許海的繞指柔劍法在練氣鏡武技中也是大大有名,其練到極致處,曲折如意,變化多端,實是一門並不下於縱橫十九道的高妙劍法。再加上許海手中的軟劍,乃是一柄可以和繞指柔劍法完美配合的神兵利器。單從數據上來分析,許海還占據優勢,薑逸唯一比他強的地方,就是真氣比他雄厚一些了。要不是許海一開始就犯了輕敵的錯誤,想速戰速決,展開了強力快攻,薑逸又臨陣悟劍,導致許海久攻不下,真氣耗盡,那勝負還真是未知數。
這一戰中,薑逸雖然取得了勝利,但他同樣也犯了許多錯誤。例如,在戰鬥開始時,分心他想,精神鬆懈,讓許海一開始就占據了上風。若非之後許海也犯了驕傲自大的錯誤,沒有趁勢追擊,非要跟薑逸說句話,那隻怕當時薑逸就要輸了。再之後的悟劍翻盤什麽的,根本就不會發生。
這是薑逸第一次與人交手,犯些錯誤也是在所難免,而且不管怎麽說,最後薑逸取得了勝利的事實不會改變。現在薑逸要做的,就是總結經驗,汲取教訓,避免下次再犯同樣的錯誤。在實力相近的兩個人的戰鬥中,誰犯得錯誤少,誰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就在薑逸回想著剛才戰鬥的點點細節時,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然後有人高聲叫道:“薑兄在嗎?”
薑逸起身開門,見來人乃是高靖,便請他進門道:“高兄請進。”
高靖走進屋門,不及坐下,便急聲問道:“聽說你今天和許海比劍了?”
薑逸微微一愕,反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高靖道:“現在外麵都傳翻了。說是你向許海公開挑戰,在論劍台上當眾將他擊敗。這可是真的?”
薑逸聞言在心中暗道:“這消息傳的可真夠快的,我才回來多一會兒?就已經人盡皆知了。”
薑逸拉著高靖在桌邊坐下,道:“高兄先坐。”
高靖坐下後,又急聲催促道:“到底有沒有這回事?你到是說啊!”
薑逸點頭道:“確有其事。”
“好啊。”高靖拍手叫道,“那許海往日裏橫行霸道,從不拿正眼看人,早就該讓人教訓他一下了。薑兄此舉真是大快人心。快跟我說說,事情具體是個什麽情況?”
薑逸想了想,覺得這沒什麽值得隱瞞的,便將事情的大致經過對他說了一邊。
高靖聽完後,道:“原來是這樣。可惜當時我不在場。真想看一看,許海落敗時,是怎樣一副表情。”
“這次取勝實是有些僥幸。”薑逸謙遜道,“若非許海大意輕敵,那鹿死誰手,還真是尚未可知。”
“唉,薑兄此言差矣……”
高靖話剛說到一半,門外便又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將他話頭打斷。
“誰呀?”薑逸高聲問道。
“在下李強,特來登門拜訪。”
“李強!”薑逸和高靖對望一眼,都不禁有些奇怪。薑逸和李強兩人之前並無任何交集,今日他突然造訪,也不知是何緣由。
薑逸雖不知李強的來意,但來者是客,也不好將之拒之門外,於是便起身將門打開。
隻見門外除了李強之外,還有一人。那人名叫傅山,也是今年入門的弟子,他和李強一樣,都是寒門出身,因此也就加入了以李強為首的那個小團體。因其能力較強,資質較佳,所以頗得李強看重,算是李強團體中的二號人物,其地位大致和許海團體中的範思純相當。
見薑逸開門,李強在門外抱拳道:“冒昧到訪,還請薑兄勿怪。”
薑逸道:“李兄客氣了,裏麵請。”說著,側身將他們讓進門來。
李強和傅山進門,見到從座位上站起來的高靖,不由也是一愣,顯然沒料到屋內還有其他人。李強當先反應過來,道:“原來高兄也在。”
高靖向他二人笑著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麽。
四人在桌邊坐下,薑逸當先道:“不知今日李兄和傅兄前來,是所為何事?”
李強笑道:“今天我們來也沒有什麽別的事,隻是覺得大家都是同期入門的弟子,理應互相關愛,可是往日卻少了來往,是故特來拜訪一二。”
“哦,原來是這樣。”
薑逸嘴上這樣說,可是心裏對於李強說的這個理由,卻是不大相信。
他在心中暗想:“入門至今已經四個月了,若是覺得大家來往少,那早幹什麽去了?為什麽之前不來?何至於要等到現在?”
結合今天發生的一些事和兩人前來拜訪的時機,薑逸對於他們的來意有了某種猜測。
接著,四人互相寒暄了幾句,說了些入門至今發生的趣事後,李強突然開口道:“我聽說薑兄今日和那許海又起了衝突?”
薑逸心道:“來了。”點頭道:“不錯。”
李強滿臉怒色道:“哼,這個許海仗著自己出身許家,就不把其他的同門放在眼裏,到處仗勢欺人,惹是生非,實是令人生厭。”
“是啊。”傅山也從旁幫腔道,“這許海平日裏走路都是斜眼看人,被他欺辱過的同門多達十數人,著實可惡。”
麵對兩人的義憤發言,薑逸隻是嗬嗬笑了兩聲,卻不搭話。高靖倒是想要接口,可他剛要張嘴,薑逸在就桌子下麵輕輕踢了他一腳,又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說話。高靖雖不明白這是為何,但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拆薑逸的台,於是也閉嘴不言。
李強說話時,一直在注意著薑逸兩人的表現,他見兩人不上鉤,心中微微有些惱怒。但薑逸不說話,他也不能逼著薑逸說。他眼珠略微一轉,關切地道:“薑兄和那許海起衝突,沒吃虧吧?”
麵對李強正麵提出的問題,薑逸沒法再不接話,於是便道:“承蒙李兄關心,我並沒有吃什麽虧。”
“李兄還不知道嗎?”高靖從旁道:“薑兄之前和許海在論劍台上公開比武,已經將許海擊敗。”
李強露出一個安心的表情說道:“此事我也有所耳聞,隻是不知具體情況為何。既然薑兄沒有吃虧,那我就安心了。”
“不過……”但很快他又話鋒一轉,“許海今日在薑兄這裏吃了大虧,以他的性格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當然,薑兄既然能擊敗他第一次,就能擊敗他第二次,倒也不用對他太過擔心。但我聽說那許海的哥哥許江,在現今二三年十大弟子中排在第五位,卻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許海若是將他哥哥請出來,卻是個不小的麻煩。不知薑兄對此有何應對之法?”
薑逸雖然對這件事早有自己的看法,但他還是想先聽聽李強怎麽說,於是便道:“那李兄對此有什麽建議?”
李強和傅山互相對望了一眼,神色間有些興奮。
傅山當先開口道:“嗯哼,我以為咱們這些新入門弟子,在麵對這種事情時,就應當團結起來,互相幫助,才能讓人不敢欺負我們。”
李強道:“不錯,傅兄弟說的有道理,在麵對許海這等惡霸時,我們就應當團結起來。若是薑兄有意的話,我願與薑兄攜手並進,一起應對許海、許江兄弟。”
至此,薑逸已經徹底確定了李強兩人的來意,他二人就是來拉攏自己的。
麵對傅山和李強的提議,薑逸略微想了想,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中,道:“承蒙李兄厚愛,薑某感激不盡。隻是我生性不喜拘束,毅然和李兄攜手,隻怕將來會壞了李兄的大事,所以李兄的好意,薑某就隻能心領了。”
聽到薑逸拒絕,李強兩人大感失望。
李強沉聲道:“薑兄不再考慮下了嗎?要知一人計短,兩人計長。麵對許海,咱們是處於弱勢的,要是互相之間再不聯合起來,恐怕就更沒法對付他了。”
薑逸沒有說話,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砰!”
突然,傅山拍案而起,指著薑逸道:“姓薑的,我李大哥誠心誠意的來邀請你,可是你卻一直推三阻四,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麵對傅山的詰問,薑逸還未說話,高靖便先叫道:“傅山,你是要強逼薑兄加入你們嗎?雖然你們邀請了薑兄,但是否要加入你們是他的自由。難道你們一邀請,薑兄就必須加入不成?”
見高靖反駁,傅山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李強攔住他道:“小山,你先住口。薑兄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你剛才說的那是什麽話,快向薑兄道歉!”
雖然李強已經發話,但讓傅山向薑逸道歉,他卻心有不甘。隻見他衝薑逸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小山!”見傅山遲遲不道歉,李強催促道。
傅山喘著粗氣,但瞪眼看了薑逸一會兒,最後悶聲道:“對不起。”
李強回頭對薑逸道:“小山這人心直口快,說話一向口沒遮攔,還望薑兄不要見怪。”
薑逸笑道:“無妨。想來傅兄剛才是一時情急,才會說出那種話,我是不會掛懷的。”
李強登時露出一副安心的表情,滿口道:“那就好,那就好。”
經過剛才的言語衝突,雙方一時間都覺得有些尷尬,不知該說些什麽好,屋內一時間安靜下來。
李強看今天這氣氛,無論再說些什麽,都不會有太大進展,心中去意頓生,便一邊起身,一邊開口道:“時候已經不早了,打擾了薑兄這麽長時間,真是過意不去,我們這就告辭了。”
見李強要走,薑逸也不從座位上站起來,隻是淡淡地道:“慢走,不送。”
見薑逸這等做派,傅山重重“哼”了一聲,和李強一起向屋外走去。
眼看李強就要走出門外,薑逸突然開口道:“噢,對了。我有一件事,想要請教一下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