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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覺到祁煊已經醒來，陸亦平立即在門外大喊：“煊兒，你沒事吧？”

    祁煊輕輕擦掉嘴邊的血漬，神色也恢複了清冷，才將洞府門打開。

    陸奕平一行人陸續而入，待看清他蒼白的臉色，以及地上還新鮮的血漬後，紛紛臉色微變。

    陸奕平也來不及再問什麽，連忙上前一步攫住祁煊的手腕，足足探查了一盞茶的時間才鬆開，神色微鬆，眉間卻浮上一抹焦慮。

    在場之人個個都是人精，這樣一來大概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左不過就是心境未穩，倉促之下強行結嬰導致走火入魔。

    半個時辰後，逸煊府隻剩下陸奕平和祁煊兩人。

    “煊兒，到底怎麽回事？你閉關前明明氣息穩固，心境開明，好好閉關一番是有很大希望結嬰的，怎會走火入魔？”

    祁煊垂著眼瞼不說話。看起來像是在反省，實則他腦海裏一直在回想起那句“雪兒”。

    見他這樣，陸奕平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他這個弟子千好萬好，就是性子太過冷清，對誰都是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他早習慣了。

    “這瓶返生丹你先拿著，把傷養好。這盒凝神香，你每日冥想時，點在洞府內，可以幫助你祛除走火入魔帶來的業障習氣。”

    見他仍舊不說話，陸奕平隻好鬱悶的走了。

    ……

    痛。除了痛，還是痛。曜天那獨特的帶著童稚的嗓音仿佛從天邊傳來。

    [笨蛋，醒醒啊！笨蛋……]

    黑暗中仿佛亮起一點光。意識從混沌中慢慢剝離，回歸本體，鋪天蓋地的痛感襲來，每根神經末梢都在隨之抽動。

    “嘶……”

    這是葉子初醒時，唯一的感覺。

    再接下來，她想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沉重得就像粘了膠水。

    身體各處就像被揉碎了又拚合一樣。痛得沒有半分力氣移動，隻勉強能勾勾手指。

    [嗬。你總算是醒了，嚇死本寶寶了！]

    朦朧中，曜天的聲音裏帶著一股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欣喜和輕快。

    [……]

    葉子習慣性想問我怎麽了，卻發現識海處於半封閉狀態。她能聽到曜天說話。卻無法表達自己的意思。

    隨著意識越來越清醒，這才發現除了識海以外，經脈俱斷，丹田完全封閉，連靈根都枯竭壞死。

    糟得不能再糟的狀況，全被她遇上了。

    曜天仿佛是察覺到了葉子心底的苦澀，直接說道：[你也別氣餒，命保住了就是萬幸。]

    葉子第一時間想的卻是，她成了凡人。壽命頂天了到八十，祁煊如今在閉關結嬰，沒百八十年出不來。

    那豈不是臨死之前。她也再見不到他一麵了？

    一行絕望的清淚就這麽滑下眼角，好在有了淚水的滋潤，幹黏的眼皮總算能睜開了。

    “曜天，能幫我拿丹藥嗎？”

    葉子試了好久，如今沒有半點靈力的她，不僅打不開乾坤戒指。連身體都不能動彈半分，好在嗓子沒廢。勉強能說幾句話。

    [呃。你在我的本體裏麵，我不能動用靈力。]

    葉子苦笑一聲，也沒再勉強，可很快，她又想到了另一個更大麻煩。

    她沒了靈力，豈不是要被關在這裏麵出不去了？

    “曜天，我是不是要被關在這裏麵一輩子了？”

    [這個嘛……暫時是這樣。]聽得出來，曜天自己也很苦惱。

    極度的驚愕過後，葉子反而釋然了。

    這樣也好，與其出去後麵對大家的同情和憐憫，不如躲在空間裏安靜的過一生。

    隻是，當初她並未料到會出現這樣重大的意外，空間內備用的食物並不多，最多能支撐三五年，那之後難道隻能等死了？

    越想，葉子越覺得悲哀。

    她現在連動都不能動，豈不是比死更難受？起碼死了就能解脫，下輩子眼晴擦亮點還能投個好胎。

    “曜天，有什麽辦法能讓我恢複行動嗎？”

    [這……你傷勢過重，筋脈血肉都受到了侵害，需要一段時間調養，會慢慢好的。]

    可她如今等不起。一個受了重傷的普通人，能撐幾天呢？三天？五天？

    剛才還慶幸能保住命，如今看來，還是空歡喜一場了。

    說不後悔是假的，葉子簡直悔得腸子都青了，想當初她怎麽就貪那幾株白桃花，把那樣一個禍害帶進了空間！

    “嘯白呢？”

    許久後，葉子才察覺到空間裏安靜得過分。

    [好在有它，你才能保住一命。]曜天的聲音有些悶。

    葉子心裏一沉，忙問：“它怎麽樣了？”

    [你昏迷之時，嘯白用自己的血將那怪物鎮壓住了。]

    “嘯白的血能鎮壓殘魂？”

    [算起來，斑斕虎也勉強算是神獸白虎的後裔，隻是繁衍的處代太久，神獸血統已經淡化得幾乎快沒有了。]

    葉子鬆了口氣，“它也受傷了？”

    ……

    好半天沒聽到曜天的回話，葉子差點以為識海也徹底封閉了。

    “曜天？曜天……”

    [唔。]好半天對方才吱唔了聲。

    “嗬……你不說話害得我嚇了一跳。問你呢，嘯白怎麽樣了？”

    [要鎮壓化神期殘魂凝成了邪靈，哪有那麽容易啊。嘯白神獸血統太淡了，全身的血液流盡才勉強鎮壓住邪靈。]

    “……”葉子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張著嘴好一會才不敢置信的問：“嘯白它……”

    [死了。]曜天說得很幹脆，但聽得出來情緒裏帶著悲傷。

    葉子以為她會哭，但她並沒有。

    她忽然覺得，自己來到冥真界、踏上修煉路，一路經曆了各種機緣、殺機、結識了那麽多的人，到頭來，恐怕都隻是南柯一夢。

    或許，下次她睜開眼，人已經回到了現代？

    從來沒有這麽一刻，她希望自己能盡快解脫。生無可戀，大抵如此。

    察覺到她身上流露出來的死寂，曜天也慌了。

    [欸，你也別灰心。嘯白雖然死了，但它的魂魄是離不開這裏的。]

    “什麽意思？”

    [天地者，元氣之所生，萬物之祖也。天地成於元氣，萬物成於天地。這空間也算是一方小天地，外麵進不來，裏麵出不去。隻要我不想，嘯白的妖魂就不會被空間所吞噬。]

    葉子有些明白了。

    “可這又有什麽用？”

    [要是你能恢複修為，就可以將嘯白的妖魂收起來，等找到合適的妖體，它還是可以複生的。]

    葉子心中微動，但也隻是刹那。她如今自身性命都難保，哪有機會恢複修為？

    [行了，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讓自己脫離困境，至少保住性命。其他的，我自有辦法。](未完待續。)